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梓一臉嬌羞的可人模樣,陳默的心底泛起一絲漣漪。今天的天氣真好呢,看向窗外,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呼嘯而去,幾日不見的林鳶正向往西走來。
“林鳶姐,你回來啦!”陳默看著推門而入的林鳶,忙將目光從蘇梓身上收回來。他想蘇梓應該是喜歡吧,那她是不是也是喜歡他啊?
“嗯嗯”,林鳶放下手中的包,一眼瞥見滿臉嬌羞的蘇梓,“喲,小蘇梓怎么臉這么紅啊?是不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啊!”
“林鳶姐,你再亂說我就不理你了。”蘇梓瞅了一眼陳默,想要看看他的反應,卻發現他像沒事人一樣。哎,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啊?要不然怎么還不表白呢?“好了,我不說了。”林鳶一臉我懂的表情看著蘇梓,隨即將手放到蘇梓的秀發里揉了揉,道,“乖,別生氣啦~”
聽到林鳶的話,蘇梓的臉就更紅了,連耳朵都變得紅了,粉粉的,好像果凍,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咬上一口,這一刻陳默不得不承認自己栽在這位粽子小姐手上了。“林姐,你這幾天都去干嘛了?”許是感覺到了陳默熾熱的目光,蘇梓連忙轉移話題。
“去參加了一檔綜藝節目,認識了一個有趣的少年。”
“有趣?怎么個有趣法,能不能說說啊?”蘇梓從包里拿出了一包相思梅,扯了半天都沒扯開,就順手遞給了陳默。陳默很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撕開,然后遞回,動作熟練地就像練習過千萬次,只是他們自己都未曾發現。
“他丟了‘自己’。”
“丟了自己?”這讓蘇梓突然想到微博上曾經很流行的一句話“有一天‘我’字丟了一撇,成了‘找’字,為了找回那一撇,我問了很多人,卻沒有人給我答案……”[引用句子,建議改成“”],“林鳶姐,快說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感覺很符合這次我設定的故事男主哎。”
“……”
垂直墨黑色的秀發搭在額前,光潔白皙的臉龐上嵌著溫潤的雙眸,凝視你的時候泛著迷人的色澤,高挺的鼻梁下面一張薄薄卻又帶著笑意的嘴唇。很多人對劉淼的第一印象就是“公子如玉,君子無雙”。
劉淼,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的典型代表。小學連跳兩級,初中學科競賽拿獎拿到手軟,高中連高考都沒考就直接被保送到全國最好的大學——A大。他是母親眼中的好孩子,老師眼中的三好生,更是同學眼中的好人緣[前面排比都為名詞人物,這里是不是也改成...人?]。談起他時,大家總會無意識地說一句“那是被上帝偏愛的孩子”。
但真得是這樣嗎?沒有人知道,連他也不知道。
他隨手理了理書本,正準備離開教室,卻在門口被人攔了下來,“我們要去打籃球,你要不要一起來”,柏逸笑嘻嘻地看著他。
柏逸是他的高中同學,可是三年前誰又能想到這位不學無術又愛逃課打架的小痞子能和一中的第一名成為大學校友呢?這或許就是人生的奇妙之處,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個轉折點會出現在哪里。
“不了,等會兒我還有場面試。”他溫柔地笑了笑,然后委婉地拒絕了。
“不至于吧大哥,我們現在才大二哎,現在不好好享受,以后哪有時間啊?算了,反正你們這些大神的世界不是我們這些學渣能懂的。”柏逸也不強求,勾著一起來的兄弟的肩膀,輕聲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個男的。”轉身便離開了。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個男的?”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的?!”
陌生而又熟悉,那些沉寂在最深處的記憶仿佛被全部觸動了開關,一發不可收拾,被他死死埋藏的憂傷又一次赤裸裸地袒露到他面前。
具體哪一天,他已經不記得了。
只記得有一天,好幾年不曾聯系的父親給他定了一個生日蛋糕送到家中,打開門的那一刻他真得驚喜萬分,倒不是蛋糕有多么好吃,而是父親還記得有他這么一個孩子,開心的他甚至忘了母親曾經的囑咐和他自己對她的保證。
當他狼吞虎咽,吃得正開心時,母親回來了,看著桌上放在的大半個蛋糕驚訝地問道:“這桌上的蛋糕是哪來的?”
