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第十三回 五行大陣施威力 天公地母現(xiàn)真身

　　第十三回五行大陣施威力天公地母現(xiàn)真身

　　事事難人所料，成敗自有說評，但修善德紅塵行，不理身后名聲。

　　煩惱源自出頭，口舌挑動紛爭，管他東西南北風(fēng)，無欲內(nèi)心清明。

　　上回說到呂巖獻(xiàn)上剿除李成道之法，玉帝聽聞未有言語，呂巖一心富貴，靈光一現(xiàn)，想出一條妙計(jì)，矯詔令人主將獄中囚犯悉數(shù)押往鳳鳴山，復(fù)令凡間精怪晝夜不息擒獲凡人，亦要押往鳳鳴山。看看人數(shù)將齊，方搜集了鑄陣之物，數(shù)日間，便鑄起五行焚靈大陣。呂巖指揮若定，望陣再拜，令十萬民眾將困靈敦移出萬禁洞，卻不想眾人來至洞前，無數(shù)霹靂打出，眾人不得進(jìn)入。呂巖見了，駕起祥云直奔天宮請旨。到了通明殿外，卻見著五大戰(zhàn)神戍守在此，呂巖詫異，道：“下官呂巖，有要事進(jìn)宮面圣，請眾位大神放行。”那天空戰(zhàn)神喝道：“呂巖，你一小小五品官祿，也敢進(jìn)得這天家圣地嗎？”呂巖道：“下官卻有十萬火急之事，倘若耽誤此行，恐眾位上神擔(dān)待不起。”那大地戰(zhàn)神道：“放肆！仙家重地，豈能容你在此咆哮！速速退去，否則軍法伺候！”呂巖無奈，只得轉(zhuǎn)走，來至在邱天師府上，卻見府門緊閉，門丁冷言道：“老爺進(jìn)宮面圣，不在府中。”言罷便緊閉大門。

　　呂巖無計(jì)可施，只得返回鳳鳴山，心想這無上榮華近在眼前，如何不去攫取？玉帝、天師不過懼怕萬載罵名，因此躲避，只要功成，呂某便是匡扶三界之人，只是這萬禁洞煞是厲害，確是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煩愁之際，有一老妖言道：“上仙，這洞門厲害，我等進(jìn)不去，不如令凡間婦人引了污穢之物潑門，破了它的法術(shù)，到時(shí)可以功成。”呂巖大喜，喝令凡間婦人前來潑灑污穢之物。還未等凡人上山，那洞口白光忽然不見，洞口符咒悉數(shù)消失。呂巖大喜，只道天賜成功，一不做、二不休。令十萬人合力將困靈敦取出，放置在大陣之中。萬事俱備，在鳳鳴山下立起法壇，掐符念咒作起法來。

　　待拜了三次，并不見上神下界，呂巖心一橫，對困靈敦喝道：“逆賊李成道，爾犯下十惡不赦之罪，如今呂某為保三界安寧，奉了玉帝旨意，誅殺與你，你可有遺言！”只聽得那成道在敦中怒喝道：“賊子，爾等為虎作倀，不怕遭了天譴嗎？”呂巖道：“李成道，你是非不分、黑白無辨，自恃力大，謀逆反天，如今證據(jù)確鑿，豈能容你狡辯？天庭寬宥、玉帝仁慈，致使這三界升平景象，豈能容你橫行禍亂！”成道言道：“賊子，你無視三界實(shí)情，一心粉飾，只不過是中飽私囊，有何臉面訓(xùn)斥于我？！”呂巖道：“你行將魂消魄散，如何還有這甚多怨言！實(shí)乃是冥頑不化！三界若有不平，那不平者也只是你這逆賊！”成道叱道：“奸賊！你充耳不聞，枉為天官，熟視無睹，不配高位。三界之內(nèi)，誰人不知：乘軒衣冕者，未必功勛之輩；位劣班卑人，定是有葉無根。爾等即為天官，理當(dāng)秉公而為、據(jù)實(shí)而稟，卻不想各個都為自身榮華，無視凡人罹難。那世上之人，倘若父為龍虎，其子必定集風(fēng)云；不幸祖無權(quán)勢，兒孫難免沒煙塵。資厚便可興家室、維官護(hù)、蔭子孫，無財(cái)豈能耀門楣、抗不正、僻后人？

　　有無數(shù)拋鄉(xiāng)去井、關(guān)土離家者，辭親戚而往來歧路，一世恓惶、十分恭謹(jǐn)，此眾卻多魂飄外處、無人掃冢；卻有因官名秀、仗財(cái)聲揚(yáng)，水到渠成而享高遷，百般酒色、千重刁鉆，該人亦能身投極樂、子嗣盈門。然天地之內(nèi)，貴賤何故如此懸殊？三界只談因果論，佛道恐難自圓說。

