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木人,你瘋了嗎?”
忘憂猛地一驚,忙跳起來一把拉住吳瀟的衣角,一只小手在少年眼前來回晃動幾次。
吳瀟輕輕排開忘憂的手,輕聲說道:“我的目的本就是牽制云皇,這有什么不對嗎?”
忘憂感覺自己被噎著了,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反駁。柳眉忽而一挑,悶聲悶氣地說:“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我總感覺不對啊。
吳瀟看著眼前的呆笨少女不由得會心一笑:“你感覺不對是因為你覺得我應該在兩軍激斗之時牽制云皇,而非戰前與之硬碰。最初我的確是想在混戰中拖住云皇,不過他既然直接向我宣戰了,我自然不會退怯。
而且,這對我而言,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忘憂眨巴著眼,顯然是不懂吳瀟話里含義,問:“什么契機。”
吳瀟目光淡漠地掃過下方萬千雄師,盯著那些被高舉的滄云旗幟,瞧著大軍前方一輛輛厚重戰車,目光最終落在最前方的云皇身上,少年幻想師輕輕捏拳,“云皇妄圖憑此戰一統大陸,我何嘗不想在此役中直接粉碎云皇的野心。單對單戰斗,我不敢妄言能否擊殺他。不過,我可是有著十足的信心打敗他啊。”
話落,少年幻想師抬步,虛空行走,橫跨幻河,向著云皇大軍的方向靠去。
“吳瀟兄弟,此事不妥啊!”
蘇藍先前就想阻止吳瀟,但吳瀟在與忘憂交談,他不好插話。沒想到這少年行事竟如此果斷,竟未曾交待半句,便只身一人向敵方靠近。此刻蘇藍急切出聲,卻也再難阻攔吳瀟半分。
吳瀟并未回頭,淡淡回答:“沒有什么不妥。云皇或許是個無所不盡其極的梟雄,一名野心家。但他同樣是一名冥想級魔斗士。作為冥想級強者,擁有不可忤逆的尊嚴。既然他向我宣戰,那么就必當是一場公平較量。”
話落之際,吳瀟的身影已經走近滄云大軍。少年幻想師正對著云皇以及一干高層戰將乃至其后的十萬大軍,面色淡雅,含笑而問:“云皇陛下是欲空戰,或是陸戰?”
云皇眉頭輕輕一鎖,眼前少年云淡風輕的隨意模樣令他隱隱不安。不過,既已宣戰,便是箭在弦上,不得再收。
云皇冷哼一聲:“本皇豈貪小輩便宜。陸戰、空戰,隨你!”
吳瀟輕輕理了理玄袍長衫,翻開衣袖,露出手腕的翡翠鐲子,正對著云皇威嚴的臉,少年幻想師嘴角彎起一抹冷酷的笑:“既如此,空戰!”
說話間,吳瀟已至納器中取出藍霧幻凰的幻想水晶,淡藍光華閃耀間,一只巨凰陡然張開燃燒著藍色火光的雙翼,清脆醒耳的鳳鳴聲綿長蕩開,瞬息肅殺之氣遍布。
吳瀟輕身一躍,立于巨凰后背,冷聲:“云皇陛下,吳某高空等候。”
話落,巨凰雙翅一拍,如若巨鵬般扶搖之上,瞬息沖破云霄,不見蹤影。
云皇額間有汗,抬眼冰冷盯著天宇,不絕間捏緊了拳。
正面感受過藍霧幻凰的可怖威壓之后,云皇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低估了吳瀟,而且是極大程度地低估了吳瀟!
或許吳瀟本身給云皇的感知僅有冥想級低階,但藍霧幻凰已然擁有冥想級中階的力量。如此,就算是云皇,亦感受到了壓力。
不過,那又如何。
云皇心有自信,就算吳瀟擁有冥想級中階的幻靈,同樣無懼!
沉吟間,云皇大手一張,虛空扭曲著一柄玄黑色巨斧陡然出現,揮動間,竟隱隱帶著虛空喑啞嗚咽之音。這赫然便是云皇的魔兵,碎空斧!
持著碎空斧的云皇,恍若更為高大偉岸,宛如戰神。
伴隨一聲冷哼,云皇虛空一蹬,竟是步步蹬向萬丈高空。
直到兩大冥想級強者先后脫離戰場,滄云一干戰將才如釋重負地松出一口氣來。
慕飛輕輕揉了揉額頭,心頭仍有余悸,不由喃喃:“這便是冥想級強者的氣息,恐怕翻手覆手便可滅殺我等。”
回想起之前吳瀟與云皇對峙的畫面,那等冰冷窒息的壓抑感,在場所有人如坐針氈。此時聽聞慕飛的嘆音,雷圣王令狐絕倒是冷笑一聲,譏諷:“堂堂滄云空圣王,竟也是如此不堪。”
“那你去找吳瀟一戰試試!”不待慕飛回答,雪圣王喬纖然卻已抿嘴似笑非笑地抨擊而回。
令狐絕陰柔一笑,目光森寒地掃過這兩個與其地位同等的圣王,卻不再言語。不過,那令人作嘔的眼神,無疑是反證他暗地里正算計著他們。
與此同時,萬丈云層上空,吳瀟與云皇沉默對峙,陣陣罡風帶著刺骨的冷,不斷切割兩人的面頰肌體,但兩人均是視若無睹,眼瞳之中,僅剩眼前之人。
“藍霧火雨!”
