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點開始,我幫著二伯母和羅阿姨張羅飯菜,陳跡和七爺在堂屋等徐舅舅來。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候,徐舅舅背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小男孩出現在肖家大門口,說是自己媳婦和兒媳吵架,兩人都不管這孩子,他還說歹說也沒用,只好自己背著孩子到肖家了,他辦事兒的時候讓我幫忙照看一下。
養過貓,但是卻不知道如何照看小孩子。我放下正在切的黃瓜,從徐舅舅手中抱過孩子,本來睜著眼睛四下打量的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不知所措的我在堂屋門口,看著懷中的孩子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孩子越哭越厲害,我跑到后院,想把孩子交給二伯母,但是她正在炒菜,撒不開手,羅阿姨又在切洋蔥,沒有辦法照看小孩子。
無奈之下,正想去找徐舅舅的時候,在堂屋撞見無所事事的陳跡。見我抱著孩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倒笑了。張開雙臂要我把孩子交給他,然后抱著孩子,一邊唱著有點熟悉的搖籃曲,一邊輕輕拍著懷中孩子的背。一首短短的搖籃曲沒唱完,孩子竟然不哭了。
突然覺得有點想吐,我趕緊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陳跡可能認定我是一個月之內失去三個摯愛的人,傷心過度吧。
“沒事沒事”,我揉了揉肚子,“那你就負責照看小孩子吧,我去廚房幫忙。”
“去吧”,陳跡俯下身子親了親懷里的孩子,笑著說者一些我已經聽不見的話。走到廚房門口時才想起來,他唱給那孩子的聽的搖籃曲,也唱給我聽過。在每一次我重感冒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著的時候,他都會給我熬一碗粥,逼著我喝下去,然后坐在床邊,唱歌給我聽。
忙完廚房的事情后,已經五點過半了。我在水龍頭上洗干凈手,又用簪子挽起頭發,就著水龍頭流出的水,洗了洗臉。
回到堂屋找陳跡的時候,孩子已經在他懷里睡著了。他坐在椅子上,用蒲扇替孩子扇風驅熱,但他自己的襯衣已經寒濕了,耳發也因為汗水的緣故貼在臉上。
我開大堂屋的風扇,輕手輕腳地走到陳跡面前,生怕吵醒熟睡的孩子,“把孩子給我吧,你也累了吧。”
“手臂是挺酸的”,把孩子交給我后,陳跡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退,坐下。”
按照陳跡的話,我坐在椅子上,他端起一杯茶,走到我面前,“我什么時候也能生這么個孩子就好了,你別看他睡著后微微張開嘴傻乎乎的,之前我還教他說話了。”
我半信半疑,“五個月大的孩子能說話?”
“當然了”,陳跡點點頭,咧嘴一笑,“不信等他醒了,我們再試一次,他肯定能發出‘媽媽’兩個字的音……”
我問陳跡為什么不教孩子先說“爸爸”,他說是因為他很愛老婆,所以要兒子也很愛“媽媽”,這樣的話就是兩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相當于給這個女人的幸福買了一份保險,要是和他鬧矛盾了可以找兒子傾訴,要是兒子調皮惹她生氣了,還可以找他依靠。
“那這個女人該多幸福呀”,我笑著,“你不是不想結婚嘛……”
“都跟你說了”,陳跡直起腰,喝了一口茶,“只是不先于你結婚而已。”
“又在說結婚的事情呀”,七爺和徐舅舅從側門進來,聽見我和陳跡的對話,搖了搖折扇,“是看孩子太可愛了要自己生一個嗎?”
身上帶著一股松脂香味的徐舅舅坐在椅子上,翻過茶杯倒了一杯茶,“有這想法是好的,靜守你也不年輕了,聽七爺說陳跡是你大學同學?”
見我點點頭,徐舅舅接著說,“那你們是大學開始就談戀愛的嗎?”
“那倒不是”,陳跡見我沒回話,接著說,“大學的時候我們是好朋友。”
“那就是工作以后才在一起啰”,徐舅舅放下杯子,看著陳跡,“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總覺得自己還年輕,按照靜守的年齡算也都快二十七八了,有結婚的打算就早點結婚吧,對自個兒好,對孩子也好。要是年齡大了才生孩子,對產婦不好,而且將來和孩子之間的代溝更寬,不管怎么努力也填上不上。這是我老頭子的切身體會,可不是倚老賣老,我都六十好幾了,兒子才二十出頭,打小就愛跟我對著干,唉……”
我將孩子放在腿上,騰出一只手摸著他肉嘟嘟的臉,“他不是聽了你的話,結婚挺早嘛。”
“哪里是聽了我的話”,徐舅舅一拍大腿,嚇得懷里的孩子醒了過來,好在看見我的臉沒有像之前那樣哇哇大哭,“我讓他不要找城里的女人他偏不聽,現在倒好,娶了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天天擱家里和老婆子吵,也不管這孩子,經常氣得你舅媽吃不下飯。也不知道是造了幾輩子的孽。”
七爺吸了一口煙,“你這輩子給多少亡者辦過喪事指過路,都是造福的事,莫亂說,總會好起來的。”
“借肖老爺子吉言了”,徐舅舅朝著七爺拱拱手,“你們兩個生孩子后,也要記得抱給我徐老頭子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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