　　人皆言受命有異、成身不同，以至于抱貧守困、忍辱含冤。地長萬物，千珍萬寶集于一家；田生五谷，溫飽歡心哪是窮人？懲惡之舉，何須輪回六道；揚(yáng)善之行，怎起孟婆之湯？爾等坐視陰慘陽舒、盈虛之?dāng)?shù)，何神正心裁奪？地闊天高、惡善之名，哪官定衡？天庭上衣紫冠金、升之云漢之神豈是皆無所私？世間中衫襤帶褸、墜入淵泉之輩豈是全為不仁？爾等枉食供奉，不思善人疾苦，奸賊宣揚(yáng)因果循環(huán)，不過為掩人耳目，逆黨稱頌福禍有報(bào)，確實(shí)是欺人欺天。

　　即便狹私報(bào)復(fù)，爾等亦是難見公允：兇來禍至，那朱門貴胄，為避危愿多贈黃白與佛祖；難到災(zāi)行，那茅草白丁，為求福卻無金銀送天神。神佛道祖，只以香火論誠意，帝王將相，何替卑微懲不仁？官兵衙役，只知推脫無己任，鴻商巨賈，哪肯施舍濟(jì)貧人？

　　嗚呼！何人可定造化之機(jī)、生死至理？哪法可判命運(yùn)得失、一世枯榮？青云得路、黃甲成名，是憑何等格局？兇暴之徒、懷德之士，是遵哪種天機(jī)？既是天生陰陽、地論生長，何屢置昏庸之輩堪登大任？如是因果循環(huán)、善惡有報(bào)，看世上奸邪之人哪個短夭？爾等矯旨枉恩、鉆營富貴、廢公忘義、尸位素餐，無德之輩佯裝君子、失良之人道貌岸然，有何面目茍活于仙境之上！有何面目傳教布化？又有何面目羞辱于我！”

　　那呂巖惱羞成怒，不待成道講完，大喝一聲：“速速行刑！”只見無數(shù)精怪押著那些死囚一一斬首，身后數(shù)萬人見了精怪，早已是驚懼不已，見斬了死囚，還道是伸張正義，略有心安。卻不想待那死囚斬盡，那些精怪又索來小罪之人，悉數(shù)斬首，人群中有人呼喊：“雞鳴狗盜，雖是過錯，罪不至死，請神仙開恩！”那些精怪哪管那些，拉來便砍。呂巖揮動寶劍令旗，令那焚山石火越發(fā)猛烈。待有罪之人盡數(shù)殺死，精怪又復(fù)索了無數(shù)無辜百姓前來，這下百姓甚是驚懼，四下奔逃，卻不想四周亦是布滿精怪，圍得水泄不通，哪里能夠走脫？

　　成道在那困靈敦中，猶如烈火焚身一般，但困靈敦外人血環(huán)繞四周，競爭沸騰之火，熊熊烈烈，成道縱有千般手段，也是難出。千種凄涼、萬分絕望，日月為之變色，山河陡然變色。后人仿詞證曰：

　　長風(fēng)慟日悲歌，星宿垂泣銀河，

　　天地正氣銷熔盡，三界泱泱皆渾噩，可向誰人說？

　　看盡奸佞橫生，無視良善茍活，

　　泥身尚且難自保，何必虔誠拜神佛，唯有動干戈！

　　此時(shí)聽得外面無數(shù)百姓絕望哀嚎，又驚又怒，一聲怒喝，震動困靈敦。呂巖正在作法，但見困靈敦晃動，知道大功將成，令那些精怪速速行刑。成道看慣這千百年來人世艱難，又望呂巖眾人猙獰笑臉，一股怨氣噴薄而出，直沖云霄。直沖動天宮庫府震動，霎時(shí)間，猶如一聲驚雷，地動山搖、日月無光，只見三十三層天外竟然飛來一物，化作一道寒光，但見：

　　天撕一條線，宙開萬丈光。措不及防難掩目，頃刻已暴盲。

　　萬里江山碎，千山裂平岡。慌不擇路欲逃匿，腳軟栗惶惶。

　　那道寒光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直射在五行焚靈陣上，生生劈開了劈開五行焚靈大陣，那困靈敦上無數(shù)符篆悉數(shù)焚化，原來是天宮庫府甲字庫中的開天神斧顯圣而出。無數(shù)精怪還未明白，早被寒光閃過，化作灰燼。那呂巖見了，知道大事不好，急忙遁去。唯有那些無辜百姓，還以為天崩地裂，四散奔逃，一時(shí)間驚死、踩死無數(shù)。

