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夷附考

　　哈密衛(wèi)在肅州衛(wèi)西北一千五百十里。至京師七千四百里。南抵沙州，西距火州，北連瓦喇。古伊吾廬地。《通典》：伊吾在敦煌北大磧外，自昔為戎狄地，不在九州之限。后漢明帝始取其地為屯田鎮(zhèn)戍之所，未置郡縣。后魏始置伊吾郡。后又為戎胡所據(jù)。唐貞觀四年，內(nèi)附，置西伊州。六年，改為伊州。天寶初，曰伊吾郡。五代時，號胡盧磧，小月氏遺種居之。宋時，土酋陳氏據(jù)其地。元族屬忽納失里封威武王居此。尋改封肅王。卒，弟安克帖木兒嗣。明永樂元年，遣使入貢。明年，設(shè)哈密衛(wèi)，改封安克帖木兒為忠順王。其部落有回回、畏兀兒、哈剌灰三種，皆領(lǐng)以都督，統(tǒng)于王哈密，居諸衛(wèi)最西，為西域噤喉，中華拱衛(wèi)。凡諸番入貢，必哈密譯其文，乃發(fā)，以故特重。安克帖木兒立一年，卒，無子，兄子脫脫嗣王。九年卒，封脫脫從弟兔力帖木兒為忠義王。宣德元年卒，以脫脫子卜答失里嗣王，仍稱忠順。以幼故，仍立忠義王子脫歡帖木兒為忠義王，共守其國。正統(tǒng)四年，忠順王卒，子哈力速魯壇嗣，別名倒瓦答失里。無何，瓦剌攻哈密，劫王及王母去。哈密自是畏瓦剌，稍貳于中國。天順元年卒，弟卜列革嗣。八年卒，世絕，王母弩溫答失里署國事。詔以故忠義王脫歡帖木兒外孫把塔木兒為右都督，守哈密。死，子罕慎嗣。成化九年，土魯番強，控弦可五萬。其酋速壇阿力尤勇黠。速壇，華言王也。攻破哈密，執(zhí)王母去，罕慎竄若谷城。詔都督同知李文討之，至則調(diào)赤斤罕東兵數(shù)千駐苦峪，旋罷還，阿力益橫。十四年，阿力死，子阿黑麻嗣。十八年，罕慎入哈密。宏治元年，阿黑麻亦壯，詐殺罕慎。請代領(lǐng)西域，不許，求忠順近屬安定王裔孫陜巴為嗣。四年，土魯番以哈密來歸。明年，封陜巴為忠順王，入哈密，又以頭目奄克孛木剌阿木郎輔之。阿黑麻復乘間攻殺阿木郎，執(zhí)陜巴去。詔以部酋寫亦虎仙為都督，轄三種部落，奄克孛木剌為之長，如罕慎故事。阿黑麻遂稱可汗，略罕東諸衛(wèi)，聲言攻肅州，蹂甘州。七年，閉嘉峪關(guān)，絕西域貢，令怨阿黑麻。時阿黑麻已西還，留四百騎據(jù)哈密。八年，肅州撫夷指揮楊翥言：罕東有徑路達哈密，不旬日至，襲之必克。宜以罕東為先鋒，我兵繼之。樞臣馬文升以為然。于是撫臣許進奉詔，使河西別將彭清以三千騎往結(jié)罕東。既而師至肅州，遲罕東兵不至，乃循大路行，乏水草，騎不得逞。番將牙蘭覘知，遁去，遂入哈密。時哈密種類，久苦兵，困甚不能支，盡焚其廬舍，內(nèi)徙肅州。先是，奄克孛木剌并種人亦寄居赤斤，守臣并為之請居苦峪，給牛種耕牧。九年，土魯番復據(jù)哈密。十年，阿黑麻以絕貢失互市，窘乞歸，陜巴貢如舊。十二年，陜巴還哈密。阿黑麻尋死，子滿速兒嗣。十七年，哈密人逐陜巴，以真帖木兒守哈密。是年，陜巴復還，真帖木兒入居甘州。正德元年，陜巴卒，子拜牙即嗣。滿速兒逐之，使其將火只他丁守其地，尋復還哈密，拜牙即仍守之。七年，真帖木兒還土魯番。八年，拜牙即棄哈密，走降土魯番。十年，土魯番復歸哈密。十一年，仍奪據(jù)之，大入為寇，逼肅州城下，敗去。諸將又追敗之于瓜州。滿速兒復詐請和。嘉靖三年，入犯甘州，撫臣陳九疇敗卻之，又敗之于肅州。時哈密已殘破，余眾千余人走入塞。守臣撫存之，歲給耕種。四年，曲先叛酋牙木蘭附土魯番。土魯番仍據(jù)哈密，犯肅州，又入沙州。七年，牙木蘭來降。八年，土魯番復犯肅州，擊走之，旋又請歸哈密。廷議言哈密難守，不宜復。詹事霍韜力言：置哈密者，所以離戎狄之交，外領(lǐng)西域，內(nèi)蔽邊郡，不可失也。樞臣胡世寧力主棄之。時滿速兒入貢，遂以哈密來歸，然吾竟不能有也。二十五年，復為土魯番馬黑麻所據(jù)。哈密諸酋吉孛剌等皆耕牧河西，仍襲故爵。蓋邊備不修，自楊翥議襲以后，數(shù)十年中，無能以一騎逾關(guān)而西者，使土魯番縱橫坐大，殘滅與國，為可憤也。

