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的專史的對象,就是講那類的人我們應該為他作專史。當然,人物要偉大,作起來才有精采,所以偉大人物是作專史的主要對象。但所謂偉大者,不單指人格的偉大,連關系的偉大也包在里頭。例如袁世凱、西太后人格雖無可取,但不能不算是有做專史價值的一個人物。有許多偉大人物可以做某個時代的政治中心,有許多偉大人物可以作某種學問的思想中心,這類人最宜于做大規(guī)模的專傳或年譜,把那個時代或那種學術都歸納到他們身上來講。五種人的專史中,人表的對象不成問題,可以隨便點;其余四種,都最重要。大概說來,應該作專傳或補作列傳的人物,約有七種:
(一)思想及行為的關系方面很多,可以作時代或學問中心的,我們應該為他們作專傳。有些人,偉大盡管偉大,不過關系方面太少,不能作時代或學問的中心,若替他作專傳就很難作好。譬如文學家的李白、杜甫都很偉大;把杜甫作中心,將唐玄宗、肅宗時代的事實歸納到他身上,這樣的傳,可以作得精采;若把李白作為中心,要作幾萬字的長傳,要包涵許多事實,就很困難。論作品是一回事,論影響又是一回事。杜詩時代關系多,李詩時代關系少。敘述天寶亂離的情形,在杜傳中是正當的背景,在李傳中則成為多余的廢話。兩人在詩界,地位相等,而影響大小不同。杜詩有途徑可循,后來學杜的人多,由學杜而分出來的派別亦多。李詩不可捉摸,學李的人少,由學李而分出來的派別更少。所以李白的影響淺,杜甫的影響深。二人同為偉大,而作傳方法不同。為李白作列傳,已經不易;為李白作年譜或專傳,更不可能。反之,為杜甫作年譜,作專傳,材料比較豐富多了。所以作專傳,一面要找偉大人物;一面在偉大人物中,還要看他的性質關系如何,來決定我們做傳的方法。
(二)一件事情或一生性格有奇特處,可以影響當時與后來,或影響不大而值得表彰的,我們應該為他們作專傳。譬如《史記》有《魯仲連傳》,不過因為魯仲連曾解邯鄲之圍。誠然,以當時時局而論,魯仲連義不帝秦,解圍救趙,不為無關;但是還沒有多大重要。太史公所以為他作傳,放在將相文士之間,完全因他的性格俊拔,獨往獨來,談笑卻秦軍,功成不受賞。像這樣特別的性格,特別的行為,很可以令人佩服感動。又如《后漢書》有《臧洪傳》,不過因為他能為故友死義。洪與張超但屬戚友,初非君臣。張超為曹操所滅,洪怨袁紹坐視不救,擁兵抗紹,為紹所殺。袁紹、張超、臧洪在歷史上俱無重大關系,不過臧洪感恩知己,以身殉難,那種慷慨凜冽的性格,確是有可以令人佩服的地方。再如《漢書?楊王孫傳》,不記楊王孫旁的事情,專記他臨死的時候,主張裸葬:衣衾棺槨,一概不要,還說了許多理由;后來他的兒子覺得父命難從,卻拗不過親友的督責,只得勉強遵辦。他的思想,雖沒有墨子那樣大,然比墨子還走極端,連桐棺三寸都不要,不管旁人聽否,自己首先實行,很可以表示特別思想,特別性格。幾部有名的史書,對于這類特別人,大都非常注意。我們作史,亦應如此。偉大人物之中,加幾個特別人物,好像燕窩魚翅的酒席,須得有些小菜點綴才行。
