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四日
今天我見到了薇娜。她開始用她那份嫉妒來折磨我啦。公爵小姐似乎心血來潮,而把其內(nèi)心的秘密挺信賴地向薇娜披露了:應(yīng)當承認,這倒也是真沒選錯人喲!
“我可是能猜出,這一切會滑向什么地步,”——薇娜對我說,——“最好你現(xiàn)在就干干脆脆地對我說你已愛上了她。”
“但要是我并不愛她呢?”
“要是那樣,為什么還要去追逐她,去挑逗她,去激動她的幻想呢?……哼,我可是能看透你的喲!你聽著,你要是真有心讓我還相信你,那你一周后就上基斯洛沃德斯克;后天我們就要搬遷到那里去療養(yǎng)。公爵夫人還留在這里住些日子。你去租一套與我們緊挨著的房子;我們將在那礦泉附近一座很大的公寓里住下來,就住在頂樓上;公爵夫人里戈甫斯卡姬將住在我們下面的那一層‘而與這座樓緊挨著的還有一幢樓,還是那個房東的,那樓目前還沒租出去……你愿來嗎?……”
我應(yīng)允了——當天就派人去租下那套房子。
格魯什尼茨基晚上六點鐘上我這兒來了,他向我宣布,他的軍裝明天就會縫制好,剛好能趕上舞會。
“我終于可以同她去整整跳一個晚上啦……瞧我會痛痛快快說它個夠!”——他加上一句。
“舞會究竟在何時?”
“就在明天呀!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可是一個盛會喲,本地的頭腦們出面舉辦的……”
“我們且上街心花園遛遛吧……”
“絕對不行的,身穿這件可惡的外套……”
“怎么啦,你不再喜歡它了嗎?……”
我一人獨自出去了,遇見了公爵小姐梅麗,我就約請她舞會上與我跳瑪祖卡。她顯得又驚訝又欣喜。
“我還以為您只是出于必不可少的禮貌才跳舞的,就像上一回那樣,”——她非常嫵媚地微笑著,對我這樣說。
她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格魯什尼茨基并不在場。
“明天你將有于個驚喜,”——我對她說。
“由于什么呢?……”
“這是個秘密……在舞會上你自己就會猜出來的。”
今晚的其余時光,我是在公爵夫人那里給打發(fā)掉了;除了薇娜和一位特別令人開心的小老頭,她那里再沒有別的客人。我的情緒挺好,即興胡編了種種稀奇古怪的故事;公爵小姐端坐在我對面,帶著那樣一份深情的、緊張的,甚至已是溫存的關(guān)注,傾聽著我的信口胡說,直鬧得我的良心惴惴不安而內(nèi)疚起來。她那份活潑,那份俏媚,那份淘氣勁兒,那份大膽的神色,那份鄙夷不屑的微笑,那份漫不經(jīng)心的掠視——都跑哪兒去了呢?……
這一切,薇娜全給看在眼里了:只見她那病懨懨的臉上流露出深切切的悵惘;她坐在窗旁的陰影里,整個身子沉入那寬大的扶手椅中……我開始覺得她怪可憐的了……
那會兒,我便開始講我與薇娜相識與相愛那富有戲劇性的整個經(jīng)歷,——自然,我是先用杜撰的名字而把這一切都給掩飾起來。
我是那樣有聲有色地描繪了我的溫存,我的焦慮與興奮;我從這么有利的角度來展現(xiàn)她的操行,她的品性,這一舉動,倒使她不得不對我與公爵小姐的調(diào)情也寬恕了幾分。
她站起身,靠近我們坐下來,整個人兒頓時生氣煥發(fā)……直至深夜兩點鐘時,我仍方才想起,醫(yī)生們囑咐的可是在晚上十一點鐘務(wù)必就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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