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白良關(guān)銀牙逞威　鐵踹牌大勝唐將

　　詩曰：

　　陰魂顯圣保江山，教子伸冤敗北番。祖父冤仇今日報(bào)，英雄小將破雙關(guān)。

　　羅通小將與鐵雷銀牙戰(zhàn)到個三十回合，不分勝敗。殺得銀牙汗流脊背，把踹牌噶啷一響抬住了槍，銀牙開口說：“好利害的羅蠻子?！绷_通說：“你敢是怯戰(zhàn)了么。”銀牙道：“呔！小蠻子，那個怯戰(zhàn)。今日鐵將軍不取你命，誓不進(jìn)關(guān)?！绷_通說：“本帥不挑你下馬，也誓不回營?！狈愿纼蛇厙[鼓，鼓發(fā)如雷，兩騎馬又戰(zhàn)起來，正是：

　　八個馬蹄分上下，四條膊子定輸贏。槍來牌架叮當(dāng)響，牌去槍迎迸火星。

　　二馬相交，戰(zhàn)到五十回合沖鋒，未定輸贏。羅通心中一想，待我回馬槍挑了他，算計(jì)已定，把槍虛晃了一晃，帶轉(zhuǎn)馬就走。銀牙看見羅通不象真敗，明知要發(fā)回馬槍，便把坐騎護(hù)定，呼呼大笑道：“羅通，你家回馬槍善能傷人，不足為奇，不來追，怕你奈何了我，有本事與你決一輸贏。”羅通聽言，不覺大駭說：“完了，他不上我當(dāng)，便怎么處？”只得挺槍上前又戰(zhàn)起來。兩下殺到日落西沉，并無勝敗，天色已晚，兩下鳴金，各自收兵。銀牙進(jìn)關(guān)去了。羅通回進(jìn)中營下馬，抬過了槍，諸公爺接進(jìn)說：“元帥，今日開兵辛苦了?！绷_通說：“這狗頭果然利害，難以取勝，叫本帥也沒本事奈何他來。”咬金說：“侄兒，今被這狗頭擋住去路，白良關(guān)難破，怎生到得木陽城？”羅通說：“伯父，如今也說不得，且待明日再與他交戰(zhàn)，必要分個勝敗?！碑?dāng)夜不表。明日，早有銀牙討戰(zhàn)。羅通依舊出營與他交戰(zhàn)，又殺到日落西山，并無強(qiáng)弱。一連戰(zhàn)了三天，總是不分勝敗，無計(jì)可施。

