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崔祐甫（一）

　　祐甫字貽孫，太子賓客沔子。舉進(jìn)士，累遷中書舍人。德宗朝貶河南少尹，召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改中書侍郎。年六十薨，贈太傅，謚文貞。

　　○請召對待制官奏

　　伏以先天二年令，群臣直日待制，以備顧問，自今以後，準(zhǔn)元敕文官一品以下，更直待制。待奏事官盡退，然後趨出，便於兩廊賜食，待進(jìn)止，至酉時後放。陛下閑暇之際，時有召問，庶或上裨圣政。

　　○奏貓鼠議

　　右。今月日，中使吳承倩宣進(jìn)止，以籠盛貓鼠示百寮。臣聞天生萬物，剛?cè)嵊行裕ト艘蛑褂?xùn)作則。《禮記?郊特牲》篇曰：“迎貓，為其食田鼠也。”然則貓之食鼠，載在祀典，以其除害利人，雖微必錄。今此貓對鼠不食，仁則仁矣，無乃失於性乎？鼠之為物，晝伏夜動，詩人賦之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又曰：“碩鼠碩鼠，無食我黍。”其序曰：“貪而畏人，若大鼠也。”臣旋觀之。雖云動物，異於麋鹿麇兔，彼皆以時殺獲，為國家用。此鼠有害，變何愛而曲全之？貓受人畜養(yǎng)，棄職不修，變何異於法吏不勤觸邪、疆吏不勤捍敵？又按禮部式具列三瑞，無貓不食鼠之目，以此稱慶，臣所未詳。伏以國家化洽理平，天符薦至，紛綸雜沓，史不絕書。今茲獵鼠，不可濫廁。若以劉向《五行傳》論之，恐須申命憲司，察視貪吏，誡諸邊候，無失徼巡，則貓能致功，鼠不為害。牙忝樞近，職司聰明，不揆狂愚，輒獻(xiàn)公議。謹(jǐn)議。

　　○廣喪朋友議

　　殿中侍御史安定皇甫政，字公理，故尚書左丞之子，文行兼茂，不忝前烈，雅度精識，其儔蓋寡。甫昔年嘗為左丞使介，而公理又余之族甥，故狎焉。大歷七年，余寓滁，而公理寓楚，適有來訊，示余以所著《喪朋友議》，余美其重禮義，有古之遺范，瞻望德門，軌躅無替，亦感思者之所慰幸也。公理又諗余曰：“政自從事於文，舅氏未守以一言見誨，豈所望哉？盍示今議之利病，猗歟公理。”年未四十，班在赤墀，簪筆持簡，為王近臣。頃又佐廉問，董淮海之部，名遂矣，權(quán)厚矣。固當(dāng)緩步闊視，光車美服，為貴為達(dá)而已矣。乃不遺我讠叟狹，不略我衰憊念噬膚之戚，收門吏之舊，周爰諮詢，以師道見待。吾變何有，但美子之求益不倦。雖一久而進(jìn)，可以浸天壤；一卷之我，可以鎮(zhèn)方域。況其渺彌既廣，嶄已峻，增之廓之，於成名乎必矣。皇甫氏有子哉！因覽斯議，忽憶永泰中於穆鄂州寧會客度，與故湖南觀察韋大夫之晉同宴，適值有發(fā)遠(yuǎn)書者，知鄭郴州炅、知龐歙州浚，或以疾而歿，或遇戕於盜。韋氏出涕沱若而言曰：“二刺史之晉之交友也。”於是斂匕箸，離筵席，因歸於所次而哭之三日。人來吊之者，韋則盡哀長號，不徒戚容而已。

