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建
子建,天寶朝官御史。
○對澤宮置福判
甲司澤宮,將祭而習禮,所由置福不設中,御史劾之。訴云自邦國已下則有名制,王者之式未之前聞。
選賢觀德,存乎射義。為邦之度,因文物以肅陳;將祭之儀,必先朝而慎習。於是審茲貍步,張彼熊侯。揖至讓升,和容顯於相圃;持弓挾夭,雅頌彰乎澤宮。司馬分進退之規,工人奏蘋蘩之節,百禮式序,五善無替。既有備於置福,復何遽於設中?法官執此簡書,欲行觥撻;訴者確乎執禮,恁於名制。用舍之道,抑有司存?且列國諸侯,擇士而祭,自守彝憲,無相奪倫。事乃屬於邦君,罪寧歸於彼甲?緬稽古訓,斯為正典,得失之旨,居然可知。
○對祭闕頒誥判
所司有禮事,不頒誥所由,斷徒,訴不伏。
禮典之制,期諸豐潔,裸鬯將行,無宜秕稗。是以有司卜日而頒教,所由先庚而讀法,故能籩豆有楚,殷薦聿修。皇祖降歆,萬壽攸酢;孝孫有慶,百祿是荷。若後時而不陳,則臨事而或闕,偶俱罹謗,須一辨明。彼以不戒視成,居然有罰;此以未承憲令,無狀可明。俱曰官慮,當須慎守,自貽伊怒,尚欲奚為?
○對復以冕服判
甲復以冕服,御史糾其違失。
喪制孔昭,復禮攸設。公侯以下,非無降殺,用明沿襲,且辨等威。求彼平生,振衣裳而有處;號之某甫,冀魂魄而積壓歸。至如袞冕是陳,爵弁斯列,用舍之際,抑亦有殊。甲實伊何,昧我常度?未明死者之貴賤,罕識兇儀之重輕。自可憲章宣尼,每事有問;何乃祖述季路,率樂而行?法則無稽,難為叔氏之許;舉而不物,豈免先王之誅?白簡彈違,固其宜也。
☆王士源
士源宜城人。著《亢倉子》。
○孟浩然集序
孟浩然字浩然,襄陽人也。骨貌淑清,風神散朗。救患釋紛,以立義表;灌蔬藝竹,以全高尚。交游之中,通脫傾蓋。機警無匿,學不為儒;務掇菁藻,文不按古。匠心獨妙,五言詩天下稱其盡美矣。閑游秘省,秋月新霽,諸英華賦詩作會,浩然句曰:“微云淡河漢,疏雨滴醒桐。”舉坐嗟其清絕,咸閣筆不復為繼。丞相范陽張九齡、侍御史京兆王維、尚書侍郎河東裴フ、范陽盧亻巽、大理評事河東裴總、華陰太守鄭倩之、守河南獨孤策率以浩然為忘形之交。山南采訪使本郡守時黎韓朝宗謂:“浩然間代清律,諸周行,必詠穆如之頌。”因入奏,與偕行,先揚於朝,與期約日引謁。及期,浩然會寮友,文酒講好甚遷。或曰:“子與韓公豫諾而忘之,無乃不可乎?”浩然叱曰:“仆已飲矣,身行樂耳,遑恤其它。”遂畢席不赴,由是間罷,既而浩然亦不之悔也,其好樂忘名如此。士源它時嘗筆贊之曰:“導瀾挺靈,實生楚英,浩然清發,亦自其名,開元二十八年,王昌齡游襄陽,時浩然疾<疒爾>發背且愈,相得歡甚,浪情宴謔,食鮮疾動,終於冶城南園,年五十有二。子曰儀甫。浩然文不為仕,佇興而作。故或遲行,不為飾動以求真;故以誕游,不為利期以放性。故常貧,名堂繼於選部,聚不盈於擔石。雖屢空不給,而自若也。
士源幼好名山,行年十八,首事陵山。踐止恒岳,咨求通元丈人,又過蘇門,問道隱者元知運。太行采藥,經王屋小有洞。太白習隱訣,終南修《亢倉子》九篇。天寶四載徂夏,詔書徵謁京邑,與冢臣八座討論,山林之士麇至,始知浩然物故。嗟哉!未祿於代,史不必書,安可哲蹤妙韻,從此而絕?故詳問文者,隨述所論,美行嘉聞,十不紀一。浩然凡所屬綴,就輒毀棄,無復編錄,常自嘆為文不逮意也。流落既多,篇章散逸,鄉里構彩,不有其半,敷求四方,往往而獲。既無他事,為之傳次,遂使海內衣冠縉紳,經襄陽思睹其文,蓋有不備見而去,惜哉!今集其文詩二百一十八首,分為四卷。詩或缺逸未成,而制思清美,及他人酬贈,咸錄次而不棄耳。
☆裴冕
冕字章甫,河中河東人。以蔭再調渭南尉,歷殿中侍御史,為河西節度使行軍司馬。元宗入蜀,詔皇太子為天下兵馬元帥,拜冕御史中丞兼左庶子副之。肅宗即位,進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罷為尚書右仆射。兩京平,封冀國公,出為劍南西川節度使。大歷中拜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河南江淮副元帥、東都留守。卒贈太尉。
