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揚州知府劉鐸。方鐸下獄時,李承恩、方震孺同系獄,鐸與二人相得甚洽。會鐸以前詩乃歐陽暉所作,事白得釋。遂為承恩行金救免,為張體干所緝獲。體干心欲媚珰,遂誣鐸與假官曾云龍同謀,倩道士方景陽咀咒廠。臣忠賢聞之,怒甚,即使谷應選逮景陽至,榜掠數百,景陽不勝楚,誣服。然景陽實未識鐸,具獄時,鐸亦不復與景陽面質。獄成,始擬戌,既擬絞,忠賢矯旨令從重擬。是時,景陽已斃于獄,而刑部尚書薛貞承忠賢意,竟擬斬,決不待時。疏上,報可。方貞再鞫時,語鐸曰:“當今之時,以己功名為重耳!他人生死何與己事!”鐸曰:“一時功名有限,千秋清議難逃!”貞大恨之,撲之二十。未幾,詔斬于西市,并戮景陽尸。
浙江巡撫潘汝禎議為忠賢建祠宇,乞賜額,從之。時汝禎疏先至,而巡按劉之侍疏遲至一日。忠賢怒,削奪之。僉都御史周起元下獄,拷死。
九月,削廣西副使曹學佺籍。時學佺有《野史紀略》一書,議論與《要典》相反,故削籍毀板。以皇極殿工成,晉魏忠賢為上公,加恩三等。原封肅寧侯魏良卿進寧國公,賜鐵券,世襲。加吏部尚書侍郎周應秋等十八人宮保,進秩,金幣有差。馬嘉會、崔呈秀蔭子錦衣衛指揮,世襲。郭允厚、薛鳳翔蔭子入監。徐大化、孫杰升工部尚書。科道郭興言加銜,賜銀幣有差。加恩張惟賢等七人。傅應星加太子太保。李承錦加太子太傅。魏士望等十四人,升都督僉事,各賜銀幣有差。又敕賜魏忠賢莊田二千頃。寧國公祿米,照魏國公例歲支五千,以示酬眷至意。
蘇杭織造李實奏廠臣祠宇已建,乞授杭州衛百戶沈尚文等永守祠宇,世為祝厘崇報,上允之。祠建于西湖之麓,居關壯繆、岳武穆祠之中,備極壯麗。閣臣縉紳施鳳來撰記,張瑞圖書丹,賜額曰“普德”。子衿微有反唇者,則守祠之豎叢毆之。蘇州立普惠祠、松江立德馨祠者,巡撫毛一鷺、巡按徐吉也。淮安立瞻德祠、揚州立沾恩祠者,漕運郭尚友,巡按宋楨模、許其孝也。盧溝橋立隆恩祠者,工部郎中曾國禎也。崇文門內立廣仁祠、宣武門外立茂勛祠者,順天府通判孫如冽、府尹李春茂、巡撫劉詔、巡按卓邁、戶部主事張化愚也。濟寧立昭德祠、河東立褒勛祠者,巡撫李精白,巡按李燦然、黃憲卿,并漕運郭尚友也。河南立戴德祠、成德祠者,巡撫郭增光、巡按鮑奇謨、守道周鏘也。山西立報功祠者,巡撫牟志夔、曹爾楨,巡按劉弘光也。大同立嘉德祠者,巡撫王點,巡按張素養、汪裕也。登萊立報德祠者,巡按李嵩也。湖廣立隆仁祠者,巡撫姚宗文、巡按溫皋謨也。四川房山立顯德祠者,工部郎中加侍郎何宗圣也。陜西立祝恩祠者,巡撫朱童蒙,巡按莊謙、王大中也。徽州立崇德祠者,知府頡鵬也。通州立懷仁祠者,督漕內監李明道也。通州、昌平二鎮立崇仁、彰德二祠者,總督閆鳴泰也。密云立崇功祠者,巡撫劉詔、巡按倪文煥也。林衡署中立永愛祠者,庶吉士李若琳也。嘉蔬署中立洽恩祠、良牧署中立存仁祠者,上林監丞張永祿也。福建則絕未有請,江西亦最后。明年六月,內方題建賜隆德祠者,巡撫楊廷憲、巡按劉述祖也。各曲意獻媚,務窮工作之巧,攘民田墓,伐人樹木,無敢發聲。其上食饗祀,一如王公。像以沉香木為之,眼耳口鼻手足,宛轉一如生人。腹中肺腸皆以金玉珠寶為之,衣服奇麗,髻上穴空其一,以簪四時香花。一祠木像頭稍大,小豎上冠不能容,匠人恐急,削而小之,以稱冠焉。小豎抱頭慟哭,責匠人。
薊州道胡士容下獄。士容任薊州督師有聲,崔呈秀薦其妾弟蕭惟中、宋玨等為守備,私人鄭沖宇等為中軍,不從,且置之法。欲建祠于薊州,士容又勿聽。遂激忠賢怒,矯旨逮之。
