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縣長猛地一驚,想到孫侯不過是一個學生,幫不上什么忙,哀聲嘆氣說:“沒什么,你先去忙吧。”
孫侯仔細看了看蔡縣長,來到他的跟前說:“您等一下,我剛才見您在大廳與潘主任耳語后,不再照應賓客,急匆匆走到后院,今天是您的大壽,但您突然離堂,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出事。”
孫侯指了指蔡縣長身上的泥土微笑地說:“您襯衫前側沾有土跡,而后側干凈,料想您一定攀登過梯子之類的東西,而后院并無閣樓,只有存物的廂房,我猜想您是登梯子上了廂房查看,肯定是廂房內丟了什么貴重東西,您的神態又是悶悶不樂,更證實了我的推斷。”
“神人啊!這你都能看得出來,實不相瞞,我存放在廂房的黃金被盜了,你在這等我,我等下過來找你細談。”蔡縣長眼睛一亮盯著孫侯許久,緩慢的說。
潘長河急走過來迎著蔡縣長微笑地說:“蔡縣長,銅牛已用銀粉鎦好,搬入大廳,大伙正待您揭紅布呢!”
蔡縣長點了點頭,隨后加快了腳步。
庭中,潘長河咳了咳喉嚨,喝了一口水,朗聲說:“今天是蔡縣長五十大壽,特鑄五百斤銅牛一尊為他助興,后天將啟程送往祖宅做鎮宅之寶,讓我們共祝縣長大人身健如牛,壽比南山!!”
旁邊一陣歡呼聲,大家不約而同地說:“祝蔡縣長壽比南山。”
蔡縣長抖了一下衣服,矯健地走上前將蒙在銅牛上的紅布揭開,頓時,看到:一個銅牛三尺多高,二尺多寬,足有真牛大小,環眼雄鼻,筋壯骨粗,外邊又鎦了一層銀水,遠處望去,猶如一頭巨大的猛牛,隨時奔向遠方。
賓客們一陣驚嘆,同來賀壽的醫學院高校長驚得腿一軟,摔坐于銅牛前。
壽堂頓時一陣哄笑,有人笑說:“沒見過銅牛,還沒見過牛跑么?”高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同時背對著攝像鏡頭說,“這塊別錄,這塊別錄”。
蔡縣長見氣氛熱鬧,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冷場,強作歡顏地應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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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侯并沒有在蔡縣長的生日宴席上停留太多的時間,在蔡縣長去揭開銅牛的紅布之時,他也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教學樓內,高燕姬正穿著短裙趴在桌子上寫著什么,看到孫侯突然來到跟前,趕緊將跟前的本子藏到身后,略微害羞的低聲問:“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嚇了我一跳。”
“我剛才進來的動靜那么大,你竟然沒有注意到,寫什么那么入迷呢?我能不能瞧一瞧。”孫侯半開玩笑的說。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我沒有寫什么,就是生活日記,這可是我的隱私,怎么能隨隨便便就給別人看呢。”
……
……
“朱八屆那個家伙很奇怪,口口聲聲說是來上學的,卻又不知道他這幾天忙什么呢。真不知道他是在玩什么手段。我本以為他是覺得臉面上過不去,才故意幫他,找我爸爸為他說情。”高燕姬咬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孫侯點點頭。
高燕姬有些害羞,看著窗戶,披在肩上的衣帶隨風輕揚,飄過額頭,將令人悅目的臉添了些許凜然之氣。
一只富貴貓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靜靜等在一旁,即便蹲著,也有半人高,此時見高燕姬合上日記,富貴貓轉身,跳上寫字臺。
高燕姬微笑著伸手摸了摸富貴貓光滑的細頸。
聽說,你和八屆有娃娃親呢?孫侯笑著說。
她紅了臉,微微蹙眉,回想著小時候聽說的那些事情,現在對那個事情真的沒有什么印象了。
她似乎記得是祖父和她說過..............她細眉微挑,默默想著,那個八屆真的是自己的........嗎?。
她知道西安有很多人,包括父親在內,都希望自己找個門當戶對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不會允許那個八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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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教授,我先回宿舍拿點東西,之前走得急,忘記拿了。”孫侯想起了他回學校是為了拿金箍棒以及香爐,便對高燕姬說。
孫侯出了教學樓,前往后院的宿舍,他打開門后,發現桌上早已布滿了灰塵,心想,還好這沒有人搬進來,不然金箍棒和香爐早被人拿走了。
他又蹲下身,取出床底下的金箍棒和香爐,用抹布擦拭那個香爐,發現底部露出了幾個長約五公分的繁體字,細看了一陣,他發現一個字也不認識。
“究竟是現代的,還是古代的?古代的香爐不會有這么大吧”。
孫侯起身找了個干凈的毛巾,將香爐上的繁體字外面的灰塵進一步擦拭。
這繁體字寫的遒勁有力,最少應該是1950年前的,因為1950年以后,國家提倡用簡化字,能寫出如此遒勁有力的繁體字,也就只有老一代的前輩了。
陡然,孫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暗罵一聲“我怎么那么笨,沙教授不就是考古的學士嗎,問他不就知道了!”