“爸爸買的。”那時的他并沒有意識到母親對父親深入骨髓的恨與怨,哪怕隨口一提都會成為母親暴怒的導火線。
母親當即就將蛋糕一揮,“啪”的一聲,蛋糕就掉落在地,紅色的草莓汁混著黑色巧克力一起染在了白色的地毯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讓他久久不能回神。母親顫抖著用手指指著他的鼻尖怒罵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他都拋棄我們,跟那個狐貍精跑了!你還吃他買的東西,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暴怒讓母親的眼睛變成了紅瞳,失去了平日的溫潤,顯得格外猙獰。
那日之后,母親一連一個月都不曾和他說話。
而打破這份沉默的竟是母親的好勝心,母親希望將他培養得比父親第二個孩子更加的優秀出色,從而打臉父親的現任妻子,也讓父親悔不當初。
他想這些年來母親是做到了。
面試的公司是母親請求舅舅幫忙找的,這對驕傲的母親來說已經是十分難得了。即使這個專業是他從未涉及過的,他也需要拼勁全力通過這次面試,畢竟母親這么多年來最大的樂趣就是打臉父親一家人,然后看著父親悔不當初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但這么多年來,即使他贏了父親第二個兒子無數次,也從未體驗過勝利后的喜悅。
“您好,李總的辦公室到了。”思緒還沒及時收回來,逸一科技公司的前臺小姐就為他敲了敲李總的門。
“請進。”醇厚而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輕推開門,他看到一位年紀大約三十歲的男子,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肌膚。雖然喊了請進,眼睛卻專注的盯著桌前的文件。
劉淼就這樣靜靜的站了將近十分鐘,李總終于將手中的文件處理完了,然后抬起頭看著劉淼,深邃而有神,笑說道:“請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聽說當年你高中還沒有讀完就被直接保送到A大,A大可是當年的我想都不敢想啊。”李總有些羨慕地說道,“你能來我們公司面試,我們感到很榮幸!”
“不過,在你的簡歷上,我有看到好幾家比我們更有名的公司邀請你去實習,你為什么偏偏選擇我們公司呢?”
“……”因為這是父親第二個兒子竭力面試而沒能通過的公司,也是母親放下驕傲請求來的公司。
“因為你們公司最適合我,我在這里能得到最好的發展,同時我也喜歡你們這里的工作氛圍。”說到這里劉淼臉上充滿了向往之情。
“劉淼,語言和臉色或許會騙人,但是眼神騙不了人,在你的眼中,我沒有看到任何向往和渴望。你真得想要來我們公司嗎?”
李君寧看著面前這個溫文爾雅,全身洋溢著朝氣的少年,怎么也沒法和好友說的冷情無心聯系起來,如果不是他舅舅的提醒,他想他或許會被少年臉上的仰慕歡喜之情給騙過。
“……”
你真得喜歡這樣一份工作嗎?
喜歡,這是一個年代久遠的詞語。久到他喜歡什么,他已經不知道了。
自從當年他答應母親要爭氣后,他的世界里就不再出現“喜歡”和“討厭”了,有的只是“應該”和“不應該”。
應該好好學習,不應該玩物喪志;應該尊師重道,不應該恣意妄為;應該融入同學,不應該標新立異……母親在給他制定的規則計劃中,用了很多個“應該”、“不應該”,卻唯獨沒有用到“喜歡”和“不喜歡”。
滑輪,他想曾經他是喜歡的吧。否則他也不會為了學它,逃掉學校的晚自習,一個人躲在一條無人問津的小路上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即使摔倒一遍又一遍也不愿意放棄。但這種喜歡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后來他期中考試嚴重失利,知道真相的母親生氣地將滑輪鞋砸到地上,一時間四分五裂。即使后來他拾起地上的輪子和碎片,重新修補成一個鞋子的形狀,但壞了的東西終究是壞的,即使再怎么修復始終不再復原樣。
而他也一樣,他的世界再也不曾出現絢爛充滿希望的顏色,有的只是拘泥在“應該”與“不應該”中的條條框框。
有些東西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個無心的人,即使有再多的外在榮譽修飾,也改變不了他沒有“心”的事實。
停頓了一會兒,李君寧再次開口道:“我想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弄明白什么才是你想要的、你喜歡的,找回你自己。而非急著來實習,否則即使你面試通過了,你也依然只是一個流水線上的木偶。”如果不是好友誠摯的拜托,他想他是不會多費一分口水的。
沉默了好久,劉淼終于輕聲的回了一聲,“好的。”如果他不是離劉淼近,或許他根本聽不見這聲幾乎喃語的回應。
“那你先回去吧,什么時候想明白就什么時候過來,我這里隨時歡迎你。”
在劉淼轉身離開后,李君寧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好友劉鈺:“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完成了,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啊?”