　　伊吾廢縣今衛(wèi)治。本匈奴中地。后漢明帝時，取伊吾廬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東觀記》：永平十六年，竇固破匈奴呼延王于天山，留兵屯伊吾廬。是也。建初二年，罷伊吾廬屯兵。匈奴復遣兵守其地。永元二年，竇憲遣副校尉閻礱擊北匈奴之守伊吾者，復取其地。四年，中郎將任尚屯伊吾。永初元年，復罷伊吾廬屯田吏士。元初六年，以西域附北匈奴，共為邊患。敦煌太守曹宗奏遣行長史索班復屯伊吾。既而為北匈奴及車師后王所攻沒。永建四年，以伊吾膏腴地，旁近西域，匈奴資之為鈔暴，乃復開設(shè)屯田，置伊吾司馬。和平初，北匈奴呼衍王攻伊吾屯城。詔敦煌太守馬達將兵救之，至蒲類海，寇引去。其后復為匈奴及西域所據(jù)。晉太元十年，苻秦將呂光擊匈奴，自龜茲還至宜禾。或以為即伊吾。非也。時光自龜茲至宜禾，始進至高昌，又進至玉門。是宜禾在高昌西。所謂宜禾，當是庭州之伊和谷傳訛耳。時楊翰言于涼州刺史梁熙，伊吾關(guān)亦可拒者。正謂此。蓋其地嘗置關(guān)也。宋景平初，沮渠蒙遜所署晉昌太守唐契奔伊吾，臣于柔然。柔然以契為伊吾王。元嘉十九年，自伊吾擁眾西趣高昌，柔然追擊殺之。后魏主興光二年，遣尉眷擊伊吾，克其外城，大獲而還。太和十二年，柔然伊吾戍主高羔子以城附魏，因置伊吾郡。二十一年，魏議割伊吾地五百里，居高昌王馬儒之眾。既而高昌國亂，不果。其后為鄯善所據(jù)。隋開皇初，遣元暉出伊吾道，通使于突厥西部達頭可汗。大業(yè)四年，遣薛世雄出玉門，擊伊吾。世雄引軍度磧。伊吾大懼，請降。世雄筑城于漢故伊吾城東，留守戍之而還。五年，伊吾吐屯設(shè)獻西域地數(shù)千里，因置西海等郡。時伊吾屬于突厥，吐屯設(shè)其所置以守伊吾者也。隋末，復為突厥所據(jù)。唐貞觀四年，突厥亡，伊吾城主入朝，舉其屬七城來降，因置西伊州。六年，改曰伊州。十二年，為高昌及西突厥所侵，乃發(fā)兵擊滅高昌。開元中，置天山軍于州城內(nèi)，屬北庭節(jié)度使。天寶中，改曰伊吾郡。乾元初，復曰伊州。其后沒于吐蕃。高居誨曰：伊吾廬，土名胡盧磧。地無水，常寒，多雪。劉句曰：伊吾南去玉門關(guān)八百里，東去陽關(guān)二千七百三十里。后漢明帝取其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竇固、班超大破西域，始筑城于此。班勇為西域長史，居此地也。后魏、后周，沒于鄯善戎。隋大業(yè)中，內(nèi)屬，置伊吾郡。后又為戎所據(jù)。唐貞觀中，歸化，因置西伊州。土良沃，人驍悍，為控扼西番之要地。王氏曰：趙《聚米圖經(jīng)》：沙州西至伊州四百里。杜佑亦曰：伊吾至敦煌界百四十里。劉句謂東至陽關(guān)二千七百余里，何歟？又隋未嘗置伊吾郡。宋祁亦踵劉氏之說而不知其誤，何也？今哈密城在平川，約三四里，有東北二門。

