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乘興
興,京兆湖人。河平中為三老。
●上書訟王尊治京兆功效日著
往者南山盜賊阻山橫行,剽劫良民,殺奉法吏,道路不通,城門至以警戒。步兵校尉使逐捕,暴師露眾,曠日煩費,不能禽制。二卿坐黜,群盜浸強,吏氣傷沮,流聞四方,為國家憂。當此之時,有能捕斬,不愛金爵重賞。關內侯寬中使問所征故司隸校尉王尊捕群盜方略,拜為諫大夫,守京輔都尉,行京兆尹事。尊盡節勞心,夙夜思職,卑體下士,厲奔北之吏,起沮傷之氣,二旬之間,大黨震壞,渠率效首。賊亂蠲除,民反農業,拊循貧弱,鋤耘豪強。長安宿豪大猾東市賈萬、城西萬章、箭張禁、酒趙放、杜陵楊章等皆通邪結黨,挾養奸軌,上干王法,下亂吏治,并兼役使,侵漁小民,為百姓豺狼。更數二千石,三十年莫能禽討,尊以正法案誅,皆伏其辜。奸邪銷釋,吏民說服。尊撥劇整亂,誅暴禁邪,皆前所稀有,名將所不及。雖拜為真,未有殊絕。褒賞加於尊身。今御史大夫奏尊“傷害陰陽,為國家憂,無承用詔書之意,靖言庸違,象龔滔天。”原其所以,出御史丞楊輔,故為尊書佐,素行陰賊,惡口不信,好以刀筆陷人於法。輔常醉過尊大奴利家,利家ㄏ搏其頰,兄子閎拔刀欲剄之。輔以故深怨疾毒,欲傷害尊。疑輔內懷怨恨,外依公事,建畫為此議,傳致奏文,浸潤加誣,以復私怨。
昔白起為秦將,東破韓、魏,南拔郢都,應侯譖之,賜死杜郵;吳起為魏守西河,而秦、韓不敢犯,讒人間焉,斥逐奔楚。秦聽浸潤以誅良將,魏信讒言以逐賢守,此皆偏聽不聰,失人之患也。臣等竊痛傷尊修身己,砥節首公,刺譏不憚將相,誅惡不避豪強,誅不制之賊,解國家之憂,功著職修,威信不廢,誠國家爪牙之吏,折沖之臣。今一旦無辜制於仇人之手,傷於詆欺之文,上不得以功除罪,下不得蒙棘木之聽,獨掩怨仇之偏奏,被共工之大惡,無所陳怨訴罪。尊以京師廢亂,群盜并興,選賢征用,起家為卿,賊亂既除,豪猾伏辜,即以佞巧廢黜。一尊之身,三期之間,乍賢乍佞,豈不甚哉!孔子曰:“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是惑也。”“浸潤之譖不行焉,可謂明矣。”愿下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即定尊素行。夫人臣而傷害陰陽,死誅之罪也;靖言庸違,放殛之刑也。審如御史章,尊乃當伏觀闕之誅,放於無人之域,不得苛免。及任舉尊者,當獲選舉之辜,不可但已。即不如章,飾文深詆,以訴無罪,亦宜有誅,以懲讒賊之口,絕詐欺之路,唯明主參詳,使白黑分別。(《漢書?王尊傳》:湖三老公乘興等上書訟尊治京兆,功效日著,書奏天子,復以尊為徐州刺史。)
張匡
匡,蜀郡人。河平中為太中大夫。
●日蝕對
竊見丞相商作威作福,從外制中,取必於上,性殘賊不仁,遣票輕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前頻陽耿定上書言商與父傅通,及女弟淫亂,奴殺其私夫,疑商教使。章下有司,商私怨懟。商子俊欲上書告商,俊妻左將軍丹女,持其書以示丹,丹惡其父子乖忤,為女求去。商不盡忠納善以輔至德,知圣主崇孝,遠別不親,后庭之事,皆受命皇太后。太后前聞商有女,欲以備后宮,商言有固疾,后有耿定事,更詭道因李貴人家內女。執左道以亂政,誣罔悖大臣節,故應是而日蝕。《周書》曰:“以左道事君者誅。”易曰:“日中見昧,則折其右肱。”往都丞相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時纖介怨恨,而日為之蝕,於是退勃使就國,卒無怵惕憂。今商無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寵,身位三公,宗族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諸曹,給事禁門內,連昏諸侯王,權寵至盛。審有內亂殺人怨懟之端,宜窮竟考問。
臣聞秦丞相呂不韋見王無子,意欲有秦國,即求好女以為妻,陰知其有身而獻之王,產始皇帝。及楚相春申君亦見王無子,心利楚國,即獻有身妻而產懷王。自漢興幾遭呂、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性,乃因怨以內女,其奸謀未可測度。前孝景世七國反,將軍周亞夫以為即得雒陽劇孟,關東非漢之有。今商宗族權勢,合貲鉅萬計,私奴以千數,非特劇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親戚畔之,閨門內亂,父子相訐,而欲使之宣明圣化,調和海內,豈不謬哉!商視事五年,官職陵夷而大惡著於百姓,甚虧損盛德,有鼎折足之兇。臣愚以為圣主富於春秋,即位以來,未有懲奸之威,加以繼嗣未立,大異并見,尢宜誅討不忠,以遏未然。行之一人,則海內震動,百奸之路塞矣。(《漢書?王商傳》:太中大夫蜀郡張匡,其人佞巧,上書愿對近臣陳日蝕咎。下朝者左將軍丹等問匡,匡對。)
馮逡
逡字子產,上黨潞人。居杜陵,左將軍奉世子。察孝廉為郎,補謁者。建昭中選為復土校尉,舉茂才,為美陽令。遷長樂屯衛司馬,清河都尉,隴西太守。
●奏請浚屯氏河
郡丞河下流,與兗州東郡分水為界,城郭所居尤卑下,土壤輕脆易傷。頃所以闊無大害者,以屯氏河通,兩川分流也。今屯氏河塞,靈鳴犢口又益不利,獨一川兼受數河之任,雖高增堤防,終不能泄。如有霖雨,旬日不霽,必盈溢。靈鳴犢口在清河東界,所在處下,雖令通利,猶不能為魏郡、清河減損水害。禹非不愛民力,以地形有勢,故穿九河,今既滅難明,屯氏河不流行七十馀年,新絕未久,其處易浚。又其口所居高,於以分流殺水力,道里便宜,可復浚以助大河泄暴水,備非常。又地節時郭昌穿直渠,后三歲,河水更從故第二曲間北可六里,復南合。今其曲勢復邪直貝丘,百姓寒心,宜復穿渠東行。不豫修治,北決病四五郡,南決病十馀郡,然后憂之,晚矣。(《漢書?溝洫志》:成帝時清河都尉馮逡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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