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作橘燈惹母怒　人生多變多感悟

　　她叫金一一，媽媽曾就職于某市小學，擔任重要職位，是校某部門鐵腕女領導一名。

　　為何要說到她的媽媽，得先說金一一本人。

　　按照她自己的話說：“我本性善良，活該自己好友成群”。

　　這話倒不假，稍微拿指頭那么一算，上到母親部門圈子里其他方面各級領導，下到自家單元樓里面那群下了學似跟脫了韁繩的野馬孩子們，哪個不是都特喜歡她的。

　　說她小時候可愛招人愛，叔叔阿姨長輩們寵愛倒也算了，稍微大點，大人們還是老夸她，始終不給其任何臉面顏色看，小孩子們還是老喜歡黏著她。

　　小區樓里的孩子們視她為孩子王，僅僅是因為有年冬天的晚上十分無聊，她做了件違背其母的家庭教育理念的事，這事讓她媽媽在小區里挨家挨戶的給有孩子的家長們通告，以后誰都不要找她家金一一玩。

　　話說是這樣，她好不容易求得正在做晚飯的媽媽讓她看會電視，但拿著遙控器從一臺換到最后一個臺，然后又換回來無聊得很。

　　她媽跟她說：“明天元宵燈會你別和同學們有什么約會，我準備帶你去認識個新老師，我和她說好了，元宵節去她家吃飯。”

　　話的意思她真沒聽進去，但聽到“元宵燈會”四個字，讓她腦子里突然靈光一現，學著課本里冰心老師的《小橘燈》照著樣子拿桌上的橘子，在頂上揭了個小圓蓋，然后從這里將里面的橘瓣掏出來，最后剩下個空殼，在橘子殼里邊點根小蠟燭，又拿毛線在開口處找了個3個點穿過，一頭打好結拉到底，另一頭繩子提起來，果然就再現了冰心的小橘燈。

　　橘子又圓又大，皮雖熟卻不爛，不易損壞，燈的做工之相相當漂亮。

　　金一一自己都覺得滿意，于是屁顛屁顛的提著燈出了門，才下樓，在樓底下公園那就被一群孩子圍住了。那時天剛黑下去，正待解散回家的各家野馬孩子又不愿回籠了，紛紛要求金一一給他們做同樣的燈。

　　這在當下的時局，金一一犯了很多錯誤。

　　第一，她是偷跑回來的，因為她沒有得到她媽媽的允許;

　　第二，她沒寫完媽媽交代的作業，罪加一等;

　　第三，她帶著一群小孩子在玩，而那群孩子是一群同樣沒得到媽媽允許出的門;

　　第四，他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孩子，在他們父母眼里應該是在準備各種應試教育的考試，而不是在花園里圍著一個空橘子天黑了都不回家;

　　犯了錯的金一一完全被孩子們的熱情懇切迷昏了心智，她接下來做了更讓人無法理解的事，偷跑回家，提走了一袋子橘子，后來經過她媽媽的嚴格檢查，據說至少有20個，她拿這么多橘子干嘛呢?按照金一一的理論：馬有失蹄，人有失手，萬一她做壞一個還可以有更換的嘛!至于橘子里的那些肉去哪了，那就得問第二天上火嘴巴都快張不開的金一一了。

　　鑒于當時的她才12歲，以上一般人都可以做的事，很可惜，在她媽媽的眼里這都是不合理以及非法的。

　　其實我們已經可以看得出，一一從小性格還是很好的，愛玩倒是不爭的事實。

　　可以交到一群死黨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能很快的與不同年齡階段的人打成一片那也是沒話可以反駁的。例子就不多舉了，至于公園里和老人們一塊打太極，把一群老人發展成了自己的隊友那也是不需要多加言語描繪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孔雀，這只孔雀又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很愛她，唯一的母親卻根本就是她的天敵。

　　就拿小橘燈一事，媽媽一氣之下，取消了和她新老師的約會，金一一心里暗爽，她老媽卻指著她大罵：“我讓你玩，你現在這么回報我，我也不指望你以后有什么大出息了回頭來孝敬我。再說我現在憑什么給你最好的教育?你既然對我不孝，我就對你怎么樣……”

　　她媽媽當時真是氣壞了啊，拿著自己吩咐下去的寫滿2張紙問題的數學作業本一個勁的發火，火到最后金一一都忍不住嘆氣，她心里百轉千回那個糾結啊。

　　于是自己給自己說話：人家都可以玩為啥我不能玩，學校都開放手工課了，我這就是學習啊，不就拿了你一點橘子嗎，有必要這么大呼小叫?再說放在家里是吃，帶出去還不是被我吃了，又沒有便宜別人……還有那什么竟然變成了我不孝敬你，這話千萬別讓我同學聽到……你看你，對我根本就不好，取個名字都是叫什么‘一一’，加在一起就是二，我們同學都說了，‘二’是很傻很笨的意思。

