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龐大固埃在藝術(shù)大師的宮廷中對腹語人和崇拜肚皮者深表厭惡

　　在這位藝術(shù)大師的王朝里，龐大固埃發(fā)現(xiàn)兩種使人厭惡和虛偽做作的官吏，他非常討厭他們。這兩種人一種是腹語人，另一種是崇拜肚子的人。

　　腹語人自以為是厄利克里斯古老種族的后代，并舉出亞里斯托芬在名為《馬蜂》的一出戲里所提出的證據(jù)。過去，在柏拉圖的著作和普魯塔克在《神諭的休止》一書里，都把他們稱作厄利克里斯人?！督袒孰妨睢返诙碌谌畎阉麄兎Q作“腹語人”，希波克拉鐵斯在lib.5.Edip.里用伊奧尼亞文字把他們叫作“用肚子說話的人”。索?？死账狗Q他們是“胸語人”。一般都是占卜者、行妖術(shù)的，或者哄騙善良百姓的人，他們仿佛不是用嘴說話，而是從腹內(nèi)說話，來回答別人向他們提出的詢問。

　　大約在救世主降生一千五百一十三年，一個出身低微的意大利女人雅各巴?羅多基娜就是這樣的。我們，還有菲拉拉以及別處許多人，都聽見過她肚子里有鬼在說話，聲音雖然小，很低弱，但是卻清晰可聞，當阿爾卑斯山這面的王孫公子好奇地把她喚來、問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說話的。問她的人，為了不至疑心有任何偽裝，總是把她脫得精光，另外把她的嘴和鼻子都堵起來。在肚子里說話的鬼，名叫“卷毛頭”或者“卷毛鬼”，他仿佛很喜歡別人叫他這個名字。誰要是一這樣叫他，他總是立刻回答。如果問的是現(xiàn)在或者過去，他回答得總是非常對，對得使人驚奇不止。如果問的是未來，那他就胡說八道了，從來不說一句實話。而且常常仿佛想承認他不知道，他不回答問題，卻亂放響屁，不然就嘟囔幾句莫名其妙、別人無法聽清的字句。

　　另一種是崇拜肚子的人，他們總是成群結(jié)隊地聚在一起，有的快活、喜悅、溫和，有的憂郁、沉著、嚴肅、冷漠、游手好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干，完全象赫西奧德所說的那樣，是世界上的累贅和無用的負擔（看他那樣子，可以想象到），生怕冒犯著肚子，生怕把肚子餓癟。

　　大家都這樣說，古圣先賢的著作里也有記載，自然的精巧是奧妙無窮的，它好象特別喜歡捏造海里的貝殼；看它造出多少種類，多少形式，多少顏色，多少無法仿效的紋路和花樣。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從這些扣著大風帽的崇拜肚子的人衣服上看，就可以看出他們的種類和變化也不次于貝殼。他們?nèi)芽ㄋ古_爾當作偉大的天主，象崇拜天主那樣崇拜他，象供奉全能的天主那樣供奉他。他們別的神全不信，就只信他、侍奉他，愛他在一切之上，象恭敬神靈似的恭敬他。如果拿圣徒在《腓立比書》第三章里所說的話來形容他們，那就再恰當也沒有了：

　　“有許多人，我屢次告訴你們（現(xiàn)在又流著淚告訴你們），是基督十字架的仇敵。他們的結(jié)局就是沉淪，他們的神就是自己的肚腹。”龐大固埃把他們比作西克洛波?波里菲莫斯，歐里庇得斯曾叫他說過這樣的話：

　　“我只供奉我自己（決不供奉神）和我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就是神靈中最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