　　又間歲，甫佐江南西道連帥魏尚書，時屬幕中之參佐有加官者，聚合樂餌，卜日為宴。宴前行人至，知團(tuán)練副使考功邢郎中宇捐館於荊南，邢與魏鄉(xiāng)國接近，且琊郎中則諸魏之出，於尚書為內(nèi)外昆弟。適受朝命，為尚書悴。仆感杜簣規(guī)平公之事，將入言於府主，請罷宴，若不可，則請徹樂卒事。而同列之士，惡我者嗤鄙之，詞充刃於聽，謂我樵夫農(nóng)叟之智也。好我者顰戚而相誨曰：“慎無以方枘施圓鑿，自取辱焉。”諄諄如不能已。仆懦夫也，因是而自悔。乃其宴也，大庖具酒車，傾鄭衛(wèi)之女，列於賓席之末，俳優(yōu)侏儒，設(shè)於公堂之下。晝?nèi)詹蛔悖^之以燭，使膳平均值炊來酌曰：“曠飲斯！”必當(dāng)見輿曳之無算，又焉得終其詞哉？使我不言，適其宜也。今者追想，韋湖南猶孔門之訓(xùn)，其他則吾不知，因縱言之，以報公理。示之義當(dāng)矣，又何以規(guī)？議既成，客謂甫曰：“韋湖南、魏江西二觀察，頗嘗知其風(fēng)味，公直簡諒，魏則先之，飾情強(qiáng)仁，韋之志也。今吾子之論，無乃剝魏而附韋乎？且子魏之上介也，論議不隱，恐非《春秋》內(nèi)魯故宋之義，盍辨焉？”甫應(yīng)之曰：“噫！寧以他規(guī)我，是論也，吾復(fù)之熟之有日矣。韋湖南之晉飾情強(qiáng)仁，誠如來議。”《禮》不云乎，“先王制禮”，賢者俯面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子張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韋氏之喪朋友，縱不由衷，說與夫二者之義合矣。吾雖欲不與，其可得哉？至於故府公魏尚書，公直簡諒，清身敬職，郡人戴於下，朝聽滿於上，狼籍甚盛，豈造次之所盡哉？但於邢副使之喪，若忍悲而就宴，可謂哀樂失其節(jié)。乃《左氏傳》所載樂祈告人曰：“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及子招欒憂之謂也。若情不至焉，率而為宴，則《禮》經(jīng)所謂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吾雖欲勿議，又不可得也。且吾之所論者，因皇甫公理所著《喪朋友議》，故縱言及之，非敢于定二觀察之裒貶。韋湖南吾取節(jié)焉而已矣，來議又以吾嘗為魏公使介，今茲著論，異於《春秋》隱魯故宋者，茲又近而非中也。仆才雖不腆，中臺之劇曹郎，且兼柱下史，有名於著定矣。受命為尚書介，彌縫潤我之職事，安可見責(zé)以敬故君之禮。

　　嗚呼！晉悼公魏絳之君也，絳戮悼公之弟；韓厥趙宣之所任也，厥戮宣子之仆。及其終也，悼公謝魏絳曰：無重寡人之過。宣子曰：可賀我矣。而絳、厥無罪焉。豈不慎重當(dāng)公正之世，論議之與刑罰，當(dāng)豈異哉？子何見過深也。嗚呼！天下有至公，有至當(dāng)。知賢而舉用之，至公也。臨事而平處之，至當(dāng)也。各守其分，復(fù)何尤哉？自漢徐孺子於故舉主之喪，徒步千里，而行一祭，厚則厚矣，其於傳繼非可也，歷代莫之非也。近日張荊州九齡又刻石而美之，於是後來之受舉為參佐者，報恩之分，往往過當(dāng)。或撓我王憲，舍其親戚之罪負(fù)，舉其不令子孫，以竊名位。背公私黨，茲或近之，時論從而與之，通人又不救，遂往而不返。徐生徐生，得非失中之履霜也。常積憤懣，因而書之。