　　金一一思想比較復雜，跳躍性比較大，咱們且不追究。

　　以至于她長大后，還糾結自己名字耽誤了她一生聰明的少年時光。

　　而此刻，金一一坐在地毯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孩子的戰爭不就是和父母的戰爭么，可惜輸家永遠是她。不說爭辯，若此時她敢還嘴一句，那就是自找苦，她媽有膽指著自己女兒罵，就絕對有膽第二天不給她飯吃，一一不愛飯，恐怕問題出在這上面。

　　這樣的一一很多時候都在選擇妥協，攤上這么一個望女成鳳心切又教育出奇招的老媽，金一一也自嘆悲哀。說媽媽管得嚴，她不聽話，她媽就放棄她，說媽媽管得松，她一開小差，老媽的“頂上一敲“就準時送過來。

　　金一一是注定成不了大才的，家里祖輩是教師，而很少出天才學者，父親一輩又是商人，家族史上更是沒有一個讀書天才可以拿出來佐證一一血脈里流著某某某大名家的血，必定是要延續和發揚光大某某某學派的。

　　排除了家族遺傳天才思維的可能，金一一左想右想都想不出她以后能干嘛。

　　很多孩子都會出現這樣的彷徨，在一一選擇文理科關鍵的道路上，她雷同的，開始了各種人生道路的掙扎。

　　后來，她拉著好友沈笑一塊想，沈笑張開一口漂亮大白牙，手里伸向金一一的兜，那里總是能找到幾顆糖，沈笑說：“我不知道你以后能干嘛，我只知道你現在能干嘛，你現在呀，只要好好保持好你的官二代、富二代身份就OK啦!”一一把她已經拿上手的糖搶過來，斜眼道：“你別吃了，這么漂亮的牙齒被蟲蛀了多可惜啊!”

　　這年金一一已經高二了，因為自己偷偷背著老媽報了學校外面的美術班，加上爸爸時不時的經濟支柱，金一一覺得最愉快的事就是發展了自己的興趣愛好——畫畫，然后認識了沈笑。

　　沈笑是典型的小富裕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家世背景并不比金一一好，但就吃的穿的玩的，兩人擺在一起看，絕對一個大小姐一個平民女。其實我們關鍵說的不是沈笑，她只不過恰好適宜的出現，影響了一一以后的學習及職業道路而已。

　　金一一的人生道路大致會是如下：

　　性格開始被家人影響，小時候天真活潑爛漫，漸漸變得深沉，后來搬去和外公外婆住了一段時間，身為大學教授的兩位老人使得金一一的青年生活鋪上了一層黃昏金粉，充滿人生哲理的對話以及處事態度，讓一一覺得人生平添一份厚重。

　　她甚至有段時間覺得自己就要被同化，不爭不搶，不辨不解，順其自然，好像就是一生所求了。

　　一一進到另一個世界，并且沉迷，大概以上背景都是重大因素。

　　大學畢業后的金一一徹底沉淪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初進入網絡游戲這個時間，一開始是迷戀，慢慢變為了習慣。這恐怕，也是大多數年輕人所歷經了的一個過程吧。

　　她只玩過一個游戲，叫誅仙，她從未玩過別的游戲，有一次好友沈笑拿給她一套畫稿，說是自己沒有畫完，要求補上，看著上面風景，她突然靈感大發，拿著好久未曾提起來的筆為此寫了一段話：

　　欲對孤月撫琴，卻燃青燈看簡，又笑紅燭情深，淚痕交錯。

　　轉念玄破幾何?凡塵里夢碎幾多?

　　聽誰人說，萬物如一夢，似曇花凋零，花期匆匆，默然逝，空，空，空……

　　琉璃瓦，春草發，暮汲露水，夕往南廷，李渡殺場邀星坪。

　　簫聲寒，竹影殘，萬頃幽篁，細語輕泣，巴陵蜀道龍門靜。

　　瞿塘峽，借天梯木梭，覽三千波折;七秀湖，龍首畫舫上，隔遮天蓮葉，窺芙蓉秀色;浩氣盟，流連紅云下，朝仗劍君子，舉杯酒交錯。

　　淑子擺玉，對玨成壁，望純陽華山，且聽風聆，覓流水知音。

　　幽蘭暗香，半指愁緒，天策將軍悲無丹青，恐史書里無名。獨守東都狼，浮生一寸如草營。

　　棄清規，暫望恩義，端酒舉步舞孤影，心念卿名。

　　可否借你半生，掩我一世琉璃。

　　這是一個游戲的風景，畫面美好，讓金一一迷戀，她喜歡那種虛幻的境地，悄悄影響著她的靈魂，

　　每一個年代都一個年代的熱愛，所有人都曾被潛移默化的影響過。

　　過去的彈珠等物件是少年的記憶，這會不會也是另一種記憶。

　　對此，金一一沒有太高明的解釋，這不是一份答卷，她不需要因此而去拼命的追求，只是投身其中，去抓住每一種可以抓住的東西。

　　是啊，有一群人，只不過都是戲子，看別人的戲，演繹自己的戲劇，唯一的前路，就是拼命愛，像亡命之徒在尋求之路上沖破一切關卡，像歌者一樣虔誠上路，過去是祭奠，未來，還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