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們走進修院,巴奴日別的事沒有做,就只顧得仔細觀察這些被國王封就的“半音修士”的模樣了。后來,他看到一個瘦得象一條咸鲞魚似的家伙,于是便拉住人家的袖子,問道:
“‘半音修士’,‘唱半音的’,‘半個音的’,你的女人呢?”
那個“半音修士”回答說:“下。”
巴奴日說:“多不多?”“半音修士”:
“少。”
巴奴日說:“到底有幾個?”“半音修士”:
“艸?!?/p>
巴奴日說:“你喜歡有幾個?”“半音修士”:
“百。”
巴奴日說:“藏在什么地方?”“半音修士”:
“那。”
巴奴日說:“我猜想年紀都不一樣,穿起衣服來身段如何?”“半音修士”:“挺?!?/p>
巴奴日說:“皮膚的顏色?”“半音修士”:
“白?!?/p>
巴奴日說:“頭發的顏色?”“半音修士”:
“黃?!?/p>
巴奴日說:“眼睛的顏色?”“半音修士”:
“黑?!?/p>
巴奴日說:“奶頭如何?”“半音修士”:
“圓。”
巴奴日說:“模樣兒如何?”“半音修士”:
“俊?!?/p>
巴奴日說:“眉毛?”“半音修士”:
“軟。”
巴奴日說:“魅力?”“半音修士”:
“大。”
巴奴日說:“眼神?”“半音修士”:
“媚。”
巴奴日說:“腳的樣子?”“半音修士”:
“平?!?/p>
巴奴日說:“腳后跟?”“半音修士”:
“短?!?/p>
巴奴日說:“穿的襪子?”“半音修士”:
“美?!?/p>
巴奴日說:“胳膊?”“半音修士”:
“長。”
巴奴日說:“手上戴著什么?”“半音修士”:
“套。”
巴奴日說:“手指上的戒指是什么的?”“半音修士”:
“金?!?/p>
巴奴日說:“衣服是什么料子?”“半音修士”:
“呢?!?/p>
巴奴日說:“什么呢?”“半音修士”:
“新。”
巴奴日說:“什么顏色?”“半音修士”:
“天?!?/p>
巴奴日說:“帽子?”“半音修士”:
“藍。”
巴奴日說:“襪子?”“半音修士”:
“褐?!?/p>
巴奴日說:“以上的呢料都是怎樣的?”“半音修士”:
“細?!?/p>
巴奴日說:“鞋是什么做的?”“半音修士”:
“皮?!?/p>
巴奴日說:“常常怎么樣?”“半音修士”:
“臟。”
巴奴日說:“走起路來?”“半音修士”:
“快?!?/p>
巴奴日說:“現在談談廚房吧,所謂廚房,我的意思是指女人,不要慌,咱們一樣一樣地談。廚房里有什么?”“半音修士”:
“火?!?/p>
巴奴日說:“用什么燒火?”“半音修士”:
“柴。”
巴奴日說:“什么樣的柴?”“半音修士”:
“干?!?/p>
巴奴日說:“什么木頭?”“半音修士”:
“柏?!?/p>
巴奴日說:“成捆的柴都是什么柴?”“半音修士”:
“栗。”
巴奴日說:“屋里燒的是什么?”“半音修士”:
“松?!?/p>
巴奴日說:“還有什么?”“半音修士”:“菩?!?/p>
巴奴日說:“剛才的女人只說到一半;她們的飲食如何?”“半音修士”:“好?!?/p>
巴奴日說:“吃什么?”“半音修士”:“饃?!?/p>
巴奴日說:“什么饃?”“半音修士”:
“黑。”
巴奴日說:“還有什么?”“半音修士”:
“肉?!?/p>
巴奴日說:“什么樣的肉?”“半音修士”:
“烤。”
巴奴日說:“不喝湯么?”“半音修士”:
“不?!?/p>
巴奴日說:“糕點呢?”“半音修士”:
“多?!?/p>
巴奴日說:“我明白了。她們吃魚不吃魚?”“半音修士”:
“吃?!?/p>
巴奴日說:“怎么吃?”“半音修士”:
“冷?!?/p>
巴奴日說:“還有什么?”“半音修士”:
“蛋。”
巴奴日說:“怎么吃?”“半音修士”:
“煮?!?/p>
巴奴日說:“煮到什么程度?”“半音修士”:
“硬?!?/p>
巴奴日說:“還有別的么?”“半音修士”:
“有?!?/p>
巴奴日說:“還有什么?”“半音修士”:
“牛。”
巴奴日說:“還有呢?”“半音修士”:
“豬。”
巴奴日說:“還有呢?”“半音修士”:
“鵝。”
巴奴日說:“除了鵝呢?”“半音修士”:
“鴨?!?/p>
巴奴日說:“還有呢?”“半音修士”:
“雞?!?/p>
巴奴日說:“調味用什么?”“半音修士”:
“鹽。”
巴奴日說:“貪口味的用什么?”“半音修士”:“芥?!?/p>
巴奴日說:“這些菜吃完后,還吃什么?”“半音修土”:
“飯?!?/p>
巴奴日說:“還有什么?”“半音修士”:
“奶。”
巴奴日說:“還有呢?”“半音修士”:
“豆?!?/p>
巴奴日說:“什么豆?”“半音修士”:
“青?!?/p>
巴奴日說:“豆里拌什么?”“半音修士”:
“油?!?/p>
巴奴日說:“要什么水果?”“半音修士”:
“好?!?/p>
巴奴日說:“什么樣子的?”“半音修士”:
“圓?!?/p>
巴奴日說:“還要什么?”“半音修士”:“榛?!?/p>
巴奴日說:“舉起杯來?”“半音修士”:
“干?!?/p>
巴奴日說:“干什么?”“半音修士”:
“酒?!?/p>
巴奴日說:“什么酒?”“半音修士”:
“白。”
巴奴日說:“冬天喝什么酒?”“半音修士”:
“醇?!?/p>
巴奴日說:“春天呢?”“半音修士”:
“酸。”
巴奴日說:“夏天呢?”“半音修士”:
“冷?!?/p>
巴奴日說:“秋天和收割葡萄的季節呢?”“半音修士”:
“甜?!?/p>
“教士那個?.!”約翰修士叫了起來,“這些‘半音女人’吃起來這樣厲害,不用說,一定很肥,而且跑起路來一定很快!”
“你別忙,”巴奴日說道:“等我把話問完。她們什么時候睡覺?”
“半音修士”:“夜。”
巴奴日說:“幾時起床?”“半音修士”:
“晨。”
“這真是我今年想騎的最可人意的‘半音人’,”巴奴日說道:“天主在上,仁慈的‘半音男圣人’和‘半音女圣人’都在上,讓他去做巴黎首席法官有多好!老天那個德行!我的朋友,他將是一個多么厲害的法官,多么會問官司,多么會解決爭端,多么會處理積案,多么會閱讀訴狀,多么會仔細推敲!現在,”巴奴日繼續說道,“再談談另外的食品吧。我們好好地平心靜氣地來談談。請你告訴我們,她的所謂仁愛是怎樣的?”“半音修士”:“寬。”
巴奴日說:“一入口?”“半音修士”:
“鮮?!?/p>
巴奴日說:“盡里面?”“半音修士”:
“深。”
巴奴日說:“感受如何?”“半音修士”:
“暖?!?/p>
巴奴日說:“邊上有什么?”“半音修士”:
“毛?!?/p>
巴奴日說:“什么毛?”“半音修士”:
“紅?!?/p>
巴奴日說:“上年紀的呢?”“半音修士”:
“灰。”
巴奴日說:“動作如何?”“半音修士”:
“快?!?/p>
巴奴日說:“屁股的掀動?”“半音修士”:
“猛?!?/p>
巴奴日說:“每一個動作全都很快么?”“半音修士”:
“全。”
巴奴日說:“你們的家伙呢?”“半音修士”:
“大。”
巴奴日說:“柄的樣子?”“半音修士”:
“圓。”
巴奴日說:“頭上什么顏色?”“半音修士”:
“紅。”
巴奴日說:“用過之后如何?”“半音修士”:
“靜。”
巴奴日說:“睪丸如何?”“半音修士”:
“沉?!?/p>
巴奴日說:“包皮如何?”“半音修士”:
“緊?!?/p>
巴奴日說:“事過之后如何?”“半音修士”:
“軟?!?/p>
巴奴日說:“看在你們誓言的份上,老實告訴我,睡覺的時候,把她們放在哪里呢?”“半音修士”:
“下?!?/p>
巴奴日說:“她們動的時候嘴里說些什么?”“半音修士”:
“哼?!?/p>
巴奴日說:“她使你享受,她自己也在想這件美事,對不對?”
