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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  文/浙江萬里編輯出版2014

第二十章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1)

  陳默永遠記得背包客薛澤寅進店里來的那一刻。

  他背著大大的雙肩包,一雙靴子踩得地面“咯吱咯吱”地響。進門的一瞬間他仗著身高的優勢彈了彈門口的風鈴,嘟囔了一句:“這什么玩意兒。”

  陳默挑了挑眉,背著光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只隱約覺得不是個善茬。

  正在柜臺后面畫畫的蘇梓也放下了畫筆抬起了頭。

  “你就是林鳶說的新來的小伙子?”他大腳一跨,陳默看到他嘴角挑起的笑,輕輕淺淺的,但又讓人移不開眼。

  “是,請問你是?”

  “我是薛澤寅,林鳶的老鐵。你可以叫我老薛。”他伸出寬大的手掌。

  陳默心里雖然存了一大堆疑問,但還是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手。

  薛澤寅掌心干燥而溫暖,指腹有繭,陳默想,他真是一個看上去很有趣的人。[陳默暗想,這真是一個看上去很有趣的人。]

  薛澤寅兩手撐在柜臺上,俯身直視著陳默的眼睛:“小伙子,我知道你們店的規矩。但是……”他嘴角一挑,“我接受了林鳶的拜托,要把你變成真正的男人。”

  饒是面癱如陳默,此時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驚愕,果然是林鳶的朋友,和林鳶一樣不靠譜。

  “說說看,你丟了什么東西?”陳默想不出能說什么,只好這樣問了一句。

  薛澤寅在店里走了一圈,靴子又將地面踩得咯吱作響,最后在門口的太師椅上坐下來,從上衣口袋里掏出煙盒,煙抽出一半,卻又苦笑著收了進去。

  “我差點又忘記,她不喜歡我抽煙。”

  “你看我這么粗心,毛病也多,怪不得她要離開我。”[你看我這么粗心,毛病也多,還不懂得珍惜人,怪不得她要離開我。]

  “現在連照片也丟了。”

  薛澤寅臉上露出落寞的神情,陳默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來到了這里,就應該知道我們是可以幫助你尋找回來你丟的東西的。說說看你的故事,這樣也許能夠更快的找回丟失的照片。”

  薛澤寅看了陳默一眼,又把眼光望向門外,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和唐映之相遇是在西塘。

  碰上節假日,夜晚的西塘如同是一碗沸騰的水,到處都是汩汩冒泡的人群。他舉著相機,在人群中舉步維艱,心里開始懊悔自己在節假日來西塘的決定。

  夜晚的西塘,和白天又不同,沿河的人家把紅燈籠都點起來了,一排排的,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如同夢境般的不真實。他站在橋上,一瞬間突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又或者說想要去哪里。身邊是人潮如織的游客,熙熙攘攘的,各種聲音交織,喧嘩的很。[噪雜得很。]

  他定在這座不知名的小橋上,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后撞了他一下,他回過神的瞬間,就發現自己踉蹌著把身邊的一個女孩子擠到橋邊去了。薛澤寅“噯”了一聲,伸出去的手還在半空,女孩子落水的“噗通”聲就已經響起來了。

  一瞬間人群中就開始大喊“有人落水啦!”

  薛澤寅舉手摸了摸后腦勺,一臉訕訕的。

  摸完后腦勺他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的,一直舉在手里的相機好像,也掉到河里去了。

  好在西塘的應急措施很到位,落水的女孩子馬上就被搭救起來了。

  薛澤寅作為罪魁禍首等在碼頭,她坐在烏篷船上,從遠處一點點的靠近碼頭。[薛澤寅作為罪魁禍首只好等在碼頭。落水的她被救起后乘著烏篷船,從遠處一點點的靠近碼頭。]他看到女孩子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頭發也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她坐在船頭,眼睛卻亮亮的,一直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她的背后是西塘的萬家燈火,她就那樣濕漉漉的,揚著輕慢的笑,盯著他。

