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段被你棄之不顧的感情,可你會記得么?
古老的月亮懸在尚未遠去的夕陽旁,隱約的光芒熠熠發光,遠方是一片火紅的云,似一曲勝利的戰歌。夕陽下,騎兵策馬奔走,步兵浩浩湯湯,廢棄的塵埃像一場漫無邊際的大雪肆掠狂歡在腳下,最前方的男人身披金甲,堅實的后背上背著一把寬劍,風聲穿過沉重的盔甲發出清脆的蕭瑟聲。
“將軍,前方兩百米處就到軍營了。”前方哨兵帶著喜悅的表情說道。
“嗯,全軍全速前進,前方就到家了。”
“是!”狂躁的呼聲瞬間穿透云層,最后一點陽光也落了下來。
一
“嗯?頭好痛啊,剛才做了個夢,那將軍是誰啊?奇怪......”白啟睜開了朦朧的雙眼,陽光從窗簾的罅隙里透了出來照在他的臉上。
今天是9月1號早上7點,
“嗯?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白啟!你快給我下來,你難道不知道今天開學嗎?快點,快要開始開學典禮了!”
一位身穿黑色校服的女孩推著單車站在樓下,男孩的家就在一樓,透過窗儼然是一場暴風雨到來的景象。
“哦哦,聽到啦,我忘了今天開學的,等會我。”
白啟一個鯉魚打挺起了床,伴隨著鬧鐘的響聲,汽車的笛聲,洗臉刷牙,拿了一個面包就下樓了,
“該死的走讀,老媽如果在這的話,肯定就不會這么窩囊了。”
“阿嚏,大清早的誰在想我啊?”白啟的媽媽此刻困惑的望向遠方。
“喂,小歆歆,今天怎么有幸大駕光臨寒舍啊?你不是應該自己一個人走么?怎么叫我一塊走了?”白啟一臉壞笑的問道。
“白啟,要不是今天我也晚點了才不會等你呢,不準對我這么沒有禮貌,別忘了我可比你大一個月。”
“額,你,算了,歆舞大小姐早上好,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貌似已經7點30了,還有20分鐘,從這里到學校步行的話要30分鐘,騎車的話15分鐘應該夠了,我還沒買車子,歆歆女士,現在是你慷慨解囊的的時候了。”白啟一臉嚴肅的樣子說。
“你,我不等你了。”
女孩踏上單車,飛快的離開了。
“喂!歆舞,小舞,等等我!我錯了!真的錯了......”
男孩不得已只能狂奔,奈何卻追不上前方的女孩。現在的天氣晴朗,天空中沒有一絲白云,透徹明亮的反射著醉人的藍芒。朝陽下,身穿校服的兩位學生一前一后的景象著實吸引了眾多路人回頭觀看。
時光像一艘行駛在平靜海面上的渺小帆船踽踽前行,白啟認識歆舞是在初三那年,倆人一同代表學校去參加一個全國性的征文比賽,就在那時,白啟認識了這個死要面子的女生,并且有一種相見恨晚的心情,覺得很合得來,雖然平日里經常爭執,但大多數時間兩人還是很和睦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嘈雜,校長停不下來的演講稿好像要把他們從一個陌生的世界帶到另一個更加陌生的世界,真不知道要講到什么時候,蟬在樹上鳴叫,是唯一的鼓點。
“喂,你說,高中三年會是什么樣子啊?”白啟用手托著下巴,看著天空隨時飄來的幾朵白云問道。
“神經病,誰知道呢......”
“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飛翔在遼闊天空,就象穿行在無邊的曠野,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那一年,初四畢業,白啟第一次在KTV包廂中唱到,那一天,許多曾經幻想過的夢想,都隨著這歌聲愈飄愈遠,那些曾經騎單車走過的小路,那些看過的漫畫,那些朋友之間的笑容,都隨著距離的拉開慢慢離開了。
二
戰場歸來的將士們點起一堆堆篝火,風吹動著火焰和著樂器悠揚的聲音舞動著,一曲高歌,一壺酒,亦足矣。
“將軍為何不在外面與他們歡慶,卻在帳外沉默不語?”
“不,公主,是臣怕賊人半夜偷襲,故來保護公主免受打擾,而且臣也喜歡獨自一人,所以不覺落寞。”夜色靜靜撒在郊外的原野上,高高的月亮懸在空中明亮而孤獨。
“好大一顆月亮啊,歆舞你快看。”自習課上白啟驚喜的叫著,結果,
“白啟,給我好好上課,要看月亮出去看去!”任課老師瞪著兩只快要冒火的眼睛對著白啟說。
“哈哈哈......”全班大笑。“知道了”白啟立馬蔫了,低著頭緩緩地說。“嘻,叫你不老實,這才開學第一天你就這樣,別說你認識我啊。”歆舞壞笑著說,兩人是前后位,小聲說的話老師還是聽不到的。
光和影不停地交錯著,太陽和月亮不停地轉換著,現在輪到白啟開始叫歆舞起床了,其實白啟以前還是很勤快的,只不過遇到了歆舞,好像一切都發生著微小的變化。
“哦,這道題應該這么解,把它移項后合并同類項然后你再看看。”白啟細心的講著這道題。
“噢,原來是這樣啊,好厲害啊。”歆舞兩眼放光好像發現了什么寶貝似地。“那當然,想我曾經可是參加過全國奧數比賽,風光無限啊......”白啟又在厚著臉皮講他那光輝歲月了,
“你忘了是誰好幾天給你講古典文學了嗎,還有是誰丟三落四忘了拿錢包結果蹭了本小姐好幾天飯的,還有......”