　　一到第四天，元帥升帳，諸將站立兩旁。程咬金在后營有些疲倦起來，羅通只得把頭靠在桌上，也要睡起來。程鐵牛說：“諸位弟兄，元帥睡了，我們大家睡他娘一覺罷?！鼻貞延裾f：“兄弟又來了，元帥與番狗戰(zhàn)了三天，所以睡了。等元帥醒來，倘有將令，也未可知?！鄙俦肀妼膳哉玖?，再說羅通朦朧睡去，只見營外走進(jìn)兩個人來，甚是可怕。前面頭上戴一頂鬧龍斗寶紫金貂，沖天翅，穿一件錦繡團(tuán)龍緞蟒，玉帶圍腰，腳蹬緞靴，面如紫漆，兩道烏眉，一雙豹眼，連鬢胡髯，左眼有一條血痕；后面有一人頭戴金箔頭，身穿大紅蟒，面如滿月，兩道秀眉一雙鳳眼，五綹長須，滿面皆有血點(diǎn)，袍上盡是血跡。那二人走到羅通面前，兩淚紛紛說：“好個不孝畜生，你不思祖父。父親天大冤仇未曾報(bào)雪，又不聽母訓(xùn)，反到這里稱什么英雄，剿什么番邦，與國家出什么力？”羅通一見大驚，連忙問道：“二位老將軍何來，為何說這樣的話？”那二人說道：“嚇！你難道不認(rèn)得了，我乃是你祖父羅藝，這是你父親羅成，可憐盡遭慘死，無人伸冤，所以到你面前，要與祖父。父親報(bào)仇雪恨?！绷_通聽言，似夢非夢，大哭說道：“嚇！原來二位老將軍，就是我羅通祖父。父親親自在此。望乞祖父對孫兒說明仇人在何處，姓甚名誰，待孫兒先查仇人殺了他，然后去救駕?！绷_藝道：“我那羅通孫兒阿，難得你有此孝心，若要知道仇人是誰，去問魯國公程伯父，就知明白?！绷_通道：“是，待孫兒去問程伯父便了。”羅成走到桌前說：“我兒，你有忠心出力王家，奈白良關(guān)難破，為父的有件東西與你，就可挑那番狗了。”羅通連忙問道：“爹爹，是什么東西?！绷_成說：“兒阿，你不須害怕，待為父的放在你衣袖內(nèi)?！绷_通說：“是，請爹爹上來?！绷_成上前，將手向羅通袖中一放，把羅通一扯說：“我兒醒來，為父的去也。”同了羅藝兩魂，轉(zhuǎn)身望營外就走。羅通叫聲：“爹爹，如今同祖父往那去。”旁邊程鐵牛應(yīng)道：“爹爹在這里。”把手往桌一拍，嚇得羅通身汗直淋。

　　抬起頭來，不見什么祖父。父親，但見兩旁站立眾將，心中膽寒，滿腹狐疑。我想祖父。父親之仇，叫我問程伯父：“阿！軍士，快與我往后營相請程老千歲出來?！避娛糠盍睿θ牒鬆I，只見程咬金正坐在那里打瞌睡。便上前來高叫一聲：“程老千歲，元帥爺相請出營?！卑岩Ы痼@醒，那番大怒道：“這個羅通小畜生，真正可惱，我老人家正在好睡，他又來請我出去做什么？”那番只得起身，走出中營說：“侄兒有什么話對我講。”羅通說：“老伯父，且坐了。”咬金坐在旁首，羅通滿面淚流說：“伯父，小侄方才睡去，夢見祖父。父親到來，要我報(bào)仇雪恨，侄兒就問仇人是誰？祖父說孫兒要知仇人名姓，須問魯國公程老伯父，便知明白。”咬金聽說，不覺大驚道：“阿唷，原來是我叔父。兄弟陰魂不散，白晝到來托夢。”叫聲：“侄兒，此仇少不得要報(bào)的，但是在此破關(guān)，不便對你說，待到得木陽城，然后說此仇恨?！绷_通說：“阿呀，伯父阿，使不得的，祖父。父親曾對我說，若是程伯父不肯對你說明此事，必要捉他到陰司去算帳?！边@一句話嚇得程咬金膽戰(zhàn)心驚說：“叔父。兄弟阿，你不要來捉我，待我對你孩兒羅通說便了?！绷_通大喜道：“伯父如此，就對小侄講明。”咬金道：“侄兒阿，此事不說猶可，若還說起，甚可憐阿。家將程呼在那里?！睉?yīng)道：“老千歲有何吩咐？”咬金道：“往我后營箱子內(nèi)，取那包箭頭來?！背毯舸饝?yīng)，忙往后營，開箱取出送來。咬金接在手中，不覺大哭，悲啼叫一聲：“侄兒那，你解開來看。”羅通雙手捧過來，將包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包箭頭。忙問道：“伯父，這一包箭頭做什么的？”咬金道：“侄兒，你那里知道，這一包箭頭有一百零七個，你祖父中了這一條倒須勾而死，你父親遭亂箭身亡?！绷_通泣淚道：“我祖父。父親盡被何人射死的？如今這仇人在也不在，家在何方，姓甚名誰？我必要與祖父報(bào)仇雪恨！”咬金說：“侄兒，你道這仇人是誰那，就是隨駕在木陽城中的銀國公蘇定方這砍頭的賊子！”羅通道：“他是我父皇的功臣，怎么反傷自家一殿之臣起來？”咬金道：“侄兒，你有所不知，那年煬帝在朝，累行無道，各路作亂，自僭為王者多，天下何曾平靜。那蘇定方保了明州夏明竇建德，起兵到河北幽州，攻打城池，欲奪河北一帶地方，乃是你祖父老將軍管轄的汛地。他一點(diǎn)忠心與皇家出力，保守幽州，豈肯被番王所奪，所以你祖父出戰(zhàn)，被蘇定方發(fā)這一枝箭，名曰倒須鉤，正射中在左眼，你祖父回衙拔箭歸陰了。

