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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雄記  文/大仲馬

第五十九章    靈感

  我們已經(jīng)看到,在前一天晚上的追蹤中,羅朗本來可以派人抓住一兩個他所追蹤的人。

  德?瓦朗索爾先生很可能會和羅朗一樣,也就是說,在勞累了一夜之后要休息一個白天;羅朗也可以對他同樣處理。

  要做到這一點(diǎn),他只要寫幾句話給憲兵隊(duì)長,或者那位和他一起搜查賽榮修道院的龍騎兵旅長;這件事和他們的榮譽(yù)有關(guān),他們可以把睡在床上的德?瓦朗索爾先生包圍起來,槍響兩下——也就是死傷兩個人——事情就解決了,德?瓦朗索爾先生就被抓住了。

  可是,德?瓦朗索爾先生一被抓住,他們這一伙人的其他成員就會警覺,他們只要越過國境線就可以溜之大吉。

  所以還是羅朗原來的想法好,也就是等待時機(jī),跟蹤幾個不同的蹤跡,這些蹤跡最后一定會通向同一個目的;冒著打一場硬仗的危險(xiǎn),向整個耶戶連隊(duì)撒下天羅地網(wǎng)。

  因此,決不要打草驚蛇先抓德?瓦朗索爾,要繼續(xù)跟著他到所謂的日內(nèi)瓦去旅行,他這次旅行很像是轉(zhuǎn)移別人視線的借口。

  羅朗不管怎樣喬裝改扮總有可能被認(rèn)出來的,因此這一次講好他留在小樓里,這天晚上由米歇爾和雅克去把獵物引開。

  十之八九,德?瓦朗索爾先生要到夜幕降臨后才會動身。

  羅朗打聽了一下在他母親離開后他妹妹的生活過得怎么樣。

  自從他母親離開以后,阿梅莉一次也沒有離開過黑色噴泉府。

  她的起居習(xí)慣和從前一樣,過去她還要和蒙特凡爾夫人一起出去買買東西,現(xiàn)在根本不出門了。

  她每天早晨七八點(diǎn)鐘起身,畫畫圖,彈彈琴,一直到吃午飯;午飯以后她看看書,做點(diǎn)兒絨繡活兒,或者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和夏洛特一直散步到河邊。有時候她叫米歇爾解下一條小船,自己裹在厚厚的皮毛大衣里,順著拉雷蘇斯河劃向上游的蒙塔涅,或者下游的圣茹斯特,隨后再回家,對任何人都不說話;隨后吃晚飯,晚飯以后,她就和夏洛特一起上樓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以后就不再露面了。

  因此一到六點(diǎn)半,米歇爾和雅克就可以離開府邸,不會再有任何人關(guān)心他們干些什么了。

  六點(diǎn)鐘,米歇爾和雅克穿上他們的粗布上衣,帶上他們的小獵袋、長槍,動身了。

  他們已經(jīng)接到了指示:

  跟蹤那匹走側(cè)對步的馬,看看那匹馬把它的騎士送往哪里,或者跟蹤到線索消失為止。

  米歇爾要去埋伏在好姻緣客店對面的農(nóng)莊里;雅克要去候在布爾城外一個鵝掌地帶——圣阿穆爾,圣克洛德和南蒂昂三條大路的交叉地帶。

  南蒂昂大路也就是去日內(nèi)瓦的大路。

  很明顯,除非是由原路折回——這是不太可能的——德?瓦朗索爾先失將走的總是這三條路中的一條。

  父親走這一邊,兒子走另一邊。

  米歇爾走蓬德安大路,經(jīng)過布羅教堂向城里走去。

  雅克穿過拉雷蘇斯河,沿著這條小河的右岸,走出城郊一百來步路,來到城外三條大路交叉的三角地帶。

  就在兒子進(jìn)入他崗位的同時,父親也應(yīng)該抵達(dá)他的位置。

  也是在這個時候,也就是傍晚七點(diǎn)鐘,黑色噴泉府慣常的孤獨(dú)和沉寂被打破了,一輛郵車停在柵欄門前,有一個穿號衣的傭人來拉門鈴的鐵鏈子。

  開門原來是米歇爾的職責(zé),可是米歇爾在什么地方您已經(jīng)知道了。

  阿梅莉和夏洛特很可能本來指望米歇爾去開門,因?yàn)殚T鈴響了三次,還是沒有人去開門。

  最后,使女出現(xiàn)在樓梯上面。她膽怯地呼喚米歇爾。

  可是米歇爾沒有回答。

  后來,因?yàn)檫€有柵欄門的保護(hù),夏洛特大著膽子走了過來。

  盡管天色昏暗,她還是認(rèn)出了這個傭人。

  “啊,是您,詹姆士先生?”她叫道,心里比較放心了。

  詹姆士是約翰爵士的心腹傭人。

  “啊,是啊!”傭人說,“是我,夏洛特小姐,也可以說是爵爺來了。”

  這時候車門打開了,可以聽到約翰爵士在說話:

  “夏洛特小姐,您告訴您的女主人,說我從巴黎來,我來告訴她一下:我不是今天要見她,而是請求她明天能接見我,如果她愿意給我這個恩惠的話;請間問她我什么時候來見她比較方便。”

  夏洛特小姐對爵爺非常尊敬,因此她趕忙去完成這個托付給她的任務(wù)。

  五分鐘以后,她來通知爵爺說,他將于次日中午到一點(diǎn)之間被接見。

  羅朗知道爵爺來干什么;在他的腦子里,這件婚事已經(jīng)定了,約翰爵士是他的妹夫。

  他考慮了一下是不是讓約翰爵士知道他在這兒,是不是讓他一起來實(shí)現(xiàn)自己的計(jì)劃。可是他尋思塔蘭爵士決不是一個肯置身事外讓他一個人去單干的人。他要向耶戶一幫子進(jìn)行報(bào)復(fù)。不管怎么樣,他也會要和羅朗一起參加這次行動的;而不管怎么樣,這次行動是很危險(xiǎn)的,也許他會遇到不幸。

  羅朗的運(yùn)氣——羅朗已經(jīng)體驗(yàn)過這種運(yùn)氣了——決不會擴(kuò)展到他的朋友身上。約翰爵士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活了過來;騎兵旅長被擊斃了。

  因此他沒有告訴約翰爵士他在這兒,聽任他走了。

  至于夏洛特,她對米歇爾沒有來開門毫不感到奇怪;因?yàn)槊仔獱柌辉谑浅J拢徽撌鞘古€是她的女主人都不把他不在家這件事放在心_上。

  此外,羅朗對她們這種漠不關(guān)心有他自己的解釋:阿梅莉面對精神上的痛苦是很軟弱的——羅朗不知道這種痛苦的緣由,認(rèn)為這是由于他妹妹性格上的變化,是由于有點(diǎn)兒神經(jīng)質(zhì)——可是如果遇到真正的危險(xiǎn),阿梅莉卻非常堅(jiān)強(qiáng)。

  這兩個年輕姑娘孤零零地住在一座四周無人的府邸里面,兩個守衛(wèi)晚上又經(jīng)常出去偷獵,這肯定使人感到有點(diǎn)兒擔(dān)心。至于我們,我們已經(jīng)知道,阿梅莉?qū)幵杆麄冞h(yuǎn)離府邸,也不愿意他們留在家里;他們不在,摩岡就可以自由進(jìn)出,這就是阿梅莉的愿望。

  傍晚過去了,夜深了,羅朗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他想睡,可是睡不熟;他老是聽見開門的聲音。

