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諫

　　秋葉香〔老旦扮武后小生扮昌宗凈扮承嗣旦丑扮宮女外雜扮宦官從上老旦〕一統(tǒng)華夷環(huán)向。奈朝端群小诪張。〔小生凈〕巍巍圣主計周詳。有何事更須酌量。

　　〔小生叩頭介〕臣張昌宗叩頭。愿陛下萬歲。〔老旦〕愛卿起來。〔起介凈叩頭介〕臣武承嗣叩頭。愿陛下萬歲。〔老旦〕我兒免禮。〔起介老旦〕昨日裴炎謀叛。已伏其辜。他侄兒太仆寺丞裴胄先。又上封事請見。要面得失。甚是可惡。且召他進來。看他怎么。傳旨召裴胄先。〔外雜召介生冠帶上〕

　　玉井蓮丹心一點奏明光。拚死忠貞無兩。

　　〔外雜〕裴胄先當面。〔生〕臣裴胄先見。〔老旦〕汝伯謀反。干國之憲。自貽伊戚。爾欲何言。〔生〕臣今為陛下計。安敢為伯父訴冤。夫陛下乃先帝皇后。唐家新婦。今先帝棄世。陛下臨朝。理當委任大臣。保其社稷。東宮年長。復(fù)子明辟。以塞天人之望。奈何遽自封崇私室。擅立諸武為王。誅斥唐宗。自稱皇帝。海內(nèi)憤惋。蒼生失望。臣伯父忠于唐室。反誣其罪。陛下為計若斯。臣深痛惜。臣望陛下復(fù)立唐家社稷。迎太子?xùn)|宮。則陛下高枕。諸武獲全。如不納臣言。天下一動。大事去矣。產(chǎn)祿之誡。可不鑒哉。

　　八聲甘州乘輿草莽。似炎精息焰。諸呂稱王。神人失望。怎做得幕燕如常。一時速正乾坤象。片翳無侵日月光。早防。任深宮高枕徜徉。

　　前腔〔老旦〕荒唐。少年鹵莽。似？？人憂慮。終孺猖狂。〔凈小生〕因仇造謗。這胸中機變非良。〔生〕漢時后族終淪喪。唐室山河莫妄量。試詳。看它年產(chǎn)祿堪傷。

　　〔老旦〕這都是阿黨裴炎的說話。

　　解叁酲〔生〕我非是一家阿黨。也只為萬古綱常。由來婦道無相抗。怎臨朝擅奪乾綱。〔老旦〕何物小子。敢發(fā)此言。扯他出去。〔外雜扯生介生留介〕天時災(zāi)異征非妄。人事兵戈勢已張。〔老旦〕快扯出去。誰聽你虛誑之言。〔外雜又扯生又留介〕非虛誑。速乘時反正。莫自貽殃。

　　〔老旦〕快扯他出去。〔外雜扯生生反顧介〕能用臣言。猶未晚也。〔外雜扯生下介〕

　　前腔〔小生凈〕嘆無知窮酸魍魎。做當車怒臂螳螂。出言廝挺真無狀。怎饒他伏法云陽。〔老旦〕他言詞喋喋雖不妄。意氣翩翩甚慨慷。〔小生凈同應(yīng)介老旦〕須輕放。〔凈小生又應(yīng)介老旦〕看青年美質(zhì)。忍使淪亡。

　　裴胄先著該衙門官在朝堂上勘杖一百。長流嶺南。〔凈〕領(lǐng)旨。

　　〔老旦〕澹淡春光滿曉空。

　　不應(yīng)黃葉久從風(fēng)。

　　〔小生〕已知圣澤深無限。

　　〔凈〕共識皇恩造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