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第一堂課

　　【殺戮時間標準時四二七年四月二十六日亥時七刻四分】

　　陳瀟請求：“怎么還等明天啊？就現在講嘛。”

　　杰爾西轉眼看著加奎，眾人也看向加奎。

　　加奎低頭細思片刻罷：“嗯，好吧，那就現在給講講，但是別全給講了，晚點還要幫陳瀟制作和錄入身份證件。”轉而對陳瀟使了個眼色，“然后，就要去睡覺了。”

　　陳瀟激動握起拳頭，一聲“Yeah”脫口而出。加奎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陳瀟放下拳頭解釋道：“這是我那里的一種歡呼方式，哈哈。”

　　“還以為你生氣了。”莫卡爾奇似乎松了口氣。

　　“哈？”

　　“突然用一種打架的姿態對著別人是不好的。”天英宋接著說。

　　天英宋暗暗舒了口氣：“嚇得我差點把御陣開起來。”

　　陳瀟難免有些尷尬：“哦，好吧。那你們是怎么歡呼的？”

　　馬爾搭著陳瀟的肩：“我們現在凡事都盡量講究平靜若水，不漏聲色，若實在激動難抑可以以喜色示人，來表示對于一些決定的尊重或是贊賞，特別是在于飯桌、議桌上。”

　　陳瀟低下頭一臉嫌棄：“好沒勁啊。”

　　天英宋稍稍往陳瀟處湊了湊：“其實，如果大家的關系都很好，而且是在私底下的話，也就不講究那么多了，可以一起慶祝。”

　　馬爾起身摸著陳瀟的頭，微笑道：“好啦，好好學，我有些困了，先去洗個澡睡覺了。”

　　除了陳瀟和杰爾西之外，其他人也紛紛起身，各自活動開去。加奎，手腳麻利地收拾著飯桌。

　　“嗯，那我們就接著將下去吧。”杰爾西說道，“我們先從元素和能量說起。”陳瀟裝著樣子正襟危坐。“經過智慧生命幾十萬年，甚至上百萬年的探索，終于發現，在這宇宙之間，有著它自身一套完美的運行規律。而支撐起這一切的便是元素和能量。”杰爾西操作著腕靈，不久時，杰爾西的腕靈持續地發出光芒映射到飯桌上，一尺見方的映射區域里播放著畫面，陳瀟走到杰爾西身旁坐下，而加奎收完飯桌一聲招呼未打便出了艙室。

　　杰爾西根據畫面中播放的內容講述道：“在近十年前，學術界主流的觀點大多支持的是‘一能十五素’，即認為這宇宙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是由純能量和十五種元素所構成的；而到了那年之后，突然出現了一種‘十六元素能量論’的觀點，并且迅速地占據了主流的地位，即十六種不同的元素能量的構架。而這個觀點，最開始是由一位嘉烈弗星的學士——雀斯坦·莫翰提出的。他修改了人們所認知的元素模型，認為純能量并不是一種被排除在外，與元素無關的物質。所以他提出了‘元素包含能量，能量包裹元素’的觀點。”畫面中圖文消失，泛出點點綠色星光飛到空中，恍惚間便組成了一個立體模型，“他之所以提出了這種觀點，是因為，他認為在元素模型當中出現了一個強大且單獨存在的元素——能量。這個元素的出現不僅沒有破壞了元素模型的完整性，反而是因為它的出現，才使得元素模型更加完美且完整。能量在模型中的位置應當是在十五個元素的立體居中的位置上。”隨著杰爾西的講解而不斷地產生變換，“它在這個位置上的作用，并不是隔離各個元素，而是調和各個元素，使整個元素模型在各個元素的相生相克中保持著穩定。而在實驗中發現，能量元素也有著能量過聚效應，又或者說是因為能量元素的存在，其他各個元素才會出現能量過聚效應。正是這種過聚效應才使得中心的能量元素得以變成我們所說的純能量。也正因為它的過聚效應使得能量元素溢出、外散，所以才使得其他的元素也摻入了能量；同時這些外散的能量，也成為了元素間的橋梁，維持了各個元素間的相互感染、相生相克；除此之外還使得各個元素之間保持著合理的界限，從而穩固了整個元素模型。而各個元素間摻透著能量，也才使得元素模型之外包裹了一層能量層，所以導致了以前能量被認為是一種獨立物質這個假象的出現。由此莫翰在學術界掀起了一場巨浪。學術界人士紛紛對此進行了各種論證。如今‘十六元素能量’論已經得到了絕大多數學術界人士的支持，成了宇宙構成的主流觀點。”陳瀟看得甚是入迷，“那接下來我們就講講這十六種元素。”