想到這之后,孫侯馬上拿起電話打給了沙教授,電話接通之后,孫侯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畢竟在他被蔡縣長提拔之后就沒有和沙教授聯系過,現在有事才想起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只是電話已經播過去,只好硬著頭皮說吧。
“喂,是沙教授嗎?我是小孫,之前一直忙著幫蔡縣長辦事,直到今天才有空給你問好,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是小孫呀,沒事的,我這邊正閑著,你有什么事就過來吧。”電話里頭,傳來了沙教授得意的笑聲,以及嘈雜的聲音。
……
大約過了半小時后,孫侯扛著香爐來到沙教授的家里,沙教授已經準備好了茶水。
“小孫啊,在蔡縣長身邊呆得怎么樣?有事你盡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沙教授和氣的對孫侯說。
孫侯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兩聲:“是這樣,我之前去過朱八屆的老宅,他送了我一個香爐,剛才我清洗香爐的時候發現了香爐上刻有一些繁體字,我想讓您幫我看看那些繁體字是什么意思。”
孫侯指了指香爐,沙教授顯然有些詫異,這小伙子對古玩感興趣?在一起快半年了,也沒見他提起過。
沙教授仔細看著香爐,時而皺著眉頭,搖搖頭,時而眉頭舒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沙教授指了指手中的香爐說:“這個香爐是宣德爐,是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時,責成宮廷御匠呂震和工部侍郎吳邦佐做的,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此后再也沒有出品。”
孫侯一臉的驚駭,這也太幸運了吧,隨隨便便就得到一個文物,隨后驚喜道:“原來是明朝的宣德爐,一定很值錢吧?”
沙教授指著香爐的爐壁說:“最美的是爐身表面有一層‘雪花金’,是當初煉銅時加入了其他金屬所致,所以保守估價,這個香爐價值人民幣四萬元。”
“四萬元!這個小爐竟然價值四萬元!沙教授你不會是在哄我開心吧”孫侯有點結巴的說道。
沙教授問:“你看我這嚴肅的樣子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你準備怎么處置這個香爐?”
孫侯拿起茶杯喝了幾口,低頭沉思了一會,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恩……捐給咱們學校,做免費醫療事業!”
沙教授一臉驚訝地放下手中的宣德爐,緊緊地盯著孫侯,仿佛要看穿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隨后佩服地點點頭說,難得你有這么高遠的志向!來,讓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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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
“嘟嘟……”。
孫侯手機響了起來。
“喂,猴子嗎,你不地道啊,聽人說你那個香爐準備賣,也不知道給哥們說聲,一會來我這里,我在湖光居茶樓,咱們喝點茶……”。
孫侯拿起手機,聽到電話了傳來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八屆那家伙。簡單的回復八屆便掛上了電話,孫侯和沙教授道別,因為路程不是太遠,所以孫侯徒步前往湖光居茶樓。
湖光居是和一個古玩市場連在一起的,市場里面有好多古玩、玉器、字畫、郵票店鋪。每到周六周日,這里都是人群涌動,熱鬧非凡,有的時候都擠的挪不開身子。
孫侯穿過市場走到八屆所在湖光居茶樓,發現在門口站著個老大爺,年齡在六十多歲左右,穿著很簡單但是很干凈,手里拎著個一個塑料袋,不知道是在等人還是撿瓶子的,孫侯也不好意思過問,直接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這個茶樓上上下下大概有一百九十多個平方米,是個香港人開的。
店里稀稀拉拉坐著幾個喝茶的,看樣子生意一般。
八屆在茶桌前對著手機正發微信,聽到玻璃門響了一下,頭都沒抬,喊道:“你咋剛來。”
“我們這才玩過幾次,你怎么知道是我……”。孫侯無語地說
“你?你的腳步聲有特點……,呀,搗亂,紅包被別人搶走了,你一邊坐著喝茶先,……”八屆說。
孫侯湊過去一看,發現這家伙居然在用手機搶著微信里的紅包,而且還很入迷,他一個地地道道的土豪,竟然玩這種游戲,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又沒搶到,我不玩了……”。八屆生氣地扔下手中的手機,拿過孫侯手中的那包茶葉后,點點頭說:“不錯,正宗的金駿眉。最近醫學院有什么好消息沒?”