“是該表示一下呀!”電話里的劉鈺笑瞇瞇地說道,不過笑意中帶著一絲陰森,但李君寧并沒有察覺到,“請你去KTV怎么樣?”
“好呀!最好能叫上幾個美女來陪,左擁右抱的生活我最喜歡啦!”
“是啊,即使K你一頓,T你一腳之后,我也依然不解氣啊!”劉鈺陰陽怪氣地說道。
“大哥,我又怎么你呢?不是剛幫你給你外甥做完心理輔導嗎?”李君寧有些委屈地說道,這十幾年都處于食物鏈底層的他容易嗎?為他們勞心勞力他們卻不知感恩,稍微的使下壞就被整得個半死。思緒一轉,他忽然想到昨天剛挑撥了劉鈺和他老婆的關系,現在打電話給這個老狐貍不是找死嗎?連忙在劉鈺說出“你”字前掛了電話。
“嘟嘟嘟……”劉鈺聽著耳邊的一陣忙音覺得既好笑又好氣,如果他真能讓劉淼改變這一清冷性子的話,他可以選擇既往不咎,否則別怪他翻臉無情。
遠在辦公室的李君寧感到背后一陣陣惡寒,“看來降溫了,得加件衣服了。”
劉淼現在清冷的性子說到底都是他姐一手造成的,當年蔣建鵬婚內出軌就讓他一生好強的姐姐備感屈辱,更不要說蔣建鵬在第二個兒子出生時就送他一套300百萬的房子卻從未關心過劉淼,這無疑是將他姐的臉面往死里踩。一個漠不關心,一個捧在手心,這讓他那個一生好強的姐姐怎么受得了,所以只要有任何機會能羞辱到蔣建鵬他們的顏面,他姐都不會放過,所以劉淼首當其沖。
這些年來,劉淼按照他姐的規劃看似每一步都走的特別耀眼,卻沒有人知道他背后的辛苦,更沒有人知道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主人擺動,毫無波瀾,也毫無生氣。但從表面,幾乎無人能看出他異樣,即使和他相依為命的媽媽也無法看透他被外表遮掩住的內心。
他太懂事,也太善于掩飾,人前的他總是神采奕奕,好像對什么都充滿了好奇與關心,卻無人發現一個人呆著的他眼神有多么的空洞無神,就像步入暮年的老者,對這個世界毫無留念之情,好與壞也都與他無關。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看到坐在公園長椅上的他,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眼神太過熟悉,他想他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的外甥謙謙如玉的背后竟是這樣的死寂。
從李總的辦公室出來,劉淼渾渾噩噩的晃蕩在街頭,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去哪里。他不想回家,回到家中母親定然會問今天的面試結果,也不愿意回學校用笑意面對同學們或真心實意或虛情假意的關心。這樣的生活真得好累!
累,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感到累的,原來只是他刻意忘記了。
今天是因為李總話語的刺激,讓他那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惰性分子開始躁動了嗎?開始想要沖破他自己壓下的層層封印嗎?丟失了自己真得能還能找回來嗎?
