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筆財寶竟有滿滿一箱,我們花了整整一天,又干了大半個晚上,才檢查完畢。一箱財寶放得不整不齊,也不分門別類,全都亂糟糟堆著。我們仔細的分了類,才曉得手邊的財富,比開頭想象的還要多。硬幣方面,按照當時兌換的牌價,盡可能準確的估計了一下,其價值總共值四十五萬多塊錢。沒一塊是銀幣。統統全是金幣,五花八門的,法國、西班牙、德國的都有,還有幾個英國見尼,此外還有一些壓根沒見過的膺幣。有幾個重甸甸的大硬幣,差不多磨光了,花紋根本看不清。美國貨幣卻一塊也沒有。珠寶的價值更難估計。其中有鉆石——有些大得很,亮極了——總共一百一十顆,沒一顆不大;十八塊燦爛奪目的紅寶石;三百一十塊翡翠,全很美;還有二十一塊藍寶石,外加一顆貓兒眼。鑲嵌托子全拆掉了,寶石都亂七八糟的扔在箱子里。一我們在其他金器中檢出那些托子,看來個個都給錘子砸扁,好象是免得給人認出。此外還有無數純金首飾:將近兩百只又厚又重的指環和耳環;昂貴的金鏈——我要沒記錯的話,總共有三十根;八十三個又大又沉的十字架;五只價值連城的金香爐;五只偌大的金質五味酒缽,精工雕著葡萄葉和酒仙像;還有兩把細工鏤刻的劍柄,以及好些小物件,我可記不起來了。這種種貴重物品共重三百五十多常衡磅。我可沒把一百九十七只上等金表算在這里頭;其中三只,每只足足值五百塊錢;好多都是老古董,算做時計,可不值一個子兒;零件多少有點銹壞了,但都鑲滿珠寶,配著高價的金殼。當天晚上,我們估計那箱寶貝共值一百五十萬;等到后來將珠寶首飾賣掉(有幾件沒賣,留著自用),才曉得價值估得實在太低了。我們終于查點完畢,興奮異常的心情消褪了幾分,勒格朗看我沉不住氣的急著想知道這離奇古怪的啞謎謎底,就把一本細帳原原本本的談了出來?!蹦憧傆浀茫八f,”那天晚上,我把畫好的金龜子草圖遞給你。你總也回想得起,當時你一口咬定我畫得活象骷髏頭,我就對你大動肝火。你開頭說得這么死,我還當你開玩笑;可后來想起昆蟲背上有三個怪點,才承認你那番說法有點事實根據。話雖這么說,你笑我畫不來畫,心里還是生氣——人家都認為我是個出色的畫家呢——所以,你把羊皮遞給我,我就打算揉成一團,氣呼呼的扔進火里。“你是指那張紙片吧,“我說?!辈唬豢纯春芟蠹?,我開頭也當是紙,可在上面一畫,就看出原來是張極薄的羊皮。那張羊皮臟得很,你總記得吧。回過頭來說,我正要揉成一團,無意中朝你看過的草圖溜了一眼,這一看,就不必提有多驚奇了,說來不信,我自以為那兒畫著甲蟲圖,誰知競瞅見了骷髏頭像。我一時嚇呆了,怎么也沒法有條有理的開動腦筋。我知道自己畫的,跟這骷髏頭絕不相同——雖然大體輪廓有幾分相仿。我馬上拿了根蠟燭,坐到屋子另一頭,更仔細的朝羊皮上打量了一通。翻過羊皮,就看到自己畫的那張畫還是老樣子。一開頭心里只覺得奇怪,外形輪廓居然不差分毫——怎么原先竟不知道有這等異常的巧合,羊皮一面畫著個頭顱骨,背后怕正是我那張金龜子圖,而且這頭顱骨的輪廓和大小,全跟我畫的一模一樣。我剛才說,碰到這等異常的巧合,我一時楞住了。人家碰到這種巧合,通??傄錾?。心里擠命想理出個頭緒——前因后果的關系——可就是辦不到,一時麻痹了。等到我清醒過來,才漸漸明白,不由嚇了一跳,連那種巧合也沒那么叫我吃驚。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起來了,當時畫金龜子草圖,羊皮上可沒什么畫。