忽然,吳瀟出手了,濃厚幻力瘋狂涌動,似如虛空都跟著濃稠了一分,藍霧幻凰淡藍的雙翼陡然燃燒出熾盛藍火,化作星星點點的火雨,密密麻麻地涌向云皇。
感知著迎面而來火雨中幽冷卻又熾盛的溫度,云皇雙目微瞇,冷聲:“你的火雨并非物質上的灼燒傷害,而是針對靈魂層次的傷害。”
說話間,云皇大手一張,潮水般翻滾的魔能呼嘯而出,其眼前兩丈外空間陡然扭曲,鋪天蓋地的藍色火雨竟同樣隨虛空扭曲而湮滅消散。
“我是魔斗士,且執掌空間魔法。哪怕是針對靈魂層次的攻擊,對我而言依舊沒有半分意義。”云皇盯著火雨外依稀迷蒙的少年身影,冷聲提醒。
“真的……是這樣嗎?”
云皇能聽見吳瀟的聲音,或許是虛空扭曲太過嚴重,有些難以辨別聲源位置。猛然地,云皇雙目一收——眼前依稀能見的少年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剛才,停留在藍霧幻凰后背的人影是殘影!
剛剛意識到這一點,云皇猛然回神,恰見少年幻想師正手持翠綠短匕,冷漠刺來。
近在咫尺,已來不及釋放空間元素魔法,亦沒有時間揮斧格擋。
短匕直指后頸,刁鉆狠辣!
云皇終究是身經百戰的強者,如此危境,依舊面不改色。頸脖猛然一偏,對準后頸中心的一刺至頸脖旁側切割而過,鮮血陡然揮灑而出。
吳瀟眉頭狠狠一皺,手臂猛然發力,手心匕首橫切而過,欲直接切斷云皇的頭顱。
可惜,云皇豈會任吳瀟如愿?
碎空斧劃過虛空,傳來陣陣沙啞嗚咽之音,橫掃而來,竟是欲腰斬吳瀟。而另一只手猛然捏住吳瀟持著匕首的手腕,遏制致命一擊的同時,亦固定吳瀟身體。
“結束了!”
云皇冷笑一聲,似已預見結局。
吳瀟淡漠掃過云皇冰冷威嚴的臉,輕輕搖頭,進而手中猛然涌動駭然之力,直接掙脫云皇的控制,同時腳步一踏,縮地成寸,再度回到藍霧幻凰后背。
“近戰領域,我果真不及同階魔斗士。”吳瀟盯著云皇,不帶情緒喃喃。
云皇撫了撫頸脖,攤開手心便是殷紅一片,再度抬眼,看著這個神秘莫測的少年幻想師,不知是由衷稱贊還是含怒之語:“身為幻想師,能在近戰中傷到我,更全身而退,我果真是低估了你。”
吳瀟幽幽說道:“既然你清楚我是幻想師,就應該明白,我的最強手段,是幻靈!
剛才的交鋒,我趁勢偷襲反而險些喪命于你手。此后,我不會再犯這等低劣錯誤。要想打敗我,乃至是殺死我,先踏過藍霧幻凰的尸體!”
似為了附和吳瀟的話,藍霧幻凰仰天長鳴,聲震天地,悠長不斷,刺耳而清明。
云皇目光炯炯,盯著與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的少年幻想師,道:“不論地位高低,我想以冥想級魔斗士的身份詢問你一個問題。”
吳瀟淡淡說道:“你想問我為什么要幫助海國?”
云皇點頭:“不錯。我想知道,憑你之能,在整個亞蘭大陸任何地方都可稱霸主存在,為何要選擇積弱的海國與本皇相斗。對你而言,你又能得到什么?
或者,你與昔日的游俠慕淵一般,愛戀某個海靈女子,進而為海國而戰?”
出于對云皇的尊重,習慣冷漠的吳瀟依舊回答云皇的問題:“我與海靈一族本沒有半分關系。至少,在我入駐海國之前,是這樣。至于愛戀某個海靈女子,這就更為天方夜譚。我吳瀟,可是發誓要守護一個女孩一生的。怎可能朝三暮四,心猿意馬。”
“那么,你究竟為何?”云皇雙目微瞇,死死鎖著這個全身都透著迷霧的少年。
吳瀟淡淡回答:“因為,我有不得不打敗北方人類的理由。”
“可否告知?”
吳瀟輕輕一揮手中短匕,將其收入納器,仰頭看天,目光幽深,似欲看破天宇,幽冷的話音至少年嘴里流出,“不便相告。”
云皇輕輕點頭,手中斧柄微微緊了緊,沉聲道:“那么,我的霸途中就必然有你相阻。如此,本皇今日就將你除去。”
話落,云皇全身魔能涌動,其周身空間都為之扭曲,恐怖壓迫力量若潮水般呼嘯鎮壓而來。
吳瀟目中閃過一抹凝重,不過卻無半分懼色,靜靜地盯著威勢懾人的云皇,少年幻想師深吸一口氣,體內幻力開始溢出,竟一瞬間不弱云皇絲毫。
“憑借冥想級低階的戰力果真無法與你正面激斗。”
吳瀟自喃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輕語聲,而他本身的幻力強度卻是節節攀升,突破冥想級低階的臨界,達到冥想級中階,而且還未停止攀升。直到幻力強度已經介于冥想級中階與冥想級高階之間,這才堪堪穩定下來。
可是,隨著吳瀟沖擊體內禁制,恐怖的反噬力量已然呼嘯而來。
一口殷紅鮮血至少年嘴里溢出,他漠然拂袖,擦去嘴角血痕,眸光之中,儼然成為淡漠一切的空白。
“你……隱藏了力量?或是,動用了某種短時間大幅度提高戰力的禁忌之法?”
云皇目中閃過訝異,話音中帶著不可思議之感。
吳瀟自然不會去解釋,冷漠道:“云皇陛下,出手吧。”
云皇冷笑:“冥想級中階又能如何?本皇,今日必要你隕落。”
話落,云皇已持碎空斧掠近了藍霧幻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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