　　○為皇甫中丞上永王諫移鎮(zhèn)箋

　　某惶恐叩頭，昔臧孫辰之詞曰：“賢者急病而讓夷。”然則當(dāng)御侮之權(quán)，必居衛(wèi)要；受分憂之任，不籮筐懷安。伏見判官李翥稱，有教，幕府移鎮(zhèn)江寧，聞命瞿我，不識共故，何者？逆賊安祿山稱兵犯順，竊據(jù)二京，王師四臨，久未撲滅。自河淮右轉(zhuǎn)，關(guān)隴東馳，詔命所傳，貢賦所集，必由之徑，實(shí)在荊襄。朝廷以大王鎮(zhèn)之，重矣。自麾旌至止，政令所覃，嶺嶠華夷，吳楚城邑，公私遠(yuǎn)邇，罔有不寧。賊庭震懾，莫敢南望。儻左右有司，謀慮未熟，輕舉旄鉞，僻處下流，既失居要害之津，且出封疆之外，專命之責(zé)，大王何以任之？或啟寇讎之心，來爭形勝之地，則行李坐隔，侵軼滋多，安危大端，不可不慎，既往之失，將且無追。上皇天帝巡狩成都，皇帝駐驛靈武，臣子之戀，大王兼之。詠《棠棣》之詩，講晨昏之記，其地逾遠(yuǎn)，胡寧以安？假使別奉絲綸，猶當(dāng)執(zhí)奏，一則逆胡間諜，矯詐須防；二則國步艱難，折沖宜近。就閑樂土，恐非良圖伏惟大王天縱仁明，苞含光大。某所以敢申讜議，輕犯威嚴(yán)，伏望廣延正人，俯垂考核，芻蕘之論，萬一可收。不勝憂憤悃迫之至。謹(jǐn)奉箋，惶恐惶恐叩頭。

　　○上宰相箋

　　甫惶恐惶恐叩頭。昔諸葛孔明有言曰：“使一夫有尤，亮之罪也。”嗚呼！孔明以分崩離析之時，事要荒割據(jù)之主，尚能恢宏王度，克廣德心，魯鱉咸若，引為已任，千載之下，以茲美談。伏惟相公乘時間生，略不世出，光輔興運(yùn)，致於冢宰。自明兩作離，帝出於震，發(fā)號施令，無幽不達(dá)，鼎新之業(yè)，公實(shí)贊之，煦嫗昭蘇，孰不有望。況甫當(dāng)遺簪墜履之列，懷救蛇養(yǎng)雀之惠，雖報恩之分，誓以終身，而受庇之期，亦望卒歲。豈可不盡誠款，使匹夫不獲，而相公有也明之憾哉？甫天倫十人，身處其季，夙遭險釁，幾不聞存沒，左右提摧，仰於兄姊。頃屬中夏覆沒，舉家南遷，內(nèi)外相從，百有馀口。長兄宰豐城，間歲遭罹不淑，仲姊寓吉郡，周年繼以鞠兇，呱呱孤甥，斬焉在疚，宗兄著作，自蜀來吳，萬晨歸復(fù)，羈孤之日，斯所依焉。豈期積善之人，昊天不吊，門緒淪替，山頹梁折。今茲夏末，宗兄辭代，顧眇眇之身，巋然獨(dú)在。寡弱嬰孺，前悲後泣，一門之中，發(fā)首相吊，舍之而去，必填溝壑。昔者建寅初吉，麾蓋將西，猬承嘉話，曲全之施，不略微生，許其待年，致身徇國。豈惟寮屬斯在，山川鬼神，實(shí)亦聞之。今者相公大秉化源，而小人拘牽於前命，進(jìn)於朝無一塵一露之益，顧於家有死如棄如之患。撫心自憐，淚盡成血，儻相公以天下為一堂也，忍共向隅而傷和氣哉！所以

　　遲回周道，欲行中止，解懸之望，屬在仁明，藏之而不言，小人之罪也，一物失所，伏惟相公圖之。孟秋尚熱，伏惟相公尊體趕快在萬福。謹(jǐn)因洪州奏事官沁水府果毅徐冕奉箋，塵黷清襟，伏深戰(zhàn)灼。甫惶恐叩頭叩頭。