絕對沒有;我記得當初想找個最最干凈的地方,正反兩面都先后翻過。要是畫著頭顱骨,當然不會看不到。這真是個謎,只覺得無從解釋;不過,就連在開頭一剎那間,我心靈深處已經隱隱掠過陣念頭,好象螢火蟲一閃,經過昨夜那番奇遇,真相終于大白。我當下站起身,把羊皮藏好,等你們全走了,再去思索?!暗饶阕吡耍鸨忍厮?,我就把這事更有條理的研究了一番。首先琢磨的是羊皮怎么落到我手里。我們發現金龜子的地點,就在大陸岸,小島東面里把路遠。靠近滿潮標高頭。我剛抓住甲蟲,就給狠狠咬了一口,不由馬上扔了。丘比特為人一向謹慎,眼看蟲向他飛去,先在四下找尋葉子什么的,好拿來抓蟲。在這一剎那間,我跟他全一下子瞅見了羊皮,當時我還當是紙呢。羊皮半埋在沙里,一角翹起,就在找到羊皮的附近,我看到一堆破船,模樣好象長舢板??垂饩岸言谀莾河泻镁煤镁昧?;因為船骨樣子簡直看不出來?!?/p>
回過頭來說,丘比特撿起羊皮,把甲蟲包在里頭,交給我。不久我們就打道回府,路上碰到葛xx中尉。我拿蟲子給他看看,他請求我讓他帶到堡里去。我剛答應,他就將蟲子塞進坎肩袋里,外面可沒包羊皮,他打量甲蟲那當兒,羊皮一直捏在我手里。大概他生怕我改變主意,認為最好馬上把這個意外收獲拿到手吧——你知道,他對一切跟博物學有關的東西才迷呢。就在那時,我準是不知不覺拿羊皮放進口袋里了?!澳憧傆浀?,當時我為了要畫甲蟲的草圖,走到桌邊,在放紙的地方找了一下,卻找不到。在抽屜里找找,也沒找到。在口袋里掏掏,但愿找到封舊信,手恰巧摸到了羊皮。我把羊皮落到手里的情形,這么詳細的說了出來;因為這印象特別深刻?!辈幌f,你會當我異想天開——可我早就摸出內在關不了。我把一個大連環套的兩個環節連上了。海邊捆著條船,離船不遠有張羊皮——可不是紙——上面畫著個頭顱骨。你自然會問,‘這里頭有什么關系呀?’我回答你,頭顱骨,或者說骷髏頭,是人所共知的海盜標記。碰到交鋒,總是扯著骷髏頭旗?!拔覄傉f過那是張羊皮,不是紙。羊皮才耐久呢,簡直永遠爛不掉。小事情可難得記在羊皮上;因為光是用來畫一畫圖,寫寫字,那還不如用紙呢。這一想,就提醒我骷髏頭一里有點道理,有點聯帶關系。我也沒忽略羊皮的樣子。雖然有一角不知怎的弄壞了,倒還看得出原來是長方形的。人家記備忘錄,記什么需要永志不忘,仔細保存的事情,用的正是這種羊皮?!薄翱赡悴皇钦f畫甲蟲那時,羊皮上沒頭顱骨嗎,”我插嘴說道?!凹热?,照你說法,頭顱骨準在你畫金龜子之后一段工夫里畫上去的(怎么畫的,是誰畫的,只有天曉得嘍),那怎會把小船和頭顱骨扯在一起呢?”“唉,怪就怪在這里;不過,我當時倒沒動什么腦筋,就把這一謎底解決了。我步步踏實,因此答案只有一個。比方說,我是這樣推論的:我畫金龜子那當兒,羊皮上明明沒頭顱骨。等畫好,交給你,一直眼睜睜看著你,直看到你把畫還給我。因此頭顱骨不是你畫的,當時也沒別人畫。那就不是人力所為了。話可說回來,畫總是畫上去了?!蔽蚁氲竭@地步,就拚命回想當時發生的一切小事,果然一清二楚的回想起來了。當時天氣很冷(啊,這真是難得的巧事?。跔t里生著火。我走得熱了,坐在桌邊??赡隳?,拖了張椅子挨著爐邊坐著。我正把羊皮交到你手里,你剛打算看,那條狗‘胡爾夫’進來了,撲到你肩上。你左手撫摸它,攆它跑,右手捏著羊皮,懶懶的垂在兩膝間,恰恰靠近爐火。我一時還當火苗燒著了紙,正想叫你,誰知還沒開口你已經拿開了,正忙著看畫呢。