　　天庭震動，無數(shù)宮殿坍塌，千里眼、順風(fēng)耳急忙稟報(bào)因由。玉帝聽聞，知大勢去也，一個踉蹌險(xiǎn)些跌倒，西方太極天皇大帝駕下四大元帥錯愕大呼“護(hù)駕”，天上眾仙班才緩過神來。原來呂巖上天覲見玉帝之后，玉帝便令眾神到通明殿議政。那邱天師早命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在天上俯觀，但要呂巖焚化了李成道，便要眾神綁縛呂巖，治下他濫殺無辜之罪。若是呂巖多言拒捕，便可就地正法。不想那開天神斧突然劈下，呂巖倉惶逃走，此時(shí)成道從困靈敦中一躍而出，挺著大斧怒視天上，見眾多神將沖殺下來。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急忙趕下界來追拿。那三十六天罡星，仗著法力高強(qiáng)，率先發(fā)難，成道也不搭話，一揮大斧，削去了眾星三花，那三十六天罡星瞬間便化作一片星光，跌落凡間。卻又見那七十二個地煞，恃著武藝不凡，沖殺過來，成道復(fù)是一斬，斬去了金身玉體，亦化作七十二道金光，落下界來。天宮里亂作一團(tuán)，玉帝忙令眾神下界擒妖。五極戰(zhàn)神、二郎神、哪吒等搶下天宮，想著前番曾擒得成道，個個自負(fù)法力高強(qiáng)，不想成道如今神斧在手，三界之內(nèi)又誰能近身？！一斧之下，五極戰(zhàn)神均被劈落，哪吒、二郎神在后見了，知道神斧厲害，連忙躲避，卻不想哪吒被寒光掃中脊背，雖是蓮花化身，卻也被掃去了空靈元神，因此后世哪吒再不能幻化出三頭六臂。那二郎神大驚失措，忙側(cè)身躲過，不想寒光仍劃過額前，竟然削去了真目之根，那二郎神頭痛欲裂，生生摔下云頭。

　　成道殺心大起，左右沖殺，直奔天宮而來，天上眾神見此驚駭不已，四散奔逃。正在此時(shí)，只聽仙音繚繞，由天外蹣跚而至兩位老者。一時(shí)間，風(fēng)平浪靜、海波不興，在那二老身畔，廣有五色祥云護(hù)身，七彩霞光圍繞，那二老雖是蓑衣襥帽，卻盡顯無尚威嚴(yán)。后人仿詩為證：

　　蓑衣草履扶竹杖，斗笠褡褳樸素裳。

　　蹣跚步履龍鐘態(tài)，何人識作宇宙皇。

　　不見千簇儀仗置，難聞落英散花香。

　　威儀何須他物襯，大道原本是平常。

　　古來帝王皆虔敬，山呼海拜塑廟堂。

　　天地非是一家有，化作萬戶爹與娘。

　　凡人無需祭遠(yuǎn)路，敬奠何必費(fèi)周章。

　　孝順雙親家門內(nèi)，勝過五牲豕共羊。

　　轉(zhuǎn)瞬之間，只見三清六御倉惶而來、玉皇大帝狼狽而至，西天佛祖也急忙趕來，叩頭施禮。更有那鎮(zhèn)元子、姜太公、孔圣仙師等無數(shù)仙眾紛紛前來，行三拜九叩大禮。成道并不識天公地母，但自覺面熟，又見滿天神佛悉數(shù)下拜，那天公地母鎮(zhèn)定自若，肅然起敬，細(xì)細(xì)觀瞧，只見天公瞽目、地母缺耳，因此世人遇到冤屈大喊“老天開眼”而無有驗(yàn)者。那天公手拄竹杖，開口言道：“不肖殺心已起，恐亂了修為，焉能成得大道，還不快收了法器！”成道急忙放下神斧，言道：“敢問二位上仙尊姓大名？”那天公地母自報(bào)家門，成道方才跪倒施禮。天公安慰眾神佛一番，方才言道：“因三界紛爭不止，叨擾清修，故老朽今日特來查問。玉皇乃三界正統(tǒng)，歷苦修而成大道，三清舉薦，奉為六御之首，宣示道法、正確人倫，諸神佛祇，應(yīng)遵三清法諭、玉帝鈞旨，不可妄生造次，違此諭者，三界人人可得而誅之。不肖開天地之無、衍生萬物生靈，雖有萬千之功，然金身已化，轉(zhuǎn)世輪回，不可僭越造次。今觀爾怨氣深重，方踐六根未凈，只宜清修寧靜、唯修身以立德，方可正紅塵之偏、確人間之義。今二方爭斗，唯苦黎民，曉諭眾神，勿再起刀兵，諸事皆商，以保天地正氣，無為而深遠(yuǎn)。諸位神佛，三界安寧全仗諸位之功，愿永葆清骨，勿致宇宙混亂。”

