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福君仁厚遭貶斥 李郎學(xué)道方寸山

　　第四回福君仁厚遭貶斥李郎學(xué)道方寸山

　　莫笑他人奸詐，休怨世道相侵，但請暗夜捫心問，天下誰是完人？

　　無視仁心攘攘，忘卻利益紛紛，除危濟(jì)困扶殘身，勝過廟門描金。

　　上回說到李郎仗著福君漁鼓閑游人間，返回之際，卻望見河中有妖怪惑人。李郎喝道：“何方妖孽，在此惑人？”只聽那人言道：“求恩人救命，小的不是妖孽，乃是武進(jìn)莊的雷大，雙目已被賊人戳瞎，求恩人速速救我！”李郎不敢怠慢，連忙尋了樹枝繩索將雷大就將上來，用樹枝牽著雷大來至醫(yī)館。一路上聽聞雷大言說，方知此中委曲。原來雷大出身貧苦，到了四十歲還未婚配，遇上了出逃的梁氏，兩人便做起了半路夫妻。近來二人生隙，梁氏屢次央求雷大將其休去，雷大不肯，因此梁氏便約了奸夫，趁著雷大熟睡之際，用棍將雷大打暈，再用刀戳瞎雷大雙目，身上綁上大石，沉入河中。卻不想雷大從小在河邊長大，深識水性，到了水中掙脫繩索而出。李郎大嘆世間兇險，待將雷大送至醫(yī)館，便悄然而去，駕著漁鼓返回希夷島。

　　李郎回得島來，望見老福君在島上翹首以望，連忙卸下風(fēng)再拜道：“路遇奇事，因此晚歸，萬望老福君恕罪！”福君道：“遇事可曾出頭？”李郎道：“不敢。”夫君寬慰，引李郎進(jìn)得洞府。李郎道：“福君，人間雖是富碩，卻與我平日所學(xué)甚異，卻不知為何。”福君令其細(xì)細(xì)講來，李郎道：“余嘗聞‘是以圣人之治，虛其心、實(shí)其腹、弱其志、強(qiáng)其骨，常使民無知無能，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然此番到了人間，見世上之人腹飽食便心不虛、筋骨強(qiáng)則志不弱，各自生欲，何所為也？”福君道：“世上之人，本性皆為良善，因境遇不同而各異，再分良莠。天有好生之德，不忍棄小弱，無分善惡，俱要實(shí)其腹。然善者，倉廩實(shí)而知禮節(jié)，不善者，飽暖則思淫欲。道未變，而人心改遷之故。因此更應(yīng)廣傳我道，君子小人俱習(xí)聞，方能使道生德、使德生信、使信生矩、使矩生畏、使畏護(hù)行。”李郎又道：“道理如此，奈福君未見今日人間惑亂，余深知‘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之道，然那世間，勢則全、戾則直、奸則盈、富則新、少則無、多則巨，違逆余之思想。況‘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那世上行騙使詐之人，不符道之所義，卻能衡久于世，甚惑我心。”福君道：“太上言‘甚愛必大費(fèi)、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莫看他今日獲小利而逍遙，道自有均衡之術(shù)，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李郎復(fù)道：“余之所見，甚愛未有費(fèi)、多藏未有亡。我教宣化世人，若不能及時賞罰，民必不信矣。”福君道：“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此為道也。”李郎笑道：“晚輩不敢冒犯，但若如此論，錯不究、過不正，此乃養(yǎng)病之為。不知是余今日所見皆虛，疑惑我道有假？”福君怒道：“放肆！此乃我道家經(jīng)典，怎敢辛苦污蔑？！”言罷一頓，嘆道：“教不嚴(yán)，師之惰。老奴教導(dǎo)無方，甚是慚愧！”言罷向洞外而跪，拜伏于地，泣道：“請道祖寬恕！”李郎見此，甚是愧疚，慌忙陪跪于地。

　　過了一個時辰，老福君方才請成道起身，言道：“修身養(yǎng)氣，貴在專心，不得心有旁騖。今日之論，雖是公子心有所悟，但畢竟離經(jīng)叛道，不該是君子之言。日后還要多加溫習(xí)大道真經(jīng)，方能去除心魔，修成正果。”李郎雖是心下不信，表面卻要虔誠折服。