他不知道,或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就像我們永遠回答不了“我是誰”,“世界從何而來?”這樣的命題一樣,他又何必強求自己和他人呢。
“你好,我是草莓臺的實習編導。我們現在正在錄一檔《和名人一起來挑戰》的節目,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參加?”一位胖乎乎的姑娘滿是激動跑過來詢問道。
“我……”
“我們現在急缺一位學生,拜托拜托啦!”顧念雙手合攏,可憐兮兮地哀求道。要不是這是她工作生涯的第一檔節目,要不是一開始約好的學生來不了,她才不會這么丟人的求人呢,絕對不是因為她是顏狗。
“好吧。”多年來的習慣讓他不知道如何拒絕別人的請求,即使已經很累了也依然不會拒絕別人,這或許就是劉淼的善良,更是他的可悲。
“噢!太謝謝你了,你真是一個好人啊!”顧念開心地歡呼道,“你現在馬上和我去我們的拍攝地,節目的規則我和你邊走邊說。”
“好的。”
“……,這位是你的搭檔。”顧念領著劉淼走到一位優雅而知性的女士面前說道,“她是林鳶,最暢銷旅行雜志的專欄作者,也是你今天的搭檔。”
劉淼看了一眼林鳶,發現她真的是一位讓人看了非常舒服的女人,和母親平常的濃妝艷抹不同,她的妝畫的很淡,只是描了淡淡的眉,涂的唇彩也不重,甚至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
母親的美,是美艷而具有攻擊性的,上妝后的她美得讓任何一個站在她面前的女士都自慚形穢。而林鳶有的只是靜靜的溫柔,就像竹海中的蘭花,清新淡雅,讓人忍不住的靠近。
“你好,我是林鳶。”林鳶伸出一只手友好的問候。她的手白皙而修長,沒涂指甲油也沒有任何首飾,卻讓人感到異樣的舒適和溫暖。
或許是感到自己癡癡地盯著一位女士的手很是失禮,劉淼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伸出手道,“您好,我是劉淼。”
“那你們先熟悉熟悉,等其他幾個人到了,我們再分配任務。”說完,顧念就轉身布置現場去了。
“看你的樣子像是高中生吧?”悅耳而輕柔聲音在劉淼耳邊響起,光是聽聲音,劉淼就覺得和林鳶交流應該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不,我已經大二了。”
“看你的樣子還不滿十八歲吧。”
“過完生日,剛滿十七周歲。”
“怎么會?……你該不會是跳級的吧。”林鳶有些吃驚。
劉淼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自滿,這讓林鳶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
“想不到今天來參加節目還能遇到一個學霸,真是好幸運啊!”林鳶調侃道,“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的校園生活,有什么驚心動魄的經歷嗎?我最近想寫一篇文章,卻怎么也找不到靈感。”
“我嗎?好像除了學習,或是幫老師批改作業、代講解題目,就沒有什么了?”劉淼開始從小學回憶到大學,似乎都沒能發現有什么好玩的事。
“就這樣?逃課,打架,去網吧?你都沒有干過嗎?”林鳶賊兮兮地問道。
“沒有。”在劉淼印象中這都是柏逸初高中干的事,每一次柏逸逃課被抓到后總會被教導主任狠狠的教育一番,然后在升旗儀式后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進行檢討。久而久之,全校都知道有一個愛逃課去網吧的學長叫柏逸。
他為什么會記得這么清楚,他想他內心深處或許是羨慕柏逸這種隨心所欲的生活吧。
“怎么最近我遇到的一個、兩個都是乖乖牌呢?一點都不好玩。”
“……”
還好顧念及時過來了,不然劉淼真得不知如何打破這異樣的尷尬。
“這是你們的任務卡。”
“你們這是什么鬼挑戰?一點都不刺激。”林鳶不滿地看著顧念,“我可是聽你說有200米的蹦極我才來的,現在你叫我來幫人找丟失的狗,小念啊,你可真夠可以的。”
“那個蹦極,他們抽走了,另外的他們也抽走了,只剩下這個了。”顧念有些心虛的說道,“姐,我的親姐哎,這次的節目可決定了我未來的職業生涯,你就幫幫我嘛?”
“小念你給我等著,看節目結束后我怎么收拾你。”林鳶惡狠狠的說道。
“謝謝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說完還親了林鳶一口。
“哼!”
