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常東名

　　東名，開元十四年官縣尉。

　　○唐思恒律師志銘

　　疲乏不虛行，必將有授，受圣教者，非律師而誰？律師諱思恒，俗姓顧氏，吳郡人也。曾祖明，周左監門大將軍。祖元，隋門下上儀同三司、萊蕪郡開國公、使持節洪州諸軍事代洪州刺史。父藝，皇朝恒州錄事參軍。并東南之美，江海之靈，系丞相之端嚴，散騎之全厚。以積善之慶，是用誕我律師焉。律師稟正真之氣，含太和之粹，生而有志，出乎其類。越在幼沖，性與道合，兒戲則聚沙為塔，冥感而然指誓心。乃受業於持世法師。咸亨中，敕召大德入太原寺，而持世與薄塵法師皆預焉。律師深為塵公所重，每嘆曰：“興圣教者，其在茲乎？”遂承制而度。年廿而登具戒，經領先夏即預臨壇。參修素律師新疏講八址馀遍，弟子五千馀人。以為一切諸經，所以通覺路也。如來金口之言，靡不該涉；菩薩寶坊之論，綿所研精。天下靈境，所以示圣跡也。乃涉方山五臺，聞空聲異氣，幽巖勝寺，無不經行。感而遂通，所以昭靈應也。嘗致舍利七粒，後自增多，移在新瓶，潛歸舊所。有為之福，所以濟群品也。造菩提像一鋪施者不能愛其寶；建涂山寺一所，仁者於是子而來。洗僧乞食，以生為限；寫經設齋，惟財所極。忘形杜口，所以歸定門也。詣秀禪師受微妙理，一悟真諦，果符宿心。寂爾無生，而法身常在；湛然不動，而至化滂流。於是能事畢矣，福德具矣。以見生為過去，則棄愛易明；以遺形為息言，則證理斯切。乃脫落人世，示歸其真。開元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終於京大薦福寺，年七十有六。初和帝代召入內道場，命為菩薩戒師，充十大備，統知天下佛法僧事，圖像於林光殿，御制畫贊，律師固辭恩命，屢請歸閑，歲馀方見許焉，其靜退皆此類也。屬纊之夜，靈香滿室，空樂臨門，悠爾而逝，若有迎者。蓋應世斯來，自天宮而降；終事則往，非人寰之可留。弟子智舟等，彼岸仍遙，津梁中奪。心猿未去，龍象先歸。禪座何依，但追墳塔；法侶悲送，且傾都鄙。其年十二月十五日，葬神禾原涂山寺東，各愿托勝因，思陳盛美。法教常轉，自等於圓珠；雕斬斯文，有慚於方石。銘曰：

