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以及后來接連兩天,我們沒有看見陸地和其他新的東西,這是因為從前我們曾經從這里走過。到了第四天,我們離開了赤道線,開始對著北極轉彎,這才看見一片土地,領港人告訴我們說這就是美麗島。我們遠遠聽見一陣連續不斷的騷亂聲音,聽起來倒好象是巴黎、日爾溝、墨東等地方在大瞻禮的日子里大中小群鐘齊鳴的聲音。
越近,撞鐘的聲音越響。我們真疑心是多多那的銅鍋或者奧林匹斯山上的七音門,不然就是埃及底比斯的美姆農墳墓上那個塑像所發出的聲音,或者是從前在阿洛里德斯附近的利帕里島上那座墳塋周圍聽見的聲音。不過,這在地志學上都講不通。
龐大固埃說道:“我疑心是一窩蜜蜂飛跑了,此處的人為把它們召回來,特意地敲起大鍋、小鍋、盆子,還有諸神之母庫貝里給祭司用的鐃鈸。”
我們又往前走近一些,除了不斷地聽見鐘聲之外,還聽見男人不知疲勞的歌頌聲,我們想這一定是該處居民的聲音。因此,在登上鐘鳴島之前,龐大固埃提議把船只先靠近一座小石山,我們看見那里有一座隱修院,還有一個小花園。
我們在那里遇見一個小隱修士,名叫勃拉吉布斯,原籍是格拉提尼人,他把鐘聲的前因后果都告訴我們了,并且還非常奇特地款待我們:一連四天不許我們吃東西,他說不然就不許我們到鐘鳴島去,因為那時正是四季齋期的守齋日子。
巴奴日說道:“我實在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與其說四季齋期,毋寧說是四季風期,因為不吃東西,肚子里就只有風。不是么?如果你們這里除開守齋什么好玩的事也沒有,那真是夠苦的。我們情愿連宮里的慶典也不要參加了!”
約翰修士說道:“在我的多納圖斯里,只有三個時態,那就是:現在、過去和將來;這里的第四個時態,應該賞給傭人去。”
愛比斯德蒙說道:“這個時態是希臘人和拉七奧姆人在天空多云的時候一種超過去的不定過去時。生麻風的人說得好,別心急。”
“這是定而不可移的,”那個隱修士說道,“我已經說過,誰要是反對,就是異端,對付異端,就只有火刑。”
巴奴日說道:“神父,你說得完全對,不過現在是在海上,我怕挨火烤,但更怕被水淹;我怕燒死,但更怕淹死。天主在上,那就守齋吧!只是我過去齋守得太多了,身上的肉都守光了,我擔心我這身骨頭架子最后也會散開。此外,還使我擔心的,是怕守起齋來會得罪你,因為我懂的不多,相貌難看,不少人都這樣對我說,我自己也相信。其實,我倒不在乎守齋:
沒有比這更容易更現成的了;但更使我不安的,是怕將來無齋可守,因為不守齋就得在磨上放東西啊。看在天主份上,守吧,既然趕上守齋的日子;我已經很久沒有守齋的習慣了。”
龐大固埃說道:“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一定非守不可,那就象走在壞路上盡力擺脫就是了。我想拿出書來讀一下,看看在海上讀書是否和陸地上一樣,柏拉圖在描寫一個傻人、愚人、糊涂蟲的時候,把他比作在海上船只里養大的人,就象我們說在酒桶里養大的人那樣,他們只會從一個洞眼里看人。”
我們這次守齋可是驚人地厲害,第一天是半頓半頓地守,第二天是整頓整頓地守,第三天是整天整天地守,第四天已經面黃肌瘦憔悴不堪了。這就是神仙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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