“姐,其實我們設定的這個任務還是很符合你的冒險精神的。”顧念討好地將一張地圖遞到劉淼和林鳶面前,“要找到那條丟失的小狗,你們要先想辦法渡過一條河,然后經過一條2000米左右的索道,最后登上山頂就能找到那條丟失的小狗了。”
“姐,你記得在路上一定要力所能及的保護劉淼哦。尤其是他的顏”當然最后一句顧念只敢對林鳶做做口型。
“知道了。不是還有你在后面跟著嘛。”就她對顧念的了解,高顏值的人一定會受到她無微不至的照顧的。
“其實,我自己可以照顧我自己的。”劉淼被她們兩個人的“保護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劉淼,你以前是不是從來沒有跟同學出去野炊過啊?”林鳶看著劉淼拿著柴刀極不熟練的砍著一根細竹,生怕他一不小心砍到自己手上。
“記憶中好像真的沒有過。”說著,一種不知名的憂傷涌上心頭,這是他這些年從沒有過的體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期待,也不會傷心了。是那年他瞞著要強的母親去找父親參加家長會,父親以工作繁忙拒絕他,卻轉頭就參加了第二個兒子的班會活動,最后還是舅舅知道后代替他們來參加的。
“那你周末,節假日都干嘛?”林鳶好奇的問道,手卻不忘將這些細竹捆綁到一起。
“學鋼琴、小提琴還有各種外語。”雖然他們的生活很是拮據,但母親在培養他才能的方面卻非常愿意花錢。也對,畢竟母親希望他能全面性地取得勝利。
“你很喜歡樂器和外語嗎?”
“不知道。”
“不知道?喜歡,不喜歡,還有不知道的嗎?”林鳶將最后一個竹子也捆綁好了。
“……”
“好了。劉淼,現在我們來看看竹筏它的牢固程度,然后將它放到河面上去。”看著林鳶扎好的竹筏,整整齊齊美觀好看并且很牢固,劉淼不禁有些欽佩林鳶動手能力。
“你還愣著干嗎?趕緊上來呀!我說一二三,我們一起劃哦。”林鳶看著呆呆劉淼催促道。節目組一共給他們3個小時完成任務,光做竹筏他們就花了1個多小時。
雖然劉淼不曾劃過船,但好在他的領悟能力還不錯,幾次失誤后便能和林鳶完美配合了,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就劃到了河對岸。在索道任務完成后,劉淼和林鳶順利來到山腳下,但兩人都顯得有些筋疲力盡,不過兩人間的感情卻迅速升溫。
“小淼,你說現在我們退出還來得及嗎?”林鳶看著近2000米高的山,不禁升起了退怯的內容。
“林姐,你覺得我們現在退出了,他們會放過我們嗎?”劉淼看著正對林鳶齜牙咧嘴的顧念和緊跟身后的一大群工作人員,就知道想要退出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淼,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估計坐索道時被嚇了,“上山時我們走慢點,不用太急。”林鳶關切地說道。
“好的林姐。”
清新的空氣讓人倍感舒適,不知名的花香混著泥土芬芳沁人心脾,今天那些隱隱約約出現的情感波動在這一刻顯得更加清晰深刻,仿佛比他這十幾年擁有的榮譽更令人激動。
沒有人能懂那些隱隱約約的情感波動出現在一個內心荒蕪的人的心里是怎樣得令人感動,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會像現在這樣迫切地希望找回曾經丟掉的自己,丟掉的那些喜歡與不喜歡,那些憤怒與歡喜。
“林姐,弄掉的東西真的能找回來嗎?”不自覺間心中所想竟沖破了層層枷鎖,從他嘴邊問了出來。
“為什么不能呢?”林鳶反問道。
“我就知道有一家叫‘往西’的失物招領處,它坐落在永無街的盡頭。它把人們丟失的東西都收集起來,然后等待人來認領。”
“那如果丟了自己,在那里也能找到嗎?”
“你不去試試,又怎么知道你不能找到呢?”登上山頂的林鳶顯得有些激動,“就像之前我在山腳下的時候,我也以為以我當時的體力根本登不上這座山峰的,但是現在我不就在山頂嘛。有些事情只有嘗試過才能知道結果。”
林鳶的一番話讓劉淼陷入了深思。
“看在我們這么有緣的份上,送你一張名片。按照這張名片上的地址,你就能找到那家名叫‘往西’的失物招領處了。”
“所以林姐,這幾天他可能會按照你給的名片到我們這里來哦?”蘇梓興致勃勃地問道。
“這得看緣分。”林鳶并不能確定劉淼是否能下定決心去找尋自己。
“啊?可是好想他來哦!”蘇梓覺得這樣一個有故事又高顏值的小帥哥在她手上一定能大賣的。
“你為什么這么想要他來啊?”陳默看著滿臉熱切的蘇梓,心里有些吃味。
“當然是因為他能成為我創作的源泉哦,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我以為?我以為你對他有興趣唄。當然這些陳默是不會和蘇梓說的。
“對了,陳默,如果明天他來了,記得拍張照給我。”說著蘇梓又順手給陳默遞了一顆相思梅。
“……好”為什么陳默覺得這顆相思梅比以往吃的都要酸呢,這應該是錯覺吧。
在永無街上尋找了很久,他終于找到了這個名叫“往西”的失物招領處,古香古色的大門透露著懷舊感的同時又隱藏著一股神秘感,推門進去,清脆的風鈴聲提醒著里面的人有人來了。
柜臺后面坐著一位年輕的男人,身上的襯衫被他拉的工正而整齊,幾乎看不到一絲絲的褶皺,但因為是藍色系的,反而讓他看來嚴謹又精神,不再是剛來時的死氣沉沉,時時刻刻透著朝氣。這一切所到底還是要感謝那位可愛又活潑的棕子小姐。
“你好,請問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嗎?”陳默一邊抬起頭來詢問他,一邊手還在不停的記錄。
“你們這里是不是所有弄丟的東西都可以找回來啊?”