  他的腦袋里,突然“轟”的一聲,仿佛炸開了一個煙花。

  他嗤笑一聲,心里沒出息的想,你怕什么?難道人家女孩子找你算賬你還怕打不過她嗎?摸出一根煙,蹲在碼頭的臺階上,“噗”的點煙,深吸一口,抬起頭看著船頭愈靠愈近的女孩子,邊笑邊慢慢吐出煙圈。他心里想,誰還不能笑呢?誰怕誰啊,你掉河里了我還掉相機了呢。

  唐映之后來想起和薛澤寅相遇的這一幕的時候,真是恨的牙癢癢,她想,薛澤寅的笑真是欠揍極了。但是她同樣也沒告訴薛澤寅,那天薛澤寅背后的西塘夜晚,是有多么好看。

  船到岸了,女孩子從船頭站起來,從船頭一跳,站在碼頭下面的臺階上。她穿了裙子,此刻全部貼在身上,寬大的毛巾也沒能遮住身體的曲線,薛澤寅掐滅煙,站起身來,緩慢的勾出一個笑,吹了個口哨。薛澤寅站的地方地勢比較高,就有一點居高臨下,他看著女孩子的臉慢慢發紅,眼睛卻越來越亮。

  她的眼睛怎么這么亮,是被塞進了一把火嗎,薛澤寅心里默默想。

  “呦呵!好身材!對不起啊。”薛澤寅心里明明感到很抱歉,卻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

  他看到女孩子的唇角慢慢彎起來,她的手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毛巾。她的手腕很白,沾了水,顯得更通透。他從來沒這樣仔細看過一個女孩子的手腕,他的臉突然有一點點的熱。

  “多大點事情,人多,像你這樣瘦不拉幾的,風吹吹就要掉的,也難怪會站不穩。”

  薛澤寅一口氣上不來,瘦不拉幾?作為一個背包客,常年四處跑的,一身腱子肉,居然被一個女孩子說瘦不拉幾?于是他說出了這輩子最后悔的一句話,他說:“妹妹,要不要摸摸哥哥的腹肌?”

  說出口的一瞬間他就后悔了,薛澤寅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變成這樣,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正經的人,但也沒有放浪形骸到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耍流氓的程度。

  他的臉越來越熱,簡直就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

  他幾乎就想要道歉了,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女孩子極慢的吐出兩個字:“就、你?”

  他的腦子又“轟”的一聲炸開了,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晚飯吃的那碗小餛飩里面老板給他下了毒。

  “要不要試試?”

  薛澤寅聽見自己的聲音,他心里在大喊,不,這不是我,快點停下來,你這樣很沒有禮貌,是不對的,是行不通的。

  他看向女孩子的眼睛,里面充滿了不屑與嘲笑,他心里突然就仿佛被澆了一杯冰水,從頭到腳涼了個通透。

  “我叫薛澤寅,認識我的人都叫我老薛。”[不想讓氣氛更加尷尬,也決定試著挽回唐映之對自己的印象,他決定正經一點。

  ]他決定正經一點。

  女孩子從臺階下面走上來,頭也不抬,“我叫唐映之。”

  薛澤寅心里突然又沒底氣了,“誒那個……映之……”

  女孩子轉過頭來,“但是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大炮。”

  薛澤寅一口氣堵在喉頭,“那個大炮……對不住啊,把你撞河里。我是真心道歉的。”

  “沒事,我理解,也算是一樁日后談資,你不用自責。而且,說起來,你的相機不是也掉河里了嗎?”

  薛澤寅笑了笑,完全沒有聽見唐映之說了什么,他真的想問問唐映之,你的眼睛里,是不是塞了一把星星,怎么可以這么亮。

  “哈哈哈”蘇梓從柜臺后面伸出頭,“薛大哥,你給人的第一印象真是太詭異了。”

  陳默也微微笑著,算是認同蘇梓給薛澤寅的評價。

  薛澤寅翹起二郎腿,不置可否的樣子。

  “后來呢?”蘇梓問道,“后來你們又是怎么遇到的呢?”