  等到門真正大開的時候,曙光已經(jīng)透進(jìn)了護(hù)窗板。

  是米歇爾和雅克回來了。

  經(jīng)過是這樣的。

  兩人都進(jìn)入了自己的崗位:米歇爾來到客店門口,雅克來到鵝掌地帶。

  米歇爾在離客店二十步遠(yuǎn)的地方找到了皮埃爾;沒有講了兒句話,他就深信德?瓦朗索爾先生一直沒有離開過客店;那位先生說過,因?yàn)檫€要趕長路,他要讓他的馬好好休息休息,他要到夜里再上路。

  那位旅客說是要到日內(nèi)瓦去,皮埃爾對此深信不疑。米歇爾邀請皮埃爾去喝一杯葡萄酒;如果他今晚錯過了潛伏打獵,還有明天早上一次呢。

  皮埃爾接受了。這時候,米歇爾確信他已經(jīng)打聽到真實(shí)情況了;皮埃爾是馬廄小廝,在他職務(wù)范圍以內(nèi)的事,他沒有一件沒有自己的看法。

  這個看法,一個在客店里當(dāng)差的小廝答應(yīng)向他提供;作為獎勵,他從米歇爾那兒拿到了三小罐火藥,當(dāng)作煙火玩。

  一直到午夜,那個旅客還沒有走;他們已經(jīng)喝完了四瓶葡萄酒,不過米歇爾喝得很有節(jié)制:在這四瓶酒里面,他想方設(shè)法倒了三瓶在皮埃爾的杯子里,皮埃爾當(dāng)然一滴也沒有剩下。

  這時候,皮埃爾回客店去探聽消息;可是米歇爾怎么辦呢?小酒店打佯了,米歇爾要等早上那次潛伏打獵還有四個小時。

  皮埃爾建議米歇爾去睡在馬廄里的稻草鋪上;那兒很暖和,可以睡得很舒服。

  米歇爾接受了。

  這兩個朋友手挽著手從客店大門進(jìn)去;皮埃爾跌跌撞撞,米歇爾裝得跌跌撞撞。

  清晨三點(diǎn)鐘,客店里的伙計(jì)來叫皮埃爾。

  那位旅客要動身了。

  米歇爾借口說潛伏打獵的時間到了,他也起身了。

  他的梳洗工作很簡單:只是拍了拍他的粗布衣服、他的小獵袋和他的頭發(fā),把干草抖落下來。

  接著,他就向他的朋友皮埃爾告別,去埋伏在路角上。

  一刻鐘以后,門開了,一個騎士從客店里出來:這個騎士的馬走的是側(cè)對步。

  他就是德?瓦朗索爾先生。

  他踏上了通向去日內(nèi)瓦大路的街道。

  米歇爾吹著一支打獵的小調(diào)大大方方地跟在他后面。

  可是米歇爾不能奔跑,不然別人就會注意他;由于有這個困難,他一會兒就瞧不見德?瓦朗索爾先生了。

  還有雅克呢,他應(yīng)該在鵝掌地帶等著這位青年。

  可是雅克已經(jīng)在這零下五六度的冬天的寒夜里,在鵝掌地帶等了六個多小時了!

  雅克有沒有勇氣堅(jiān)持在雪地里站六個小時,用腳底敲擊著大路旁的樹木取暖?

  米歇爾抄近路穿過大街小巷,不過盡管他跑得多么快,總快不過騎士和馬。

  他趕到了鵝掌地帶。大路上杳無一人。

  前一天是星期日,大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被一整天的來往行人踐踏得亂糟糟的,馬蹄印陷在路上的爛泥之中,無從辨認(rèn)。

  因此米歇爾也不管什么馬蹄印了,這是徒勞無益的,這是浪費(fèi)時間。

  他急于要知道的是雅克進(jìn)行了些什么活動。

  他那偷獵者的眼睛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雅克曾經(jīng)在一棵大樹下面站立過;站立了多少時間?這很難說,不管怎么說,站了相當(dāng)長時間,后來感到冷了:積雪被他笨重的打獵用的靴子踩實(shí)了。

  他曾經(jīng)想用來回踱步的方法取暖。

  可是突然,他一定想起了在路那邊有一個用土壘成的小茅屋,養(yǎng)路工人把那兒當(dāng)作一個避雨的場所。

  他跨下土溝,穿過大路;在路邊兩側(cè)又找到了他的腳印,到了大路中間腳印又找不到了。

  這些腳印形成了一條筆直向那個小茅屋去的斜線。

  很清楚,雅克是在那個小茅屋里過的夜。

  現(xiàn)在要知道的是,他是什么時候從小茅屋里出來的?他是為什么出來的?