(三)在舊史中沒有記載,或有記載而太過簡略的,我們應當為他作專傳。這種人,偉大的亦有,不偉大的亦有。偉大的,旁人知道他,正史上亦曾提到過,但不詳細,我們應當為他作傳。譬如墨翟是偉大人物,《史記》中沒有他的列傳,僅附見于《孟荀列傳》,不過二十幾個字。近人孫仲容根據《墨子》本書及其他先秦古籍,作《墨子列傳》及《年表》。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又如荀子是偉大人物,雖有《孟荀列傳》,但是太過簡略。清人汪中替他作《荀子年表》,胡元儀作《荀卿子列傳》。這亦是很好一個例。皆因從前沒有列傳,后人為他補充;或者從前的傳太簡略,后人為他改作。這類應該補作或改作之傳,以思想家、文學家等為最多。例如王充、劉知幾、鄭樵等,在他們現存的著作中,便有很豐富的資料,足供我們作成極體面的專傳。另有許多人,雖沒有甚么特別偉大,但事跡隱沒太甚,不曾有人注意,也該專為他作傳表彰。例如唐末守瓜洲的義潮,賴有近人羅振玉替他作一篇傳,我們才知道有這么一位義士名將。又如作《儒林外史》的吳敬梓,前人根本不承認這本書有價值,書的作者更不用說了。近人胡適之才替他作一篇傳出來,我們才認識這個人的文學地位。這些都是很好的例。總之,許多有相當身分的人,不管他著名不著名,不管正史上沒有傳或有傳而太過簡略,我們都應該整篇的補充或一部分的改作。
(四)從前史家有時因為偏見,或者因為挾嫌,對于一個人的記載,完全不是事實。我們對于此種被誣的人,應該用辯護的性質,替他重新作傳。歷史上這類人物很多,粗略說起來,可以分下列三種:
(1)完全挾嫌,造事誣蔑。這類事實,史上很多。應該設法辯護。譬如作《后漢書》的范曄,以叛逆罪見殺;在《宋書》及《南史》上的范曄本傳中,句句都是構成他的真罪狀。后人讀起來,都覺得曄有應死之罪,雖然作得這么好的一部《后漢書》,可惜文人無行了。這種感想,千余年來深入人心。直到近代陳澧(蘭甫)在他的《東塾集》里面作了一篇《申范》,大家才知完全沒有這回事。當時造此冤獄,不過由幾位小人構煽;而后此含冤莫雪,則由沈約一流的史家挾嫌爭名,故為曲筆。陳蘭甫替他作律師,即在本傳中,將前后矛盾的語言及各方可靠的證據,陳列起來,證明他絕無謀反之事。讀了這篇之后,才知道不特范曄的著作令人十分贊美,就是范曄的人格也足令人十分欽佩。又如宋代第一個女文學家,填詞最有名的李清照(易安),在中國史上,找這樣的女文學家,真不易得。她填詞的藝術,可以說壓倒一切男子,就讓一步講,亦在當時詞家中算前幾名。她本來始終是《金石錄》的作者趙明誠的夫人,并未改嫁。但因《云麓漫鈔》載其《謝綦崇禮啟》,濫采偽文,說她改嫁張汝舟,與張汝舟不和,打官司,有“猥以桑榆之末影,配茲駔儈之下才”等語,宋代筆記遂紛紛記載此事。后人對于李易安,雖然很稱贊她的詞章,但瞧不起她的品格。到近代俞正燮在他的《癸巳類稿》中有一篇《易安居士事輯》,將她所有的著作,皆按年月列出,證明她絕無改嫁之事,又搜羅各方證據,指出改嫁謠言的來歷。我們讀了這篇以后,才知道不特易安的詞章優(yōu)美,就是她的品節(jié),亦沒有可訾的地方。這類著述,主要工作全在辨別史料之真?zhèn)危右跃_的判斷。陳、俞二氏所著,便是極好模范。歷史上人物,應該替他們做《洗冤錄》的,實在不少。我們都可以用這種方法做去。
