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序

　　很多人問我，你是寫小說的，而且是擅長寫長篇小說的，為什么會不間斷地寫散文呢？

　　我很奇怪他們怎么會這樣問，都是文字組成的篇幅，沒有孰重孰輕，沒有最愛和次愛，把原本沒有生命的文字注入我的感情和理解，讓它們在我的筆尖下獲得新生，既豐富了我的精神世界，又能讓它們在讀者中傳閱。于是文字便有了它新的意義，舞者可以把它看成跳舞，歌者把它看成唱歌，愚者開悟，智者參透。

　　打個最通俗的比方吧，如果小說是豆腐，那散文就是蔥花。單調的一盤豆腐因為有了蔥花的點綴而生動起來，白的是白的，綠的是綠的，入口也是不一樣的滋味。

　　小說是沉重的，特別是長篇小說，把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經過提煉、加工，匯合成十幾萬字，幾十萬字的表現，辛酸苦辣、滄海桑田，猶如豆腐的制作過程，看樣子已經全然不是那原來的樣子了，但只要用品的，就可以知道，那原料還是那原料，口味也是一樣的口味。

　　散文雖然有時也能表現一個沉重的主題，但它篇幅短小，讀來應該是輕松的，沉重的主題下，余音繞梁、回味無窮。散文因其形式沒有小說那樣相對固定，所以它能給人更多更大的展示空間。春花秋月、花鳥蟲魚，都可以順手拈來，寫下那一瞬間的感悟和體會。目力所及，都可以寫，不要去拘泥什么主題，天馬行空，任我翱翔。心理由此變得輕松，對寫的人，看的人都是一種享受，一種追求自由的享受。就像那點點蔥花，不需要太多工藝，擺上去，就是一門藝術。

　　散文寫多了，取其精華，也可以組成一本小冊子，就像一本書一樣。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人們焦慮、痛苦，為了攀援卻不見目標而失望茫然。在旅途的孤寂中，在等待的消耗里，寫者任思緒飛揚，再造新篇；讀者一冊在手，暫時忘卻煩惱。原來小小的散文可以有這樣的功效，就像連結心靈的紐帶。

　　所以，我愛寫散文，也愛看散文。　

　　 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