大學士顧秉謙回籍。
冬十月,順天府丞劉志選上言:“張國純怙惡不悛。”上下旨切責。國紀,后父也。后賢明,客氏忌之,誣稱后非國紀女,幾搖天聽。忠賢嗾志選及御史梁孟環論之。志選疏有“丹山之穴,藍田之種”等語,尤悖逆。上一日幸后宮,顧見幾上書一卷,問后何書?曰:“《趙高傳》也。”上默然。忠賢益怒。次日,伏壯士數人于便殿上,御殿搜得之,懷刃,上大驚,送廠衛。忠賢乃誣后父國紀謀立信王,為不軌,欲興大獄,謀之王體干,曰:“主上凡事憒憒,獨于夫婦兄弟間不薄,脫有變,吾輩無類矣。”忠賢懼,乃亟殺之以滅口,事得寢。
七年春正月,削禮部尚書李思誠、吏部主事于志舒、懷來兵備丘志充籍。命錦衣衛逮志充,同上林監署丞王家棟下獄。家棟以太醫院醫士授署丞,出入崔呈秀門。時戶部主事于志舒托家棟通賄呈秀,得除吏部。而懷來兵備丘志充亦與棟有交,囑棟營求呈秀謀升太仆寺卿。棟暮夜攜賂呈秀,適遇廠中旗尉獲之。棟窘甚,往呈秀家叩門求解。時呈秀與禮部尚書李思誠接壤而居,遂誣以此所以賂思誠者。忠賢書發其事,而思誠實不知也,因削籍。
魏忠賢欲任天下兵柄,以提督忠勇營內操太監劉應坤、陶文、紀用鎮守山海關,又命司禮監涂文甫總督太倉、節慎二庫。原任司禮監崔文升、李明道總督漕運,疏通河道。凡司道以下,俱行屬吏禮。李明道至淮,以淮安道楊廷槐不廷跪,參論削籍。
削翰林陳仁錫、文震孟、鄭鄤籍。擬孫文豸、顧同寅罪斬。文豸,仁錫戚也,嘗作策論嘲時。忠賢知之,因誣文豸造妖言,謗朝政,置重辟。所指妖言者,則韓愈《原道》篇,欽天監《步天歌》也。先是,仁錫在講筵,因王恭廠火災,又見正人屠戮,忠賢竭土木不休,講時不避忌諱。忠賢怒,復以不撰寧國敕,怒愈甚。遂命許顯純擬文豸獄,詞連仁錫等。因削職,追奪誥命。
夏四月,遵化道耿如杞下獄。時劉詔巡撫順天,行縣至肅寧,叩首于忠賢家。及謁祠,見忠賢像,即行五拜三叩頭。因創立生祠,諭意于如杞,不應。祠成,又欲率如杞往拜,如杞半揖而出。事聞,忠賢怒,令詔疏劾之,疏連入,而如杞下獄。
遣三王之國。忠賢包藏禍心,故有是遣。
五月,監生陸萬齡請建魏忠賢祠于國學之旁,謂:“孔子作《春秋》而忠賢作《要典》,孔子誅少正卯而忠賢誅東林。”許之。
秋七月,以邊功,加恩魏忠賢三等,蔭弟侄一人錦衣衛指揮,世襲,王體干等各有差。既而以廠臣安攘天下,封魏鵬翼安平伯。三殿告成,加寧國公魏良卿太子太保,襲伯爵錦衣衛指揮,魏明望進秩少師,封魏良棟為東安侯。時良棟僅三歲,鵬翼二歲,世襲。賜奉圣夫人客氏金幣,加恩三等,蔭一人錦衣衛指揮使,世襲。
以田吉為兵部尚書,霍維華總督薊、遼。袁崇煥不為魏忠賢所喜,邊功不敘恩蔭。維華請以己蔭讓之,上下旨切責。初,維華內弟陸藎臣為午門珰,得通于忠賢,因進仙方靈露飲。其法雜取粳稬諸米,淘凈入木甑蒸之,甑中底安長頸大口空銀瓶一米,漸添漸熟,水漸熟漸易,不數易而瓶中之露滿矣,乃米谷之精也。上飲而甘之,以余瀝分賜近侍。及上不豫,忠賢歸罪于此,因恚維華。維華又偵知上彌留,遂先與忠賢貳。
八月,以崔呈秀為兵部尚書、少傅,兼太子太傅,仍兼左都御史,奪情視事。從來九卿未有兼官如呈秀者。呈秀初以御史監工,帶左都銜,及晉司馬,尚如故,既竊兵柄,復擅紀綱。奪情視事,不用缞墨。
上不豫,禮部頒爵賞列封蔭,群臣謝恩之日,即帝上賓之日也。
