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貺
貺字惠卿,贈工部尚書子元子。子元卒,有詔訪其後,擢起居郎,歷右拾遺內供奉,修國史。
○對學耕判
得甲於善田者學耕種養苗狀,後期,里父老罰之,云告力牛少,無以趨事。
唯農是務,經國之令典;日服其,長人之美訓。皇上躬耕千畝,儀型萬邦。天報嘉祥,風雨時若;人惟善誘,遠近咸勸。甲也思趙過之有誨,比樊遲之請學。爰屬農政務興,土膏脈起,家徒四壁,人無五。是是袞,既失於協風;或耕或耘,載愆於零雨。實差龍見之序,謬以牛少為說。漢史著區種之術,唐臣首代田之教。長沮故事,則非假於服箱;勝之遺文,亦無資於負軛。既推司里之禁,宜處惰農之刑。
○武指
自昔議邊者,推高於嚴尤、班固。嚴尤議曰:“御匈奴自古無得上策”云云。貺以為嚴尤之議,辯而未詳;班固之論,詳而未盡。推而為言,周得上策,秦得春中,漢無策焉。何以言之?荒服之外,聲教所不逮,其叛也,不為之勞師;其降也,不為之釋備。嚴其守御,險其走集,犯塞則有執這捷,深入則有殪之勛。俾其欲為寇而不能,愿臣妾而不得,斯御戎之上策、禁暴之良算。惠此中夏,以綏四方,周人之道也,貺故曰:“周得上策”。《易》稱:“王侯設險,以固其國。”筑長城,修障塞,《易》之設險也。今朔塞之上,多古長城,未知起自何代?七國分爭,國有長城,趙簡子起長城以備胡燕,秦亦筑長城以限中外,則長城之作,其來遠矣。秦兼天下,益理城塹,城全國滅,人歸咎焉。自漢至隋,因其成業,或修或筑,何代無之。後魏時筑長城議曰:“虜騎輕捷,風來電往,塢壁未遑閉,牛羊不暇收,雷擊至於近郊,云飛出於塞表,不得不立長城以備之。人筑一步,千里之城,役三十萬人,不有旬朔之勞,安獲久長之逸?始皇斥中國之,出諸塞表,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馬,戰士不敢彎弓而報怨。”貺故曰:“秦得中策。”
史稱劉敬說高祖,以魯元公主嫁匈奴,嗣王則漢之外孫,豈敢與大父爭哉?假立宗女,匈奴不信,無益也。帝欲遣魯元,后泣諫曰:“帝唯一女,奈何棄之匈奴乎?”由是遣宗女行。又按魯元公主,則趙王張敖之后也。人告王反,呂后言:“趙王以公主故,不宜有此。”高祖曰:“使張敖有天下,豈少乃女乎?”高祖審魯元公主不能止趙王之謀,而謂能息匈奴之叛耶?假有欲遣之辭,固戲言爾。且冒頓手刃頭曼,躬射其母,而冀其不與外祖爭強,豈不惑哉?然則高祖之和親,不能久安。而為之者,以天下初不定期,茍舒歲月之禍,以息兆人之勤爾。而天姿豁達,不矜智能,沈謀內斷,人莫之識。武帝時,中國康寧,故寇益鮮,疏而絕之。此其時也,方更糜耗華夏,連兵積年,嚴尤以為下策,可矣。漢之失策,非止用兵。至於昭宣,武士練習,斥堠精審。胡入則覆亡,居又畏逼,收跡遠徙,窮竄海陰。朝廷不遵宗周之故事,乃襲奉春之過舉,啟寵納侮,傾竭府藏,給西北方,無慮歲二億七十萬。賞賜之費,傳送之勞,尚不計焉。皇室淑女,賓於穹廬,掖庭良人,降於沙漠。夫貢子女方物,牙仆之職也。《詩》曰:“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傳》稱“荒服者來王”,此皆稱其來,不言當往也。