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七年之癢（1）

　　這天，陳默如往常一樣，早早的來到店里。走到倉庫，看看有沒有老店長帶回來的新物品。依然如故，無增無減。陳默轉身走出倉庫，回到柜臺內，再次習慣性的拿出失物登記手冊翻看。不知為什么，明明登記的失物和故事自己都了如指掌，卻還是每天拿著失物登記手冊翻來翻去。陳默發呆了幾分鐘，抬起頭環視著往西，心想：這么好的天氣，不如把店里好好打掃一遍吧。說干就干。打掃完畢，陳默看著一室的明亮整潔，嘴角露出微笑，但眼睛里瞬間又飄過一絲失落。蘇梓今天會來嗎？陳默心里這樣想著。“瞄”，小白像是懂得陳默的心思，拖著肥胖的身子踱到陳默腳邊，蹭了蹭。

　　時鐘的指針指到了十一點，陳默坐在柜臺內的搖椅上安靜的看書。正在這時，“叮叮當當……”風鈴響了。陳默以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蘇梓來了，抬頭看向門口，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笑容，不料卻迎上一位不曾相識的女生的目光。女生長發微卷，身穿一件純白色連衣裙，及膝的長度，領口的一字設計與別致的鎖骨鏈，將女生精致的鎖骨完美呈現，簡潔而小巧的圓球狀耳釘帶著點睛之筆，性感又不失青春，飄逸又不失清爽，隨性又不失淑女。女生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站在半推開的門口，焦急又略帶遲疑的問道：“你好，請問這里是‘往西’嗎？”

　　“是的，這里是‘往西’，可以幫你找回丟失的物品。請進。”陳默迅速提起精神回答到。盡管來人不是蘇梓，陳默心里不免失落，但是待客的積極性還是要有的。

　　陳默還是不太習慣和女生講話，迫于工作，張口說道：“你，你好，我叫陳默，請問你要尋找的失物是什么？”女生應答：“我叫程淺淺，我丟失了一張車票。”

　　陳默在程淺淺的語氣里聽出了懊悔之意，趕忙對她說：“你稍等一下，我去倉庫里看一下有沒有你丟失的車票。”找了一圈后，并沒有任何發現，無奈回到柜臺，“不好意思，你丟失的車票還沒有被老店長帶回來。”說著將失物登記手冊推到程淺淺面前，“你先在這里登記一下吧，一個星期后來取你丟失的車票。”程淺淺聽聞，很是失落，帶著遲疑詢問到：“一個星期以后真的能夠找到嗎？它對我很重要。”陳默不擅安慰人，只好帶著堅定的語氣說：“可以的。”程淺淺心里雖然遲疑，但想著除了‘往西’，她也找不到別的人可以幫她找回這張重要的車票了。

　　程淺淺彎腰登記信息的時候，陳默正看著門口放空自我。蘇梓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即將推門而入。“叮叮當當……”風鈴響的瞬間，陳默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蘇梓，你來啦！”語氣里帶著雀躍，要不是性格使然，陳默也許真的會“躍”起來吧。

　　蘇梓喊道：“陳默陳默，到午飯時間了，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哇，小姐姐你好漂亮呀，嘻嘻，我叫蘇梓，你叫什么呀？”依照蘇梓活潑開朗，見到這么漂亮的女生出現在‘往西’自然要認識一下。

　　“你好，我叫程淺淺，你可以叫我淺淺。”

　　蘇梓的笑容是有感染力的，她發自內心的笑感染了程淺淺，掃走了心里的遲疑與懊悔，開心的笑起來。蘇梓與程淺淺笑起來的時候活脫脫像一對相見恨晚的雙胞胎姐妹。

　　兩個女生聊得熱火朝天，陳默在一旁自顧自的打開飯盒。不知蘇梓是不是聞到了飯盒里飯菜的香味，將正在偷偷打開飯盒的陳默抓個正著。陳默迫不及待的樣子被蘇梓看在眼里，心中竊喜。“這是我做的麻辣小龍蝦，下面一層還有一份炒青菜，你快嘗一嘗，很好吃的。”

　　說完，蘇梓沒有再顧及陳默，轉頭接著與相見恨晚的小姐姐聊天。“淺淺，你是怎么知道‘往西’的？”

