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腐嘆

　　【雙勸酒】〔末扮老儒上〕燈窗苦吟，寒酸撒吞。科場苦禁，蹉跎直恁！可憐辜負看書心。吼兒病年來迸侵?！翱人圆《嗍杈票K，村童俸薄減廚煙。爭知天上無人住，吊下春愁鶴發(fā)仙。”自家南安府儒學(xué)生員陳最良，表字伯粹。祖父行醫(yī)。小子自幼習(xí)儒。十二歲進學(xué)，超增補廩。觀場一十五次。不幸前任宗師，考居劣等停廩。兼且兩年失館，衣食單薄。這些后生都順口叫我“陳絕糧”。因我醫(yī)、卜、地理，所事皆知，又改我表字伯粹做“百雜碎”。明年是第六個旬頭，也不想甚的了。有個祖父藥店，依然開張在此?！叭遄冡t(yī)，菜變齏”，這都不在話下。昨日聽見本府杜太守，有個小姐，要請先生。好些奔競的鉆去。他可為甚的？鄉(xiāng)邦好說話，一也；通關(guān)節(jié)，二也；撞太歲，三也；穿他門子管家，改竄文卷，四也；別處吹噓進身，五也；下頭官兒怕他，六也；家里騙人，七也。為此七事，沒了頭要去。他們都不知官衙可是好踏的！況且女學(xué)生一發(fā)難教，輕不得，重不得。倘然間禮面有些不臻，啼不得，笑不得。似我老人家罷了。“正是有書遮老眼，不妨無藥散閑愁?！薄渤蟀绺畬W(xué)門子上〕“天下秀才窮到底，學(xué)中門子老成精?！薄惨娊椤酬慅S長報喜?！材澈蜗?？〔丑〕杜太爺要請個先生教小姐，掌教老爺開了十?dāng)?shù)名去都不中，說要老成的。我去掌教老爺處稟上了你，太爺有請?zhí)诖??！材场叭酥荚诤脼槿藥煛??！渤蟆橙酥?，有得你吃哩。〔末〕這等便行?！残薪椤?/p>

　　【洞仙歌】〔末〕咱頭巾破了修，靴頭綻了兜。〔丑〕你坐老齋頭，衫襟沒了后頭。〔合〕硯水漱凈口，去承官飯溲，剔牙杖敢黃齏臭。

　　【前腔】〔丑〕咱門兒尋事頭，你齋長干罷休？〔末〕要我謝酬，知那里留不留？〔合〕不論端陽九，但逢出府游，則捻著衫兒袖?！渤蟆惩姼T了。

　　〔丑〕世間榮樂本逡巡，李商隱〔末〕誰睬髭須白似銀？曹唐

　　〔丑〕風(fēng)流太守容閑坐，朱慶余〔合〕便有無邊求福人。韓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