第四章    四

　　華一朵還是嫁給了我，在村里引來了不小的轟動。可是我們都別無選擇，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我必須娶她。那時我非常懷疑這個理論，難道我看什么什么就得給我？那我先去看一看華爾街。

　　后來我才知道，這里面有問題。華一朵是當地最漂亮的女人，但是老天是公平的。老天不會給予一個女人完美，所以更不會給男人一個完美的女人。新婚不久，我發現華一朵原來智商有問題，而且我發現她一天沒一天漂亮，因為她離她最漂亮的那一刻越來越遠了。這好比洋蔥，我滿懷憧憬地一層一層地撥開，最后淚流滿面。上天就是這樣，讓一個女人往最漂亮的那一刻出落，之后，便是逐漸遠離那一刻。

　　是這樣的，那次我把衣服換下，她拿去洗了。回來后卻只帶回了一根長棍和一堆破布。半天我也沒問出結果。然后我發現原來她把衣服帶到河邊，找了根棍子就砸，卻不浸濕衣服，也許她帶回棍子是想把責任都推給它，無奈下我發明了拖把。

　　我找到了華老爹，才知道原來華一朵兼任當地最傻的女人。老爹說：朵朵雖然有點傻，但是很老實，不會給你添亂的。

　　有一段時間我對華一朵態度很差，每天總是欺負她。畢竟那時我才十六歲。

　　華村的黃金地段是華爾街，那里是華村的中心，聚集著村里的龍頭蛇尾。最大的一家店鋪是雷曼兄弟開的，哥哥叫雷漫，弟弟叫雷慢。兩兄弟少年得志不到二十就把生意做得老大，做成了村里生意人的老大。

　　有一天我看到他們在調戲華一朵，于是上前阻攔。可是比他們人小，比他們人少，所以挨了揍。

　　也是從那一天起，我知道我需要保護我的家人。我想了一晚上，明白了他們為什么要調戲我的朵朵。其一是因為朵朵是全村最漂亮的女人而我娶了她，而全村最富有的、與朵朵門當戶對的男人是他們；其二是原本他們是全村最受歡迎的人物，而現在由于我設計出了小華亭，最受歡迎的人變成了我。

　　他們似乎認為我奪走了他們作為男人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女人和地位。可是這些東西卻是別人硬塞給我的。

　　因為我并沒有和他們搶什么東西，所以我并不在意。

　　之后他們隔三差五回來找我麻煩，于是我用木頭造出了很多保護自己的東西。自己會動的人偶，連發的弓箭，完美的陷阱。我廢寢忘食地研究著如此吸引人的東西，我將我所有的發明聯合起來，組成陣法，再進行改良和適時變幻，把我和朵朵的木屋變成了不可攻克的堡壘。我將這些都記在筆記上，最后魯班拾到了，聽說他最后只留了前半本機械的，后半本陣法卻搞丟了。這本筆記叫做屋木藝術，后半本在很多年后被人見到，名字稍有改動：武穆遺書。

　　斗爭愈演愈烈，雷曼兄弟招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人似乎稱兄道弟，我也不明白雷家到底有多少兄弟。

　　終于他們發現在我屋子周圍是對付不了我的，所以他們決定在村口伏擊我，前后前一百多人堵在了村口截我。我全然不知道，還是照常隔了一段時間就去村外伐些木頭回來做活。那天我走到了村口，看到那里聚集了好多人，于是就過去看看。

　　雷曼兄弟被綁架了。

　　那天他們聚集了百多人在村口要抓我，誰知道一群土匪正好殺過來。

　　天下第一村，富甲一方，雷曼兄弟是村里的首富，所以他們決定過來劫持他們。這幫土匪自以為計劃多時的行動很周密，可是不想一到門口就有這么多人對陣。應了那句：計劃趕不上變化。