　　“我是聽林鳶姐介紹的。”淺淺答道。

　　“林鳶姐，你認識林鳶姐？。”程淺淺認識林鳶，這自然是蘇梓意料之外的。

　　“嗯，我和林鳶姐是在旅行的途中認識的。”淺淺耐心的解答這位“開心果”的疑問。

　　“那你是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嗎？”蘇梓又追問。

　　“是的，我丟了一張非常重要的車票。它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淺淺應到。

　　“那這張車票是有一個什么樣的小故事呢？來‘往西’尋找自己丟失的物品，不需要支付報酬，但是需要把關于這件物品的小故事講出來的哦。”蘇梓眨巴著大眼睛，暗示程淺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故事了。

　　“啊，還要講故事嗎？我……”程淺淺并不是不愿意講出來，只是，蘇梓和陳默都是她初次相識的人，剛見面幾分鐘還沒有太過熟絡，就要講述自己的故事，換了任何人，想必都有點猶豫吧。

　　“沒關系的，你丟失的車票可以在一星期后來取，故事可以在這一個星期內過來往西講述給我們，如果不想講述故事，你丟失的車票也照樣可以拿走。”陳默看出了程淺淺的猶豫。顧及到客人還沒走，況且蘇梓只帶來了他們兩個人的午餐，并不能像壽司之類的食物可以謙讓程淺淺品嘗，只好重新蓋上了飯盒。

　　“我愿意講出來，也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故事。不過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我就不打擾你們情侶兩個人共進午餐了。我改天再過來講故事吧。再見。”程淺淺也注意到了陳默的動作，意識到了陳默心中所想，便就此告別。

　　“我們還不是……”蘇梓害羞的解釋。

　　走向門口的程淺淺轉頭看著兩人微微一笑，沒再說什么。

　　程淺淺走后，陳默走出柜臺，將麻辣小龍蝦和炒青菜端到店里的圓形小茶幾上，兩人一左一右坐著。“剛好我最近特別想吃小龍蝦。”陳默一邊為蘇梓打開飯盒，一邊說著，“哇，好香呀。”

　　“那當然，這可是我早上很早起床去購買的最新鮮的食材，一步一步做出來的，里面有我滿滿的心意，肯定特別香呀。”蘇梓說。

　　陳默夾起一只小龍蝦，剝好后放進嘴里，細細品嘗。“好好吃呀，蘇梓你做的麻辣小龍蝦真的太好吃了，比餐館里的還要好吃！”

　　蘇梓滿意的笑著，不忘把魚干喂給小白。

　　夏日的正午，‘往西’的大門阻擋了室外的熱氣，冷氣正是舒適的溫度。陳默和蘇梓一起吃著午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天說地。陽光透過玻璃門和窗戶潑灑進店內，有一些灑在了陳默的發間，有些灑在腳邊。蘇梓看著這一切，看著吃的滿足的陳默，心里想著一定要把和陳默在一起的所有美好瞬間都用畫筆記錄下來。

　　蘇梓空閑的時候呆在‘往西’畫畫，顯然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陳默也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他坐在柜臺旁的搖椅上看著書，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認真畫畫的蘇梓。大大咧咧的她總是把畫畫工具擺的亂七八糟，陳默并不厭煩，反而揚起略帶寵溺的笑。陳默放下書走進倉庫，過了一會兒，端出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到她手邊的小桌子上，蘇梓專注的畫畫顧不上抬頭看他，但眼角瞄到這一切，心里樂開了花。

　　“叮叮當當……”風鈴聲打破了店里的靜謐。

　　蘇梓興奮的打起招呼：“淺淺，你來了。”

　　陳默朝程淺淺禮貌性的點點頭。

　　“嗨，我沒有打擾你們吧？”淺淺看著他們兩人獨處在店內，生怕打擾到他們。

　　“沒有沒有，淺淺你是來講故事的嗎？”接話的當然是蘇梓。

　　程淺淺在店內自顧自的找了一個座位坐下，蘇梓放下畫筆，坐到了程淺淺的身邊，陳默站在蘇梓身后，說道：“你的車票還沒有被帶回來。”