　　諸神再拜，口稱：“謹(jǐn)遵天公地母上諭！”待眾人拜過，抬眼望時(shí)，天公地母早不知所蹤。那一眾仙班、佛祖，沉默良久，只見鎮(zhèn)元大仙起身駕云而回，孔圣仙師向三清六御深深一揖，也駕云而去，太公與諸神見禮后亦回。

　　成道見眾人不語，道：“玉帝，某只為不平而來，必要有所說法，你那天庭內(nèi)的官兒們，也未必是各個清白，只要你赦免老福君，令李某主持公道，今日李某便偃旗息鼓，不然就打上你的天宮，與你玉石俱焚。此事你可斟酌，在下就此等候。今日唯有此事，成則散去，不成則誰也不能離去。”這些言語早惹怒了旁邊的元始天尊，大罵道：“李賊，欺我道家無人否？！”一聲暴喝，早有執(zhí)殿將軍率百名金甲神將成道圍住。佛祖言道：“仙尊息怒。李成道，爾應(yīng)退去，待天庭合議，方予答復(fù)。爾如此逼宮，恐有非分之嫌。你可暫回洞府，三清、玉帝宅心仁厚，必不會為與你計(jì)較，貧僧愿為你居中調(diào)和，你可愿否？”成道向佛祖一拱手道：“佛祖，我那坐騎獬豸尚在天庭羈押，望佛祖保全，縱然有過，亦是由李成道以人為之，與其無干，不可令其受了刑罰。”佛祖道：“此事不難。”成道亦覺如此僵持不下對己亦無益處，言道：“我于鳳鳴山等候。”說罷駕云而走。玉皇見成道走遠(yuǎn)，拍座而罵：“實(shí)乃膽大包天，竟然如此貪婪，放肆、太放肆！”佛祖及眾仙官勸慰幾句，遂罷兵而回。

　　成道收了困靈敦、返回鳳鳴山不提，單說玉皇引了三清、佛祖來到凌霄殿，分賓主落座，那玉帝正坐其中，上首是三清，下首安坐佛祖，天上諸帝坐于兩側(cè)，其他仙官垂手而立。那天宮之內(nèi)，說不盡千般風(fēng)情，萬種美妙，但見：

　　瑞靄紛紛落碧霄，祥光爍爍閃金毫，

　　龍涎蘭麝團(tuán)寶扇，沉檀氤氳異香飄。

　　彩鳳青鸞釗釗鳴，清淌流翠白玉橋，

　　銀燭閃動輝煌壁，奇葩異卉分外嬈。

　　童子朱紫捧如意，力士金甲晃寶刀。

　　三清上首六御坐，流鶯婉轉(zhuǎn)鳳池瑤。

　　玉皇言道：“如今天公地母出面調(diào)停，不知佛祖和太上有何見教？”佛祖言道：“雖然貧僧前來調(diào)和，但畢竟此乃道家門內(nèi)之事，貧僧不便多言。唯請玉皇赦免了那獬豸之罪，也好讓貧僧在李成道面前不致失言。”玉帝心中明白，佛祖給著臺階以下，安有不放之理？于是命殿中甲士放還獬豸。那獬豸早被天庭緝拿，按律當(dāng)斬，幸虧張?zhí)鞄熢鐚⑩初舻恼嫔肀猓恢翚模虼苏倩鼗昶牵靡陨€。老君道：“天公地母數(shù)十萬年均不得現(xiàn)身，此番必因事態(tài)嚴(yán)重。天公地母雖面斥責(zé)李成道，但一句‘不肖’，卻勝過萬語千言。”靈寶天尊言道：“天公地母曾言，李成道‘六根未凈，只宜清修寧靜、唯修身以立德，方可正紅塵之偏、確人間之義’，恐是暗示玉皇，那李成道可為人間之主。”玉皇剛要發(fā)作，但一看是靈寶天尊，隱忍未發(fā)，言道：“太上意下如何？”老君言道：“靈寶天尊所言有理，玉皇不如就冊其一個官職，只理人間、不涉天政，讓其永駐凡間，對天公地母亦是一個交代。”玉皇又問諸官：“諸位愛卿有何高見？”諸神言道：“謹(jǐn)遵三清、玉帝法旨。”玉帝見此，言道：“既然諸卿無異，暫且與那李妖一個司監(jiān)官，令其清秀寧靜，每日仰天俯地、撥云弄星，朝觀晨霧、暮守波汐可好？”那九宮尚書張奉言道：“不知玉帝將李成道授以何品？俸祿幾何？”玉帝原本還想效法孫悟空，給個有官無祿的虛職，但看今日形勢，恐難扭轉(zhuǎn)，言道：“其一個黃口之夫，怎知這品階一事，權(quán)且按照七品給事便了。”于是命太白金星擬旨，冊封李成道七品司監(jiān)官。須臾旨成，曰“奉天地之明鑒，三清玉皇法曰：夫李成道，秉天地之靈氣，貫盤古上神之神冥，本應(yīng)循規(guī)蹈矩、束己及人，然不遵天道、擅斬天官、污蔑天庭、破壞綱常，幸天公地母仁義，不追前罪，今奉三請玉皇法旨，擢赦李成道為七品司監(jiān)官，觀潮守波，虔誠修行。永駐人間，非詔不得覲見。欽此”。

