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十一

　　"一只牡蠣也會單相思呢."為什么?

　　因為它總悶在殼里沒事可做,

　　有時在海底孤寂地嘆一口氣,

　　與關(guān)在禪房的修道僧也差不多.

　　談到修道僧,唉,他們虔誠的心

　　總覺得和懶散的生涯不合適;

　　所以,用天主教教義培養(yǎng)的蔬菜

　　總是很容易退化枯萎.

　　八十二

　　韋伯弗斯啊!你這黑暗世界的救星!

　　你的功績真是筆墨難言;

　　阿非利加的華盛頓予以一擊

　　使一個龐大的魔影無影無蹤.

　　但是還有一件小事要麻煩你

　　找個日子動動手,也好改正

　　那另一半世界之世道人心;

　　你解放了黑奴......但是請囚住白人!

　　八十三

　　關(guān)上那禿頂?shù)谋┩絹啔v山大!

　　再把那"神圣的三位"作為黑奴賣掉!

　　要教會他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問問他們當(dāng)奴隸是何味道?

　　把每個尊貴的玩火英雄關(guān)起來,

　　他們吞火卻不收費(因為付錢太少);

　　關(guān)起......不,不關(guān)國王,要關(guān)閉御花園,

　　否則又要浪費我們幾百萬元錢!

　　八十四

　　關(guān)上全世界吧,但把瘋子放出來,

　　其結(jié)果呢,你或許會吃驚地看到

　　世道照常運轉(zhuǎn),與如今自稱為

　　頭腦健全的人治理得分毫不差.

　　只要人類有絲毫理性,我就能夠

　　證明這話絕對不是胡扯;但在得到

　　那樣的杠桿以前,唉!我只好能

　　似阿基米得,掀不起這個世界.

　　八十五

　　我們溫和的阿德玲有這樣一個缺點:

　　她的心盡管是一座華麗的大廈,

　　卻很空虛;她的品行白璧無瑕,

　　是因為她還沒看到有什么能占據(jù)它.

　　一顆搖擺不定的心很容易觸礁,

　　自然啦,它不及堅強的心更有辦法,

　　但如是后者自取滅亡,那就會

　　讓內(nèi)部像地震一樣,整個坍塌.

　　八十六

　　她愛她的丈夫,至少感覺如此;

　　可那種愛情是她有意的努力,

　　仿佛推石上山,凡是感情逆著

　　本性而為時,那總歸一種勞役.

　　可夫婦間沒有吵嘴或者風(fēng)波,

　　她沒有什么能夠抱怨或挑剔;

　　他們的結(jié)合使大家無不稱贊,

　　又恬雅又高貴......只是稍微冰冷.

　　八十七

　　他們的年齡相差不大,但脾氣

　　卻很是不同,但是他們從不沖突,

　　如同同屬一個星系的兩顆星,

　　或是像羅納河水流過那萊蒙湖:

　　只見河水匯集湖水而又有區(qū)別,

　　它自成為一條藍(lán)色的激流沖入

　　那安詳.平靜.平滑如鏡的湖面,

　　靜得似要把河水孩子催眠.

　　八十八

　　現(xiàn)如今,既已對什么產(chǎn)生了興趣,

　　不管她怎樣騙自己說沒有心病......

　　說她的本意是最崇高.最無私的,

　　熱烈的關(guān)心可是危險的事情.

　　好感的程度不是人能所預(yù)料的,

　　并且它越來越多地涌入她心中,

　　特別是開始,她對他的心意很淡,

　　那印象就更涌來得肆無忌憚.

　　八十九

　　到了這時,她又有雙重性格

　　在思想中作祟:這魔鬼也有雙重名稱:

　　對于英雄啊,帝王啊,航海家啊,

　　要是成功了的話,就叫它作"堅定",

　　但也可能當(dāng)作"頑固"加以責(zé)怪,

　　如果那人物已沒有福星相照.

　　連道德評定家也難以定性

　　玄虛的品德的準(zhǔn)確范圍.

　　九十

　　如果拿破侖滑鐵盧之役得勝,

　　那就是"堅定";可如今他是"頑固".

　　難道這一切全憑事態(tài)來選擇?

　　究竟如何做是對,怎樣做是錯?

　　如果人能辨明,我倒想請教

　　賢明的讀者把這界限給定出.

　　我現(xiàn)在僅僅是讀到了阿德玲,

　　因為她也算得上一個巾幗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