(2)前代史家,或不認識他的價值,或把他的動機看錯了。因此所記的事跡,便有偏頗,不能得其真相。這類事實,史上亦很多。應該替他改正。譬如提倡新法的王安石,明朝以前的人都把他認為極惡大罪,幾欲放在奸臣傳內,與蔡京、童貫同列。《宋史》本傳雖沒有編入奸臣一類,但是天下之惡皆歸,把金人破宋的罪名亦放在安石頭上。這不是托克托有意誣蔑他,乃是托克托修《宋史》的時候,不滿意安石的議論在社會上已很普遍了,不必再加議論,所載事跡已多不利于安石,讀者自然覺其可惡。但是我們要知道王安石絕對不是壞人,至少應當如陸象山《王荊公祠堂記》所批評,說他的新法,前人目其孳孳為利,但此種經濟之學,在當時實為要圖。朱子亦說他“剛愎誠然有之,事情應該作的”。他們對于安石的人格,大體上表示崇敬。但是《宋史》本傳那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們認為有改作的必要。乾嘉時候蔡元鳳(上翔)作《王荊公年譜》專門做這種工作,體裁雖不大對,文章技術亦差,惟極力為荊公主張公道,這點精神卻很可取。又如秦代開國功臣的李斯,為二世所殺,斯死不久,秦國亦亡。漢人對于秦人,因為有取而代之的關系,當然不會說他好。《史記》的《李斯傳》,令人讀之不生好感。李斯旁的文章很多,一概不登;只登他的《諫逐客書》及《對二世書》,總不免有點史家上下其手的色彩。他的學問很好,曾經作過戰(zhàn)國時候第一流學者荀卿的學生;他的功業(yè)很大,創(chuàng)定秦代的開國規(guī)模;間接又是后代的矩范。漢代開國元勛如蕭何、曹參都不過是些刀筆小吏,因緣時會,說不上學問,更說不上建設。漢代制度,十之八九從秦代學來。后代制度,又大部分從漢代學來。所以李斯是一個大學者,又是頭一個統(tǒng)一時代的宰相,憑他的學問和事功,都算得歷史上的偉大人物,很值得表彰一下。不過遲至現在,史料大都湮沒,只好將舊有資料補充補充。看漢人引用秦人制度的地方有多少,也許可以看出李斯的遺型。總之,李斯的價值要從新規(guī)定一番,是無疑的。
(3)為一種陳舊觀念所束縛,帶起著色眼鏡看人,把從前人的地位身分全看錯了。這類事實,史上很多。應該努力洗刷。例如曹操代漢,在歷史上看來,這是力征經營當然的結果,和漢高祖、唐太宗們之得天下實在沒有甚么分別。自從《三國演義》通行后,一般人都當他作奸臣,與王莽、司馬懿同等厭惡。平心而論,曹操與王莽、司馬懿絕然不同。王莽靠外戚的關系,騙得政權;即位之后,百事皆廢。司馬懿為曹氏顧命大臣,欺人孤兒寡婦,狐媚以取天下。這兩人心地的殘酷,人格的卑污,那里夠得上和曹孟德相提并論當黃巾、董卓、李傕、郭汜多次大亂之后,漢室快要亡掉;曹孟德最初以忠義討賊,削平群雄。假使爽爽快快作一個開國之君,誰能議其后只因玩一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竟被后人搽上花臉,換個方面看待。同時的劉備、孫權,事業(yè)固然比不上曹操的偉大,人格又何嘗能比曹操高尚然而曹操竟會變成天下之惡皆歸,豈非朱子《綱目》以后的史家任情褒貶,漸失其實嗎又如劉裕代晉,其撥亂反正之功,亦不下于曹操。看他以十幾個同志,在京口起義,何等壯烈!滅南燕,滅姚秦,把五胡亂華以后的中原,幾乎全部恢復,功業(yè)何等雄偉!把他列在司馬懿、蕭道成中間,看做一丘之貉,能算公平嗎宋以后的士大夫,對于曹操、劉裕一類人物,特別給他們不好的批評,一面是為極狹隘極冷酷的君臣之義所束縛,以一節(jié)之短處,抹殺全部的長處,一面因為崇尚玄虛,鄙棄事功,成為牢不可破的謬見。對于這類思想的矯正,固然是史評家的責任最大,但敘述的史家亦不能不分擔其責。總而言之,凡舊史對于古人價值認識錯誤者,我們都盡該下番工夫去改正他。