　　老大，似乎他們有準備。土匪的軍師說。

　　那土匪頭子眼睛一瞪，我羅剎幫會怕這些鳥？兄弟們，抄家伙。

　　是時雷曼兄弟正站在自己隊伍最后，準備到時候可以好好看我被揍而不用動手。土匪頭子卻在自己兄弟的最前。雷曼兄弟們聞聲回頭，兩幫兄弟就這么對上了。

　　雷曼兄弟的那些兄弟們都說經過一場生死惡斗，他們不敵土匪，所以那雷曼兩兄弟被抓去了。可是我一沒看見尸體，二沒看見有人受傷，不知道他們斗的是雞還是筆。

　　雷曼兄弟的父親開始大費周章地營救兩個兒子，他取出了家里的錢招兵買馬，糾集了幾百號人，買了最好的武器甲胄殺上羅剎山。臨行前所有人都拿到了五十錢的紅包，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不想宴會后都喝高的大漢竟自大打出手，結果打了一夜，都丟盔棄甲各自跑了。盔甲全都變了形。

　　雷老爺只得再找一批，這次聰明的他決定給每個人喝一碗酒壯行了事，然后讓眾人出發。一行人聽說前一批的有紅包有酒肉，他們卻沒有，所以早已心中不快。浩浩蕩蕩來到羅剎山后，都傻了眼，羅剎山高入云端，山林密布，眾人頓時沒了心思。各自背著甲胄離開了。好歹這甲胄去鐵匠鋪里能換一筆小錢。

　　這下可急壞了雷老爺，所有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頓時三百鐵兵在羅剎山全軍覆沒的消息傳遍了華村，搞得人心惶惶。

　　動武不得其果，雷老爺只得另謀他方，于是找來了說客去談判，前后三個說客都帶著雷老爺的條件上了山去，卻捧著自己的耳朵被趕了回來。羅剎幫有四大長老坐鎮，開的條件雷老爺無法滿足，最后一個說客回來時帶了口訊：再談不攏，便殺了人質，血洗天下第一村！

　　那天之前我從不知道自己具備口才，全村的人也都不確定，可是他們卻認為我是個創造奇跡的人，比如說‘小華亭’，而大多數的人都很愿意相信那些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所謂的奇跡，所以我便成了第四個說客，前往羅剎山。

　　四大長老號稱口才無雙，而我見到后更發現他們口臭無敵。那時候我才感慨屁股放了屁自己還能聞到，口臭卻是自己聞不到的。若有人放屁我可以立刻躲開，可是和有口臭的人交談時是不能躲開的，起碼當時我躲開了會有生命危險，我當時多么希望自己對著的是四個屁股，生命中第一次感覺嘴巴其實不如屁眼。

　　那天之后我知道自己并不具備口才，一個人是不會創造出太多奇跡的。我被帶到了羅剎幫幫主前，我沒有被割去耳朵，而是被剃光了頭發，雷曼兄弟卻因為此差點被當場殺死了。我最后只能拿出王牌，我拿出弩殺了幫主，可他們人太多，我根本殺不過來。

　　你若是幫我們制作出足夠的弩，我們就放你們回去。四大長老如是說。

　　我無奈只能留下幫他們制作了足夠的弩并教他們如何使用，可是我不太相信他們會放我回去。

　　交貨當天我把所有連弩交給了他們，長老們下令所有幫眾人手一把，而他們自己卻將弩對準了雷曼兄弟，我早有料到，便拿著一把弩對準了一個長老，此時所有幫眾都把弩對準了我。

　　大長老大笑，哈哈哈，你射啊！看你一個人怎么同時射四個人。

　　我一箭便洞穿了他的腦袋，旋即便聽到弦聲不斷，所有人全部倒地身上，大長老的那支箭最終都沒有射出。

　　因為我給他們的弩射口是反裝的，而我教他們的瞄準方法是單眼瞄準，所以幾百支箭幾乎同時洞穿了幾百個腦袋，幾百個人幾乎同時倒下，只因為他們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