  薛澤寅苦笑一聲,“后來的故事,是我對不起映之。”

  薛澤寅后來常常想,如果不是第一次相遇時自己表現的太糟糕,是不是唐映之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但是無論怎么樣,唐映之都會離開自己的吧。畢竟自己毛病這么多。

  西塘的夜晚喧鬧,但清晨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情景,晨間的薄霧籠罩在河面上,朦朦朧朧的,也沒有晚上那樣多的游客。薛澤寅起了個大早,得虧他備了兩個相機,昨天掉河里的相機有好心的船工幫忙撈了上來,相機是沒什么用了,好歹儲存卡還能用。

  薛澤寅沿著河岸走,河對面突然有人吹了一聲尖利的口哨,薛澤寅回頭看去,對岸是唐映之。

  她穿了一件深色的夾克,一腳踏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雙手抱著臂,又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喊:“薛大攝影師,出來拍照啊?”

  薛澤寅的人生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女孩子,他想起了清晨在西塘老店里吃的一碗豆漿,唐映之就好像那碗豆漿一樣,在他心尖尖咕嚕嚕冒起了熱氣。

  于是他像著魔一樣,舉起手中的相機,對著對岸的唐映之按下了手中的快門。

  唐映之沒有躲開,反而是又吹了一聲口哨。

  薛澤寅隱約覺得,如果自己現在不走向唐映之,他可能會后悔一輩子。人生總是有這么幾秒是莫名其妙的。

  于是他向對面喊“唐大炮!你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

  他開始快走,走到后來幾乎是小跑起來了。西塘老街的青石板被他的鞋踏的“篤篤”作響,應和著烏篷船的搖櫓聲,一聲聲的,都好像敲在他的心里。

  薛澤寅一直盯著對岸的唐映之。后來唐映之想起這一刻,總會笑出聲來,她覺得薛澤寅真是傻乎乎的,就像條吐著舌頭哈著氣的大狗一樣,汪汪叫著就圍著自己打轉了。[她覺得薛澤寅的樣子真是傻乎乎的,和吐著舌頭哈著氣的大狗別無二致,好似汪汪叫著就圍著自己打轉了。]

  薛澤寅終于跑到唐映之面前,他雙手撐住膝蓋,頭卻還是抬著的,眼睛盯著唐映之,他聽見自己發抖的聲音:“唐大炮,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逛西塘?這次我保證不會再把你擠到河里面去了。”

  對面良久無聲,薛澤寅心里的那碗冒著熱氣的豆漿幾乎就要冷卻了,卻突然聽見一聲輕輕的笑,繼而是一句漫不經心的“好啊”。

  薛澤寅覺得心尖的豆漿已經在沸騰了。

  蘇梓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門口,撐著下巴看著陳默和薛澤寅。

  “所以薛大哥你丟的照片就是那天拍的那張嗎?”蘇梓問道。

  薛澤寅點點頭。

  “我幫你先去倉庫找一找。”陳默站起來,轉身往后面倉庫去了。

  過了一會兒,陳默從倉庫出來,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蘇梓問道“沒有嗎?”

  陳默搖了搖頭,反倒是薛澤寅笑著說道:“一張照片而已,丟了也就丟了。”

  “薛哥你先在這里登記一下,我一定幫你找到。”

  薛澤寅看著少年臉上堅定的表情,突然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發,“年紀不大,話倒是說的很好聽,但是你知道,“一定”這種話是千萬不能輕易說的啊。”

  蘇梓看著面前笑著的薛澤寅,心里突然涌上來一陣難過,她想,如果那個叫做唐映之的女孩子現在在這里,鐵定會想摸一摸薛澤寅的眼睛。

  彼時正好臨近黃昏,店外的路燈一盞一盞的亮起來,照著薛澤寅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琉璃色的,和陳默的不同,陳默的眼睛是純黑色的,認真看人的時候總讓人想要靠近他,而薛澤寅的眼睛,琉璃一樣閃著淡淡的光。他說唐映之的眼睛里像塞了一把火,其實他自己的眼睛里也有火吧。蘇梓這樣想著,不知道這把火是什么時候慢慢熄滅的,真希望這把火能夠重新燃燒起來啊。

  “那么后來呢?”蘇梓問薛澤寅。

  薛澤寅看著店外的路燈,嘆了口氣。

  那天晚上可能是薛澤寅這輩子活到現在最快活也是出洋相最多的一個夜晚了吧。

  他還記得唐映之嘲笑他“薛大攝影師你真的是一個背包客嗎?你為什么看上去這么傻乎乎的,這樣真的不會被人拐走去黑窯里當苦工嗎?”[他還記得唐映之嘲笑他,“薛大攝影師你真的是一個背包客嗎?你為什么看上去這么傻乎乎的,這樣真的不會被人拐走去黑窯里當苦工嗎?”