(五)皇帝的本紀及政治家的列傳,有許多過于簡略,應當從新作過。因為所有本紀,在全部二十四史中,都是編年體,作為提綱絮絜領的線索,盡是些官樣文章,上面所載的都不過上諭、日蝕、饑荒、進貢、任官一類事情。所以讀二十四史的人,對于名臣碩儒,讀他們的列傳,還可以看出一個大概;對于皇帝,讀他們的本紀,反為看不清楚。皇帝的事往往散見在旁的列傳中,自然不容易得整個的概念了。皇帝中亦有偉大人物,于國體政體上別開一個生面,如像秦始皇、漢高祖、漢武帝、漢光武、魏武帝、漢昭烈帝、吳大帝、北魏孝文帝、北周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元世祖、明太祖、清圣祖、清世宗、清高宗,何止一二十個人,都于一時代有極大的關系。可惜他們的本紀作得模糊影響,整個的人格和氣象完全看不出來。此外有許多大政治家亦然,雖比皇帝的本紀略為好些,但因為作的是列傳,許多有關系的事實不能不割裂到其他有關系的人物的傳中去。即如諸葛武侯的事跡,單看《三國志》的《諸葛亮列傳》,看不出他的偉大處來,須得把《蜀志》甚至于全部《三國志》都要讀完,考察他如何行政,如何用人,如何聯吳,如何伐魏,才能了解他的才能和人格。這種政治上偉大人物,無論為君為相,很可以從各列傳中把材料鉤稽出來,從新給他們一人作一個專傳。
(六)有許多外國人,不管他到過中國與否,只要與中國文化上政治上有密切關系,都應當替他們作專傳。譬如釋迦牟尼,他雖然不是中國人,亦沒有到過中國;但是他所創(chuàng)立的佛教在中國思想界占極重要的一部分。為自己研究的便利起見。為世界文化的貢獻起見,都有為他作專傳的必要。又如成吉斯汗,他是元代的祖宗,但是元代未有中國以前的人物,其事實不在中國本部,可以當作外國人看待。他的動作關系全世界,很值得特別研究。可惜《元史》的記載太簡略了,描寫不出他偉大的人格與事功。所以我們對于成吉斯汗,可以說有為他作專傳的義務。此外,如馬可孛羅,意大利人,他的生活大部分在中國,曾作元朝的客卿。他是第一個著書把中國介紹到歐洲去的人,在東西交通史占得重要的位置。我們中國人不能不了解他。又如利馬竇、南懷仁、湯若望、龐迪我諸人,他們在明末清初的時候,到中國來,一面輸入天主教,一面又輸入淺近的科學。歐洲方面,除教會外,很少人注意他們。中國方面,因為他們在文化上有極大的貢獻,我們就不得不特別重視了。又如大畫家的郎世寧,他的生活大部分在中國,于輸入西洋美術上,功勞很大。他在歐洲美術界只能算第二、三等腳色,在中國美術界就要算西洋畫的開山祖師。歐洲人可以不注重,我們不能不表彰。更如創(chuàng)辦海軍的瑯威爾,作中國的官,替中國出力,清季初期海軍由他一手練出,雖然是外國人,功在中國,關于他的資料,亦以中國為多,西文中尋不出甚么來。這類人物,大大小小,不下一二十個,在外國不重要,沒有作專傳的必要,在中國很重要。非作專傳不可。有現成資料,固然很好;就是難找資料,亦得設法找去。