　　納職城在衛(wèi)西南。漢宜禾都尉地也。杜佑曰：漢伊吾故城，在此縣界。唐貞觀四年，置納職縣，屬西伊州。劉句曰：本鄯善所筑城也。唐因置縣于此。開元中省。《宋史》：城在大患鬼魅磧之東南，望玉門關(guān)甚近。柔遠城，在衛(wèi)東。劉句曰：貞觀四年置，取縣東柔遠故城為名。神功初，省入伊吾縣。

　　剌木城在衛(wèi)西。哈密舊恃此城為固。弘治九年，土魯番酋阿黑麻襲破哈密，使其黨撒他兒守剌木城。哈喇頭目奄克孛剌結(jié)瓦剌酋小禿列襲殺之，還守哈密，是也。《四裔考》：剌木城為哈密要地。自土魯番入哈密，其往來未有不經(jīng)剌木者。卒棄而不守，安得不至于覆敗乎。又有哈剌帖等城，亦在衛(wèi)西。馬文升曰：哈密大小城凡十有一。是也。

　　鄯善國城在衛(wèi)東南。《漢?西域傳》：本名樓蘭，治扜泥城。去陽關(guān)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西北去車師千八百九十里。地沙鹵，少田，寄田谷他國。武帝元封三年，欲通西域，遣將軍趙破奴擊車師。先至樓蘭，擒其王，遂破車師。因舉兵威以困烏孫、大宛之屬。于是酒泉列亭障至玉門。《西域傳》：樓蘭國最在東垂近漢，當白龍堆，乏水草，常主發(fā)導苦漢，屢為匈奴反間。元鳳四年，大將軍霍光遣傅介子刺殺其王安歸，更立尉屠耆為王，改國名鄯善。元康四年，使衛(wèi)司馬鄭吉護鄯善以西南道。后漢建武二十一年，西域鄯善等八國俱遣子入侍。二十二年，莎車擊破鄯善。永平十六年，班超使西域，擊殺其使處也。元初末，北單于與車師后部叛，攻沒伊吾屯者，擊走車師前王，略有北道。班勇議遣西域長史將五百人屯樓蘭，西當焉耆、龜茲、徑路，南強鄯善、于闐、心膽，北捍匈奴，東近敦煌。從之。延光二年，班勇至樓蘭，發(fā)兵到車師前王庭擊匈奴，是也。元嘉以后，漸與中國絕。三國魏黃初三年，復與龜茲、于闐，俱遣使貢獻。魏主丕以西域通，置戊巳校尉。尋罷。晉咸康初，涼州張駿遣兵伐龜茲，鄯善遂與西域諸國皆朝貢姑臧。太元七年，鄯善王休密馱與車師前部王共朝苻秦，請為鄉(xiāng)導以伐西域之不服者。苻堅因使呂光等將兵伐破西域。宋元嘉十二年，入貢于后魏。十九年，沮渠無諱自敦煌西逼鄯善。鄯善王比龍奔且末，無諱遂據(jù)其地。十九年，無諱西徙高昌，其王復還。二十二年，魏主燾以鄯善閉斷魏道，使西域不通者數(shù)年，遣將萬度歸擊之。萬度歸以輕騎度流沙，襲鄯善。鄯善王真達降，西域復通。二十四年，魏以其臣韓達為鄯善王，鎮(zhèn)其地，賦役其民，比之郡縣。魏亂，沒于吐谷渾。隋大業(yè)五年，取其地，置鄯善郡，統(tǒng)顯武、濟遠二縣。旋廢。唐為納縛波之地，屬北庭節(jié)度使。

　　伊循城在鄯善境內(nèi)。《漢書》：元鳳四年，改立鄯善王尉屠耆。王言國中有伊循城，地肥美，愿漢遣一將屯田積谷，令臣得依其威重。于是置屯田軍吏，以鎮(zhèn)撫之。元康初，馮奉世奉使送大宛諸國客至伊循城，是也。