我一想到這些詳細經過,頓時肯定,我看見羊皮上畫著的頭顱骨,就是熱力顯現出來的。你也曉得自古以來有種化藥劑,可以用來寫在紙上或皮紙上,只有給火一烤,字跡才會顯出。人家常拿不純的氧化鈷溶在王水里,再加四倍水稀釋;結果就調出綠色溶液。含雜質的鈷溶解在純硝酸里,就調出紅色溶液。寫在紙上的藥劑冷卻以后,經過相當一段時期,長短可沒準,顏色就褪了,不過再加熱,又一清二楚了。“我于是把骷髏頭仔細端詳了一通。骷髏頭外邊一圈,就是靠近紙邊的一圈,比其他部分清楚得多。那明明是熱力不全面,不勻稱的緣故。我馬上點了火,讓羊皮的每一部分都烤到熾熱的火力。開頭,只不過是頭顱骨那模糊的線條烤得深了些,可堅持試驗下去,后來就在羊皮一角,斜對著畫出骷髏頭的地方,清清楚楚的現出一個圖形。我開頭還當做山羊。再仔細一看,才弄明白原來畫的是羔羊。”。
“哈!哈!”我說,“我自然沒資格笑你——一百五十萬塊錢是筆大數目,不是閑著玩的一可你總不見得打算在那個連環套里弄出第三個環節來吧——海盜和山羊之間找得到什么特別關系?——要知道,海盜眼山羊毫不相干;山學跟畜牧業才有關系呢?!薄翱晌也皇钦f過,那不是山羊的圖形嗎?!薄暗茫退闶歉嵫虬伞膊畈欢嘁粯印!薄安畈欢?,但并不完全一樣,”勒格朗說。“你總聽到過一個名叫基德船長的人吧。我當下把那動物圖形看做一種含義雙關,或是象形文字的簽名。我說這是簽名;因為看到它在皮紙上的地位,就觸動了靈機。照這樣看來,斜對角那個骷髏頭,就是標記或印信的樣子。可是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沒看到——沒有我想象中的文件——沒有給我聯系上下文的原文,我真心冷?!薄澳愦蟾畔朐跇擞浐秃灻g找到信件吧。”“正是諸如此類的東西。老實說,我心頭禁不住有種預感,總覺得就要發一大筆橫財了。為什么有這個想法,可說不上。也許,要說是信以為真,還不如說但愿如此;丘比特說甲蟲是純金的,你可知道,他這句話竟叫我異想天開?接著又出了一連串意外和巧合——全都非常離奇。這些事偏偏都湊在那一天,那一天竟然冷得該生火,也許是冷得該生火吧,要沒生火,狗要沒偏巧在那一刻工夫闖了進來,我壓根看不到骷髏頭,也不會享有那筆財寶,你看多巧?。 薄爸v下去吧——我實在等不及啦?!薄昂冒桑荒惝斎宦牭竭^不少當前流傳的故事——有無數捕風捉影的語言散布說,基德那伙人在大西洋沿岸什么地方埋著財寶。這些語言一定有些事實根據。傳了那么久,還不斷流傳,我看,只是因為寶藏還埋著沒發掘的緣故。要是基德一時把贓物理了起來,事后又取走了,這些謠言傳到我們耳朵里,就不至于象目前這樣千篇一律了。要注意,這些故事講的都是找尋財寶的,不是找到財寶的。要是這海盜取回了財寶,事情就會告一段落。照我看,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地方說指示藏寶地點的備忘錄失落了——他才沒辦法重新找到。而且這個意外給他的嘍羅知道了。否則他們可能根本不會聽說有過什么藏寶的事。他們盲目亂找,白白忙了一陣,結果還是找不到,目前這種家喻戶曉的流言就是他們先傳開來的,后來就舉世流傳了。你有沒聽說過,大西洋沿岸發掘過什么大寶藏?”“從沒聽說過。”“可大家都知道基德的家私多得數不清。因此我認為一定還埋在地里;告訴你,聽了可別嚇一跳,我心里存著股希望,幾乎滿有把握的。我希望這張意外找到的羊皮,就是失落的寶藏圖?!薄澳悄惝敃r怎么進行下去呢?”