(七)近代的人學術、事功比較偉大的,應當為他們作專傳。明以前的人物,因為有二十四史,材料還較易找。近代的人物,因為《清史》未出,找材料反覺困難。現在要為清朝人作傳,自然要靠家傳、行狀和墓志之類。搜羅此種史料最豐富的,要算《碑傳集》同《國朝耆獻類徵》二書。其中有許多偉大人物,資料豐富,不過仍須經一番別擇的手續(xù)。但是有許多偉大人物并此種史料而無之。例如年羹堯,我們雖知他曾作大將軍,但為雍正所殺害的情形和原因卻很難確實知道。雖為一時代的重要人物而事跡渺茫若此,豈不可惜!又如章學誠,算得一個大學者了。但是《耆獻類徵》記載他的事,只有兩行,并且把章字誤作張字。像他這樣重要的人物,將來《清史》修成,不見得會有他的列傳,縱有列傳也許把章字誤成張字,亦未可知,或者附在《文苑傳》內,簡單的說一兩行也說不定。研究近代的歷史人物,我們很感苦痛,本來應該多知道一點,而資料反而異常缺乏。我們應該盡我們的力量,搜集資料,作一篇,算一篇。尤其是最近的人,一經死去,蓋棺論定,應有好傳述其生平。即如西太后、袁世凱、蔡鍔、孫文都是清末民初極有關系的人,可惜都沒有好傳。此時不作,將來更感困難。此時作,雖不免雜點偏見,然多少尚有真實資料可憑。此時不作,往后連這一點資料都沒有了。
如上所述,關系重要的,性情奇怪的,舊史不載的,挾嫌誣蔑的,本紀簡略的,外國的,近代的人物,都有替他作專傳的必要。人物專史的對象,大概有此七種。
說到這兒,還要補充幾句。有許多人雖然偉大奇特,絕對不應作傳。這種人約有兩種:
(一)帶有神話性的,縱然偉大,不應作傳。譬如黃帝很偉大,但不見得真有其人。太史公作《五帝本紀》,亦作得恍惚迷離,不過說他“生而神明,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這些話很像詞章家的點綴堆砌,一點不踏實。其余的傳說,資料盡管豐富,但絕對靠不住。縱不抹殺,亦應懷疑。這種神話人物,不必上古,就是近古也有。譬如達摩,佛教的禪宗奉他為開山之祖,但是這個人的有無,還是問題。縱有這個人,他的事業(yè)究竟到甚么程度,亦令人茫然難以捉摸。無論古人近人,只要帶有神話性,都不應替他作傳。作起來,亦是渺渺茫茫,無從索解。
(二)資料太缺乏的人,雖然偉大奇特,亦不應當作傳。比如屈原,人格偉大,但是資料枯窘得很。太史公作《屈原列傳》,完全由淮南王安的《離騷序》里面抄出一部分來。傳是應該作的,可惜可信的事跡太少了。戰(zhàn)國時代的資料本來缺乏,又是文學家,旁的書籍記載很少,本身著作可以見生平事跡的亦不多。對這類人,在文學史上講他的地位是應該的,不過只可作很短的小傳,把史傳未載的,付之闕如;有可疑的,作為筆記,以待商榷。若勉強作篇詳傳,不是徒充篇幅,就是涉及武斷,反而失卻作傳的本意了。又如大畫家吳道子,大詩家韋蘇州,人物都很偉大,史上無傳,按理應該補作。無如吳道子事跡稀少,傳說概不足信;韋蘇州雖有一時豪俠,飲酒殺人的話,不過詩人口吻,有多方面的解釋。這類不作傳似乎不好,勉強作傳又把史學家忠實性失掉了去。這兩種人,有的令人崇拜,有的令人贊賞,有的令人惋惜,本來應該作傳,可惜沒有資料。假使另有新資料發(fā)見,那時又當別論。在史料枯窘狀況之下,不能作亦不應作,只好暫時擱下吧。
應該作專傳和不應該作專傳的人,上面既已說了個標準,其余三種人的專史年譜,列傳,合傳也可就此類推,現在不必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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