　　“沒關系，我可以再等幾天，一個星期的期限不是還沒到嗎。我可以先把故事講給你們聽。”

　　“好呀好呀。淺淺，車票不就是很普通的一張紙而已嘛，為什么會對你這么重要呢？。”十萬個為什么的蘇梓開始上線。

　　“因為這張車票是我和我男朋友重歸于好的見證。并且過幾天我要在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場合用到它。”程淺淺講話時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哇，淺淺，你這么漂亮，男朋友一定很帥吧。”看著這么花癡的蘇梓，陳默真想沖她翻個白眼，用手里一直捧著的書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蘇梓縮了縮脖子，傻傻的笑著。其中的意思程淺淺這種明眼人當然看的出來。

　　“我男朋友叫江辰希，和我同歲，我們倆已經戀愛7年了。”

　　“天吶，你們好厲害呀！7年！戀愛長跑啊，好羨慕。”

　　“其實戀愛長跑很不容易的，外人看著很羨慕，當事人卻是一天一天熬過來的。”程淺淺感嘆道，“我和江辰希戀愛7年，高中兩年，大學四年，工作一年，其中大學四年都是異地戀，很辛苦的。”

　　“天吶，異地戀四年你們都能堅持下來。”蘇梓感嘆。“我也好想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

　　“是呀，異地戀分手的幾率非常高，對感情雙方的考驗都比較大，異地戀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煎熬，辛苦只有兩個人才知曉。”對于異地戀，程淺淺想必最有發言權了。“異地戀的這四年里，每次想放棄的時候都會回想高中的日子。我的大學老師曾經說過‘熬過異地戀，就真的沒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羈絆兩個人的了。’我很認同。”

　　“不過我們也像其他情侶分手過，現在復合五年了，親身經歷后才知道終成眷屬是有多么幸福。”

　　每年的開學季如期到來，16歲的程淺淺找到自己高一入學班級的時候，教室里已經坐滿了新同學，已然沒有幾個空位可供自己選擇。程淺淺不多張望，快步走向靠近門口的一列，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來。

　　“嗨，我叫劉欣怡，你叫什么？”同桌的女生率先開口。

　　“嗨，我叫王佳夢，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吧。”這位前排的女生本來正在與同桌的女生熱聊，見到程淺淺坐下來，跟隨劉欣怡開口道。

　　“你們好，我叫程淺淺。”

　　“我們在紙上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吧，這樣方便認識，不會記錯字。”王佳夢提議。

　　“好呀，這個方法不錯。”劉欣怡和道。

　　生性內向的程淺淺，小學到初中這么多年，班級換來換去，同學卻一直是同一批人，忽然到了高中，以前的同學各奔東西，放眼現在的班級，沒有一個舊相識。本以為自己會很孤單，但劉欣怡和王佳夢的熱情讓程淺淺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也讓后來的程淺淺與她們成了閨蜜。

　　過了不久，班級里的喇叭響起了聲音，教導主任在講著開學的注意事項、在校時間安排等等。語速太快，三個女生都沒有記清楚全部內容，四下張望，程淺淺鼓足勇氣轉頭看向后座的男生，說：“可以把你記錄的內容借給我們看一下嗎？”

　　“當時那位后座的男生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蘇梓迫不及待的發問。

　　程淺淺頓時有點害羞，“是的，就是他。”回憶起當年的兩人第一句對話的情景，淺淺的臉上不免映上緋紅。“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樣一句對話，我們互相認識，了解，然后戀愛到現在。”

　　“哈哈，我想了好多種你和江辰希相遇的情景，唯獨沒有想到是因為這樣的對話。”蘇梓大笑，“那你們是一見鐘情嗎？誰追的誰？”

　　“也許吧，是江辰希追我的。”程淺淺繼續回憶。“他追女生的方法現在想起來，感覺有點老套的。當時畢竟剛剛開學幾天嘛，班里在登記各自的QQ、電話，他偷偷記下了我的聯系方式，每天放學之后和我聊天、發短信。”

　　“哈哈哈哈哈，小伙子滿滿的套路啊。”蘇梓講道。“那你是怎樣開始對他有好感的呢？”