“停,就此打住,大小姐,我錯了還不行,以后免費為您講題,絕對貼心。”“嗯,這還差不多。”歆舞滿意的笑了。晚自習下課時他們最喜歡的時光,因為只有現在像過去的摸樣,那記憶的單車和如今仿佛重疊了一樣,抬頭就能看到滿夜星空,白啟關心的是月亮旁邊的那可孤單的星,因為那么大的月亮旁邊只有這顆星星,他像一個英勇的騎士一樣守護著那顆月亮。
狂歡過后,眾人都在沉睡的時候,安靜的荒野,安靜的世界。
“如果天下一直都這樣就好了。”
“公主,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吐蕃存在一日,那天下就不會有太平。”將軍的目光中透露出堅毅的目光。
“報,將軍,皇上有旨,加急!”“快念!”......“什么,皇上要讓你與吐蕃聯姻,此事萬萬不可啊!”
“接旨......”公主轉身離開,一滴不知名的液體飛到將軍的臉上,
“公主!”
當天顯出泛白的時候,一位女子騎著一匹白馬離開了,男子身披鎧甲,站在山上強忍住自己內心的苦楚風從耳邊經過,像一曲挽歌。
三
“呼......又是這個夢,公主離開了,那個將軍好像很愛她的樣子,這皇帝怎么了,好好的一對戀人,為什么要拆散啊,那公主也真是,為什么不去私奔。”
早上和歆舞上學的路上白啟把這個夢告訴了她,
“笨蛋,公主是為了整個江山社稷著想,將軍也是忠心之人,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自私啊。”
“什么啊,難道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廝守一生嗎,難道不應該付出生命的嗎?”
“你,你個榆木腦袋,那是在古代啊,哪有你現在這樣不著調的想法啊。”歆舞反問道,
“可,可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
“你,算了,不和你說了,對了,昨天讓你看的有關莎士比亞的資料你看了沒有?”
“啊,還有這檔子事?”白啟歪著腦袋想著,
“就這到你會這樣,吶,給你看看我整理的,只能參考哦,不準全抄。”
“還是夢大小姐好,小的在此謝過啦。”
風吹動著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燥熱的空氣使人昏昏欲睡。營帳外,浩浩蕩蕩的站著一排排士兵,
“各位兄弟,在家里是獨子的,父母身患重病的,家有妻子兒女的,都給我回去,剩下的,跟我去把那些賊人殺個片甲不留。”
沉默的的片刻,有一些士卒出來了,“將軍,我們不愿回去,我們說好了要等到平定邊疆后再回去。”
“給我回去!”將軍雙眼泛出晶瑩的光芒,他得這輩子能遇到這么一幫兄弟就行了。
“不!”同樣,戰士們的眼中的堅毅更加期待,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討伐賊人!”
“吼!”
“白啟、白啟!”
“嗯,到。”
“你,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呃?”
“是這個了。”同桌好心的提醒,喚醒了白啟迷離的雙眼,
“嘻嘻,叫你再上課走神。”歆舞偷偷笑著。
四
晚風帶走了許許多多的夢的精靈,日子一天天就這樣平靜的走了過去,這其中有歡笑,也有感動,也有在游樂場做完過山車后的頭暈目眩,也有小吃攤上被辣椒染紅了的臉,也有一個個日夜苦讀的身影,就這些匯聚成一個不舍的心,沒人會想到白啟這樣一個樂觀開朗的優秀男孩會整日曠課,染了發,課上很少會看到他的發言。
天空微微下著小雨,白啟在約定的地點等著歆舞,她說她有重要的事告訴他,小小的餐廳亮著暗黃的燈光,琴聲洗刷著窗外的夜雨,白啟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歆舞。終于,歆舞來了,眼角好像是紅色的。
“白啟,我,我要去國外念書了,是父親決定的。”
一陣轟鳴突然闖進了白啟的耳朵,刺破了他的耳膜肆意在他的腦海,那天,他像瘋了一樣跑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過。“白啟!”那聲空蕩的回音淹沒于著淅淅瀝瀝的雨中。那天,白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是他第一次喝酒,沒想到是在這樣一種場合,酒精逐漸麻痹了他的大腦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的。
戰鼓雷雷,黃沙卷地,“沖啊!”沉浸在聯姻喜悅當中的賊寇還不知道危險已近,頓時,紅色的綢緞變成了紅色的血液,血流成河,
“快,快撤退,這分明是朝廷用的調虎離山之計,弟兄們,快撤!”惱羞成怒的吐蕃王看著自己的弟兄一個個死去,悲痛至極,
“對了,公主呢,把她給我殺了,快!”公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大難臨頭了,只是聽到窗外火光大作,知道不好,突然一個魯莽的身影闖進了他的視線中,
