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十一

　　不管文官或武職,平時或戰(zhàn)時,

　　他們所以受雇用無非是為了

　　凌辱人的,這即他們的工作;

　　如果不信,可詢問那請求過護(hù)照

　　或者其他限制自由的證件的人,

　　(這是一種災(zāi)難,也足令人煩惱)

　　是否在那些被賦稅養(yǎng)肥的人之間

　　看到了最可怕無禮的......狗崽子?

　　四十二

　　可唐璜卻受到了"熱誠的招待"......

　　像這種文雅的詞兒,我得從

　　我們的鄰國借來,因為在那里

　　不管在報章或人們的談話中,

　　和下棋一樣,悲和喜都先有布局.

　　看來海島的人比其大陸的同種

　　更為率直而純真,......仿佛大海能夠

　　讓舌頭更為放肆(有魚市為證).

　　四十三

　　但是,英國人的"我該死"卻十分典雅,

　　你們大陸的詛咒難免太放肆;

　　你們所罵的題目,凡是高貴的人

　　都不愿重復(fù),因此那種文辭

　　連我也不必引證吧;何況于文雅

　　各有看法,易起爭端.可"我該死"

　　既很大膽,又空靈得不傷人,

　　好象其中回旋著柏拉圖精神.

　　四十四

　　要找十足的粗魯,能夠留在國內(nèi);

　　要找真假禮貌(呀,現(xiàn)在即使假禮貌

　　都少見了)你必須要飄過蔚藍(lán)色的海

　　和白的泡沫:藍(lán)色(已如同鳳毛麟角)

　　象征你離開的;泡沫象征你即將會

　　遇到的大多事情.可是我該拋掉

　　這種泛泛之論了;詩篇得限制

　　在統(tǒng)一律內(nèi),正如我這篇詩就是.

　　四十五

　　什么是上流社會?這意思是說

　　一個城市之西邊或最糟的一頭,

　　其中住著大概四千有教養(yǎng)的人,

　　智慧并不太夠,俏皮話也很過時,

　　但是在別人睡覺時他們卻清醒著,

　　并且總以憐憫的目光望著宇宙,......

　　就是在這里,唐璜被有地位的人

　　當(dāng)作世家子弟招待得非常殷勤.

　　四十六

　　他是一個單身漢,這一點對

　　小姐和已婚的少婦都極緊要:

　　不僅能鼓舞前者結(jié)婚的渴望,

　　而后者呢,假如她不拘于自傲

　　或情操,也會感到他有些用處,

　　因為與一個已婚的男人相好

　　就得顧及禮數(shù),不僅罪過加倍,

　　而且更壞的是,也更會惹麻煩.

　　四十七

　　可唐璜是個單身漢,富于機智.

　　技巧和手腕;不管跳舞或唱歌,

　　他的姿態(tài)總?cè)绱硕喑钌聘?

　　像莫扎特的小夜曲那么輕柔.

　　不管憂喜,他都能轉(zhuǎn)換自如,

　　并且恰當(dāng)其時;雖然他還年弱,

　　卻已經(jīng)見過世界,......這景象夠稀罕,

　　和書上所寫的可真是大異其趣.

　　四十八

　　小姐們見他會臉紅,已婚的美人兒

　　也如此,不過那不是瞬時的紅潤;

　　這兩種貨色:脂粉與涂上脂粉的,

　　在泰晤士河邊可不少.青春,脂粉,

　　都對他的心提出同樣的要求,

　　而紳士拒絕它會感到有失本色.

　　女兒盯著他的服裝,誠心的母親

　　則打聽他的收入,不知道弟兄幾人?

　　四十九

　　那整個季節(jié)提供新娘嫁服的

　　服裝店老板,向來是不惜賒欠,

　　只望能在蜜月的最末一吻

　　縮到新月的寒光前就收完款,......

　　現(xiàn)在更不想坐失時機了,因為

　　這機會是由外國富翁開的端:

　　于是盡量地給記帳,那數(shù)目之大

　　足讓新郎詛咒,嘆氣,終還付了它.

　　五十

　　而那藍(lán)色的.吟風(fēng)弄月的一群,

　　滿腦子(或帽子)糊著上一期

　　《英國評論》的詩文,也都配置了

　　她們最高貴的藍(lán)色,向他討趣;

　　她們以拙劣的法文或是西班牙文

　　向他打聽一點這兩國作家的信息:

　　是俄語呢,還是卡斯提語更輕柔?

　　他在旅行之中是否看見了伊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