　　一夜無話，各自安歇。至到半夜，李郎忽然夢中驚醒，翻身而起，對著洞口大石便念出一道咒語，只見玉石頓時大放異彩，從中便望見諸般事物。李郎甚是歡喜，但終不知自己身世，于是集中精力，在心底探問，玉石之中竟出現(xiàn)了盤古開天辟地，后來羽化、精氣被囚、直到蟾精要將自己煉丹等諸般事物，不覺怒火中燒。剛要發(fā)作，只覺身后有人走近，原來是福君。福君驚道：“此石乃是盤古大帝的玉佩，后盤古大帝羽化，將此玉賜予老奴，以示補(bǔ)償。老奴放入洞中百萬年來，不曾想此石竟有如此神通。”李郎道：“那要?dú)⑽业娜耸钦l？”福君言道：“他本是盤古大帝開天辟地時的蟾蜍，后虞舜在位時引天水發(fā)難，致使黎民涂炭，大禹神用《河圖》將他收服，囚禁了無量山。后來蟾精錯過了姜太公封神，怨氣郁結(jié)，崩山而出，又被哪吒收伏，復(fù)鎮(zhèn)于此。世人乃立哪吒廟鎮(zhèn)住邪氣。你出生之時，引得天搖地動才讓他得以重生。于是他便想吞下精氣以壯法力，不想精氣在你體內(nèi)不散，他不能得逞，便想將你煉成丹藥。”李郎恨得切齒，問道：“那老賊現(xiàn)在何處？”福君言道：“天道如此，你不該記恨于他。”李郎心懷憤恨，發(fā)誓要將蟾精碎尸萬段。福君雖是身在仙籍，但仍不知未來如何，于是請李郎告知如何探看玉鏡，李郎告之。

　　有一日福君便偷偷看了自己前程，不想發(fā)現(xiàn)五百年后，竟然沒有紫氣盈身、蓮花罩頂，卻在人間苦苦修行。福君大惑不解，又重新觀瞧十年之后，正好望見金甲神來押，以“擅攝精氣”之罪帶往天庭受審。福君不禁心驚，心想：我這諸般福祿皆是上天所賜，倘若從頭再來，苦苦修行，又怎比這世外桃源？況且我救下精氣，也算是報答了盤古大神之恩。如今李郎已然長大，如此令其離去，也算是有始有終。

　　于是便傳來李郎，言道：“公子年歲既長，也該下山修行，也好固你根性。”李郎不知如何是好，泣道：“莫非我犯下罪孽，不能得福君寬恕，要貶我離去不成？我日后定當(dāng)嚴(yán)奉我道，不敢妄言。”福君道：“公子不必自責(zé)，老奴此舉，皆是為了你我二人。事到如今，只有實(shí)言相告，你本是盤古大帝精氣所化。因三界畏懼精氣威力，所以要將精氣囚禁在困靈敦中。三百年前，有凡人嬴榮被封為守壇大將，醉酒鬧事，錯放了精氣出世。當(dāng)時萬千天兵隨紫微大帝擒拿精氣，卻陰差陽錯被蟾精占了先機(jī)。老奴拼死將你救下，藏在這洞天福祉之中。想必是你思凡下界，被天庭察覺，不日將有天兵來此擒拿與你。老奴與你將難有寧日，老奴法力微弱，不足保護(hù)于你，如今之計，也只得送你離島而去，也好保你我二人周全。”

　　李郎道：“福君莫要害怕，縱是天兵到了，自有我與他爭斗，即便不敵，也要護(hù)住老福君遁往他方。”老福君笑道：“公子，你在此三百余年，老奴怕誤你前程，不敢授你些許法術(shù)，即便是授了，也難敵天庭驕兵悍將。如遇危難，我恐不能保你周全。離此處三萬里有一靈臺方寸山，居住著一個神仙，喚作菩提祖師，那菩提祖師法力廣大，座下弟子無數(shù)。你可去那里尋菩提老祖，虔誠求教，請求教你些法術(shù)，也好護(hù)身。你若有幸拜得于他，定能保你周全。”

　　福君也是迫于無奈，心想李郎雖是精氣所化，但精氣封固于凡人體內(nèi)，無法施展，況且因畏他殺氣太重，三百年來不曾授他半點(diǎn)仙術(shù)，如再遇到蟾精，該當(dāng)如何？于是道：“公子聽真！老奴雖有神籍，修行數(shù)萬年，卻因盤古大帝的斧鋒掃過身前，消了萬年的修行，平生不敢與人爭斗，只有隱身一術(shù)傍身，如今傳授于你，遇到妖魔鬼怪自不必說，只是碰到大羅金仙，此術(shù)便被識破。”于是將棲身之法授予李郎。原來白天蝙蝠也偶有出現(xiàn)，只是因?yàn)橛昧穗[身之法，所以不易見到。

