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口浪尖上的人需要安慰

林立左等右等都不見消息，問顏融才知道，江若竹來過了。

顏融說“我確實要帶她去見子拓，但是她說不見了。”

不見了，是有了別的打算，有了合適的人選？林立把這個消息告訴方子拓，方子拓依然不急不緩“也許吧，畢竟我都是個消失的人了。”

“那我們的行動就要開始了。”

“我不出賣肉體。”一看到林立奮發圖強的表情，方子拓就有種馬上要賣身的感覺。

江若竹自從那天回來也一直精神不振，陳小姐覺得她可能是受到什么打擊了，不方便打擾，但工作還是要做啊。

“演員的事你想好了嗎，和顏總談的怎么樣，見到方子拓了嗎？”

江若竹點頭“見到了。”

“那我就和導演還有投資方那邊說了，問問他們的意見和想法。”

陳小姐就要走，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了“我今天收到了方子拓經紀人的電話，說方子拓想約你單獨見個面，你去嗎？”

江若竹好像早就料到了，并沒有多么驚訝或驚喜“約我見面干什么？”

“這么好的戲讓他來演，難道他不需要當面謝謝你嗎，你是他的救世主，是把她從低谷中拉出來的人。”

其實沒有那么偉大，雖然也是為了他，但她還是想彌補自己青春時期那瘋狂喜歡過后的遺憾，畢竟從來沒有勇氣說過喜歡這樣的話，也沒有為他做過什么。

“可是我還沒和顏融說。”

“還沒談妥？”

陳小姐覺得對她太松懈了需要采取點強硬措施“是不是需要我去談才可以？”

“其實，我見到方子拓了。”

“我知道你見到他了，你剛才已經告訴我了。”說完陳小姐覺得不對，重要的事說兩遍“怎么了，有什么意外的情況嗎，方子拓不會這幾年發福了變丑了吧？”

“那倒沒有。”

“那是怎么了，他不想演？”

“應該是非常想演。”不然也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陳小姐雙手環胸看她，要她把話說明白。

“他變了，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方子拓不一樣了，為了達到目的好像什么都可以做。”

陳小姐明白了坐下來安慰她“人都會變的，更何況你并不是真的了解他，可能，他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人呢，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這么一說，江若竹好像更傷心了，這好像不是安慰，陳小姐又站了起來準備走人，拍拍她的肩膀“這個都隨你，你要不想見他我就給你回了，演員的事我們可以重新來嗎，不著急，反正也沒和制片那邊說。”

這正和她的意，本來她就不喜歡那個方子拓，應該是不喜歡方子拓來演這個角色。

“我沒打算換，本來就是為他寫的。”

正式見到方子拓的時候，還是由顏融引見的，她的身邊也有陳小姐陪著，見面的方式真的正式了。江若竹也是正規的表情面對著這么多年沒有見過的方子拓。

方子拓一直在觀察著江若竹觀察了半天，他發現和林立說的那個人有些不同，烏黑短發年輕有活力，只是目光中很少有聚焦的地方，她好像一直在沉思，林立明明說的，江若竹說話很幽默，話都說不上兩句何談幽默，這性格也不像幽默反倒有些木訥。方子拓想，就算她現在不喜歡自己了，可是年輕的時候喜歡過啊，怎么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呢。拋卻別的不說，他長得還是很帥的，單指外貌她也應該看自己兩眼吧。

“那，江作者對女演員有沒有特殊的要求。”

顏融也一直看著她，發現這次見面與以往沒什么不同，她甚至沒多看方子拓一眼，不是說是一直喜歡的人嗎，現在就在眼前了，難道一點情緒也沒有嗎？

顏融的問題終于讓江若竹看向了方子拓，好像為了尋找問題的答案，看了一眼心中有數了轉頭回答顏融。

“要愛照鏡子的。”

“為什么？”

“因為太漂亮了所以希望多看兩眼自己。”

室內一片寂靜，最先笑的是方子拓，他似乎明白了林立為什么說她幽默了。江若竹看著他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晃神，還是那個笑容，有著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輕狂，有著看不真切的柔情。

顏融這次問就想要個具體的答案，雖然回答的不一樣，但內容基本沒變。

顏融也無可奈何“好吧。”

其他的事就由陳小姐談了，江若竹找借口離開了，顏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想到那天來練習室的情景，好像只有他介意著然后每天總有那么一晃神間想起來，而她并沒有在意過。

“江作者。”方子拓學著他們的叫法叫住了江若竹“謝謝。”方子拓覺得就算禮貌他也該道個謝。

江若竹神色平常“不客氣。”

方子拓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這么爽快的接受了他的謝謝。

“你有時間嗎，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江若竹看著他，和以前在電視上見到那個方子拓一樣，這么多年了他沒有任何的變化，江若竹突然就有些生氣“演員都已經確定了，你也不必本著勾引我的計劃和我喝個下午茶或者吃飯什么的。”

方子拓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就裂了，江若竹看著反正是那個趨勢，心里也默默地爽著，利用她的真心，這個問題讓她這幾天一直睡不好，一躺在床上她就想著方子拓卑鄙的用心，盡管出主意的也不是他，但是，他答應了不是嗎。