　　玉帝看罷，怒斥道：“此番一旨，文辭造作、語意唯唯，何以顯天庭威嚴(yán)？改來再看！”太白金星諾諾而去，不一刻又是一旨，上寫道“奉天地之明鑒，三請玉皇法曰：乾坤朗朗、宇內(nèi)升平，三界唯道法仁盛，共享仙康。爾李成道目無法紀(jì)、破壞倫常，幸三清舉仁、玉皇唯義，又得天公地母垂訓(xùn)明彰，今特赦爾李成道，欽命爾為七品司監(jiān)官。爾務(wù)慎言慎行，時(shí)感天恩浩蕩，永駐人間，非詔不得覲見。欽此”。玉帝看罷，眉頭皺起，轉(zhuǎn)臉道：“邱天師，勞煩愛卿擬旨吧。”那太白金星羞得面似紅炭，怏怏退在一邊。

　　不一刻，邱天師擬旨畢，曰“奉天地之明鑒，三請玉皇法曰：爾李成道，目無綱常、禍亂人世，取不義之謬論，失三界之德行，幸天庭寬宥、玉皇仁心，赦爾十惡不赦之罪、免你萬劫不復(fù)之苦。念你尚懷絲毫公義之念，玉皇甚慰，特破道法舊例，擢升爾為七品司監(jiān)官。永駐人間，以觀效尤。非詔不得覲見。望爾今后，務(wù)稟承玉皇法旨，守仁義大道，遵天規(guī)律法，倘使有絀，必復(fù)見劫外之災(zāi)。慎之、慎之。欽此”。玉帝看罷，眉頭稍解，言道：“愛卿辛苦了。”

　　東極青華大帝奏道：“陛下，那李成道祈望陛下赦免福君張果之罪，臣以為，張果雖然有暗保精氣之罪，但不過是報(bào)效舊恩而已，未有謀反之意，如今李成道掌了開天神斧，三界橫行，神鬼忌憚，不如就此赦免了張果，也好令李成道再無奢望。”玉帝言道：“那張果不識時(shí)務(wù)，唯恐天下不亂，倘若輕罰，難以震懾逆黨。”邱天師連忙奏道：“陛下，張果罪不容誅，怎奈陛下有好生之德，寬恕于他，也好令三界神祇稱頌天庭恩澤。”玉帝沉思片刻，怒道：“那呂巖膽大妄為，竟敢假傳圣旨，犯下這傷天害理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青華大帝奏道：“陛下，呂巖確是罪孽深重，亦是為三界清平著想，所殺之人，亦是有罪，幸得無辜之人未遭屠戮，還請陛下念在其中心天庭的份上寬恕于他。”玉帝沉思道：“張果無視朝綱，抗旨擾亂三界秩序，理應(yīng)受萬惡之罰，念在其一片忠心之面，便免去他萬劫不復(fù)之苦。那呂巖假傳圣旨、屠殺無辜，理應(yīng)鴆殺，念在青華帝君面上，免其死罪。今賜予二人仙籍，令二人在人間修行度化，以觀后效。”吩咐太白金星前去傳旨。眾人山呼玉帝圣明。

　　天宮這邊還在勾心斗角、權(quán)衡謀劃，不想天上一日，凡間便是一年，那李成道過了月余，早已煩躁不安，見天庭遲遲不見回應(yīng)，竟然攜著應(yīng)天、提斧闖上天宮。正是：富貴閑暇時(shí)光短，貧賤苦悶夜更長。

　　不知后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