二十二日乙卯,上崩。初,上病亟時,召皇弟信王入,諭以當為堯舜之君,再以善事中宮為托,及委用忠賢語。既崩,忠賢自出迎王入,王危甚。時群臣俱在寓,聞訃,恐入朝之時有他變,生死且不測。厥明,至殿門,宦者持門不得入,告以宜用喪服。既改服,又言未成服,宜如常。群臣奔走出入者三,氣喘且不續,哀訴宦者,乃得入。既哭大行皇帝,司禮太監王體干及忠賢在喪次,獨體干語禮部備喪禮,忠賢目且腫,無所言。群臣出,少頃,獨呼兵部尚書崔呈秀入,屏人語移時,秘不得聞。或曰:“忠賢欲自篡,而呈秀以時未可止之。”
丁巳,信王即皇帝位。
九月,東廠太監魏忠賢乞辭位,不許。奉圣夫人客氏出外宅。國子司業朱之俊劾監生陸萬齡、曹代請祠魏忠賢國學,宜罪,命下獄。忠賢乞止建祠,上優答之,其前賜額如故,余俱罷止。同時更有一張生者,欲上疏,以忠賢與孔子并尊,入國學,自稱見子路擊之,遽殂。給太師寧國公魏良卿、少師安平伯魏鵬翼鐵券。巡撫江西僉都御史楊邦憲、巡按御史劉述祖請建魏忠賢祠。不許。
冬十月,巡撫登萊孫國楨報宣川之捷,敘及廠臣,論賞,蔭魏忠賢、王體干、徐應元、崔呈秀各錦衣衛指揮同知。御史楊維垣劾兵部尚書崔呈秀。呈秀奏辨,求守制,不允。維垣黨忠賢,首糾顧大章入熊廷弼案,羅織諸賢,以嘗代其座師徐紹吉謀攘戶部左侍郎,魏廣微銜之,故未大用。至是,維垣遂首與其黨二,然未敢直指忠賢也。
工部主事陸澄源上言四事:正士習,糾官邪,安民生,足國用。其正士習略曰:“比來士氣漸降,惟以稱功頌德為事。廠臣魏忠賢服事先帝,論功行賞,自有常典,何至寵踰開國,爵列三等也!外廷奏疏,不敢名書姓,盡廢君前臣名之禮,厘祝遍于海內,奔走狂于域中,士習漸衰,莫此為甚。”
兵部主事錢元愨上言:“魏忠賢以梟獍之姿,供綴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權。群小蟻附,勢漸難返,稱功頌德,布滿天下,幾如王莽之妄引符命。列爵三等,畀于乳臭,幾如梁冀之一門五侯。遍列私人,分置要津,幾如王衍之狡兔三窟。輿珍輦寶,藏積肅寧,幾如董卓之郿塢自固。廣開告訐,誅鋤士類,幾如節、甫之鉤黨株連。陰養死士,陳兵自衛,幾如桓溫之壁后置人。使先帝而早知其如此,亦必有以處忠賢矣。即皇上念其勤勞,貸之不死,宜勒歸私第,使國家無尾大之患。魏良卿輩,既非開國之勛,又非從龍之寵,安得玷茲茅土,自宜褫革。至告訐獲賞之張體干,煅煉驟貴之楊寰,夫頭乘轎之張凌云,委官開棍之陳大同,號稱大兒之田爾耕,寧國契友之門太始凡為爪牙俱宜明暴其罪或殛或放而奸黨肅清矣貢生錢嘉征上數忠賢之罪:曰并帝。內外封章,必先關白,稱功頌德,上配先帝,及奉俞旨,必曰朕與廠臣,自古未聞有此奏體。曰蔑后。皇親張國紀于御前面折逆奸,遂遭羅織,欲置之死,賴先帝神明,祇膺薄懲,不然皇親危則中宮危矣。曰弄兵。祖宗朝不聞內操,忠賢外脅臣工,內逼宮闈,操刀禁中,深可寒心。曰無二祖列宗。高皇帝垂訓,中涓不許干預朝政,乃忠賢一手障天,流毒縉紳,凡邊腹重地,漕運咽喉,多置腹心,意欲何為?曰克削藩封。三王之國,莊田賜賚甚薄也。而忠賢封公、侯、伯之土田,膏腴萬頃。曰無圣。先師為萬世名教主,忠賢何人,敢祠太學之側?曰濫爵。古制非軍功不侯,忠賢竭天下之物力,佐成三殿,居然襲上公之爵,靦不知省。曰邀邊功。遼左用兵以來,墮名城,殺大帥,而冒侯封伯。曰傷民財。郡縣請祠遍天下,計祠所費,不下五萬金,敲骨剝髓,孰非國家之脂膏乎?曰褻名器,順天賢書,崔呈秀之子鐸,目不識丁,遂登前列。”
