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康大從三歲到五歲,完全遵照父親的指示,受到養育和管教。他和當地的一般小孩一樣生活著,也就是說喝了吃,吃了睡;或者說,吃了睡,睡了喝;或者說,睡了喝,喝了吃。
他一天到晚在泥坑里打滾,在鼻子上抹黑,在臉上亂畫,趿拉著鞋,經常捉蒼蠅,或是追捕他父親管轄的國土上的蝴蝶。他在鞋上小便,在內衣里大便,用袖子擤鼻涕,讓鼻涕流在湯里,到處弄得一團臟,用拖鞋喝酒,用筐子蹭肚皮,用木鞋磨牙,在菜湯里洗手,用碗梳頭,樣樣東西都要,什么也拿不住,看不見自己的差錯,吃著菜湯要喝酒,無中生有,吃著東西笑,笑著吃東西,在募捐盤里吐唾沫,在油里放屁,朝著太陽撒尿,藏在水里躲雨,耽誤時間,想入非非,假裝老實,到處嘔吐,胡說八道,一句話翻過來倒過去,牛頭不對馬嘴,指桑罵槐,顛倒黑白,隔靴搔癢,騙人說話,囫圇吞棗,好的先吃,不自量力,自己搔癢自己笑,成天價轉吃的念頭,跟神靈開玩笑,晚課經文早晨念,還念得津津有味,吃白萊拉韭菜,自作聰明,拔蒼蠅腿,在紙上亂畫,拿羊皮紙亂涂,東竄西跑,拚命喝酒,自說自話,勞而無獲,拿云彩當華蓋,拿尿脬當燈籠,做一個錢的工要兩個錢的工錢,裝傻騙人,拿頭當鎯頭,一跳便想捉到天鵝,不肯按部就班,送他一匹馬他要數牙齒,前言不照后語,兩生夾一熟,拆東墻補西墻,無中生有,頂好能有燒好的百靈鳥從天上掉下來,把不得不做的事情說成是自己的美德,拿什么面包喝什么湯,禿子和尚全無分別,每天早晨到處亂吐。他父親的小狗在他碗里吃飯,他跟它們一起吃。他咬它們的耳朵,它們抓他的鼻子,他吹它們的屁股,它們舔他的嘴唇。
還有什么,你們知道么,孩子們?聽好,否則讓你們發酒瘋!這個小不正經的在他的保姆們身上、還常常沒上沒下、沒前沒后地亂摸索——打,打,你這頭驢!——他已經開始玩弄他的褲襠了,保姆們每天把它打扮得花枝招展、飄帶繡球,燦爛奪目,她們整天象拿一個膏藥筒子似地把那話兒拿在手里揉搓,它兩邊的耳朵一鼓,她們就仿佛嘗到美味似的哄然大笑。
這一個把它叫作我的小塞子,那一個把它叫作我的小鉆子,另一個說它是我的珊瑚枝,又一個說它是我的桶蓋子、洞塞子、堵眼棍、鉆眼機、小福墜,我下面又粗又硬的小玩意兒,硬起來的小家伙,我的鮮紅的小香腸,我的小傻瓜。
這一個說:“它是我的?!?/p>
那一個說:“它是我的?!?/p>
另一個說:“我呢,我什么也沒有么?好,我把它割掉。”
又一個說:“割掉!你會把它割疼的,太太;小孩這個東西能割掉么?
他要成個太監了。”她們還用米爾巴萊風磨的翼子給他做了一個好玩的風車,讓他跟當地小孩一樣有一個風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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