“我再把皮紙放在火上,慢慢加熱,可什么也沒看到。我就認為可能是皮面上那層塵土礙了事;因此小心的澆上熱水,漂洗一下,洗好了,放在平底鍋里,有頭顱骨的一面朝下,再把鍋放在火旺的炭爐上。不到幾分鐘,鍋就燒得火燙了,我拿起羊皮一看,心里這分樂,可不必提了,只見上面有幾處地方,出現了一行行數字似的東西。我再把羊皮放在鍋里,烤上一分鐘。等到拿出來,上面的字全部出來了,正跟你現在看到的一樣?!崩崭窭试绨蜒蚱ぶ匦驴具^,說到這兒,就拿給我看了。只見骷髏頭和山羊之間,潦潦草草的寫著如下的紅色符號:“可我還是莫名其妙,”我把羊皮還給他說?!叭绻鹕姐y山的寶貝,只消等我解了這啞謎就歸我,我也包管沒法弄到手?!薄霸捒烧f回來,”勒格朗道,“這謎底根本就不難解,你乍一看這些符號,以為很難,其實并不難。誰看了都會馬上猜到,這些符號是密碼,換句話說,其中都有含義;不過,就我對基德的了解看來,他不見得會想出什么比較深奧的密碼。我當下肯定,這是種簡單的密碼——可水手頭腦簡單,要沒密碼書,也休想解開。”“你當真解開了?”“那還不容易;比這費解一萬倍的,都解開過呢。由于周圍環境的影響,加上生來癖好,我對這種啞謎一向很感興趣,我不信人類的巧妙心計想得出一種啞謎,人類的巧妙心計就不能用適當方法解開。說真的,只要確定符號連貫清楚,我簡直沒想到要推究其中含義有什么困難?!本湍壳暗睦觼砜础斎唬磺忻孛芪募家粯印紫纫獣缘妹艽a采用哪種語言;因為解謎的原則,尤其是比較簡單的密碼,全得看獨特的熟語特征,并且要根據這些特征的不同而變化。一般說來,打算解謎的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拿自己懂得的語言,根據可能性,—一試驗,試到猜中為止。不過,眼前這份密碼,有了簽名,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了?!隆@個字眼的雙關意義只有在英文里才能體會。要沒這層原因,我早先試試法文和西班牙文了,因為在南美洲北岸一帶出沒的海盜,要寫密碼,用的當然是這兩種語言。但事實上,我還是假定這種密碼是英文。“你瞧這些字全連在一起。
要是分開,猜起來就容易得多。在那種情況下,該先從整理分析較短的字眼著手,要是我得到一個單字,找是多半找得到的,比如說a或l,那我就認為保險可以解開謎底。可是,這份密碼全連在一起,我頭一步就是確定用得最少的字,和用得最多的宇。全部統計下來,我列了這樣一張表:8的符號計有33個。;的符號計有26個。4的符號計有19個。#和)的符號各有16個。*的符號計有13個。5的符號計有12個。6的符號計有11個。(的符號計有10個。$和1的符號各有8個。0的符號計有6個。9和2的符號各有5個。:和3的符號各有4個。?的符號計有3個。?;的符號計有2個?!?和。的符號各有1個?!被剡^頭來談吧,在英文里最常見的字是e字,按照使用多少的次序排列是:aoidhnrstuycfglmwbkpqxz.e用的次數最多,不管多長的一句獨立句子里,難得看見這個e字不作主要字的?!罢f到這里,我們一開頭就有了根據,不僅僅是單純的猜測了。這種表顯然可以派用處——但在這一份密碼里,只能靠它幫助解決極小部分的疑難。至于這份密碼里用得最多的符號是8字,不妨一開頭就假定這8字代表普通字母中的e字。