　　李郎無奈，只好投身前往靈臺方寸山，福君與他相聚三百年，漸漸有些好感。臨行之時，將洞內(nèi)盤古玉佩送與李郎。李郎恭而不受，福君道：“這本是盤古大帝的隨身之物，贈與你也算是物歸原主。留于我處，恐褻瀆了圣物。”李郎受之，問道：“在下久在仙山，并不知自身來歷，倘若有人問起，該不知如何作答。”老福君道：“你生在李家，因此依舊姓李。你殺氣甚重，能引兵事，指萬戈而行，但你仁心亦重，能倡導(dǎo)我道，弘揚(yáng)正法，因此老奴為你取名成道，可好？”李郎拜受。福君又道：“此去山高路遠(yuǎn)，雖有隱身法護(hù)住你身，卻難保無虞。切記不可進(jìn)宮觀廟宇，不可禱求天官，未到斜月三星洞，萬不可卸了隱身之法。”成道謹(jǐn)記，帶了些仙果，再拜而別。

　　李郎便匆匆下山去了。一路上，心無旁騖，徑直趕往靈臺方寸山，只是因自身殺氣甚重，所到之處，凡間草木漸漸枯萎、川流漸漸停息，各處山神、土地以及草頭之神均是不解，紛紛報予右天蓬。右天蓬領(lǐng)兵下界，卻也無從查起，也就不了了之。不覺二年有余，只是這仙家圣品，果有妙用，一路上喝風(fēng)飲露也是不饑不渴。成道這一路見凡人無數(shù)，遇事萬千，只是謹(jǐn)記福君之囑，不敢出頭露面。這一日行至湖邊，成道見湖水清澈，綠柳拂然，不由的心中歡喜，便在湖中戲起水來。游得正酣，只見湖心翻起一排巨浪，直奔成道而來。那浪頭似銅墻鐵壁，整整齊齊，又像萬馬奔騰，號聲大作；上不見頂，好似烏云壓日，下不見根，倘若大袖排風(fēng)。嚇得成道急往岸上奔去，剛到岸上，只見水中躍起一金睛怪獸，張開大口，將成道吞入腹中。那怪獸起身哈哈大笑，只見是銅頭、鐵骨、金睛、赤眉，面似麒麟頭，身似駿馬身，滿覆鐵甲，口鼻生塵，頭上長有一只大角。那怪獸笑道：“不想今日竟有如此收獲，憑這般小兒童，隱去真身還有華光異彩，想必是仙芝靈草，今日食他一肉，也好增福納壽。”剛要回到湖中，一扭頭望見身旁還有一孩童，站在水邊觀望怪獸，竟與剛吃下去的一模一樣。那怪獸大喜：“不想今日是兄弟同來，可喜可喜！”又是一口，將孩童吞下。只聽身后有嬉笑之聲，回過頭，又見一童，容顏與前兩個無二。怪獸叫道：“莫非是全家齊來？”不由細(xì)想，又是一口吞下。但往來數(shù)次，無論如何吞下，身旁總有一童在側(cè)。那怪獸驚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食之不絕？”

　　成道言道：“你共吃我九次，合你當(dāng)為我做九百載奴仆。”那怪獸仰天大笑：“黃毛小兒，莫說狂言，你不過只會些隱身之法、分身之術(shù)，就敢欺我這水府湖神，豈不招禍？”成道言道：“如我今日能降服于你，你該當(dāng)何說？”怪獸言道：“如若你能降我，九百載奴仆也當(dāng)?shù)谩！?/p>

　　成道言道：“不能違誓！”

　　那怪獸道：“老子在這湖底修行萬年，豈能欺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兒？！”

　　成道言道：“今日我不做神通，我身上有一玉佩，喚作‘觀世鏡’，只要你能拾起還我，便是你贏，如不能拾起，便是你輸，可好？”說著從腰間解下玉佩，投于水中。那玉佩不沉反而浮于水面之上。怪獸看到不過一小小物件，滿口應(yīng)承，伸手去撈，去如何也拾不起來。手臂用力，仍是無濟(jì)于事，不由的罵道：“鬼蜮之物！鬼蜮之物！”不想那玉佩突然光芒四射，竟將怪獸吸入其中。只聽怪獸大叫：“上仙寬恕！上仙寬恕！”成道念動咒語，將怪獸放出，那怪獸跪倒于地，口稱謝恩。

　　成道問道：“此番可是服輸？”那怪獸頭如搗蒜，只得稱服了服了。成道問道：“汝是何方精怪，亂于此處？”那怪獸言道：“某乃上界獬豸，因人間戰(zhàn)亂紛爭，世人多行不義之事，天庭責(zé)我不能公正司法，遂于天漏之時被貶下界來。某心生怨恨，遂與鯀為敵，引洪水四溢。直到百鳥羽生大禹，方才入這湖中修行。今日見上仙有奇光護(hù)體，還道是仙芝靈草，亦想借上仙修得正果重返仙界，方才冒犯，還望上仙恕罪。”

　　成道笑道：“你修行這萬年，有何本領(lǐng)？”