孫侯喝了杯茶,半靠在店里的沙發上,說:“聽說他們準備第二次招保安呢?你要不要試試?”
“試也沒用!我想當正式學員,而不是保安,”八屆撇撇嘴接著說:“要不是有人告訴我,恐怕我都不知道,那香爐值好幾萬!我說你還有沒有良心呢,也不告訴我一聲,是不是怕我找你要錢啊,你放心吧,我可是土豪,還會差你那幾塊嗎?”八屆毫不在意的說。
孫侯癟了癟嘴說:“我也沒要,我捐給學校,籌建免費醫療。”
忽然,茶樓外起風了,吹得廣告招牌嘩啦啦地響。
孫侯透過玻璃門,看到那個老大爺單薄的身體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孫侯心中一頓,來到大爺跟前開口說,“大爺,進來躲一下吧,順便喝口熱茶暖暖身體,等風小點了你再走,外面太冷了。”那個老大爺盯著孫侯看了一眼,猶豫地搖了搖頭。
孫侯又說道:“進來暖和下吧,我們也不會讓你出錢的。”
“那……謝謝了。”大爺猶豫了一會,回答說。
老大爺進了店,喝了孫侯給倒的一杯熱茶后,臉上紅潤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但看到披麻袋的八屆后,依然緊緊抓著手中的塑料袋,小心地將板凳往遠處挪了挪。
“大爺,看你這樣子,是打算去古董城出售什么東西嗎?……”。孫侯倒了一杯熱茶,看著老大爺拘謹的樣子笑著說道。
老大爺露出憨實的笑容,不知為什么,只有孫侯在他身邊,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覺得他是一個信得過的人,于是就痛痛快快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老大爺是西安富源縣人,姓張,叫張運年,按他說自己的說法,他哥哥前幾年在京城的琉璃廠打過工,有一年老板的生意不景氣,他哥回來的時候,沒有什么東西發工資,只是給了一本編輯部手稿,說是這些編輯部手稿都是很值錢的,老大爺和他哥哥也就當寶貝似地給保存了下來,今年兒子考上了西安交大,但是學費不夠,還差兩千,于是翻出了壓在箱子底下的這本編輯部手稿,想將它帶來這里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到了西安市之后,老大爺問了幾個人才知道,這編輯部手稿沒人要,又去到幾家店鋪里面問,看了之后都說這編輯部手稿不值錢,兩塊錢一本,老大爺差點將編輯部手稿丟進垃圾桶,但是想到兒子的學費,還是忍了下來。
聽到是一個編輯部的手稿,孫侯心中動了一下,于是開口說道:“大爺,您的那個編輯部手稿能讓我看下嗎?我或許可以幫你賣出去。”
“真的,我就說一定會有人識貨的”大爺露出驚喜的神情,心想,孩子的學費終于有著落了。
老大爺把手中的塑料袋打開了,拿出一本頁面泛黃,破舊的編輯部手稿遞給了孫侯。
孫侯小心的接了過來,開始打量起這個編輯部手稿的內容來。
這編輯部手稿名字是:《公益醫院研究》,作者叫中定隨,孫侯看了一下日期,并不是什么古籍善本,充其量只能算比較早的稿件,一些大點的編輯部手稿館里都有保存,孫侯對這些沒有什么興趣,搖搖頭,就將編輯部手稿遞還了回去。
老大爺望著手稿遞回,頓時感到坐立不安,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焦急的問道:“小兄弟你看,這編輯部手稿真的賣不出去嗎?它真的不值錢嗎!”