杞用夷禮,經貶其爵;公及吳盟,諱而不書。奈何以天子之尊,與匈奴約為兄弟;帝女之號,與胡媼并為戎妻,母報子,從其污俗?中國之異於蠻夷者,以有父子男女之別也。若乃位配天地,職調陰陽,不能革聾昧之性,使漸習華風,反令婉冶之姿,毀節異類,其為垢辱,可勝道哉!漢之君臣,常莫之恥。東漢至曹、馬,招來羌狄,內之塞垣,資奉所費,有逾於昔。百人之酋、千口之長,金印紫綬,食王侯之俸者,相半於朝;牧馬之童、乘羊之隸,齋毳之資,邀綾紈之利者,相錯於路。九州五服,耒耨之所利,絲之所生,方三千里。植於三千里之中,散於數萬里之外,人焉得不勞?國焉得不貧?故夷狄歲驕,華夏日蹙。當其強也,又竭人力以征之;及其服也,又如是以養之。病則受養,強則內攻。嗚呼!為羌胡服役,且千載而莫之恤,可不大悲哉!為政者誠能移其財以賞戍卒,則吾人富矣;移其爵以餌守臣,則我將良矣。富利歸於我,危亡移於彼,無納女之辱,無傳送之勞,此之不為,而棄同即異,與頑用囂,以夷亂華,以裔謀夏,變上國之風俗,汨中和之正氣,貺故曰:“漢無策焉。”
嚴尤深以古無上策者,為不能臣妾也,圣王誠能之,而不用爾;秦氏無策者,謂其攘夷狄而亡國也,秦亡之咎,非攘夷也;稱漢氏得下策者,謂伐胡而人病,人既病矣,又役人而奉之,是無策也。貺故曰:“嚴尤之議,辯而未詳”者也。班固之論,頗究其情,而曰:“其來慕義,接以禮讓,使曲在彼,是未盡也。何者?禮讓以交君子,不以接小人,況於禽獸夷狄乎?夫奇貨內來,則華夏之情蕩;纖麗外散,則戎羯之心生。華夏情蕩,出兵之源也;戎羯心生,侵盜之本也。圣人唯此之慎,不貴奇貨,不寶遠物,禽獸非其土性不育,器服非其所產不御,豈惟贄幣不通哉?至飲食聲樂,不與共之。故夷狄來朝,坐這門餐,使舌人體委以食之,若禽獸然,不使知馨香佳味也。獲其聲不列於庭廟,受其貢不過苦矢獸皮,不為贄幣,不為財貨。利既小矣,酬變宜然。漢氏習殖驕虜,使悅燕趙之名倡雅質,甘太官之八珍六齊,使五都之文綺羅紈。供之則長欲崦增求,絕之則滅德而招怨,加以斥堠不明,士卒不習,是由飽豺狼以良肉,而縱其獵噬疲人。求其禍源,接以禮讓之所致也。故通貢獻則去錦繢而得毛革,討負約則獲犬馬而喪士人,許和親則毀禮義而順戎俗。張騫使西域,得《摩訶兜勒曲》,漢武采之,以為鼓吹。東漢、魏、晉,樂則胡笛、箜篌,御則胡床,食則貊炙,器則蠻盤,祠則胡天。晉末五胡遞居中夏,豈無天道?亦人事使之然也。華人步卒也,利險阻;虜人騎兵也,利平地。彼則馳突,我則堅守,無與追奔,無與競逐。來則杜險使無進,去則閉險使無還,衛以長戟,臨以強弩,非求勝之也,創之而已。措彼頑兇,之度外,譬諸蟲豸,方乎虺蜴。如是,何禮讓之接、何曲直之爭哉?貺故曰:“班固之論詳而未盡”者,此也。
☆劉餗
餗字鼎卿,贈工部尚書子元子,天寶初歷集賢院學士,兼知史官,終右補闕。
○蘭亭記
王右軍《蘭亭序》,梁亂出外;陳天嘉中,為僧所得;至大建中,獻於宣帝。隋平陳日,或以獻晉王,王不之寶。後智果從帝借拓,及登極,竟不從索;果師死後,弟子僧言得之。太宗為秦王日,見拓本驚喜,乃貴價市大王書《蘭亭》,終不至也。乃遣問辯才師,歐陽詢就越州求得之,以武德四年入秦府。貞觀十年,乃拓十本以賜近臣。太宗崩,中書令褚遂良奏:“《蘭汀筏乃先帝所重,本不可留。”遂秘於昭陵。