　　○齊昭公崔府君集序

　　天以日月經(jīng)緯為文，地以邱陵山川為文，剛?cè)犭s也。其施於人也，鐘磬笙竽文其樂，九章三贄文其禮，典謨詠歌文其言。國之大臣，業(yè)參政本，發(fā)揮皇王之道，必由於文。故虞有皋、陶洎益、稷以嘉言啟迪，舜、禹以降，伊、傅、周、召，訓(xùn)命策誥，并時而興。秦之李斯，著事而僻。自茲厥後，蜀丞相孔明有《出師表》，晉司空茂先有《鷦鷯賦》，皆輔臣之文也。財成陶冶，於是見焉。我族叔父齊昭公諱日用，佐命中朝，光照千里，玉山云海，迥然昭曠，德宇道源，深入其極。弱冠鄉(xiāng)貢進(jìn)士擢第，周歷臺署，振耀雄名。元宗之在臨淄邸也，公常遭逢於路，先幾洞鑒，式瞻異表，還避而拜，契合云龍。及唐元夷內(nèi)難，參謀輔翊，天推大寶，事協(xié)經(jīng)綸，入為將相，變諧戡靜，道應(yīng)元慮，其大才明識如是。公薨五十載，嗣孫起居舍人儒，以文事主便蕃禁闥，追懷前烈，思有以發(fā)揚(yáng)垂裕，奉昭公之文集以請焉。伏覽碑頌志論章表贊序，凡五十馀首，詩幾三百篇，卓爾孤標(biāo)，氣高調(diào)遠(yuǎn)。若雅琴度曲，眾音無味，則有遠(yuǎn)祖長岑濟(jì)北雕龍之美，昭公能纘承矣。公嗣子宗之，學(xué)通古訓(xùn)，詞高典冊，才氣聲華，邁時獨(dú)步。仕於開元中為起居郎，再為尚書禮部員外郎，遷本司郎中。時文國禮，十年三月，終於右司郎中，年位不充，海內(nèi)嘆息。儒即右司之子，有瓊瑩之質(zhì)，鸞鳳之章，國家之寶也。重名清貫，三代於茲，昭公之後其大矣。甫先君左仆射與昭公道藝敦睦，故贈答詩云；“棣華襲к萼，桂樹連芳根”，又“接共懷鉛，齊年俱賁玉”。甫之生也後，不及昭公之當(dāng)代，儒曰：“叔父當(dāng)代敘”。故敘焉。

　　○汾河義橋記

　　絳人有成橋於稷山縣南汾河水上，入境稱曰孝子。詢之，三十喪父母，五十猶麻，故其鄉(xiāng)黨舍氏不名，貴之也。初茲縣有具舟之役，鄰邑有官修之梁，自太原西河上黨平陽，至於絳，達(dá)於。雍繇卒迫程，賈人射利，濟(jì)舟為捷，渡口如肆。孝子川上喟然嘆曰：“夫來者如斯，其可勝紀(jì)，欲速不達(dá)，式在茲乎！見義不為，非勇也，臨難不濟(jì)，非義也，乃愿棄家，乞諸他郡。”枯槁籃縷，日恒歲積。自河間而東，陶唐儉風(fēng)，食貨艱難，閭里褊小，率令遠(yuǎn)邇，馳驟饋餉，耆耋喻美於編戶，丁男舍耒而攻木，義聲感也。汾流湯湯，河滸牽引，潰沙徙岸，呀呷轉(zhuǎn)騰，畚筑於激射之旁，根柱於沸渭之下，是慮是圖，功就其十八九矣。共年秋七月，天作霪雨，湍悍襄陵。噫！大水不仁，前功蕩矣，邑老鄉(xiāng)人，涕泗而吊之曰：“力竭於子，天不恤是，而今已矣。”顧而不應(yīng)，且有後圖。徵詩人之嘉謀，參作者之遠(yuǎn)慮，曳索辮篾，縶舟戾舸。白露下而謀始，止於冫斯壯；春冰解而興功，止於水潦降。一夫不可奪志，三年其有成功。廣可方軌，平可轉(zhuǎn)轂。去其飾，成無丹ぬ；取其固，勢異虹。僉議於孝子之功也，故曰義橋。昔周王以懿戚封建，吳楊美盛德遣人，西臨孟津，北對姑射，山河風(fēng)土，其肯徒然？所以義表專門，功烈鄰境，難其一善，矧乃兼之。由是縣人志之於石。