　　“一段時間后，王佳夢在課間拉住我和劉欣怡，說是下午放學之后一起去學校附近的小店里吃晚飯，但是了解到還有江辰希和正在追求劉欣怡的男生同行，又顧及到要上晚自習，晚飯時間太緊張，劉欣怡和我一直拒絕。但還是逃不過王佳夢的軟磨硬泡，最后只好去吃了這頓“別扭”的晚飯。”淺淺不緊不慢的講著。

　　蘇梓拿出兜里的粽子糖，分給程淺淺和陳默，自己邊說話邊往嘴里塞粽子糖：“這頓晚飯讓你喜歡上江辰希了嗎?”

　　淺淺接過粽子糖，“晚飯的時候，他們三個男生一起喝啤酒，吃飯自然沒有我們女生速度快。六個人幾乎全程沒有聊天，我們三個女生匆匆吃完準備趕回學校上晚自習，當我起身離開，經過江辰希身邊的時候，一個錯身的瞬間，聽見他低著頭對我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讓我心頭一愣。再加上他每天關心的短信，也不算是喜歡吧，但讓我對他有了好感。”

　　“還挺貼心的嘛。”蘇梓吃著粽子糖聽著戀愛故事，甜上加甜。

　　江辰希很清楚的表白過他的心意，但程淺淺并不想在高中談戀愛，所以沒有答應他的追求，江辰希倒是不氣餒。江辰希在王佳夢和劉欣怡那兒打聽到程淺淺愛吃的水果、零食和奶茶，經常趁程淺淺不在座位的時候偷偷將吃她愛的東西塞到她書桌里。

　　學校開展籃球比賽，江辰希對程淺淺說：“明天……你能來看我打球嗎？”“嗯。”程淺淺回答。第二天，程淺淺如約來到籃球場，和班里的女生們一起為比賽的男生加油助威。中場休息的時候，江辰希甩了甩頭上的汗珠，朝程淺淺走來。她遞給為他帶來的礦泉水，他大口喝著，兩人周身縈繞著曖昧。有了程淺淺的加油助威，江辰希自然是全場比賽進球最多的男生。看著一米八多的江辰希，高高瘦瘦，學習努力，陽光開朗，打得一手好籃球，最是女生喜歡的模樣，心中歡喜。

　　不知不覺，高一一年的時間里，江辰希帶給了程淺淺很多快樂，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程淺淺的性格，生性內向的她開始變得開朗、愛笑。

　　高二就要分文理科了，高一期末考試之前，程淺淺問江辰希：“你選文科還是理科？”

　　“你呢？”江辰希回問，將問題丟了回去。

　　“我……理科這么差，肯定選文科了。”程淺淺回答。

　　“我可能選理科吧。”程淺淺聽到江辰希的答案眼睛里有遮掩不住的失落。

　　兩個月之后，高二開學。程淺淺早早的來到文科公告欄前查找自己的名字和班級，卻意外的發現了江辰希的名字出現在了隔壁文科班的名單上。“程淺淺。”望著江辰希的名字愣神的程淺淺，被身后的喊聲叫醒，轉頭便看到江辰希單肩背著書包，一手拿著籃球，遠遠的朝她笑著走過來。

　　程淺淺明白了這一切。

　　“我也選了文科。”江辰希傻傻的笑著，不好意思的摸著后腦勺的頭發。

　　“我喜歡你。”程淺淺看著江辰希的雙眼真誠的說出這句遲來的表白。

　　江辰希睜大了雙眼，萬萬沒有想到剛剛那一刻，程淺淺說出了他日日夜夜期盼的答案，拿出包里提前準備的一支白色桔梗遞給了程淺淺。他本想把白色桔梗送給淺淺慶祝兩個人都在文科班，沒想到變成了送給女朋友的第一支花。

　　程淺淺一大早收到這樣兩個驚喜自然笑得開心，但還是想把想法表達清楚，“雖然我們互相喜歡，但現在還要面對高考。我愿意現在開始和你談戀愛，不過我希望我們兩個人一起努力學習，互相鼓勵，考進同一所大學，好嗎？”