為了證明這個推測是否正確,請看看這8字是否時常疊用——因為在英文里,e這個字母常常疊用——舉例來說,象‘meet’,‘neet’,‘spee4’,‘been’,‘agree’等等字里,都是疊用的。就眼前這個例子來看,密碼雖短,這8字疊用的次數倒不下五次之多。”那么就算8是e吧。說起來,在所有英文字眼里頭,‘the’這個字眼是最常用的;那么,就看看,有沒有一再出現同樣排列的三個符號,而且最后一個符號是8字。如果看到有這么排列的字重復出現,那么十之八九就代表‘the’這個字眼了。查上一遍,發現這樣排列的字出現七次之多,符號是;48.因此,不妨假定;代表t,4代表h,8代表e——現在最后一個字肯定沒錯了。這一來,咱們已經向前邁了一大步?!安贿^,確定了一個單字,就能確定非常重要的一點;換句話說,就能確定其他幾個字眼的字頭和字尾了。試引全文倒數第二個;48這三個符號的例子來看吧——這字離密碼結束不遠。咱們知道緊接著的;是一個字眼的字頭,接在這個‘the’字后面的六個符號中,倒認出了五個之多。不妨把這些符號用知道的代表字母這樣列出來,空下一格填那個未知的字母——teeth”咱們把全部字母都—一試填在這個空檔里,還是拼不出一個字尾是th的字眼。既然以t開頭的字眼里,th用不上去,這就可以馬上撇開這兩個字母,把這字縮短成tee,要用得著的話,就象先前一樣,再把字母逐一填進去,只有拼出一個‘tree’字讀得通。這就又認出個新字,r字是由(符號代表的,‘thetree’兩字又恰恰是并列的。“再看看這兩個字眼后面一小段,又看到;48三個符號的排列,就用來當作頭先那個字眼的語尾吧??梢耘懦鲞@么幾個字。thetree;4(#?34the,換個樣,用已經知道的普通字母代替,這就認出是:thetreethr#?3hthe.”好,如果讓未知的符號空著,或者用小點代替,就認出這樣的字:thetreethr……hthe,這就馬上認出明明是‘through’一個字眼。這一發現倒提供了三個新字,o、u和g,三個字分別由#、?和3三個符號代替。“就這樣把密碼從頭到尾仔細看一遍,看看有沒有已經知道的符號連在一起的,離開頭不遠,倒有這么排列的符號,83(88,或者寫成egree,這一看就知道準是‘degree’這字眼的結尾部分,這又多認出了一個字,d是用$代表的?!痹凇甦egree’這字眼后面四個字,看出這一組符號,;46(;88*.“把這些已知的符號翻譯出來,未知的照舊用小點做表,就認出;th.rtee,這么排列頓時叫我想起‘thirteen’這個字眼,這又提供了兩個新符號,i和n是分別由6和*代表的?!?/p>
現在再引密碼開頭幾個字看看,看到這一組符號,53##$.“照舊翻譯出來,得出。good,這就可以肯定,頭一個字準是A字,因此開頭兩個字眼就是‘Agood’?!睘榱吮苊饣靵y起見,現在該把已經發現的線索,列成一張表格。列出的表是這樣的;5等于a$等于d8等于e3等于g4等于h6等于i*等于n#等于o(等于r;等于t?等于u“這一來,已經認出十一個重要字眼。解謎的詳細情形也不必再說下去了。我已經談得不少,諒你也相信這類密碼不難解決;你對發現這些密碼的理論也有幾分底了。不過,實在說,眼前碰到的這種密碼是最最簡單的一種。