“半音修士”:“對?!?/p>
巴奴日說:“她們生孩子么?”“半音修士”:
“不?!?/p>
巴奴日說:“你們一起怎樣睡覺?”“半音修士”:
“光?!?/p>
巴奴日說:“再發誓告訴我,平均每天要來上幾次?”“半音修士”:“六?!?/p>
巴奴日說:“夜晚呢?”“半音修士”:
“十?!?/p>
巴奴日說:“好家伙!一天一夜要來十六次,怪不得那么垂頭喪氣的。
約翰修士,你也能來這么些么?看他的樣子就是個厲害的!別人呢,是否全是如此?”“半音修士”:
“全?!?/p>
巴奴日說:“誰是你們當中最能干的?”“半音修士”:
“我。”
巴奴日說:“從來沒錯過事么?”“半音修士”:
“沒。”
巴奴日說:“我簡直弄不懂。頭一天把你的精液傾囊耗盡,第二天還會有么?”“半音修士”:
“多。”
巴奴日說:“他們一定是有了泰奧弗拉斯圖斯所說的那種印度藥草了,不然,叫我叛教。但是,萬一因為什么正當的理由或者別的原因,以至于精液短少了,那就怎么樣?”“半音修士”:
“糟?!?/p>
巴奴日說:“女人呢?”“半音修士”:
“鬧?!?/p>
巴奴日說:“那該怎么辦呢?”“半音修士”:
“揍?!?/p>
巴奴日說:“如果你們停止一天不干呢?”“半音修士”:
“壞?!?/p>
巴奴日說:“她們就怎么辦呢?”“半音修士”:
“屙?!?/p>
巴奴日說:“你說什么?”“半音修士”:
“屁?!?/p>
巴奴日說:“什么聲音的屁?”“半音修士”:
“破?!?/p>
巴奴日說:“如何整治她們?”“半音修士”:
“兇?!?/p>
巴奴日說:“打出什么來?”“半音修士”:
“血?!?/p>
巴奴日說:“她們的面色?”“半音修士”:
“紅。”
巴奴日說:“頂好不是?.?”“半音修士”:
“假?!?/p>
巴奴日說:“于是你就被她們?.”“半音修士”:
“怕。”
巴奴日說:“她們把你當作?.”“半音修士”:
“神?!?/p>
巴奴日說:“再憑你立下的誓言,老實說,一年里面的哪一個月,你最軟弱?”“半音修士”:
“八?!?/p>
巴奴日說:“最有勁的是哪一月?”“半音修士”:
“三?!?/p>
巴奴日說:“其余的時間如何?”“半音修士”:
“樂。”
巴奴日笑著對我們說:
“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半音人’。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回話多么簡單短促?只有一個字。我看這真是一個櫻桃切三半?!?/p>
“天主在上,”約翰修士說道,“我的朋友,他和他女人說起話來就不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地迸了。你不是說一個櫻桃切三半么?慈悲的圣人在上,我敢打賭一只羊肩,他也不過只分作兩半,一‘夸脫’酒,一口氣就可以喝干。你看他那個暈頭轉向勁兒?!?/p>
愛比斯德蒙說道:“教士這一項廢物,到處只知道追逐飲食,可是對人說起話來,卻是世界上一身之外別無長物。那些公侯國王又比他們多什么呢?老實說,我真討厭這個地方!”
巴奴日說道:“各人有各人的愛好。我如果能稱心如意地結婚,我一定創立一個新會派,我不要教士受會規管轄,而是要教士去創立會規,由我負責供養,我的教士一定多,而且品行端方。他們決不會和這里的風流‘半音人’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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