“我們會盡力幫你找回你丟失的東西,不過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想找回什么東西嗎?”
“我自己。”
“你就是林鳶說的那位特殊的客人——劉淼啊。”陳默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們竟有那么相似的眼神,只不過自己比較幸運,遇上了那個她。
“你認識林鳶?”
“嗯嗯,她也是這里的店員。先來說說你是如何把自己給丟了的呢?”
“我不知道。”劉淼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我換個問題,你為什么想找回自己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在一次活動中有了感情波動,開始隱隱約約的知道什么是累,什么是遺憾和憂傷了。這些情感都是我過去十年來沒有體驗過的,但是這些情感真的很奇妙,所以我想找回那個被我丟掉的自己,或許只有這樣我的人生才能算是完整的吧。”
“好的,我明白了。”陳默并沒有去倉庫,而是在柜臺找了很久,拿出一張信紙遞給了劉淼,“我想你或許需要去這些地方看看,七天之后再回到這里。那時,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留下你的故事。”
“不過現在你能讓我給你拍張照片嗎?”對上劉淼疑惑的眼神,陳默忙解釋道,“之前林鳶姐有和我們說起過你,我朋友想見見你,但今天她不在。”
朋友,想來還是女朋友更順耳些,看來得抓緊了。
“好的。”
劉淼拿著紙條恍恍惚惚的走出了這家叫“往西”的失物招領處,他真得可以在七天后找回自己嗎?他不知道,但是正如林姐所說人生不嘗試又怎會知道結果呢?卻不知道他即將面臨兩難的抉擇……
才和輔導員請完七天的假,就接到了舅舅的電話,“你媽媽住院了,情況不是很理想。”舅舅的語氣有些梗咽。
他從未想過在他印象中那個盛氣凌人、意氣風發的母親會怎樣地倒下,卸下精致的妝容后,母親的臉蒼白的嚇人。而那些平常被母親掩飾在化妝品下的皺紋一時間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讓他無處躲藏。
“醫生說你母親患有乳腺癌,這次暈倒主要是因為積勞成疾。”舅舅的話在耳邊不斷響起。
對于母親他想他應該是恨過吧,因為她爭強好勝讓他從未體驗過快樂,甚至連做人最基本的情感都丟失,但更多的還是愛吧。父親出軌離家后,就只剩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在生活最艱難的時候,母親即使自己不吃也不曾在物質上虧待他。
或許活成母親所期望的樣子也蠻好的,畢竟她為他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沒有他,憑著母親的顏值早就能找個好人家,過得幸福美滿。但偏偏怕他受委屈,母親拒絕了無數的追求者。
“小淼……”劉麗剛醒來就看見兒子趴在她床頭睡覺,高大而帥氣。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讓他操心過,即使她離婚后不讓他和蔣建鵬聯系,他也不曾鬧過,乖巧的讓人心疼。如果不是昨天弟弟忍不住和她吼了幾聲,她根本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爭強好勝和自私讓這個孩子受了多少苦,甚至連自己都丟了。
她和蔣建鵬他們爭斗了這么多年也累了,何必再把自己的兒子搭進去呢?
“媽,你醒了啦!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難受啊?”劉淼關切地問道。
“沒有,都挺好的。”
“那好,我這就給您去買早飯去。”匆匆忙忙離開的劉淼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遺落在地,更不知道那個愛他又充滿悔恨的媽媽在接完電話后,已經替他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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