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修士說道：“你瘋了么，還是著了迷？你們看他嘴里的白沫！聽他不住地胡謅亂吟！真是見鬼，他吃過什么了？他的眼睛象只快死的山羊那樣滴溜溜地轉(zhuǎn)個(gè)不停！他會不會躲開，到?jīng)]人的地方去出丑？要不要吃些排風(fēng)草給他清清胃？要不要象在修院里那樣，把拳頭伸到喉嚨里，一直伸到胳膊肘為止，掏光他肚里的東西？他會不會再恢復(fù)常態(tài)？”
龐大固埃打斷約翰修士的話，說道：
“告訴你，此乃巴古斯的吟詩狂，神魂顛倒，都只為這醇的瓊漿，因此才不住地吟唱。
老實(shí)對你講，他喝的酒，完全迷住了他的思想，于是叫嚷而狂笑，狂笑而胡鬧，使他的心，這溫柔的地方，興奮激昂，成了我們歡笑的勝利者與君王。
他的頭腦迷離熱狂，對如此崇高的酒客還想諷刺誹謗，那真是空談理論家的勾當(dāng)。”
“怎么？”約翰修士叫了起來，“你也吟唱起來了？天主在上，我們都傳染上了！要是高康大此時(shí)能看見我們有多好！我的天，是不是也跟你一齊吟唱起來，我真不知道如何好了。吟詩，我可一竅不通，不過，反正是胡謅。圣?約翰在上，我覺得出來，我和別人一樣也吟唱起來了！請注意，如果我吟唱不好，請多包涵。
“噢，天主圣父，你曾以水變作杯中物，請把我的屁股變成燈籠為我的鄰居照路。”
巴奴日接下去念道：
“皮提亞的祭壇，也沒有指示過更明確的諭言，我相信它從得爾福，輾轉(zhuǎn)相傳，已移至此處水泉。
假如普魯塔克亦如我們一般，飲過此處泉水，他決不再疑難，得爾福的諭示，如何象條鱧鰹，啞口無言。
其實(shí)，原因簡單，命運(yùn)之祭壇已不在得爾福，而是來至此間；宣示著未來流年。
阿忒涅烏斯早向我們明言，所謂祭壇原來就是瓶壇，不過，瓶內(nèi)裝的是佳釀，是真理的美酒醰醰。
作為諍言法范，沒有比瓶內(nèi)的語言，預(yù)告吉兇禍福，更為懇切周全。
約翰修士，聽我規(guī)勸，乘我等已到此間，你也應(yīng)該求得神瓶的諭示指南，看有無任何阻力，妨礙你也成家一番。
快，怕的是變化多端，何妨扮一下“阿莫拉巴干”，把我衣服和頭上的敷粉，且灑一些看看！”
約翰修士憤怒地答道：
“成家！我以大酒桶為證，憑圣本篤的靴子發(fā)誓，只要對我有所認(rèn)識，都會斷定我的意志，寧肯一無所有，也決不做結(jié)婚成家那件傻事！
讓自由永遠(yuǎn)消失？
今后附屬于妻室？
天主為證！
那無異是把我交給亞歷山大，交給凱撒，交給他的女婿，交給世上的暴君！”
巴奴日脫下他的外套，解下那身奇怪的打扮，說道：
“可惡的東西，讓你象毒蛇一樣貶入地獄，而我卻象一架豎琴，升入天庭。
可憐的家伙，告訴你，我要尿你個(gè)淋漓！
你聽好，但等你下到老魔鬼的國家里，假使，這也是很可能的事，普羅賽比娜，他的妻子，看上了你那褲襠里的東西，而且愛上了你的所謂父性的能力，機(jī)會湊巧，
又一說“阿莫拉巴干”系一種土耳其舞，那么這里便成了“跳一下‘阿莫拉巴干’舞”了。
你們同心合意，倒在一起，我老實(shí)問你，你難道不把路西菲爾，那個(gè)混蛋東西，送進(jìn)地獄最大的酒館里，去喝酒去？
她對你們修士一向忠實(shí)，而又無比艷麗。”
約翰修士喝道：“好了，老瘋子，見你的鬼去吧！我吟不上來了，喉嚨給塞住了，還是談?wù)勅绾胃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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