孫侯愣了一會,直接說道:“那倒不是,這樣吧,大爺你開個價吧,要是合適我就直接買下了,你看怎么樣。”
“小兄弟,我就是一老百姓,對這個的價值一點都不了解,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是個啥價,我哥說這些編輯部手稿都是寶貝,這要不是我兒子等著上大學,也不會拿出來賣,小哥,你看給兩千塊錢成不?”。
老大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兩千塊的價錢的時候,幾乎是聽不到了,經過前面幾家店鋪出的價,老大爺覺得自己這是獅子大開口,臉上竟滾燙滾燙的,特不好意思。
“多少錢?”八屆頓時直接站了起來說:“這幾張紙就兩千?您不是搶劫吧?”
老大爺臉紅了,說話的聲音更小了。
“要不一千八也可以,回去等著交學費呢。”
聽到大爺的話,孫侯心里暗暗計算了一下,“既然是上大學,我就捐助他一下,反正自己長這么大都是別人幫助才上的學,自己為什么不借此機會,行善做好事呢,剛開了工資3500元。”
孫侯在心里暗自計算了下,指著那本編輯部手稿,開口說:“大爺,這本編輯部手稿我要了,我給您說實話,這手稿在有些人的眼里,可能一分錢不值,但是在我眼里,就是寶貝,這樣吧,我給您兩千,我要了。”
八屆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急忙扯著孫侯的衣角說:“猴子,這破手稿哪值兩千啊,你傻呀……”。
八屆邊說邊把那手稿拿到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感覺就是:沒用,一分不值。
孫侯搶過八屆手中的手稿,同時說:“等下我在跟你解釋,現在你先別說話,你看你都把大爺給嚇壞了。”
“大爺,給、兩千,你放心,我不會找后賬的,等會拿了錢您早點回去,先給孩子上學要緊……”孫侯的幾句話說的老大爺眼淚都流了下來。
“大爺,你數一下,然后把錢放好嘍,坐公交的時候賊也多,路上可要小心點……”。
孫侯將錢交到老大爺手里后,說。
遇到貴人了,老大爺錢也不數了,把錢用塑料袋包了起來,然后將衣服掀了起來,藏好。。
孫侯出了門將老大爺送上61路車,這才返回茶樓。
“我說猴哥,連手稿里寫的什么都不知道,兩千塊錢就扔出去了。”八屆不滿道。
孫侯沒搭理八屆,此刻他正看著手里的編輯部手稿,他要把它帶回去用金箍棒探測一下,這里的靈氣多少。
半個小時后,孫侯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把手稿放在金箍棒上進行了探測,讓他略感失望的是,這本編輯部手稿里的靈氣似乎在一瞬間都被金箍棒吸取了,因為金箍棒的頂端微微閃了一下亮光后,就再也沒有動靜。
不過這也在孫侯預料之中,幾頁紙嘛,會有什么靈氣。
孫侯又用眼睛看了一眼玻璃茶幾上面的那本編輯部手稿,會不會是沒有用金箍棒對手稿的里面進行探測,被封皮擋住、產生了絕緣效應?
他打開手稿,再用金箍棒探測,果不其然這次金箍棒亮了起來,足有幾秒,這說明這真不是一般的手稿。
他趕緊給沙教授打電話,說明了情況,但是沒有敢說是用金箍棒探測的事情。沙教授半個小時后,來到他的住處。
沙教授拿起放大鏡,戴上白手套,仔細翻看手稿,沉思了一會,轉身用手機查閱了一些資料,然后一邊看一邊沖孫侯說:“你小伙子真行,又撿到個寶貝。”
孫侯聽到沙教授的話,眼睛一亮,露出兩顆虎牙,開心地說:“您別兜圈子,直接說。”
沙教授沒有理會孫侯,又看了5分鐘左右,拍了拍手說:“我給你講講,這可不是一般的手稿。這手稿是我國公益作家大寶的親筆手稿,大寶號中定隨,你在這個手稿上看到的‘中定隨先生’,其實就是大寶,他生于唐山,是一個很罕見的、行蹤不定的作家,這本《公益醫院研究》的手稿,是他寫的,是研究全世界醫學公益化的重要文獻,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和收藏價值,并且在該手稿中,有插圖,插圖上印有他的鈐印。”
雖然孫侯對鈐印的知識所知不多,但是他也知道,有款識的作品,其價格要比沒有款識的高出許多,只是讓孫侯汗顏的是,幾年以前,他和大寶是十分熟悉的朋友,因為他們都喜歡文學,之后也都在文學圈子里混過,但是自己現在居然沒認出這手稿印章上的名字寫的到底是什么。
去年孫侯看過電視臺的一次公益拍賣會,大寶的蒼勁有力的行書“公益人生”,四個氣勢磅礴的大字,市場拍賣時底價為10萬元人民幣,最終以15萬元的價格成交。
大寶的作品基本都被保留了下來,而孫侯手上這本手稿,居然是手寫的稿件,那應該很值錢了。
聽到沙教授的介紹,孫侯心里也有點底氣了,就憑大寶身為公益作家的這個身份,所留下來的手稿,怎么著也不止兩千塊錢吧。