　　天山在衛(wèi)北百二十里。《志》云：哈密北有大山，其三面皆平曠。是也。亦謂之伊吾北山。后魏主恪永平初，柔然佗汗可汗與高車戰(zhàn)，軍于伊吾北山。會高昌王麴嘉，求內(nèi)徙于魏。魏將孟威將涼州兵迎之。至伊吾，佗汗驚遁，為高車所襲殺，是也。亦謂之折羅漫山。隋大業(yè)七年，西突厥處羅可汗為部酋射匱所襲敗，棄妻子東走，寓于高昌，東保折羅漫山，因入朝于隋。《通典》：伊川西北至折羅漫山百四十六里，東北至折羅漫山二百四十里。本名天山。番名折羅漫山。匈奴至此，必下馬拜。一名雪山。其南二里有鹽池。

　　馬駿山在衛(wèi)東南。相近有望鄉(xiāng)嶺。《志》云：嶺上石龕，有李陵題字處。柳谷，在衛(wèi)北二百里。唐貞觀中，侯君集伐高昌，自磧口進至柳谷，又進至田城。元和八年，回鶻發(fā)兵度磧南，自柳谷西擊吐蕃，是也。

　　畏吾兒河衛(wèi)東百三十余里。沿河沙柳彌望。合露川，在衛(wèi)東南。唐回鶻公主嘗居此，城址尚存。相近有湯泉池。

　　甘露川衛(wèi)西北三百里。劉句曰：唐景龍四年，于此置伊吾軍。西北去北庭府七百里。娘子泉，在畏吾兒河東。土人呼為可敦卜剌。右哈密

　　土魯番在哈密西八百里。至肅州一千八百五十里，至京師八千五百里。漢車師前王庭地，謂之交河城。唐平高昌，置交河縣，屬西州。后沒于吐蕃。明初，為土魯番城，屬火州。永樂六年，番僧清來率其徒法泉等來朝。命清來為國師，法泉等為土魯番僧綱司，遣歸。九年，其酋古麻剌失里遣使貢。十一年，萬戶賽因帖木兒遣使貢。十三年，又貢。后遂授其酋長為都督、都指揮等官。宣德五年，番酋尹吉兒察等率其孥來朝，請留京師。從之。死，子卜煙川嗣。正統(tǒng)天順間，皆恭順。成化初，阿力始強，自稱速檀。速檀，華言王也。累引兵劫掠哈密諸部地，幾盡。九年，入哈密，據(jù)其城。阿力死，子阿黑麻嗣。死，子滿速兒嗣。相繼擾哈密。滿速兒死，子沙速壇嗣。次子馬黑麻復據(jù)哈密，耕種沙州，遣使求貢，并求給地以居。不許。嘉靖二十六年，馬黑麻赴闕納款，土魯番使者阿克力等八百余人因而叩關(guān)。總兵仇鸞、巡撫傅鳳翔，盡延入關(guān)，居之甘州。《故事》：土魯番五年一貢，貢使半留肅州，半留甘州。至是貢不如期，且請毋析居，鳳翔等依回許可。嘉靖末，沙速壇潛掠北部，中流矢死。弟馬速嗣，隆慶中死，馬黑麻嗣。其弟瑣非速壇、虎來失速壇、阿卜撒，亦并遣使求貢。議者以一姓四使，非禮，令各附一使于馬黑麻使中，以示羈縻。詔可。自是朝貢不絕。夫土魯番，小夷別部，地不過當中國之一縣，而坐視其狓猖，自嘉峪以西，盡為殘破。論者至謂阿力以來，皆挾哈密以邀利。至隆慶后，不復言哈密，而土魯番亦輯。然則持危繼絕之道，可以不講也，弱肉強食，羈縻諸國，何恃以無恐哉？《四裔考》：土魯番，一名土爾番。本交河縣之安樂城。城方三里，地平，四面皆山，氣候多暖。其西二十里有崖兒城，城僅二里。相傳此為故交河縣治。