疏上,俱報聞。
太監魏忠賢有罪免,寧國公魏良卿改錦衣衛指揮使,東安侯魏良棟改指揮同知,安平伯魏鵬翼改指揮僉事。
十一月甲子,安置魏忠賢于鳳陽,籍其家。初,上神明默操,忠賢黨與林立,莫發其奸。楊維垣首糾崔呈秀,語侵忠賢,而崔、魏之勢衰。后陸澄源、錢元愨直攻忠賢。至錢嘉征十大罪疏上,忠賢不勝憤,哭訴于上。上命內侍讀嘉征疏,使聽之。忠賢震恐喪魄。客、魏相倚,知信邸內監徐應元為上所任,忠賢屈身事之,饋以貨,告之辭東廠印,援為后勁,應元果為間。至是,謫忠賢鳳陽司香祖陵,籍客、魏二氏,安置徐應元于顯陵,尋謫戍。
丁卯,諭兵部曰:“逆惡魏忠賢,擅竊國柄,誣陷忠良,罪當死。姑從輕降發鳳陽,不思自懲,素蓄亡命之徒,環擁隨護,勢若叛然。令錦衣衛擒赴,治其罪。”庚午,魏忠賢宿阜城尤氏邸舍,其黨密報上旨,知不免,夜同李朝欽自經。忠賢初直東宮,有道人宿朝天宮,日歌市中曰:“委鬼當朝立,茄花滿地紅。”蓋指客、魏也,至是始驗。下魏良卿鎮撫司獄。
庚辰,奉圣夫人客氏有罪誅。先是,籍其家,命太監王文政嚴訊之,得宮人姙身者八人,蓋出入掖庭,多攜其家侍媵,冀如呂不韋、李園事也。上大怒,立命赴浣衣局掠死。子侯國興下獄,良卿、國興俱伏誅。客光先、客璠、楊六奇等永戍。光先、璠,客氏之兄子,六奇,忠賢之婿也。初,忠賢肆惡,皆客氏成之。忠賢晤客氏,必屏宮人密語移時,其危中宮,害裕妃、成妃,用王體干殺王安等,皆客氏造意也。天啟初,矯旨慰留客氏,皆體干為之。客氏在宮中,乘小轎,內官負之,如妃嬪禮,儼然自視為上八母之一。誕日,上必臨幸,升座歡飲,賞賚無限,中宮皇貴妃迥不及也。客氏往私宅,內侍王朝忠等數十人,著紅玉帶前驅。客氏盛服倩妝,乘輿由嘉德門經月華門,至干清宮前亦不下輿。出西下馬門,呼殿、侍從之盛,遠過圣駕,燈炬簇擁,熒然白晝,衣服鮮華,儼若神仙,都人士所罕見也。其到私宅,升廳事,自管事至近侍,挨次叩頭,老祖太太千歲之聲,喧闐震天,各以銀幣犒答之,欽賜金幣無算。每日三時,輟御前膳以賜,絡繹不絕。在外或住旬日,忠賢促之始入,出入皆以五更。忠賢亦有私第,與客氏居斜對不遠。先是,熹宗崩,上準歸私第。客氏五更衰服赴梓宮前,出一小函,用黃色龍袱包裹,皆先帝胎發痘痂及累年鬀發落齒指甲等,痛哭焚化而去。良卿謹慎,稍善言詞。國興昏愚,與人坐,輒欠伸入夢鄉。至是,俱駢首受戮。嬰孩赴市,有盹睡未醒者,天下以為慘毒之報,無不快之。
給事中許可征劾崔呈秀,下吏部勘處。都給事中吳鴻業論吏部尚書周應秋、南京兵部右侍郎潘如禎及呈秀子幸舉。呈秀歸薊州,列姬妾,羅諸珍異器,縱飲。飲一卮,即擲壞之。飲已,自經。其子鐸覆試,僅構二義,削籍戍邊。廷議呈秀死有余辜,命法司按律暴其罪于天下。
河南道御史倪文煥、吏部郎中周良材、工部尚書吳淳夫、吏部尚書周應秋、兵部尚書田吉、太仆寺卿白官始、尚寶司卿魏撫民,并劾免。
東廠太監張體干,漕運太監李明道、崔文升免。
復先帝成妃李氏、裕妃張氏封號,右都督張國紀。
釋薊鎮兵備道耿如杞于獄,復其官。
提督操江都御史劉志選削籍。
復撫寧侯朱國弼俸。
復故太監王安官,予祭葬,立祠愍勞。
降太監李實奉御安置南京,涂文輔司香鳳陽。
尚書楊夢寰、孫杰,左副都御史李夔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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