孫侯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讓沙教授進一步鑒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就委托他拍賣出去,對于孫侯而言,這手稿的出處已經被自己發掘完了,當然要將其經濟利益利用起來,畢竟他有個志向是建成一個為百姓真正免費醫療的醫院,另外要給那個賣手稿的老大爺至少一半,因為咱不能強取豪奪。
沙教授打開手機百度了一下資料,開心的對孫侯說,初步估價,你這部手稿應該在5萬到7萬之間。
孫侯和沙教授小心的把這手稿放回到一個箱子。
孫侯接著說:“這個大寶,是一個寫公益小說的作家,以前我們也認識,在建設公益醫院方面,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只是他行蹤不定,我找不到他,日后有他的消息了,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沙教授點點頭說,不用你介紹,我也認識他,因為咱們這個文學圈子特別小,所以我以前和他做過筆友,公益作家大寶從人們視線中消失,是在中國文學最火爆的黃金年代,人們發現他的文章是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的一本關于作文的書,這本書的書名由文壇巨匠冰心親筆給寫的,這一切應該感謝他的中學的邊老師,邊老師為人熱情豁達,廣交朋友,人脈很廣,他把大寶的文章推薦,才獲得了冰心巨匠這個題詞。
沙教授清晰記得大寶的最后一次亮相是在:五年前正月接受電視臺采訪,鏡頭一度在他身上定格,他面對觀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獨自整理書稿,然后消失在觀眾的視線之中。
從那以后,大寶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沒有了消息,前些日子,突然有消息稱他去冰心紀念館參觀。有人便立刻馬不停蹄地去找他,可惜還是沒有能見到他。
沙教授告訴孫侯,說:“我最后一次見到大寶是在一家小溪書店,一個叫范傳的讀者在柜臺幫助店長促銷,演唱了一首《哥只是個傳說》,我突然驚訝地發現這個范傳就和大寶特別像,是不是他就不太清楚了。”
沙教授告訴孫侯,這家伙雖然戴著帽子、每個動作不像一名作家而像是個歌手,可他眼鏡下那種特有的公益般的目光是改不了的;他比從前老了,但身材還依然提拔;他拿著麥,賣力地唱著,那雙寫過無數公益小說的手偶爾還舉起來,來個造型。
歌手?作家?多么大的反差!孫侯著急地問:“你給我好好說說”
沙教授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這個歌手唱完所有的歌,唱累了,坐在后邊藤椅上。
他看著歌手一個人坐在藤椅上,便走過去跟他打了招呼。
請問你是大寶作家?他來到歌手的面前,禮貌的問道。
歌手毫無反應,平平靜靜地打量著沙教授并無其它反應,沙教授不由急道:陳作家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沙教授,西北醫科大學那個沙教授。
他搖搖頭,把帽子抬了抬說:“你認錯人了,先生。”
沙教授說:“難道你不是大寶?那個唐山公益作家?”
他笑著揮揮手說,作家?沒有寫過小說也算作家嗎?
沙教授仍不甘心的說:“別打馬虎眼,我可是見過你的,我在大學那陣一直看你寫的小說,整整四年!”
他搖搖頭,覺得這人很無趣,便不再對他解釋,而是慢慢的品嘗著茶的香味。
沙教授見到他不理會自己,不依不饒猶如一人在自言自語,:記得大學那陣,我讀過你的專訪,你說你有一個理想,就是希望全球建立免費醫療體系的事情,你忘啦?你的豪情壯志沒了嗎?
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但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他像一個趕場的歌手一樣,站起來從書店后門走了出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沙教授想要再說些什么,只是話到了嘴中又咽了回去,心里突然有種深深的失望感。這個歌手沒準真不是什么大寶。
“這個世界從不缺少巧合。”孫侯聽完沙教授的回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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