如今只消把羊皮上那些解釋出來的符號,全部譯給你看。請看:”‘一面好鏡子在皮肖甫客店魔椅四十一度十三分東北偏北最大樹枝第七根椏枝東面從骷髏頭左眼射擊從樹前引一直距線通過子彈延伸五十英尺?!蛇@個啞謎看來還是費解得很,“我說?!薄б巍?,‘骷髏頭’,‘皮肖甫客店’這一切都是隱語,怎弄得懂真正的意思呢?老實說,“勒格朗道,”乍一看的話,這件事看上去還是很難。我一開頭就盡力按照寫密碼的原意,把全文分為原來的句子。你是說加標點吧?是諸如此類的東西??稍趺崔k得到呢?我想寫密碼的把這些字不分句的連在一起,自有目的,這樣就好增加解謎的困難。說起來,心眼不太靈的,要一想這么做,十之八九會做過了頭。在寫密碼過程中,寫到一個段落,自然需要加句點或逗點,在這種地方,他往往把符號連接得更近些。倘如仔細看看這一份原稿,就不難辨別出有五處地方特別靠攏。根據這種暗示,我就這樣分了句:“‘一面好鏡子在肖甫客店魔椅——四十一度十三分——東北偏北——最大樹枝第七根椏枝東面——從骷髏頭左眼射擊—一從樹前引一直距線通過子彈延伸五十英尺?!薄熬退氵@么分法,我還是莫名其妙,”我說?!坝袔滋旃し?,我也是莫名其妙,”勒格朗答道,“那幾天里,我一直在蘇里文島附近一帶,盡心竭力的找尋所謂‘皮肖甫旅館’的房子;不消說,‘客店’是廢字,不去管它。眼見在這方面打聽不到什么消息,我就打算擴大調查范圍,更有系統的調查一下,正在那時,有天早晨,我心血來潮,忽然想起這個‘皮肖甫客店’可能跟一家姓貝梭甫的世家有些瓜葛,不知多少年前,那家人家在蘇里文島北面四英里來路地方,就有過一座古老的府邸。我于是上莊園去,重新向莊園中那些上年紀的黑人打聽。
后來終于有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太婆說,聽說過貝梭甫堡那么個地方,她大概可以領我去,不過又說那既不是城堡,也不是客棧,而是座高高的巖壁。”我答應重重酬她一筆辛苦錢,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陪我去了。我們沒費多大周折就找到了,我一打發她走了,就著手勘查一下。那座‘城堡’是堆亂七八糟的斷崖峭壁,其中一個峭壁不但外貌兀然獨立,象假山石,而且高聳云霄。我爬上去,到了壁頂,就不知道下一著怎么走是好了?!拔艺χ鴦幽X筋,突然瞅見巖壁東面伸出窄窄一道巖檐,大約在我站著的巖頂下面一碼地方;約莫突出十八英寸光景,最多只有一英尺寬,就在巖檐上面的懸崖中有個壁龕,看上去跟老輩人使用的一種凹背椅相差不多。我就肯定那兒正是原稿上提到的‘魔椅’,啞謎的全部謎底也就解了?!蔽抑?,‘好鏡子’只能指望遠鏡;因為‘鏡子’一字,當水手的難得指其他東西。我頓時明白,得用望遠鏡照一下,而且得在一定地點了望,決不能換個地方。我干脆認為‘四十一度十三分’和‘東北偏北’那兩個短語,就是指望遠鏡對準的方向。發現了這一切,我真是興奮到了極點,趕緊回家,取了望遠鏡,重新回到巖壁上。“我往下爬到巖檐,就此看出只有采取一種姿勢,才可以坐在上面。事實證明我早先那個想法絲毫不錯。我用望遠鏡照了。不消說的,‘四十一度十三分’只能指肉眼看得見的地平線上面的高度,因為‘東北偏北’那個短語明明是表示地平線的方向。