“江作者，為什么這么說，你是不是誤會了。”方子拓維持著自己的紳士風度。

但是江若竹好像沒打算給他面子，他裝著不明白她就說的再明白點。

“那天我來過公司，經過你們的房間，你們在說秘密的時候沒有關門的習慣我就聽到了。”

方子拓維持不了了，面前的這人好像是個實在人，專門拆臺的，還好她是走了出來，要是在包間里她是不是在所有人面前也這么說。她好像完全不知道如何給人留點面子而又如何把話說的委婉一點。

“其實……”

“其實我也沒有生氣，你看，我不還是遵守了約定嗎。”遵守那份對自己的對他的約定。

“我……”

他還要開口，江若竹已經聽夠了，一伸手止住了他打算說的話“我要回家了，其他的事你可以和陳小姐說，別的什么我也做不了主。”

她做的這些預謀計劃也不過是為了能讓方子拓來演男一號，目的達到了她就什么 也不管了。

方子拓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越走越遠。第一次他在一個女人面前感到這么憋屈。

看到方子拓那吃癟的表情江若竹心里倒是痛快了點，走著的步子也輕盈了許多，生氣又怎么樣覺得沒面子又怎么樣，能和她這些年的感情想比嗎，方子拓這就是欺騙，嚴重的欺騙，特別是對她這種忠實的單純的粉絲。

好像整個電影的籌備都在這一個男演員上，江若竹確定了方子拓后一切很快就準備就緒了，不過和制片人討論的那幾天陳小姐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很忙碌的樣子，江若竹知道這和方子拓肯定有很大的關系，看著陳小姐這么忙每天臉色也不好的樣子江若竹很內疚然后把責任歸給了方子拓。

方子拓之前的邀約江若竹這幾天反正沒事也就應約了，方子拓收到她的短信的時候還挺意外，林立這幾天也在談合同的事情，同樣沒事可做，他自然就來了。

江若竹來的時候方子拓已經到了，露天咖啡館方子拓面前擺著的是一杯茶，方子拓愛喝茶這件事，她也是最近知道的，還是陳小姐告訴她的。方子拓喝茶是因為顏融，顏融愛喝茶，他剛出事那會兒確實無事可做，只好每天去找顏融，顏融辦公室里總是擺著熱氣騰騰的茶，喝多了也就習慣了。

“江作者這次怎么有時間和我見面。”

“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方子拓笑了“因為天賦秉異，不需要多做后天的努力？”

江若竹不接他的話，直奔這次來的主要話題。

“這次用你做男主演確實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你應該知道，所以，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把這次做好，以前你的努力你的演技我都很信賴，但是這次再見你，我覺得你多了一份以前沒有的輕浮，所以我才來說這些。”

她果然是個實在人，有什么說什么。方子拓不惱，笑著說“那為什么要用我呢，冒這么大的風險，是為了什么？”

到底是為什么呢，在最后江若竹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勇氣告訴他。他是知道的，如果不知道又怎么會想著勾引她這種事呢，但是他想聽一個原因，說的很具體說的很明白的原因。

其實方子拓知道她為什么要堅持著到了最后也選擇自己，是因為喜歡，這也許就是她一開始寫這本書的目的，想讓自己的偶像方子拓來演她自己寫的故事，聽起來就是個不錯的注意，可是，丑聞發生了，她依然堅持著就讓他來演確實挺意外的，而且堅持到了現在也沒有改變主意，就算那天親自聽到了他和林立的對話她也沒有改變，他能想到的只能是，江若竹這個女人堅持起來的恒心還真是執著的可怕。

江若竹回到工作室后陳小姐已經到了，陳小姐說演員的事基本上定下來了，反正都用了方子拓，所以，大家打算女主角就用水蓮吧，多么有沖擊力的搭配，反正也就這樣了，那就大家一起瘋吧。

瘋不瘋的沒關系，但被輿論打壓的卻只有方子拓一個人，演員名單公布后大家也是一片嘩然，方子拓的名字馬上就上了熱搜，搜索量連續一個月的時間排名第一，特別是在微博上那片介紹方子拓是何人的文章，千萬人的閱讀量，可以看的出大家好像真的把他忘了，文章讀完了，大家都知道誰是方子拓了，也想起來六年前發生的事了，接著就是各種流言，大家都覺得，這樣的人既然做出了這種事還有臉再出現在娛樂圈，雖說娛樂圈現在比較亂，但也不能亂的這么沒節制吧，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雖然流言四起，但制作商那邊倒是安心了不少，這正好達到了宣傳的效果，罵的也好，嫌棄的也好，都奔著一個目的出發了，那就是關注的人多了，到時候觀影的人數自然就多了。

江若竹翻看著各種評論覺得她找方子拓找的有點早了，應該這個時候去找他，也好安慰安慰他才好。

江若竹覺得以前沒有站在他身邊甚至一句為他辯解的話都沒有說過，現在這個時候她是該做點什么了。

方子拓再次收到江若竹的短信的時候就笑了，猜到了她會見他，也猜到了見他是為了什么，安慰。風口浪尖的人，被大家的口水淹沒的人難道不需要得到安慰嗎，需要。反正方子拓覺得，和江若竹見見面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