  ]

  薛澤寅居然覺得唐映之嘲笑他也好看,他真是沒救了吧可能。

  西塘的巷子很窄,有時候兩個人并肩走都很難通過,薛澤寅幾乎都要撞到唐映之的肩膀了,他的心里咚咚的直跳,想著要怎么辦。

  唐映之突然轉頭看向他,“你傻嗎?兩個人并肩走怎么走,你給我走前面去。”

  薛澤寅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長腿一邁走到前面去了。

  他還在喋喋不休的講著自己在各地的見聞,卻很久沒有聽到回應,好奇的回頭卻發現唐映之已經落下很多,他剛要開口懟一句“你傻嗎,為什么不跟著我!”卻發現唐映之舉著手機對他按下了快門。

  “唐大炮你是在偷拍我嗎?”

  “沒有啊,我在自拍。”

  薛澤寅半信半疑的,卻不打算再追問,他想,不管是在拍誰,他都高興。

  他倆走到小巷子的深處,前面是還未開發的景區,燈光都沒有,黑乎乎的一片。

  墻角邊卻站著位老伯,吆喝著賣蓮花燈,就是那種點著了放在河里邊漂的小燈。

  薛澤寅說,你看這里,烏漆墨黑的,人都沒一個,這個老伯卻在這里賣燈,可不可怕?[薛澤寅說,“你看這里,烏漆墨黑的,人都沒一個,這個老伯卻在這里賣燈,可不可怕?”

  ]

  唐映之這回卻沒有嘲笑他,反而是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你快別說了,再說一句擰斷你的頭!”

  薛澤寅這會明白過來了,原來唐大炮怕黑。

  他于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走到老伯面前買了兩盞燈,掏出打火機點燃,一盞遞給唐映之,“電視劇里都說放河燈是給逝去的人帶去思念,你剛剛不還夸河面上漂的燈漂亮嗎?現在也給你一盞,敢不敢放?”

  唐大炮斜了薛澤寅一眼,劈手奪過他手里的燈,“放就放啊。”

  薛澤寅看著唐大炮“噔噔噔”走下臺階,小心翼翼的把河燈放到水里,起初河燈打了兩個旋兒,有要遠遠漂開去的趨勢,一陣風吹來卻又吹回了原地。

  唐映之于是惱怒的攪動了下水,想要借助水的推力把燈送遠一些。

  一瓢水潑過去,燈還是紋絲不動,唐映之大概這回是真的惱了,大力潑了一大捧水,水濺起來,把河燈上面飄飄渺渺的小火苗“噗”的一聲澆熄了。

  “臥\槽!”薛澤寅聽到唐映之低低罵了一句。

  薛澤寅不禁在后面笑出聲,他現在覺得唐映之真是可愛極了,就像西塘的辣醬,看上去紅通通的辣的很,吃上去其實軟糯又甜膩。

  后來他倆又去西塘的酒吧街,西塘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它將安靜與喧鬧這兩個極致的狀態融合的天衣無縫,轉過一個小巷子,跨過一座小橋,就是兩個不同的天地。八九點的街頭,各種顏色的燈光打在唐映之的臉上,薛澤寅偏頭看了一眼唐映之,她的眉微微皺起。嘴角卻擒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她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啊。

  薛澤寅于是問:“不喜歡嗎?”

  唐映之回答說:“沒有啊,我覺得挺有趣的。”

  薛澤寅又說:“拉倒吧,看你皺眉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唐映之挑了挑眉,“薛大攝影師,像你這種文藝青年不應該很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嗎?你難道不是去一個地方就喜歡一個姑娘,然后發生點什么花前月下的事情,最后一拍兩散嗎?”

