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幽國曾有過一場內亂。
當時幽塔的守衛(wèi)軍中出現了叛徒,勾結神隱門的隱者,意圖刺殺幽皇。當時幽塔的守衛(wèi)還未完全完善,而神隱門一向無孔不入,很多守衛(wèi)軍幾乎是在毫無還手能力的情況下被殺死。加上幽國與靈族形勢緊張,幽國的大軍都調往邊界鎮(zhèn)守,幽城正處于兵力最少的時候,內憂外患,整個幽塔幾乎淪陷。
戰(zhàn)祁當時還只是幽塔的一個小小守衛(wèi),與僅剩的幾個守衛(wèi)一起浴血奮戰(zhàn),險些死在那場戰(zhàn)斗中,是白幻薇在最后關頭及時調回南北幽城的守衛(wèi)軍,又在神隱門手中救了戰(zhàn)祁一命。
歸無邪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因緣際會,內亂之后,幽皇覺得此事令幽國神圣的皇權蒙羞,于是命令手下所有士兵連夜清理了現場,對外不可泄露半句,就連云舟也是偶然聽父親提起,才知道其中的些許。
那之后戰(zhàn)祁幾乎是平遙直上,短短幾年間就成為幽國的大將軍,頗受幽皇器重。
“我當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呢,說白了不就是裙帶關系。”歸無邪語帶不屑,并故意提高音量。
幸好白幻薇和戰(zhàn)珩正在討論卦象,并沒有聽到歸無邪的話。
云舟見他又要鬧事,趕緊按住他,低聲告誡他:“現在可不是內斗的時候 ,你不要惹他們。”
歸無邪聽出云舟語氣里的生冷,訕訕的看了他一會,又看了看他身邊的云墨,云墨不知什么時候又陷入了昏睡中,這一路她似乎很困倦。歸無邪看著她沉睡的臉,越發(fā)疑惑,頓時忘了剛剛才惹云舟不快,湊過去指了指云墨,問他:“你妹妹生的什么病。”
“噬毒。”
“這是無解之毒,中毒之人如千蟻啃噬,只會越來越虛弱,最后氣虛而死。”歸無邪有些惋惜的看著少女,她年紀那么小,竟然要受這樣的折磨。
云舟低著頭,沒有接他的話,但從歸無邪站的地方,還是能隱約看到他臉上的悲傷。
“不要擔心,這一路上我會盡力照顧她的。”歸無邪安慰云舟。
過了好一會云舟才抬起頭來,卻只是推了推他,壓低聲音說:“多謝,不過你還是去那邊待著吧,墨兒要休息了,你別打擾她。”
歸無邪聽到這話直瞪眼,他不過就是想表達表達關心,這兄妹倆可好,一點不領情,這會還要不知好歹的趕他走。算了,他搖搖頭,心里盤算著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非得要潛入這傀儡城看看。
歸無邪走遠后,云墨睜開了眼睛,看著旁邊的少年:“我看他嘴上雖然沒有一點分寸,卻不像個壞人。”
“是啊。”云舟點了點頭,察覺到不遠處投過來的視線,沒有再說話。
“哥哥,我不想跟他說話。”云墨也看到了正朝他們走過來的南舒葉。
云舟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來攔住南舒葉:“跟我來。”
南舒葉看著云墨的眼中逐漸浮現出一種莫名的哀傷,但他還是順從的跟著云舟走了。云墨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有些不可言狀的難過,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竟然如此陌生,相互牽絆的只有仇恨。
到了比較僻靜的地方,云舟才停下來,言語冰冷,不留余地:“我跟墨兒既然答應幽皇前往鬼蜮,路上就不想橫生枝節(jié),云家和南宮家的恩怨,自有清算的一天,但若你一再招惹墨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南舒葉一直心存內疚,卻也不想云舟兄妹竟這樣仇恨南宮家,他試圖開口辯解:“云舟,墨兒的事,南宮家確實虧欠了你們,但我母親已死,再大的恩怨,也該一筆勾銷了吧。”
云舟沒想到他竟如此天真,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你母親做出來的么,她不過是替人擔了虛名而已,你明白么。”
“南宮家的手段,向來高明。”云舟收斂笑意,又接著說:“你根本不配叫墨兒的名字。”
南舒葉想起這些年父親的種種作為,再無言以對,心下凄然。
“你這是欲加之罪,南宮家和云家的恩怨,關他什么事。”一個聲音突兀的打破兩人間的沉默。
花瑤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直在偷聽他們說話。云舟臉上已經不快,不愧是南宮翎看上的人,長相雖然清秀,偷偷摸摸的性格卻很是惹人厭煩。
“那又與你何干。”云舟冷冷反問。
“你說別人我不管,南舒葉的事,我花瑤是管定了。”花瑤仰著頭,嬌俏的臉正對著云舟,鋪滿無畏。
“你來干什么。”南舒葉顯然也沒料到花瑤會出現,有些驚訝,但瞬即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極為不悅,他的事,還不到她來插手。
“我這是在幫你。”花瑤說:“再說了,上次大婚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們兄妹搗亂,琴譜怎么會被神隱門的人搶走。”
一說起這件事情,花瑤就恨得牙癢癢,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么得罪了云家,這兩兄妹陰魂不散,還害得她丟了琴譜,這筆帳她還沒跟他們算呢,南舒葉不幫她就算了,還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明顯架勢,看得她極為不爽。
花瑤還想繼續(xù)說,不想南舒葉過來,手掌箍住她的胳膊,痛感隱隱傳來,南舒葉暗暗警告她:“不要說了。”
“我說的哪里不對,我看他們兄妹也不是什么好人,說不定是跟神隱門一伙的。”花瑤吃痛,本能的掙脫南舒葉,并毫不退讓的直視云舟的眼睛。
云舟的臉色越發(fā)不好看,但還沒發(fā)作,只聽南舒葉冷冷的看著花瑤:“住口,這是我自己的事,你要再這樣沒有分寸,就馬上回南幽城去。”
花瑤沒想到南舒葉會叫她回南幽城,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馬上走。”南舒葉咬牙切齒的說。
花瑤不禁冷笑,說到底她也是個外人,南舒葉心中眼中,哪里有她半分,想到這里她有些傷心,倒是她自己多管閑事了。云舟一直旁觀這場鬧劇,直到花瑤跑開,他才冷嘆一聲:“人心涼薄,在這一點上,你南宮家的人向來青出于藍勝于藍,倒真叫人長了見識。”
說完云舟也轉身走了,留下南舒葉一人,回憶就像他身體里流淌著的粘稠血液,沒有一刻不將他拖至深淵,這些年云家兄妹不好過,他更甚。他們尚可以仇恨他,而他又能仇恨誰。
南宮翎?還是他自盡贖罪的母親?
他誰都不能怨恨,只好不放過自己。可這一切,他們又如何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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