“是將軍,他怎么來了?”“將軍!這邊!”將軍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呼喊,向前跑去,這時,公主的房門被打了開來,
“公主,不,賊女,竟敢玩弄我們吐蕃,你就跟著那些死去的士兵一塊殉葬吧!”刀光從空中斬了下來,公主側身翻了過去勉勉強強的躲過了這一刀,可那賊人并不甘心,繼續揮舞著手中的刀,將軍在尋找公主的路上突然感覺公主有危險,那只是心中一絲輕微的觸動,卻泛起了滔天巨浪,他回想著剛進院子時一聲幾乎要被刀劍聲淹沒了的呼喊,
“那是公主的聲音沒錯。”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飛快的奔了回去,只希望時間能慢一點,當他回去推開門的一瞬,那把劍剛好刺中了公主的肩膀,不是致命傷,卻也是公主昏了過去
“公主!”將軍紅著眼抽出了刀,“給我死!”戰爭很快就結束了,將軍背著公主離開了這里,日夜守護,等待公主的醒來。
“又是這個夢嗎?哈哈哈,將軍,我,他可以為了他心愛的人不顧朝廷,而我呢,又能做什么呢?想來也是個窩囊廢吧!”白啟整夜都在望著星空發呆,那可孤單的星星依然陪在月亮身邊,可是月亮卻要離開了,就像太陽即將取代整片天空一樣,全都不復存在了,東方燒起了一片火海,黎明,它來了。
可是啊,獨自推著自行車上學的白啟會習慣么?再也不會有人會喋喋不休的問他簡單的題了,他會習慣么?再也不會有人給他細心的整理作業了,他會習慣么?沒有人會在周末陪他出去逛街,陪他去游樂場了,那些日子,就這么走了嗎?
“歆舞!為什么你要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啊,我本來就很自閉,為什么你還要理我啊!就要我這么孤單地走下去不好嗎?啊......”夜晚星空璀璨,陽臺上沉默的男孩孤單的對著月亮哭了。
五
“公主,公主,你醒了,幸好沒傷到心臟。”將軍看到公主微開的雙眼激動的說,
“將軍,為什么要來救我啊,你明知皇上是不會繞過你的,而且,我這也是為了百姓啊。”公主虛弱的說到,
“可,公主,臣想要永遠守護你,所以才會不顧性命去救你,我們離開吧,離開這個地方。”
公主臉上泛起了紅暈,可依然很堅定地說:“可我們會去哪呢?那些士兵呢?你難道就這樣丟下他們不顧嗎?即便你逃得再遠,可皇上總會找到你的。”
“可......”
這幾天,將軍手里握著皇上召他回去的圣旨,他明白回去必是死路一條,可他又能怎么樣呢,這是他的錯,他愿意受罰。第二天,
“公主,公主?公主呢?”“軍師,請問你有沒有看到公主她去哪了?”
“將軍,公主一大早就騎馬出去了,昨晚她好像哭了一整夜。”記憶的片段一點點浮現,那天他拆開圣旨時公主也在身旁,
“不好,公主是替我請罪了,快,軍師,你先照看一下軍隊,我走了。”
“不行,將軍,公主臨走時特地囑咐過不能讓你跟來,否則她會自尋短見。”聲音落下的那一刻,將軍跪倒在了地上,憔悴的面容顯然他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了。那一月,公主問斬的消息傳到了邊境,將軍也因虛弱成疾累倒了,那之后,將軍開始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每當提起將軍的聲名,敵軍沒有不撤退的,從此邊疆太平,皇上多次表贊并想讓他回來,但將軍從不理會,一生到老,死于邊疆。
“是這樣么,或許我不該再去想這些了,過去的,就這么過去吧。”白啟終于從這幾個月來的頹靡不振中振作了起來,那天早上,像往常一樣出門,卻在那出門的一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走向馬路,而此時一輛貨車邊按著喇叭邊剎著車,
“歆舞!”
男孩風一般的撲了上去,可是卻晚了那么一秒鐘,鮮血染紅了男孩的臉龐,
“小舞,小舞,醒醒啊!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白啟,沒關系,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歆舞,為什么你沒走?”“白啟...我...沒出國,我一直都在...家里等著你...可你...一直沒來...”女孩閉上了雙眼,停止了心跳,
“歆舞!不要!”
貨車司機不停的打著電話焦急的目光無可奈何。
我一直記得這段記憶,女孩臥室里掛滿了男孩的素描,那些素描被男孩精心的收藏在了一起,畫框里的男孩是那么孤獨,那么傷心,那么多的淚水,有那么一幅畫,畫上的男孩哭著跑在淅淅瀝瀝的雨中,而在餐廳里女孩是那么的痛苦,好想她失去了什么她最為珍貴的禮物。
“對不起,我也記得那段最珍貴記憶,對不起,我一直沒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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