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弓與弦

　　這臆語何等痛苦、曖昧！

　　這玩意何等晦暗不明！

　　摸琴摸了這么多年

　　居然會(huì)認(rèn)不出燈光下的琴弦！

　　我們的存在究竟對誰有益？

　　是誰點(diǎn)亮了這兩張焦黃沮喪的臉……

　　可突然間，琴弓感到，

　　有人拿起它們，并把它們交溶。

　　“啊，多么久了呵！

　　借著黑暗請你回答我一句話，

　　你是原來的你嗎？”

　　于是，琴弦開始和琴弓親吻，

　　發(fā)出響聲，但卻在顫動(dòng)。

　　“我們是否從此便再不分離？

　　我們分手已經(jīng)夠久？……”

　　提琴答道：是的，

　　可琴心卻感到痛楚。

　　琴弓一切都明白了，它停了下來，

　　可琴膛里回聲仍在顫動(dòng)……

　　原來人們所以為的音樂，

　　原本是它們的苦痛。

　　而那人卻直到清晨，

　　都點(diǎn)著蠟燭……琴弓在顫動(dòng)……

　　直到太陽升起它才發(fā)現(xiàn)，

　　它們疲倦無力地裹著黑天鵝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