　　○穆氏四子講藝記

　　檢校秘書少監(jiān)兼和州刺史侍御史河南穆寧字子寧，以正直登朝，以嚴(yán)明作牧。斯歷陽之人，弗惟奉承侍御史之符候，持三尺律，期於禁暴懲奸而已。乃能君之德，靖人於教化，教化之興，始於家庭，延於邦國，事之體大，且非搜聞?wù)咧耙病Ｕ堁云浼抑袒桑菏咕兴淖樱毁澰毁|(zhì)曰賡曰賞，聳秀之姿，若瑤林植庭，雪羽馴廡，克岐克嶷，突而偕弁。方欲以六經(jīng)百氏，播禮樂，務(wù)忠孝，正名器，導(dǎo)人倫。如蘭有芳心，泉有清源，兆德之階，於是乎始。使君曰：“昔陳亢喜聞《詩》聞《禮》，聞君了之遠(yuǎn)其子於孔魯今茲贊之儕也。”其年或成人，或幾成人，學(xué)《詩》學(xué)《禮》，則變既戒，遠(yuǎn)子之節(jié)，吾事可不務(wù)哉。於是考州之東西四十里，因僧居之外，階庭戶牖，芳劃拳石。近而幽，遠(yuǎn)而遠(yuǎn)曠，澶漫平田，沸溫泉。可以步而適，可以濯而蠲，謂爾群子，息焉游焉。贊、質(zhì)暨賡、賞拜手稽首，曰應(yīng)惟惠施之車，仲舒之帷，蘇秦之錐，三物畢具，而郡廷溫清所在，今也改晨昏為旬朔。夫豈不懷？家人有嚴(yán)君焉，惟命之受，曰俾爾斬，俾爾茨，俾爾負(fù)，則使君之材，使君之堂，使君之薪，成且美矣，安在其習(xí)定省之近儀哉？抑又嘗聞乃祖安陽府君，傳《洪范九疇》，究天人之際，贊等祗荷嚴(yán)訓(xùn)，述修祖德，穆氏之門欲不大，不可得也。甫不腆，幸與使君有郎省之舊，考在阿，歲聿云莫，誰謂相遠(yuǎn)，駕言出游，既覿邦君，又適諸子之館。使君第三子字紹古，於伯季之間，肄文史，考故實(shí)，甚精而成。因見謂曰：“丈人吾父之友也，從事於游夏之門久矣，盍以文見誨，如賡也，宜何文也？”甫應(yīng)之曰：“仆樸人也，徒有志於文，知文之阡陌，而不知其精粹。”請道其所見，而紹古自執(zhí)焉。欲以文經(jīng)邦首宜董、賈，欲以文動俗者宜揚(yáng)、馬。言偃之文，郁而不見。卜商有《詩》序，其體近六經(jīng)。屈原、宋玉怨刺比興之詞，深而失中，近於子夏。所謂哀以思，刻石銘座者取崔、蔡，論都及政者宗班、張，飛書走檄者徵陳琳。曹、劉之氣奮以舉，潘、陸之詞縟而麗。過此以往，未之或知。宋、齊以降，年代未遠(yuǎn)，有文之士，胄系皆存，議其優(yōu)劣，其詞未易，故闕焉。紹古曰：“盍?xí)！币蛎P而記之。大歷七年十一月十八日，檢校尚書吏部郎中博陵崔甫之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