　　后來五王共同起兵，共伐唐邦。蘇定方設(shè)計(jì)，把你父哄到淤泥河，四蹄陷住，身被亂箭而死，可憐你父背如篩底。為伯父的前往殯拾，打下箭來，一共有一百零七箭。我原想侄兒大來，好與父報(bào)仇，所以將這些箭頭收撿在此，與你看的。難得叔父。兄弟陰靈有感，前來托夢，今日對你說明天大冤仇，乃銀國公蘇定方這狗賊。”羅通聽言，暴跳如雷，說道：“我把蘇定方這賊子碎尸萬段，方雪我恨。哎！父王。父王，你好忘臣子之功也。我羅氏三代盡忠報(bào)國，就是這一座江山，虧我父之功，怎么反把仇人蔭子封妻。我羅通不取這賊子之心，誓不立于人世也?！闭诖笈鲇熊娛繄?bào)進(jìn)：“啟元帥爺，蘇家二位公子爺解糧到了?！绷_通說：“住了。蘇麟。蘇鳳如今在那里？”軍士稟稱，現(xiàn)在營外。羅通說：“阿唷，氣死我也，捆綁過來?！碧K麟。蘇鳳道：“小將奉令解糧，毫無差錯，為甚元帥要把小將們捆起來？”羅通不好說報(bào)仇之事，只因方才正在忿怒頭上，所以要把他弟兄捆綁進(jìn)營，如今仔細(xì)想來，無甚差誤，卻被他弟兄急問上來，不覺頓口無言。說：“也罷，本帥有令箭一枝，命你往關(guān)前討戰(zhàn)，若勝得番將鐵雷銀牙，這就罷了；如若敗回，休怪本帥。”蘇麟。蘇鳳一聲：“得令?！苯恿肆罴?，退出營外。蘇鳳叫聲：“哥哥，元帥不知為甚大怒，不問根由，要斬我們，內(nèi)中必有蹺蹊。今又命哥哥到關(guān)前討戰(zhàn)，知道番將利害不利害，倘然不能取勝，性命就難保了?！碧K麟泣淚道：“兄弟，你難道看不出羅通作事么？”蘇鳳說：“哥哥，兄弟不知是何緣故?！碧K麟道：“呀，兄弟，我哥哥不是癡呆懵懂，此事盡已知道。方才一到營前，也不問解糧多少，就把我們綁進(jìn)營門，羅通面上已發(fā)怒容，已有淚形，竟要為兄到關(guān)前討戰(zhàn)。若勝還可，倘然不勝，性命必不能保。想他一定要與父報(bào)仇了，怎奈兵權(quán)在他手內(nèi)，為兄的命一字玄玄，也說不得了。”蘇鳳說：“哥哥且請寬心，若不能取勝，是有做兄弟的在此，與羅通分辯，保救哥哥。”蘇麟說：“兄弟，只怕未必肯聽。你在營前且掠陣，待為兄的到關(guān)前討戰(zhàn)。”蘇鳳說：“是。哥哥須要小心?！蹦翘K麟頂盔貫甲，跨馬端槍，出營與銀牙打仗，我且不表。