我馬上用袖珍指南針確定了這個‘東北偏北’的方向;再憑猜測,盡量拿望遠鏡朝接近四十一度的角度看去,我小心翼翼的將望遠鏡上下移動,移到后來,只見遠處有棵大樹,比一切樹都高,樹葉間有個圓形裂口,或者說是空隙,我就全神貫注在上面了。只瞅見裂口當中有個白點,開頭可看不清是什么。將望遠鏡的焦點對準,再望一下,才看出原來是個人頭骨?!卑l現了這個人頭骨,我頓時大為樂觀,自信謎語解開了;因為‘最大樹枝,第七根椏枝東面’那一句,只能指頭顱骨在樹上的地位,至于‘從骷髏頭左眼射擊’那句話,也只有一種解釋,正是找尋寶藏的辦法。我看出方法就是從頭顱骨的左眼射下一顆子彈,從樹身最近一點劃出一條直距線,換句話說,就是直線,穿過‘子彈’,或者說子彈落下的地方,再延伸五十英尺,就會指出一定地方——我看,地下至少可能藏著一筆財寶。這些一聽就很明白,說來雖然巧妙,倒也清楚簡單,“我說?!蹦汶x開了‘皮肖甫旅館’,又怎么辦呢?這個嘛,我仔細看清那棵樹的方位,就轉身回家了。
不料,一離開‘魔椅’,那個圓口竟不見了;后來,隨便怎么照,也瞅不見一眼。照我看,這一切中最最巧妙的是這個事實,要不從巖壁正面檐上觀看,隨便哪個地點都看不到圓口,我一再試驗,所以深信這是個事實。“我那次上‘皮肖甫旅館’去探險,丘比特是陪著去的,過去幾個禮拜中,他準是瞅見我那種神魂顛倒的舉止,格外留上神,不讓我單獨出去。可是,第二天,我起了個早,想法偷偷溜了,到山里去找尋那棵樹。費了不少手腳才找到。等晚上回到家里,我這個聽差竟打算狠狠揍我一頓。以后的奇遇,你也跟我一樣熟悉了。”“我看,”我說,“當初你頭一回挖土,挖錯了地方,都怪丘比特腦子笨,沒從頭顱骨左眼吊下甲蟲,卻從右眼吊了下來。”“說得對。這一錯,就跟‘子彈’差了兩英寸半光景,換句話說,跟樹身最近的水樁極差了兩英寸半光景;如果寶藏恰正在‘子彈’下面,倒也沒什么;可是,‘子彈’跟樹身最近一點,只不過確定一條直線方向的兩點罷了;當然,這個錯誤開頭盡管微乎其微,可是直線愈拉愈長,錯誤就愈來愈大,等拉了五十英尺遠,就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要不是我深信寶藏確實埋在那兒什么地方,咱們也許要日辛苦一場啦。”“可你當初大吹法螺,還有你那樣揮舞甲蟲——有多古怪呵!當時我想你準瘋了。你何不從頭顱骨中吊下子彈,干嗎偏要吊下蟲子呢?”“啊哈,說老實話,當時瞧你分明疑心我腦子不對頭,多少有點生氣,就打定主意弄點玄虛,隨意暗中罰你。因此故意揮舞甲蟲,因此故意從樹上吊下甲蟲。聽到你講甲蟲重得很,我才有了吊下甲蟲的念頭?!薄班?,我懂了;現在只有一件事,我還弄不明白。坑里找到的那兩副骷髏骨,該怎么解釋呢?”“這問題,我也跟你一樣無從解釋。但仿佛只有一個說法講得通——要是認為我看法里指的暴行真有其事,那真可怕。事情很明白,基德——如果真是基德埋藏這筆財寶的話,這點我可深信不疑——事情很明白,他準有幫手幫他埋。等埋好了。他或許認為最好把參加埋的人全都干掉。說不定,他趁助手在坑里忙著,用鋤頭把他們砸兩下就完事了;說不定要砸十來下——誰說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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