　　“哦，這個知道，我吃飯的時候馬爾講給我聽了。”陳瀟爭搶著說道，“一共分為四大類，核心……”陳瀟掰著手指頭細數道，“低級，高級，頂級元素。低級是風木水火土，高級是雷……還有什么來著，給忘了，嘿嘿。”陳瀟撓了撓頭。

　　杰爾西笑道：“哈哈哈，是基礎、高級、頂級，而且那是法武家的說法。我現在要給你講的是正統學術上的說法。”隨即星光離散有匯聚成一本巨大的書，書頁翻開，“在這最新的‘寰宇十六素’一書中，將這十六種元素大致歸類為兩種，分別是‘和素’和‘融素’。和素，即能量，它在宇宙之間啊，起著溝通、調和和分界的作用。它不僅讓這宇宙間的各個元素可以相互交融，形成大物質；也讓這宇宙間的元素不至于跨越長距離進行交融，從而阻止了整個宇宙沸騰不止，不會快速誕生而又快速衰老。因此，稱之為‘和素’。而融素，即另外十五種元素能量。融素可再往下區分，分為地間元素能量、物間元素能量和天間元素能量。你如果想背這十五種元素，就按照相生向去背吧。地間五素：金、水、木、火、土；物間五素：風、幻、雷、音、念；天間五素：暗、氣、光、魂、血。這十五種元素毫無規律地散布在……”

　　“誒，那相克呢？”陳瀟突然打斷杰爾西的話。

　　杰爾西操作腕靈，星光匯聚了三幅圖畫，他用手指指著講道：“相克的話，就將五素按相生向往順時針方向擺放，在其中將五素連成五角星，便可看出相應元素的克者。比如這樣將金、木、水、火、土按金、水、木、火、土的相生向擺放，從土起手，連水火金木土，連成這樣的五角星便可看出各自相應的克者。”

　　陳瀟看著杰爾西比劃：“跟我那個國家的五行之術一樣誒，只是沒有你說的那些物間和天間元素能量。”

　　“哦。”杰爾西感到有些驚奇，“你們那邊也有研究神造科學的？”

　　陳瀟不明白：“神造科學？”

　　“就是超自然科學。”

　　“額，鬼魂之類的？”

　　“額，差不多，吧。”

　　陳瀟自認了解：“那有啊，挺多的。”

　　杰爾西皺起眉頭：“這么一聽說，怎么又感覺你們那邊也沒那么落后啊。”

　　“我也是聽說的，說是有很多靈異事件，還有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現象。”

　　杰爾西展顏：“哦，那我知道了，那離我們這邊這個時代還有點遠。”

　　“等等！世上真的有鬼魂！？”陳瀟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杰爾西，問道。

　　杰爾西指著圖中的“魂”字，反問：“嗯，天間元素能量里不就有‘魂’嗎？”

　　陳瀟突然一振，言辭激動；“那我爸媽！”話語戛然而止，陳瀟突然變得消沉。

　　（這么多年了，怎么還可能？）

　　杰爾西不禁被嚇到，但是看著陳瀟一臉不歡，他知道陳瀟肯定有什么事想問他，卻不知為何欲言又止：

　　“你，爸媽……怎么了？”

　　陳瀟不言不語。

　　杰爾西卻見陳瀟有點紅了鼻子，不禁猜問：“嗯~走的時候，還算安樂嗎？”

　　陳瀟依舊毫無言語，在回想著，潸然淚下。杰爾西安撫著陳瀟：

　　“有些人，走了。但是，他們還會繼續地活在我們心中。我們要堅強，帶著他們對我們的期望，繼續活下去，奮斗。在我小時候，我的父母親為了保護我，被入侵的外族所殺。在他們臨走前，他們對我說，希望我將來能成為一個大學士，幫助我族壯大起來！從那之后，我便夜以繼日地通讀各類書籍。雖然后來未能被選中前往魔神界修習，但是我也沒有自我放棄過。今時今日，我也還在為了我族的壯大而努力著。我也希望你不要太過留念過去，你還要努力，你不僅是我們的希望，你也是你父母親留下來的希望啊！”

　　“可是，不一樣。”陳瀟開了口，但是卻讓杰爾西的安撫化為了泡影。

　　“哦，怎么？難道……”