　　圣立萬法，法無二門。以身觀化，從流討源。有為舍伐，無生定猿。律師盡妙，像教斯存。我有至靜，永用息言。示以形逝，留乎道尊。有緣有福，示我祗園。

　　☆楊休烈

　　休烈，開元二十五年官京兆府倉曹參軍。

　　○大唐濟度寺故大備比邱尼惠源和尚神空志銘

　　嘗聞見性為本，知常曰明，幽探元珠，相付法印，必將有主，人無間言，故如來立三世之事也。大師諱惠源，俗姓蕭氏，蘭陵人也。曾祖梁孝明皇帝。大父諱，皇中書令尚書左右仆射司空宋國公。父諱钅弋，給事中利州刺史。紛綸葳蕤，奕世名家。原大師之始誕也，惠音清越，間氣沖亮，稟天真於太和，集神於純嘏。及數歲後，養必申敬，動皆合理，發跡契道，出言有章。屏金翠而窒其繁華，絕葷膻而割其嗜欲，超然戰勝，但思出家。天鑒孔明，精心上感，年二十二，詔度為濟度寺尼，如始愿也。受戒和上（闕）寺大德尼（闕）道之崇也；羯靡梨太原寺大德律師薄塵，法之良也。乃延師立證，登壇進律，僧夏歲潔，戒珠日明，奉以周旋，不敢失墜。初大師才至九歲，遘先大夫之酷；二十有七，執先夫人之憂。皆泣血茹哀，絕漿柴毀，古之孝子，烏足道哉！每秋天露下，衰林風早，棘心欒欒若在喪紀，不忘孝也。亦能上規伯仲，旁訓弟侄，閨門，俾其忽壞，則天倫之性，過人數級。夫其內炳圓融，外示方便恂恂善誘，從化如流，亦猶獅子一乳，魔宮大ㄨ，則感激有如此者。行住坐臥，應必皆空，慈悲喜舍，用而常寂，黃裳元吉，清風穆如，則黽鏡有如此者。後遇高僧義福者，常晏坐清禪，止觀傳明，殊禮印可。又有尼慈和者，世莫之識，知微通神，見色無礙，時人謂之觀音菩薩。嘗於大眾中目大師曰十六沙彌，即法華中本師，釋迦牟尼之往號也。非大師心同如來，孰能至於此？而列精承密行，親佩耿光，十數年間，演其後事。他日，大師厭世示疾。以開元二十五年秋九月二日，從容而謂門人曰：“死生者，天之常道。身沒之後，於少陵原為空，遷吾神也。”言卒，右脅而臥，怡然歸寂，始知至人不滯於物矣。嗚呼天喪，門人曷以仰？曷以律？時大師享年七十有六。即以十一月旬有二日，從事於空，遵理命也。志無疆之德，旌不刊之典，不亦可乎？銘曰：

　　猗那明行，足不復還。至人去兮，逍遙天地之間。

　　☆陳光

　　光，開元二十五年官太子司議郎。

　　○大唐大溫國寺故大德進法師塔銘（并序）

　　法師法名進，俗姓高氏，渤海人也。自錫土派姜，而世官懿德，姓牒代（闕）詳之矣。法師天縱淑靈，性與真粹，越在嬰弱，已現殊表。每（闕）有傺之心，（闕）{女}以笑（闕）髫就學，便耽習真典，年始（闕）歲（闕）誦萬言（闕）十二部經春秋廿而畢（闕）多劫（闕）慧異於今（闕）哉。文明年中占（闕）而（闕）仙游山（闕）將（闕）超絕世（闕）經行於（闕）中（闕）菩提樹下三明所照，五蘊皆空，（闕）潛（闕）播諸方（闕）眾（闕）為（闕）著禪味利益（闕）身不（闕）門津梁萬物（闕）菩薩（闕）用如來心大（闕）群迷將登正覺，歸依者歲廣，鉆仰者日多，始遷香積（闕）終（闕）溫國大德（闕）由已牽（闕）在（闕）眾藉綱維（闕）寺主頃之（闕）上座（闕）馀之心雖無（闕）為所應終（闕）清（闕）涅仍經（闕）身世如閱（闕）嗚呼！始（闕）師遘疾之初（闕）彩云（闕）所及大（闕）道俗省問三百馀人，（闕）異香（闕）氳（闕）樂仿佛至（闕）感（闕）則。粵丙子歲開元二十四年八月（闕）日終（闕）十五日窆茲隧，禮也。弟子乘亻品（闕）十（闕）恩（闕）諸比邱、比邱尼（闕）講（闕）密（闕）毒不可勝數，（闕）為天地長（闕）人代遷（闕）刊記曷播徽烈（闕）乃銘之曰：

　　（闕）相蕩薄滅（闕）寂（闕）乃為樂如如我師凈無著，音容一去長冥寞。

　　☆常允之

　　允這，開元朝官懷州獲嘉縣主簿。

　　○重修臨高寺碑（并序）

　　聞夫謂天蓋高，敬授羲和之職；謂地蓋廣，俯窮章亥之步。元降瑞，故別於九州；玉衡正時，乃公於七曜。伊恍惚其尚爾，況泡幻之為言。豈若世雄湛然，不生不滅，在有為而是空，入無間而非假？豪光發照，遍近遠而咸燭；法雨散г，普大小而同潤。運其自在，海變成酥，現以威神，移山（闕三字）輕舟於彼岸，濟以浮生；儼高駕於長衢，誘其愚子。示方便力，說最上乘，難可以聲求，難可以色見。智慧具足，功德巍巍者歟？