　　交河廢縣即今土魯番城。《漢書?西域傳》：車師前王治交河城，去長安八千一百里。《漢紀》：漢出西域有兩道：南道從樓蘭，北道從車師，二國當漢使空道，攻劫漢使尤甚。征和三年，遣馬通等擊匈奴于天山，恐車師遮漢軍，使別將成娩將樓蘭、尉犁、危須等六國兵圍車師，盡得其王及民眾而還。其北有石城。地節(jié)三年，車師叛漢。時鄭吉等田渠犁，攻車師，破交河城。其王走石城，復攻破之，車師降。既而車師王畏匈奴，奔烏孫。匈奴立其昆弟兜莫為王，收余民東徙，不敢居故地。鄭吉等因發(fā)吏卒，往田車師以實之。元康二年，匈奴以車師地肥美，近匈奴，數(shù)遣兵擊田者。鄭吉等自渠犁馳救，為所圍。上言車師去渠犁千余里，兵少不能相救。詔常惠將張掖、酒泉騎迎吉等還渠犁，而召車師故太子軍宿于焉屠，立為王，盡徙國民令居渠犁，以車師故地與匈奴。神爵二年，匈奴乖亂，漢因復田車師。初元二年，始置戊己校尉，屯田車師故地。其后，車師復居其地。后漢建武二十一年，遣子入侍。永平十七年，竇固等擊破白山賊于蒲類海上，遂進擊車師。車師前王，后王之子也。其庭相去五百余里。固以后王道遠，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耿秉以先赴后王，并力根本，則前王自服。遂引兵北入。后王震怖迎降，前王亦歸命，遂定車師。十八年，車師復叛。建初元年，酒泉太守段彭等會兵柳中，擊車師交河城，破之。永元二年，竇憲遣兵復取伊吾廬地。車師震警，于是前后王各遣子入侍。元初末，北匈奴率車師后王擊走前王，以其屬于漢也。延光二年，班勇?lián)粜倥谇巴跬ィ谱咧Ｆ浜鬂u與中國絕。晉太元七年，車師前王彌朝于苻秦。后魏太延初，入朝于魏。魏尋以大帥車伊洛為前部王。真君九年，與魏軍共擊焉耆，留其子歇守城。十一年，沮渠安周自高昌襲克其城，歇走就伊洛，共保焉耆。自是車師屬于高昌。唐貞觀十四年，平高昌，置交河縣，屬西州。后沒于吐蕃。

　　蒲昌城在土魯番西，高昌所置始昌城也。唐貞觀中，置縣于此，屬西州。其東南有蒲類海，因名。天山城，在土魯番西。唐貞觀十四年，置縣，屬西州，以近天山而名。又有天山軍，杜佑曰：唐置于西州城內(nèi)。宋白曰：西州西南有南平、安昌兩城，又百二十里至天山軍。唐貞觀十二年，西州刺史郭孝恪以西突厥寇伊州，自烏骨邀擊，敗之。西突厥復圍天山，孝恪擊走之，乘勝進拔其處月部城，追奔至遏索山，降處密之眾而歸。烏骨部，亦屬西州。遏索山，在天山西北。宋白所云天山軍，當即天山縣。杜說是也。天山在土魯番西北三百余里，亙天山、蒲澤兩縣界。交河水源出于此。亦名祁連山，亦謂之白山。《西河舊事》：白山冬夏有雪，匈奴謂之天山。漢天漢二年，遣李廣利出酒泉，擊匈奴右賢王于天山。征和二年，遣馬通分道出酒泉，至天山。后漢永平十五年，議伐北匈奴。耿秉請先擊白山，得伊吾，破車師，通使烏孫諸國，以斷匈奴右臂。明年，遣竇固等分道出酒泉塞，破匈奴呼衍王于天山，追至蒲類海，留吏士屯伊吾廬城。明年，復出玉門擊西域，遂破北山，降車師。唐龍朔二年，薛仁貴破鐵勒之眾于此，所云將軍三箭定天山者也。天山蓋西北之大山，與哈密相接。《唐志》：天山在伊吾北，去蒲類海百里。

　　靈山在土魯番西百里。山穹窿綿亙，石皆黑紋如毛發(fā)。又有白石堆，如聚骨然，土人言十萬羅漢削發(fā)涅處。貪汗山，在土魯番西北百余里。夏有積雪。此山之北，舊為鐵勒界。或作貪于山。今亦見山西塞外。又赤石山，在貪汗山西七十里。峰巒秀美，石多赤色，因名。高梧谷在土魯番西北。晉太元十年，呂光自西域還。高昌太守楊翰言于涼州刺史梁熙曰：高梧谷口，險阻之要，宜先守之而奪其水，可以坐制。或曰：高梧，交河之訛也。柳谷，在土魯番北二百三十里。自磧而南，為往來要口。《唐志》交河縣有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