　　單講羅通在營又叫道：“老伯父阿，侄兒方才夢中，父親又對我講道：‘你若要破此關(guān)，我有一件東西在此。，即放在小侄袖中，未知什么東西，夢中之事只怕不真。”咬金說：“原來有此一事，決不謊言，看看袖中是什么東西。”羅通把手往袖中摸出一張紙來，你道有什么在上面，卻畫就一張小小彎弓，一枝箭在上面。羅通見了，不解其意。便說：“伯父，這一件東西，不知什么意思，叫小侄不解?！背桃Ы鹫f：“這又奇了，我羅老兄弟既陰魂可保江山，此物決非無用，待我想來是何意思。”想了一回說：“嚇，是了。侄兒，你難道不知此件東西怎樣用他的么？”羅通說：“伯父，侄兒不知怎生用法?！币Ы鹫f：“侄兒，當(dāng)初你父親慣用懷揣月兒弩的。”羅通說：“伯父，怎生叫懷揣月兒弩。”咬金說：“侄兒，你不知道，當(dāng)初你父在日，有這一點(diǎn)小弓小箭，藏于懷里，若遇勇將，不能取勝，拿將出來，百發(fā)百中，取人性命，如在手掌。那年伯父在于關(guān)前，看你與殷學(xué)交鋒，連戰(zhàn)百余合，不能取勝，用此物他命的。今日侄兒難破白良關(guān)，你父也教你用此月兒弩，所以紙上畫此圖形?！绷_通說：“果有此事，但小侄不曾用，怎么處？”咬金說：“不妨，你是乖巧的，容易習(xí)練，你父也曾教我，為伯父的雖不能精，有些會的待我教道你就是了。”羅通就吩咐家將，應(yīng)聲去造懷揣月兒弩。

　　再表這一首蘇麟大敗進(jìn)營說：“元帥，關(guān)中番將踹牌甚是利害，小將難以取勝，求元帥恕罪?！绷_通大怒，喝聲：“蘇賊，今日本帥第一遭領(lǐng)兵到此，一重關(guān)還沒有破，你就大敗回營，刀斧手過來，與我將蘇麟綁出營門梟首。”刀斧手一聲答應(yīng)，把蘇麟背膊牢拴推出營門去了。嚇得蘇鳳魂不附體，連忙跪下說：“元帥，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求元帥恕罪?！绷_通大怒道：“勝則有賞，敗則有罰，你敢觸怒本帥，左右與我拿下，重責(zé)四十棍?！眱膳攒娮浞盍睿烟K鳳拿到案前，只見刀斧手已取蘇麟首級進(jìn)營來繳令了。蘇鳳一見，大放悲聲，哭出營外，回進(jìn)自己營中，收拾行囊路費(fèi)，自思此地不是安身之處，受了四十鋼棍，可憐打得鮮血直流，含怒起身，等得三更時分，逃脫身驅(qū)，另保別主之事，我且丟開。再講羅通叫聲：“伯父，小侄斬了蘇麟，方出胸中一忿之氣，必須殺了蘇定方，我祖父。父親冤仇報(bào)雪?！币Ы鹫f：“這個自然。明日待伯父教道你懷揣月兒弓，破了白良關(guān)，殺到木陽城，好斬蘇定方這個狗賊。”羅通道：“是，多承伯父指教?！逼湟乖捨牟槐?。

　　單表來日，早有軍士報(bào)道：“啟元帥爺，蘇家小將軍昨夜不知那里去了。”羅通說：“一定逃走了，由他去罷?！笔侨?，程咬金教羅通習(xí)學(xué)懷揣月兒弓，果然羅通乖巧，一學(xué)就會，練了三日，射去正中。咬金大喜說：“如今練來已熟，事不宜遲，明日就去攻關(guān)討戰(zhàn)，或者你父陰靈暗保，也未可知?！绷_通應(yīng)聲道：“伯父之言有理?！?/p>