　　怪獸言道：“我能日行數(shù)萬里，能區(qū)分世間善惡曲直。”

　　成道拍手言道：“甚妙甚妙！你可愿為我乘坐？”怪獸道：“但憑上仙吩咐！”

　　成道收了獬豸，問其姓名，獬豸答道：“自幼出生還未曾得名，上古時分百姓俱呼為應(yīng)天，因此屬下以此為名。”于是成道便令獬豸隨姓李，喚為“李應(yīng)天”，騎著它直奔靈臺山而來。到了靈臺山，成道深知禮儀，令應(yīng)天卸下風(fēng)去，在此等候，步行而至山門，看那崖頭之上樹立石碑，許有三丈之高，上寫著“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成道欣喜，這年月辛勞，終于趕到，終于歇下一口氣。再看那洞府，果然一番仙境，但見：

　　松柏高聳遮穹漢，竹梅挺立掩翠山。

　　煙霞柔繞氣升騰，峰嶺回轉(zhuǎn)象萬千。

　　道旁奇花花艷艷，水邊異草草連連。

　　麟龍并行威赫赫，鸞鳳齊翔舞翩翩。

　　赤黃青紫顏色滿，宮商角徵曲上弦。

　　此景合該天上有，不想仙境在人間。

　　話說那菩提老祖，也是上古得道的高人，因憐憫世人，因此只在民間修行，深通三教精髓，熟悉三百六十旁門。這一日恰值老祖講經(jīng)說法。正講間，老祖頓時感到殺氣逼人，老祖取出金錢占算，原來是盤古精氣已化作人形，奔山而來，距此不遠(yuǎn)。于是遣退弟子，駕云前來觀瞧。只見一男童在十里之外正朝此而來。所到之處，草木漸枯、風(fēng)云靜止。老祖正要設(shè)法阻止，只見一仙童駕云趕到：“啟稟老祖，太白金星來見。”老祖回到宮中，太白金星施禮言道：“小神今日前來，拜問一事，老祖可曾收的一徒，名叫孫悟空？”老祖道：“曾收的此徒，他乃是萬古石猴所化，吸收日月精華，修煉成精。曾于我處學(xué)道，因其生性散漫，故遣下山去，發(fā)誓不再讓其回入門中。”太白金星連連搖頭：“老祖不知，那猴子下山之后，占據(jù)花果山，自立大王，搶了東海龍王的定海神針，消了閻王的生死簿，還要與天庭抗?fàn)帲?dāng)什么齊天大圣呢！想這三界神祇，哪一個敢動‘齊天’奢望，如此下去，恐連累老祖山門啊。”老祖聞言不由一驚：“天庭有何見教？”太白金星道：“玉帝果然憤怒，要派人擒拿于他，小仙自思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竅者，皆可修仙。因此懇請玉帝陛下，可念生化之慈恩，降一道招安圣旨，把他宣來上天庭，授他一個大小官職，與他籍名在箓，拘束此間，若受天命，后再升賞；若違天命，就此擒拿。一則不動眾勞師，二則收仙有道。玉帝應(yīng)允，方命小仙帶他進(jìn)入天庭，封為弼馬溫之職。只是小仙閱人無數(shù)，見那弼馬溫尖嘴猴腮、目生冷光，恐不是善類，只怕日后創(chuàng)下禍端，連累老祖濟(jì)世善行與小仙舉薦之恩。”老祖聽后不由的皺眉，心想這猴子果然闖下事端，雖是玉帝奈何我不得，但情面上也是過意不去！正想著，又感到殺氣太重，心中一醒——何不用這精氣去降服那猢猻？正待講，太白金星道：“老祖，我略感背后森森，恐有大事發(fā)生，莫不是那猴子真的打上天宮去了？小神先行告退。”老祖道：“我定當(dāng)想出良策，助天庭降服那孽徒。”吩咐眾徒送客不說。

　　菩提老祖待送走了太白金星，命手下二徒虞覺凈、蔡覺化于山門之前立一紅幡，名曰現(xiàn)真幡，幡前用朱砂寫到：無論各方神圣，均要卸去仙術(shù)，徒步登山、虔誠而入。二人領(lǐng)命，去山門處，張開現(xiàn)真幡，那成道望見，心想倒要看看這老祖有何道行，于是徑直而上。那二徒也學(xué)得法術(shù)，望見遠(yuǎn)處異動，只是有人前來，奈何看將不到。正想間，近處草木也漸漸枯萎，二人不敢多想，口念咒語搖動大幡，竟然讓成道現(xiàn)出真身。想那福君的法術(shù)怎敵得過菩提老祖？虞悟凈喝道：“何方神圣，擅闖仙門？！”成道心下一驚，正是：寬容心里存容心，技高人外有高人。

　　不知后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