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一行人終于看到前方兩百多米處的一座城池,看上去異常祥和,似乎處處散發著一種蠱惑人心的氣息。歸無邪伸了伸發酸的胳膊,終于泄了口氣:“總算到了個有人的地方了,趕緊走趕緊走,小爺餓了。”
說完就準備大步前行,他幾乎可以看到散發著香氣的燒雞和米飯了,最好再來兩壺好酒,這一路他們只吃了點干糧,眼下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他一定要大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不想被戰珩一把拎住胳膊,他心中氣悶,正要發火,卻見幾人面帶嚴肅,警惕的看著前方這座城池,就連一直躺在云舟懷里昏睡的云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臉上更為蒼白和擔憂。
“怎么了?”歸無邪也有些緊張,小聲的問抓住他的戰珩。
戰珩放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么,就這么急不可耐的跑著去送命?!?/p>
歸無邪聽出戰珩語氣中的輕視,這分明是在拐著彎的說他沒見識么,想他怎么也是歸云山莊的少主,什么世面沒見過,這一路走來風平浪靜,也沒發生什么事呀,再說,他就不覺得這地方有什么不對勁的。他正想著要不要反駁幾句,云墨卻伸出手來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湊過身去,云墨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聽完脊背滲出些許冷汗來。
云墨說,是傀儡城。
歸無邪這才反應過來,這座城市似乎過于安靜了,沒有人氣,也沒有燈火,看上去更像是個死城,他暗自吐了吐舌,手心已暗暗聚起劍氣。
云墨苦笑著搖搖頭,這家伙從小研習詭術,心境竟比常人還要單純,一點不像江湖中人人退避的樣子。
云舟聽到妹妹的聲音,低下頭來看她:“墨兒,怎么了?!?/p>
云墨收起臉上的笑,眉心微蹙:“哥,看來我們要去鬼蜮,一定要穿過這座城才行,城中詭譎,哥哥一定要小心?!?/p>
說完她偏過頭看了看一直站在身側的南舒葉,不想他也正看著云墨,他欲言又止,還是什么都沒說,云墨移開視線,不再看他,手心暗暗聚集一團靈氣,其余眾人也都如此,各自警惕著站在那里。
白幻薇看著逐漸暗下去的天色,又看了看新卜的卦象,這才跟他們說:“我看我們還是不要進入城中,今晚暫且在這里休息,天亮以后再穿過去吧。”
幾人都點頭表示贊同,歸無邪本來想申辯幾句,見此也不好多說什么,垂頭喪氣的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來,他的燒雞和美酒,這樣就沒了。不過他也不是一味惦記著吃的,更多的是覺得這一路太悶了,都快憋死他了。
云舟把云墨扶到歸無邪旁邊的樹下,跟她說了幾句話,就跟戰珩一起去找水了。歸無邪見云墨沒有再睡,跑過來跟她說話:“云墨,你說傀儡城里到底有什么怪物,嚇得大家都不敢往前走了。”
長時間的趕路,云墨有些氣虛,臉色也不太好,但她還是耐心的回答歸無邪的問題:“傀儡城以前是個很繁華的城市,城主喜歡收集一些奇怪的玩物,這里土地肥沃,城中的人安居樂業,原本也沒有什么不妥,后來來了個術士,他聽說城主的癖好之后,主動獻寶,說手上有一奇物?!?/p>
“這東西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傀儡?”歸無邪打斷她。
云墨點點頭,接著說:“城主聽說之后,傳見這位術士,只見術士從懷中掏出一半寸高的人偶,這人偶栩栩如生,竟像活生生的人一般。城主看完之后大喜,重金向他購買,他卻分文不取,說此物只讓城主一開眼界,人偶表面雖與一般的木偶并無不同,卻是用夭折的嬰孩施了術法做成的,日積月累,它已然是一具有著自己思想的傀儡,體內戾氣太深,除了道力高深的傀儡師,一般人難以控制。但城主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人偶,想盡辦法想要留它下來,甚至不惜派人暗殺術士,以奪取他的人偶,術士見城主不得到人偶誓不罷休,只好同意把人偶送給他,他當時告誡城主,此物不詳,須初一十五以陰時出生的嬰兒為祭,又將傀儡操縱之術盡數傳給城主。城主本不是生性殘暴之人,得到人偶之后卻性情大變,以城中嬰孩之血為食,城中人人自危,不久之后死了的嬰孩都變成了傀儡,而當初那具傀儡吸食了他們的怨氣,最終掙脫了控制,殺了城主自己做了傀儡王,每到夜間就帶著它的傀儡軍出來吸食人血,這里從此變成一片廢墟,然而城中人即使已經成為死尸,卻還被那傀儡王操縱控制。”
歸無邪聽完之后也不禁冒出了冷汗,嘴上卻不知輕重:“真有那么厲害?不就是個孩子的把戲么,看把這一個個人嚇的?!?/p>
云墨聽到他的話有些無奈,也不愿跟他爭辯,自顧自的閉上眼睛修養,倒是白幻薇過來踢他一腳:“你知道什么,不想死就乖乖閉上嘴待著。”
歸無邪不愿聽她指揮,語氣刻?。骸拔耶斒钦l呢,一個叛徒,難怪連個孩子都怕。”
白幻薇聽到叛徒兩個字臉上已經變了顏色,歸無邪看她不高興,更是得寸進尺:“你這么膽小,兩百年前那場大戰居然沒被嚇死。”
歸無邪這話本是想惹怒白幻薇,不料在場的人臉色都同時沉下來,云舟和戰珩這時候已經拿著水回來,剛好聽到歸無邪的話。歸無邪也有些心虛:“你們看什么,難道我說的不對?”
戰珩走過來把手里的水遞給氣得發抖白幻薇,轉身的時候推了歸無邪一把:“你小子知道個屁?!?/p>
這一推歸無邪也被惹怒了,他蹭的站起來就要動手,云舟和南舒葉見狀趕緊各自拉住一人,拉扯間白幻薇冷冷的開了口:“夠了,都給我放手?!?/p>
幾個人之間的氣氛更為古怪了,花瑤一直站在南舒葉旁邊看著這場鬧劇,并沒有走過去摻和,一來她覺得事不關己,二來她看到南舒葉和云舟很有默契的拉開兩人時,半閉著眼睛的云墨嘴角快速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笑。這個轉瞬即逝的笑讓她感到困惑,甚至懷疑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
歸無邪的拳頭還緊緊的握著,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不就是說白幻薇兩句么,他說的又沒有錯,看戰珩那隨時要跑過來揍他一頓的樣子,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云舟把他拖到樹下來,讓他離兩人遠了一些,這小子太沖動,時時得防著他惹出點什么事端來。
歸無邪不甘心的在云墨旁邊坐下來,云舟把水遞給云墨,看她喝下去了,這才坐下來跟歸無邪說:“很多年前幽國曾有過一次內亂,如果不是白幻薇,他父親早就沒命了?!?/p>
“這倒新鮮,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歸無邪這時早就忘了幾人剛剛才爭執過,一臉好奇的纏著云舟給他說故事。
云舟無奈,早知道就不跟他說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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