  他是什么時候出來的?這是很難估計(jì)的;至于他是為什么出來的,即使一個最愚蠢的飼養(yǎng)員也能回答得出來。

  他出來是為了跟蹤德?瓦朗索爾先生。

  那個和走進(jìn)茅屋相同的腳印,在走出茅屋后向賽澤利阿那個方向走去。

  那就是說,那個騎士走的果真是去日內(nèi)瓦的大路:雅克的腳印很清楚地說明了這一點(diǎn)。

  腳印有點(diǎn)兒拉長,好像這個人在奔跑,他跳出土溝后是沿著田野和可以擋住那位旅客的視線的一行大樹跑的。

  到了一家不太正派的客店——這種客店的大門上邊寫著這樣一些話:這兒給喝給吃,供步行者或騎馬者住宿——的面前,腳印消失了。

  很明顯,那個旅客到這家客店里休息去了,因?yàn)樵陔x客店二十步的地方,雅克也在一棵大樹后面止步了。

  不過,一會兒以后,也許是在騎士和馬匹剛進(jìn)去門一關(guān)上以后,雅克便離開他藏身在后面的大樹,越過了大路。這一次他似乎有點(diǎn)兒猶豫,步子很小,他不是向大門,而是向窗子走去。

  米歇爾緊跟著他兒子的腳印向窗口走去;窗子沒有關(guān)緊,如果里面有燈,那就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東西;可是這時候窗里面黑糊糊的,因此什么也看不見。

  雅克肯定是為了看里面的東西才走到窗子那兒去的;窗子里面一定是曾經(jīng)點(diǎn)過燈的,雅克一定是看到過什么東西的。

  他離開窗子以后又上哪兒去了呢?

  他曾經(jīng)沿著這座房子的墻腳繞了一圈;這很容易看出來:積雪沒有別人踩過。

  至于他繞著房子轉(zhuǎn)的目的,也是不難猜到的。雅克是個有頭腦的孩子,他一定想到了,這個據(jù)他自己說要到日內(nèi)瓦去的騎士,決不會在早晨三點(diǎn)鐘動身,到一個離城只有四分之一法里這樣一個客店里來投宿的。

  他大概會從哪一扇后門溜出去。

  因此雅克就繞著墻走,想在房子的另一端重新找到馬蹄印,或者至少是騎士的腳印吧。

  果然,有一扇小小的后門,朝著從科特萊向賽澤利阿伸展的樹林,可以看到腳印從這扇門里出去,一直伸向樹林的邊緣。

  從這些腳印看,這個人穿著漂亮的靴子,騎士的靴子。

  他的馬刺在雪地里留下了痕跡。

  雅克看來毫不猶豫,他是跟著腳印走的。

  在細(xì)巧的靴子印子旁邊是雅克笨重的皮靴印子,在小巧的城里人的腳印旁邊是農(nóng)民的粗大的腳印。

  時間是清晨五點(diǎn)鐘,天快亮了;米歇爾決定不再向前走了。只要雅克跟上了蹤跡,年輕的偷獵者和年老的能耐不相上下。米歇爾在平原上兜了一個大圈子,就好像他是從賽澤利阿回來的一樣,他決定走進(jìn)客店去等待雅克。