　　“好。我們一起努力。”江辰希應聲。

　　高中生活平平淡淡，三點一線的生活。繁重的課業讓兩人見面的時間驟減。

　　但時間像海綿，擠一擠，總會有的。

　　每天的大課間，江辰希都會準時來找程淺淺，帶她調節學習壓力，兩人會一起接一杯熱水，繞著操場散步聊天，或者駐足看一場籃球賽……

　　放學回家做功課，有時程淺淺會因為高考帶來的壓力而郁郁寡歡，江辰希則會打電話給她唱歌，“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我想帶你騎單車，我想和你看棒球，想這樣沒擔憂，唱著歌一直走……”

　　戀愛的這幾年里，江辰希如高一追求程淺淺一樣，每晚準時發來關心短信。想來，如果結婚之后，關心短信會變成早安吻和晚安吻吧。

　　“想想就好幸福呀。”蘇梓被喂了大把的‘狗糧’，“難道你們倆不會吵架鬧矛盾嗎？”

　　“當然會啊。情侶之間哪有不鬧矛盾的，平時小打小鬧總是少不了的。”程淺淺苦笑，“要說鬧矛盾，最嚴重的一次，就是高考之后我們分手三個月。”

　　“為什么分手啊，不是說好了考進同一所大學繼續談戀愛嗎？”蘇梓看得出程淺淺與江辰希戀愛7年很幸福，高考過后有過三個月的分手，蘇梓自然是驚訝的。

　　“其實……”程淺淺抿著嘴低下了頭。

　　高考失利的程淺淺渾渾噩噩的熬到高考志愿錄取結果公布的那天，程淺淺被H大錄取，江辰希被D大錄取。程淺淺拿起桌上的手機，翻到江辰希的名字，編輯了“我們分手吧”的短信內容，點擊發送。“噔噔”，正在打游戲放飛自我的江辰希看到短信的內容表情瞬間凝重，這突如其來的分手讓江辰希腦袋一片空白，但撥出電話的意識還是有的。“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我想帶你騎單車，我想和你看棒球，想這樣沒擔憂，唱著歌一直走……”程淺淺的手機響起來，看著屏幕上的來電名字，顫抖著按了掛斷鍵。反反復復十幾次。江辰希由最初的腦袋空白轉變為了生氣，發來短信質問：“為什么？！”“我們以后不在同一所大學了，這么遠的異地戀是沒有結果的……分手吧。”程淺淺一字一句的輸入著。“我在咱們高一的教室等你，咱們好好聊一聊。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愛了兩年的人，怎么能夠做到當面說出分手的事。看著江辰希懇求的字眼，程淺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想著自己不可能忍受的住四年的遙遠異地戀，勉強堅持下去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沒有安全感，沒有陪伴，如果異地戀的過程中避免不了要分手，不如自己先來當這個惡人，程淺淺狠心刪除了江辰希的一切聯系方式，并將他拉入了黑名單。

　　“要不是當時決絕的分手，斷了和他的一切聯系……哎……我想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這讓我一直非常懊悔，盡管是他不小心弄丟了車票，但理應我來尋回。”淺淺嘆息，“不過，我非常感謝江辰希，要不是他當初對我的關心和溫暖，我也不會愛上他，成為他的女朋友，要不是他的窮追不舍，我們也不會有后來的故事。”

　　“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戀愛中，總要有一個人退讓。美好的愛情是兩個人共同用心經營的結果，有付出必然有回報。但在愛情中的付出永遠不要尋求百分之百的回報，因為你愛他（她），所以你心甘情愿。”程淺淺想著江辰希對她寵溺，除了微笑的嘴角，眼睛里都帶著星星，“我很幸運我擁有江辰希。”

　　蘇梓點點頭，可以想象異地戀有多么不容易，也理解程淺淺當時的做法，伸手輕輕拍了拍程淺淺疊放在腿上的雙手，說：“就像宮崎駿說過的，‘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問你有沒有帶傘。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怕你說你沒帶，而我又無能為力，就像是我愛你卻給不到你想要的陪伴。當我的傘送到你身邊的時候，你的城市卻是陽光明媚，而我始終走不到你的身邊，陪你看風景。’”

　　“是啊。”陳默應和著蘇梓。

　　“后來的故事是怎樣的？”蘇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