　　“你別猜了，我爸媽不是戰死的，也更不是為了我而死的，死的時候，更是一句話也沒給我留下。我爸媽死后的一兩年里，我每天起床都會哭。知道為什么嗎？”陳瀟啜泣了一聲，又繼續說道，“我媽媽是出了車禍死掉的。她出車禍的時候，是晚上。直到隔天早上，陳叔到我房間里把我叫醒，帶著我到了醫院。看見了我媽媽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喊她也不應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媽媽已經死了。而之后，我爸爸是因為獨自一人在房間里喝酒，喝了一夜喝死的。那個時候，是深夜。隔天早上，陳叔再次把我叫醒。我看著我爸爸被白布蓋上，就像我媽媽那會兒一樣，我才知道，我爸爸也走了。從那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很害怕陳叔開門進來。甚至，我更害怕醒過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永遠都醒不過來。”

　　杰爾西嘆了一聲后，說道：“有些事要想開點，不要太傷心了，活著便是希望。而且這么久了，沒有一定的意念支撐著的話，魂魄早就墮入虛空了。算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調整一下情緒，明天我們再繼續。”杰爾西操作腕靈，星光消散，起身，“來吧，我帶你去找加奎，去幫你弄個身份證。”

　　陳瀟稍稍平復，起身：“身份證？”

　　杰爾西牽著陳瀟：“嗯，無論老少，每個人都要有身份證。”

　　“陳瀟！”杰爾西二人還沒到門邊，加奎的聲音便突然從門外傳來，艙門打開。

　　“喲，巧了！”杰爾西一驚。

　　加奎一看：“正好，去把身份證辦了吧。”低頭一看，陳瀟一臉哭相，“嘿，這怎么了？上課上著上著，打架了？”

　　杰爾西笑著調侃道：“哪里啊，憶往昔呢。”

　　陳瀟擦掉還沒干的淚水，不作聲。

　　“行吧，走，去活動室。”加奎一手護著陳瀟的背，邊走邊說，“等下啊，幫你弄好了身份證后，就順便看你明天想吃些什么，一起給訂了。然后洗漱一下就睡覺了。”

　　陳瀟一聽洗漱便來了感覺：“額，可是，我突然想先上個廁所。”

　　“好吧，那就先去衛生間吧。”

　　加奎領著陳瀟走了一段路，拐彎，便見著“衛生間”三個大字高掛在門上。一如既往，掃臉過門。

　　陳瀟好奇：“每次進門都要這么麻煩嗎？”

　　“這是一種防衛措施，每扇門它不僅會識別你，還會連接你的腕靈，查驗信息。與此同時，你的腕靈也會做記錄。”杰爾西回答道。

　　陳瀟接著問：“那我們呢？不用驗嗎？”三人走入衛生間。

　　杰爾西走在后頭答道：“那些光線能夠穿透前面的人掃描到后面的其他人，這樣比較節約時間。”

　　這衛生間內也是大得出奇，許多房間分隔，排列兩側。

　　“好干凈啊，也沒什么味道。沒看門牌我都不知道，這里居然是廁所。”陳瀟走近一門前，將門拉開，卻見里面燈光亮起，然而并不見馬桶茅坑。陳瀟以為開錯門了，回頭看了一下加奎。

　　“你走進去，讓你的腕靈教你怎么使用。”加奎指著腕靈說道。

　　陳瀟邁進里面，關上門，看了看四周，抬起手：“腕靈。”

　　腕靈上的圖紋微光閃動：“腕靈已啟動，請吩咐！”是一個很大眾的青壯年聲音，并沒有什么特點。

　　“教我怎么使用廁……額，馬桶。”

　　“查無此物！根據您現在所處場景，尋求指令是否為：使用清潔儀。”

　　“哈？清潔儀？不是，是馬桶。”

　　“查無此物使用手冊！”

　　“沒錯，告訴它使用清潔儀！”加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哦。清潔儀是什么鬼東西啊？腕靈，使用，清潔儀。”

　　“請用手指點擊四周墻壁任意位置！”

　　陳瀟遲疑了一下，便用手點了左邊的墻壁。

　　（不是鐵的。）

　　此時，點擊之處竟光芒浮現，展開了一些選項。

　　（哇塞，這東西是電腦嗎？）

　　“請點擊相應選項！”腕靈發出指示。

　　（額，機械清潔……衣物清潔……衛生清潔，應該這個吧。）

　　陳瀟剛點擊完畢，四周便微光浮現，波光粼粼。

　　（然后呢……哇！什么情況！）

　　只見陳瀟全身上下似蒸汽升騰一般，白霧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