  薛澤寅的心理咯噔一聲,突然涌上一陣深深的失落,他想,啊,原來今天一天她都是這樣想我的啊,原來我在她心里是這樣的人啊。

  薛澤寅抿緊了嘴唇,他覺得有一點點的不開心,卻又無從說起。

  他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你要不要坐船?”

  唐映之好像也有一點點的不開心,只悶悶的點了點頭。

  烏篷船搖搖晃晃的,從船里看西塘又是不一樣的。

  搖船的船工是西塘的當地人,一直用軟糯的吳語試圖和他倆搭訕,許是看出他倆之間微妙的尷尬氣氛,船工哈哈笑了兩聲,說“小孩子家家的,吵什么架?我同我老太婆幾十年,還不是這樣過來了?”

  唐映之沒有說話,薛澤寅呵呵笑了兩聲表示附合。

  唐映之突然開口,“你這樣的人,是不是特別容易喜歡上別人。”她用了肯定的語氣。

  薛澤寅嘴唇張了張,不知道說什么。

  “我大學畢業父母就離婚了,現在他們各自有家庭,我常常在想,日后我如果遇到一個男孩子,我不要求他和我天長地久白頭到老,我只希望,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倆個是真真正正的心里只有彼此的。”

  她的眼睛是那么亮,薛澤寅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你有沒有看過益達的廣告,就彭于晏和桂綸鎂演的那一個?”

  “昨天晚上你站在臺階下看著我輕蔑的笑的時候,我心里居然冒出了一句“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不是很俗?但是沒有辦法,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信一見鐘情這句鬼話,遇見你之后我才發現,這句話是這么的有道理。唐映之,我毛病一大堆,但是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看上去很有趣,我也很有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背包旅行?”

  烏篷船搖搖晃晃的,薛澤寅的心也搖搖晃晃的,他明明沒有喝酒,臉卻在發燙,幸好兩岸的燈籠光不強,不然照出這張大紅臉一定很丟臉。

  “我們倆才認識兩天。”唐映之開口。

  “我希望你可以更了解我一些,我并沒有看上去那么有趣,有一天你會厭棄我,并且厭棄從前迷戀我的自己。”

  薛澤寅有一點著急,忘記了自己是在船上的事實,猛的一下站起來,頭“咚”的撞上了傳頂,搖船的師傅大喊:小伙子你做些撒西了啦!(小伙子你要干什么!)

  “唐映之,我不是要你做我女朋友,我只想邀請你和我一起旅行,如果你覺得我不好,你隨時可以離開我。這樣也不可以嗎?”

  “薛澤寅,你腦子里裝的是屎嗎?”唐映之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

  薛澤寅摸了摸后腦勺:“為什么這樣說?”

  “你為什么要到處行走呢,背包客?”

  “因為我討厭一成不變的生活,我喜歡冒險,喜歡新奇的事物。”

  “你看,你自己都說了,你喜歡新奇的事物。你知道我最羨慕的是什么嗎,就是一成不變,一成不變多好啊,不必去擔憂未來,也不必去思考明天會變成怎么樣,反正今天怎么樣,明天還是怎么樣。今天的你喜歡我,明天的你也還是喜歡我的。”

  船慢慢的靠岸了,唐映之又向昨晚一樣從船上跳到碼頭上,她的眼睛還是那么亮,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他聽見她說:“薛澤寅,謝謝你今天的陪伴,我想我們還是不要一起旅行比較好。”

  她轉身就要往上走。

  薛澤寅沖出船艙,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就是想要沖出去。薛澤寅抓住唐映之的手,“唐映之,你都沒有試過,怎么知道每天都不一樣的生活是不好的、是你所不喜歡的呢?”

  “你敢不敢試一試?就像放河燈一樣,雖然會滅,但放的那一剎那不還是很開心的嗎?事情都還沒有試過,你怎么就敢斷定它是不開心的、是令人生厭的呢?”

  “和我一起,唐映之。”

  “或許,你也喜歡西安?”

  良久,薛澤寅聽見唐映之的聲音,低低的,帶了一點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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