☆劉
字永夷,河南伊闕人。天寶中進士,累官民部郎中,充浙西留後。大歷中遷拴部侍郎。朱Г作亂,臥疾私第,聞車駕幸梁州,投床搏膺,不食卒,年六十,贈禮部尚書,謚貞惠。
○冊郭子儀尚父文
維大歷十四年五月甲子,皇帝使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左仆射鼓城郡開國公攝太尉劉某持節冊命曰:“惟爾太尉兼中書令汾陽郡王某,其聽命。於戲!上天孚佑下民,若保赤子,弗俾罹此於毒螫。伊昔殷辛、秦季,萬姓悉苦,時則有太公望、留侯良。毗武翼高,為之請命,若顛覆而躋,執熱斯濯。其在天寶、至德之際,二叛稱兵,犬戎也亟,則公投袂電赴,捍我於艱。憂亂,化為安靖,然後變和徐進,清廣安和。醫公之勛業,蓋於張、呂矣!憫予小子,哀在疚,公又熙帝之采,納於軌度,小大謀猷,罔不率服。實賴公羽翼,為師為保,豈齷齪常典,擬於《春秋》之裒?今故持冊公尚父之號。欽哉!公左右三朝,年與備耆,尚迪古訓。匡陽不及,節順風雨,參知鼎實,天人之任,將以仰成,公其念哉!惟公克享黃發,優游廣堂,頤神導和,克綏予任,勖哉!,敬聽誥言,尚父,用成其明德,欽哉!光膺寵命,可不慎歟。
○與宋昱論銓事書
《虞書》稱“知人則哲,能官人則惠”,巍巍唐虞,舉以為難。今文部既始之以掄才,終之以授位,是則知人、官人,斯為重任。昔在禹、稷皋陶之眾圣,猶曰載采;采有九德,考績以九載。近代主司,獨委一二小冢宰,察言於一幅之判,觀行於一揖之內,何其易哉?古今遲速,何不侔之甚哉?夫判者,以狹詞、短韻、語有定規為體,亦猶以一小冶而鼓眾金,雖欲為鼎為鏞,不可得已。故曰判之在文,至局促者。夫銓者,必以崇衣冠、自媒耀為賢,斯又士之丑行,君子所病。若引周公、尼父登之於銓庭,則雖有圖書、《易》象之大訓,以判體挫之,曾不及徐、庾;雖有淵默罕言之至德,以喋喋取之,曾不若嗇犬;嗚呼!彼霄蔽日,誠巨樹也,當求尺寸之材,必後於弋;龍吟虎嘯,誠希聲也,若尚頰舌之感,必下於蛙黽。觀察之際,能不悲夫?執事慮過龜策,文含雅誥,豈拘以瑣瑣故事,曲折因循哉?誠能先咨以政策中,次徵以文學,退觀其理家,進察其臨節,則龐鴻深沈之士,亦可窺其門戶矣。
☆段秀實
秀實字成公,隴州陽人。天寶中歷官太常卿,拜涇州刺史。大歷元年加開府儀同三司,拜御史大夫四鎮北庭行軍涇原鄭潁節度使。德宗立,就加檢校禮部尚書,封張掖郡王,除司農卿。建中四年,朱Г盜據宮闕,秀實以笏擊Г,中顙流血,遂被害,年六十五。興元元年贈太尉,謚曰忠烈。
○禁兵寡弱疏
臣聞天子曰萬乘,諸侯曰千乘,大夫曰百乘,此蓋以大制小,以十制一也。尊君卑臣、強干弱枝之義,在於此矣。今外有不庭之虜,內有梗命之臣,竊觀禁兵不精,其數削少,卒有患難,將何待之?且猛虎所以百獸畏者,為爪牙也。若去其爪牙,則犬彘馬牛,悉能為敵。伏愿少留圣慮,冀裨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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