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十一

　　太陽落山了,煙霧像從半滅的

　　火山口升騰起來,在天空彌散著,

　　這奇怪的城市很像有些人

　　給它起的外號(hào):"魔鬼的客廳".

　　但唐璜覺得,自己雖然是外族,

　　這也不是家鄉(xiāng),卻把它當(dāng)作母親

　　一樣敬畏:是她養(yǎng)育出的后代

　　讓半個(gè)世界被屠殺,半個(gè)被震驚.

　　八十二

　　一片巨大的磚瓦.煙霧.船只,

　　污濁而幽暗,可卻極盡目力

　　如此廣闊,隨處都可以看見

　　有船只在飄過,然后就迷失

　　在桅桿的叢林間;無窮的樓塔

　　抬著腳,從煤煙的華蓋探出去.

　　還有一個(gè)龐大的.暗褐色的圓頂

　　如小丑的帽子:這就是倫敦城!

　　八十三

　　可唐璜所見的不同:每一股煙

　　對(duì)他都仿佛是仙氣從煉金的火爐

　　冒出,從那兒會(huì)生長(zhǎng)出來

　　無盡的財(cái)寶(賦稅和債券無數(shù)),

　　就連那像重軛一樣壓在頭頂

　　而把太陽都吹滅的陰云濃霧,

　　對(duì)于他也僅是自然界的大氣,

　　雖然是不太明麗,但非常的衛(wèi)生.

　　八十四

　　他歇了一會(huì)......我也要同他歇歇,

　　就像進(jìn)攻以前的間歇.過一下,

　　親愛的同胞啊,我們?cè)賮碇財(cái)?/p>

　　我們的舊情吧.我要借此機(jī)會(huì)

　　說些不以為真的話給你們呀,

　　因?yàn)樗翘鎸?shí)了.我要提一位

　　有為的弗萊太太,為她掃掃門窗,

　　或許能拂下一兩片蛛網(wǎng).

　　八十五

　　啊,弗萊太太!為什么要去新門

　　對(duì)那伙可憐的流氓布道?為什么

　　不從加爾頓或別的大廈開始,

　　改一改那堅(jiān)硬的皇族的罪惡!

　　要挽救民間的世道人心嗎?呀,

　　這僅是慈善家胡說的江湖話,

　　除非你先讓那人信人的好.說來也怪,

　　我以為你有更無畏的宗教哩,弗萊太太!

　　八十六

　　告訴他們上了年紀(jì)該循規(guī)蹈矩,

　　該消除愛游逛和穿奇異服裝的病,

　　告訴他們青春一去不會(huì)再?gòu)?fù)返,

　　不能依靠救國(guó)雇用的驃騎兵,

　　告訴他們克蒂斯爵士很討人厭,

　　最無味的把戲都做不好

　　他雖然是給老哈爾取笑的福斯塔夫,

　　但那鈴鐺如何響,卻不能令人捧腹.

　　八十七

　　告訴他們,盡管這也許是太遲了,

　　如果只知作樂在生活的陳規(guī)里,

　　以飽食終日的虛腫來裝作偉大,

　　這不是做好人的方法;你還可以說:

　　賢明的國(guó)君從不喜顯赫和鋪張;

　　再告訴他們......而你不肯,而我此刻

　　也夠了.可過些時(shí)我還要胡說八道,

　　就如在隆塞瓦戰(zhàn)地羅蘭吹起號(hào)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