  雅克會猜到他父親一定會跟蹤他,他會在這座孤零零的房子里歇腳的。

  米歇爾敲了敲護(hù)窗板,叫人替他開門;他認(rèn)識老板——,老板經(jīng)常看到他在晚間活動——,向他要了一瓶葡萄酒,抱怨沒有打到獵物;在喝酒時,他要求同意他在這兒等待他的兒子,他兒子埋伏在另一邊,也許他兒子會比他走運(yùn)一些。

  不用說他的要求是容易得到滿足的。

  米歇爾小心地把護(hù)窗板打開,看著大路。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窗戶。

  來人是雅克。

  他父親叫他。

  雅克和他父親一樣倒霉:他什么也沒有打到。

  雅克凍僵了。

  往壁爐里扔了一抱柴,又拿來一只酒杯。

  雅克暖過來了,又喝了點(diǎn)兒酒。

  隨后,他們應(yīng)該乘天亮的時候趕回黑色噴泉府去,好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兩個偷獵者不在家里,米歇爾付了酒錢和柴火錢,兩個人就走了。

  在老板面前他們兩人誰也沒有提他們心里想的事情;決不能讓人懷疑他們不是在搜索獵物,而是在搜索別的東西。

  可是一走到門外,米歇爾馬上就靠近了他的兒子。

  這時候,雅克告訴父親說,他跟著足跡走進(jìn)村子已經(jīng)走了很多路了,可是在走到一個交叉路口時,他突然看到一個拿著一支槍的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個人問他這個時候來到樹林里干什么。

  雅克回答說,他在尋找一個適宜于潛伏打獵的地方。

  “那么,再走遠(yuǎn)一些,”那個人回答說,“因?yàn)槟部吹搅耍@個地方已經(jīng)有人了。”

  雅克承認(rèn)他的要求是合理的,便走出了一百步遠(yuǎn)。

  可是,就在他斜著往左走,想回到他剛才離開的圍獵區(qū)去時,另外一個像剛才一樣的帶槍的人同樣出人意料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向他提出了同一個問題。

  雅克也沒有別的話可以回答,只能照舊說:

  “我在找一個適宜于潛狀打獵的地方。”

  這個人指指樹林外面,用一種幾乎帶有威脅性的語氣對他說:“如果我可以向您提一個建議的話,我的年輕人,那就是往那兒去;我相信那兒要比這兒好。”

  雅克聽從了他的意見,或者至少是裝作聽從了他的意見;因?yàn)樗搅四莻€地方以后,他就沿著土溝悄悄地溜走了。他深信至少在這個時候不可能再繼續(xù)追蹤德?瓦朗索爾先生的蹤跡了,便走了開去,穿過田野,走上大路,回到了小酒店里來,他希望能在小酒店里和他的父親會合,果然他在那兒找到了他。

  他們兩個回到黑色噴泉府,大家已經(jīng)知道,就在曙光剛剛透進(jìn)護(hù)窗板的時候。

  我們剛才講到的一切都被講給羅朗聽了,還有很多很多我們已經(jīng)刪掉了的細(xì)節(jié);其結(jié)果只是使年輕的軍官深信,在雅克走過去時突然站起來的那兩個帶槍的人,盡管很像是偷獵者,其實(shí)不是別人,就是耶戶一幫子里面的人。

  可是他們的窩在哪兒呢?那邊既沒有被廢棄的修道院,也沒有廢墟。

  突然,羅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啊,我真是個大笨蛋!”他說,“我怎么沒有想到那個地方呢?”

  他嘴上浮現(xiàn)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對那兩個因?yàn)闆]有帶給他確切的消息而感到非常失望的人說:

  “朋友們,”他說,“我想知道的我全知道了。你們躺下好好地睡吧;是啊,你們是該好好地睡一覺了!”

  同時羅朗以身作則,就像一個剛剛解決了某個雖然絞盡腦汁卻找不到答案的重大問題的人那樣睡著了。

  他想到了耶戶一幫子已經(jīng)放棄了賽榮修道院,住進(jìn)了賽澤利阿的山洞里;同時他也記起了在這個山洞和布羅教堂之間還有一條地道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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