　　一到明日，裝束齊整上馬，把月兒弩藏于懷內(nèi)，炮響一聲，一馬沖出營來。后面程咬金也在營前觀看。那羅通來到關(guān)前，高聲大叫：“吠！關(guān)上的，快報(bào)與那個虜狗說，本帥與他連戰(zhàn)三天，不分勝負(fù)，今日叫他出來，定個輸贏?！毙》瑘?bào)進(jìn)關(guān)中，鐵雷銀牙披甲停當(dāng)，帶了手下，放炮開關(guān)，一馬當(dāng)先，沖過來了。羅通一見喝聲：“虜狗，你來送死么！”把槍一串，催上馬來，一心要取番將首級，也不打話，二人大戰(zhàn)。原殺個平交，戰(zhàn)到了二十余合，羅通詐敗佯輸，帶轉(zhuǎn)馬頭而走。鐵雷銀牙扣定馬說：“小蠻子，你不必弄鬼，魔家知道你回馬三槍利害，不來追你，有本事再與你戰(zhàn)三百合。”住馬不追。羅通詐敗下來，左手往懷中取出一張小弓，回頭看見他不追下來，即把槍按在判官頭上，帶轉(zhuǎn)馬來，暗叫一聲：“父親阿！你陰靈有感，暗中保佑我孩兒一箭成功?！毙闹性诖讼?，把手一捺，嗖的一箭發(fā)將出來，果然羅成陰靈暗助，不高不低，一箭射去，正中番將咽喉。銀牙說聲：“什么東西飛來?！币W也不及了，哄嚨一響，馬上翻將下來，死于馬下。羅通見番將已死，回轉(zhuǎn)頭來叫聲：“程伯父。眾將們，好搶關(guān)口。”口叫動手，把槍一擺，豁喇喇縱過吊橋來了，手起槍落，好挑的。那些小番走得快，逃了性命，走不快也有蕩著面門，也有刺著咽喉，死者死，傷者傷，逃者逃，多棄關(guān)飛奔金麟川去了。元帥同諸將來到關(guān)中，查盤錢糧，點(diǎn)明糧草，養(yǎng)馬一日，到了明晨，放炮一聲，兵進(jìn)金麟川，此話慢表。

　　再講金麟川守將名叫鐵雷金牙，身長一丈，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正在堂上閑坐，忽見小番報(bào)進(jìn)說：“平章爺，不好了，白良關(guān)又被唐兵打破，銀牙將軍陣亡了?！辫F雷金牙聞言大驚說：“有這等事！阿呀，我那兄弟阿，可憐如此英雄，一旦喪于唐將之手。”大哭數(shù)聲，淚如雨下。吩咐把都兒關(guān)上加起灰瓶石子，踏弓弩箭，若是唐朝救兵一到，速來通報(bào)，待魔家好與兄弟報(bào)仇。

　　不表關(guān)內(nèi)之事，再講到羅通大隊(duì)人馬來到金麟川，離開數(shù)里安營下寨，放炮停行。到了明日，元帥升帳，聚齊眾將，站立兩旁。便開言說道：“諸位哥哥在此，北虜番將甚是利害，你們難以開兵，今日原待本帥親自出馬，或者挑得番將也未可知，你們多上馬端兵，看我打仗。倘然取了金麟川，豈不為美?！北妼⒎Q善，羅通按好盔甲，帶過馬，手執(zhí)槍上馬，一聲炮響，一馬沖出營來。小番看見，報(bào)進(jìn)關(guān)中。鐵雷金牙聞報(bào)，披掛停當(dāng)，頂盔貫甲，上馬提刀，放炮開關(guān)，放下吊橋，帶了眾番，一馬沖出關(guān)來，正是：

　　饒君烈烈轟轟士，難敵唐朝大國兵。

　　畢竟不知金麟川如何破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