○賀佛見光相表
圣德動天,湛恩育物。齋心甲夜,稽首梵筵,助元造於慈元,登蒼生以壽域。休徵允答,圣功契符,騰神光於玉毫,發容於金殿。宮中咸睹,夜復如初。臣等得奉殊祥,無任歡欣之至。伏請編諸史冊,宣示中外。
○請以來歲上尊號奏
頃者逆寇亂常,悖違天紀,六位回薄,三光失序。上皇南巡以避狄,群臣東沒而面偽。當此時也,勇者不及奮,智者不及謀,則高祖、太宗之業,將墜於地矣。上皇知圣嗣在昌,人望大啟,乃付陛下以天地之事,將復高祖、太宗之業,告成功於天。伏惟陛下至孝恭順,格於天地,不敢以翦逆夷難之務,為上皇憂。遂乃赫然龍驤,雷動朔野,以一旅之眾,康天下之。躬堯之聰明,廣聽天下;率禹之勤儉,以先兆人。孝通德茂,格乎三極。故蠻夷君長,來庭於要荒之外;五玉寶龜,納錫於旌門之內。其行如云,其植如山,莫不裂眥致命,開懷飲鏃,死而後已,實乃甘心?是以狗噬脛而遇毒,奔鯨觸綸而皆斃,大風一鼓而脊氣廓清,斯實再造生人之極也。陛下以上皇未至,延俟鑾輿,清宮待幸,守而不失。今上皇戾止,昭德報功,廣圣崇本之義,徵王者未舉之禮。百神奉職,親受寶符,過堯邁舜,以慶天下。以陛一有光上皇之德,經天下之文,定禍亂之武,窮不測之圣,通神明之孝,故命陛下曰:“光天文武大對孝感皇帝。皆象德景行,自然之符。陛下尚執謙沖,遷延若未當者。今群臣咸服睿謀,肅將天威,猶各有茅土,銘勛景鐘。陛下盛德大業,終古獨立,不速即微號,以蔚皇圖,臣恐天地神祗,勤勞仰止。臣謹與太常、禮官等僉擇,請以來歲正月五日上尊號。伏惟陛下膺天地之誠,恭上皇之命,遂群牙之請,滿百靈之心,延光無窮,天下幸甚!
☆李泌
泌字長源,其先遼東襄平人,徙居京兆。天寶中自嵩山上書,召見,待詔翰林,為東宮供奉。肅宗北巡至靈武,泌奔赴行在,授銀青光祿大夫,掌樞務。判元帥廣平王軍司馬事,拜中書令,乞隱衡山。代宗立,召為翰林學士。德宗在奉天,授左散騎常侍。貞元三年拜中書門下平章事,累封鄴縣侯,五年卒,年六十八,贈太子太傅。
○對肅宗破賊疏
賊掠金帛子女,悉送范陽,有茍得心,渠能定中國耶?華人為之用者,獨周摯、高尚等數人,馀皆脅制偷合。至天下大計,非所知也,不出二年,無寇矣,陛下無欲速。夫王者之師,當務萬全、使無後害。今詔李光弼守太原、出井陘,郭子儀取馮翊、入河東,則史思明、張忠志不敢離范陽、常山,安守忠、田乾真不敢離長安,是以三地禁其四將也。隨祿山者,獨阿史那承慶耳。使子儀母取華,令賊得通關中,則北守范陽,西救長安,奔命數千里,其精卒勁騎,不逾年而斃。我常以逸待勞,來避其鋒,去翦其疲,以所徵之兵會扶風,與太原、朔方軍互擊之。徐命建寧王為范陽節度大使,北并塞與光弼相掎角,以取范陽。賊失巢穴,當死河南諸將手。必得兩京,則賊再強,我再困。且我所恃者,磧西突騎、西北諸戎耳。若先取京師,期必在春,關東早熱,馬且病,士皆思歸,不可以戰,賊得休士養徒,必復來南,此危道也。
○議復府兵
府兵平日皆安居田畝,每府有折沖領之,折沖以農隙教習戰陳。國家有事徵發,則以符契下其州及府,參驗發之。至所期處,將帥按閱,有教習不精者,罪其折沖,甚者罪及刺史。軍還則賜勛加賞,便遣罷之。行者近不逾時,遠不經歲。高宗以劉仁軌為洮河鎮守使,以圖吐蕃,於是始有久戍之役。武后以來,承平日久,府兵浸墮,為人所賤者,百姓恥之,至蒸燙手足,以避其役。又牛仙客以積財得宰相,邊將效之,山東戍卒,多齋繒帛自隨,邊將誘之,寄於府庫,晝則苦役。夜縶地牢,利其死而沒入其財。故自天寶以後,山東戍卒還者什無二三,其殘虐如此。然未嘗有外叛內侮、殺帥自擅者,誠以顧戀田園、恐累宗族故也。開元之末,張說始募長征兵,謂之纊騎,其後益為六軍。及李林甫為相,奏請軍皆募人為之。兵不土著,又無宗族,不自重惜,忘身徇利,禍亂遂生,至今為梗。使府兵之法,常存不廢,安有如此下陵上替之患哉?陛下思復府兵,此乃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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