　　臨高寺者，西魏（闕一字）書（闕一字）劉謙之宅，舍充寺焉。處高臨下，茲以建號，杏壇竹徑，舞（闕二字）樓，孰為列戟之門，俄成布金之地？溉折石之澗，斜帶逶迤；枕黃軒之原，傍連邐迤。（闕二字）更興替，代易侯王。川岳多沸騰，征戌匪遑；晏祿去公室，政行私門。天綱於是不恢，法輪由其暫息。樂崩禮壞，寧復云乎？遂令象教凋殘，梵宇淪落。歇滅之望，雖異嘆於蕪城；忄章惶之游，未殊悲於火宅。若行若坐，每是思惟。於戲我唐，德淳仁洽，歲無荒札，邊盡封守。鴻儒碩秀，繼踵於（闕一字）臺；赤鳥朱雁，接翼於祥府。仍精想道意，銳念真寂，乾用尊於九五，世界載廣於三千。有若大比邱上座釋法震，俗閻氏也；寺主智琬，俗楊氏也。德祖踵美於魏公，續伯見賢於太傅。行祛五濁，心清六塵，登於仁壽之路，超以閻浮之境。都維那曇一，俗賈氏也。朝廷獲寵，恃外戚而相國；洛陽馳聲，勞文章而佐郡。濟拔貪著，汲引津梁。搖玉柄而開談，雁聽不去；從銀床而入定，鳥乳何驚？眾比邱釋惠琬、彥莊、嘉（闕）法、法會、法海、道林（闕）超談論曇、希逸、惠靜等，并庇影禪林，凝情定水，已除疑綱。共振頹綱，彌天天之才，詞光麗藻；東山北山之部，義了精微。力役將候於子來，制作共符於造化。

　　（闕一字）是或杖錫，或乘杯，逾槎木以攸往，泳淙編桴而利涉。途窮理迫，便作是念；言順志柔，而為譬諭。喜檀施之眾，以大伽藍；罄衣缽之馀，以崇輪奐。事惟靡鹽，誠無怠遑，諦聽則被物如云，降伏則偃人猶草。資供霧，轤霆砰。然後詳共工之度費，審班匠之施巧，經之營之，不盈不縮。珠見之寶，非獨漢臬；松石之材，寧專岱川？再加剞劂，重肆龍，勢戢■以攢倚，狀支離而分赴。造宮觀於天咱，日月出入於其間；浮梁柱於星躔，煙霞棲泊於其表。千櫨競紀大鵬垂而欲飛；百歌功頌德爭高，翔（闕）仰而何逮？松搖塵尾，直對香爐；巖聳鷲頭，下臨禪窟。長廊{穴叫}[QMDF]，曲榭周流，聳階珠草而未名，倒井瑞蓮而幾色。璀璀粲粲，金碧炯晃而亂；煒煒煌煌，丹青炳煥而昭彰。映以甘泉之玉樹，隱以昆侖之銀闕。北據竹箭，激波浪以成池；南距荊衡，峙峰巒以層閣。塵飛劫石，似拂云衣；風觸鳴琴，乍傳天樂。故知功高由志，業廣由勤；蒽而其頌可宣，業就而其名可著。將持圣，在勒豐碑，陵谷可遷，相好常住。敢憑此義，不朽斯文。銘曰：

　　皇矣能仁，空即是真。青蓮曜目，丹果開唇。恒沙世界，累劫微塵。作禮圍繞，誰之與鄰？（其一）

　　曰若比邱，仁精行修。究竟微妙，洞達元幽。言驚黑鼠，先乘白牛。欲設誶理，思伏其柔。（其二）

　　聲高道安，業尊惠遠。禪林永邁，寂路忘返。德洽云搖，信行風偃。將植龍樹，先經鹿苑。（其三）

　　爰始結構，廣茲（闕）宇。鐸迥風吟，（闕一字）危云聚。叢倚（闕一字）立，義牙邪豎。璧露銀泥，繩交金縷。（其四）

　　遠瞻迢，回望崔嵬。文以粟玉，藻以玫瑰。甍鳳翥，畫壁龍來。自然風角，何必天臺？（其五）

　　云蔚霞爍，赫奕彰灼。下極冥，上肆寥廓。瑤林瓊樹，蕙樓蕓閣。海變成田，此其如昨。（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