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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羈絆  文/馬邁遠

第八章    隔閡

當太陽剛泛起紅光時這河兩岸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玉俊他們進了北門走在街上,路西的房屋頂正頂著落日的余暉;那房屋背光的顏色讓人覺得人涼颼颼的透著

詭異。

怪不得書中說,“朝氣銳,暮氣歸。”看到這晚霞映下炊煙四起,的確有讓人回家的念頭。

“的確是呀!‘日色西沉暮色起,遠村近郭起晚炊。’這樣的景色怎能不令人思歸呢!”曼霞說。

心敏說:“在這個季節每天的這個時候;要是站在西門樓上準能瞧見那沉沉的落日,還能聽到那牧童趕羊的鞭聲。

玉俊晃著沉沉的頭,

我現在倒是有一句應景的,

“日沉光低照影長,

陌陌孤村映斜陽。

郁郁翠林涂絳色,

習習晚風吹身涼。

幾家炊煙繞高樹,

多少楊樹拍手掌?

昏昏燭光紙窗透,

冷冷星夜自此長。”

玉俊說完搖頭,“我這頭疼的厲害也說出來太好的來了。”

正巧這時到了十字街口,拐彎向西遠遠地看到了中街處一群人在哄鬧著。

曼霞、心敏她們高興的想問玉俊如何寫出來。這時玉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中街處在人群中跑來跑去的那人。曼霞和心敏見玉俊的心思在哪遠處的人群身上,也沒

在問什么。

錦葛問:“那群人在搶什么呀?跑來跑去的。

俊哥,其中還有一個人追來追去的。”

玉俊一直注視著人群處,他沒說話,一直皺著眉頭。

“我覺得那會不會是……”曼霞沒有把話說完就停住了。

心敏接過話,“曼霞,你猜得不錯,我想那就是他。”

“是誰呀?”錦葛問。

“大概是沙哥吧!那被扔來扔去的是帽子。”心敏說。

玉俊看到那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的身影帶著彷徨。他似乎在哀求著,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無助。

曼霞氣憤地說:“這伙人閑得沒事做,只會拿他尋開心。”

幾人加快了步伐向西走。

到了人群前心敏說:“看他跑的氣喘吁吁的,就別逗他了。”

眾人和心敏打著招呼,依舊扔著草帽。

玉俊也不說什么,等草帽再向空中拋起時;他跳起身搶在手里,然后扣在自己頭上。

眾人還哄嚷問誰搶了去,結果看到在玉俊頭上戴著;一個個頓時斂住了嚷聲,顯得十分掃興。

一個人說:“走了,玩夠了,明天繼續來。”

一幫人跟著嚷嚷著回去了。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里好好說就是了,怎么一聲也不吭?還有你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心敏對玉俊說。

“你跟他們好好說他們聽了嗎?”玉俊反問心敏。

“那也不該這樣,以后長著呢!一輩子見面的機會多著呢!不能總這樣吧?”

“我就這樣了。恐怕這輩子也改不了了!看到不公平的事,我總想阻止。怎么辦呢?誰讓我天生愛管這類的閑事呢!我才不管他們高興不高呢!他們欺負別人時

;怎么不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呢?”

玉俊又問:“你是要我和他們一樣?我像他們這樣你覺得行嗎?”

“我是覺得你方法不對。我只不過勸你一句,你就反駁這么多。你愛怎么……”

玉俊搶過話去,“我應該嬉皮笑臉地將帽子搶過去,然后再拋幾次,最后搶過來;對大家說行了折騰得他夠受的了,然后再還給沙哥,這樣大家皆大歡喜。

可惜我不是演員,我厭惡逢場作戲。”

心敏說:“我只說你可以換個方法,你就說出這許多來。我也沒說要你學他們那樣。

真得沒法跟你說話了!人家說什么你就堵什么。”

“我討厭這樣的人,我更加討厭蘆花凹這樣的人。在我內心深處這個可愛的地方就不該有這樣人,看到他們我都覺得丟人。每次回來我都想著大概他們不會向以

前那樣了,可每次回來他們依舊是這樣。難道進步一點就這么難嗎?我恥于與他們為伍。”

“你還恥于與他們為伍。那你是哪兒人?我是哪兒人?曼霞、錦葛又是哪兒人?咱們都是鄉親。有不對的地方,好言相勸就是了。為什么非要搞得紅臉呢?”

“我就要紅臉。那些做錯事的能瞪眼,我又有什么不能紅臉的?要我做個是非不分的人,那是妄想。”玉俊嚴厲地說著。

曼霞勸說:“行了。你少說一句吧!”她又走到心敏身邊說:“她一直都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因為那些的過錯,鬧得咱們不愉快。”

沙哥見那幫人走的遠了,他走向路南邊墻角下柴禾堆撥了幾下拿出一兜東西。

跑到玉俊身邊說:“本來我就是去二爺家找你,結果碰到了他們,于是就藏了起來。

沙哥心里感激玉俊和心敏幫了自己,她又怕心敏和玉俊鬧別扭。于是直接將煎包遞給心敏,心敏推辭不要。沙哥三番兩次的讓著

說:“這會兒確實是涼透了,正好回家晚上熱熱吃。”說完她憨笑,就像憨厚的莊稼人瞧著伶俐的收貨商。

“我都說了不要。”心敏說著順手推了一下,結果從兜里撒了幾個出來。

沙哥依舊笑著撿起來,“沒事,是我沒有拿好。”他撿起來,在衣服上蹭了幾下,放在嘴里吃了。

沙哥將干凈的包子又讓給曼霞。

曼霞說:“沙哥你一個人過,還是自己留著吃,晚上省得在做了。”

沙哥聽到曼霞這樣說,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玉俊說:“我們吃得菜不都是糞湯子灌出來的?沒有大糞臭哪有五谷香。只是沾了點土沒有什么的,更何況人都是泥做得的。”玉俊說著將沙哥手里臟了的包子

搶了過去,吃了起來。他又說:“這兜里的你拿回去晚上吃。”

心敏委屈地說:“誰嫌臟了?難道不想要就是嫌他臟?”心敏委屈的離開了。

“敏姐,你等等。”曼霞喊了一聲,轉身又對玉俊說:“唉!你每次回來不和她生氣就過不去?難道你們倆非得這樣才能加深感情?你不在時候,她天天念叨。

你回來了又……真不知該說你們什么了!”曼霞說完去追心敏了。天徹底黑了,玉俊覺得頭脹得更加嚴重了,他告別了沙哥和錦葛獨自回家去了。

心敏躺在床上,墻上貼著黛玉葬花。心敏一直盯著看,似乎那畫中的花瓣正在一片一片地向下落著。

心敏想:“黛玉愛得徹底。她不僅愛那盛春時節的嬌花,也憐那東風過后的殘瓣。她的愛是真愛。她愛花,不管花是什么樣的形態。

心敏心里問:“究竟誰能影響月老牽那紅線?暖閣、鏡里、床前,究竟誰會花費一生來陪伴?

怨他?怨他什么呢?他太不懂愛!哪個姑娘不喜歡溫柔體貼?

恨他?恨他什么?恨他這些年都不明白。恨他常讓自己的心;今朝登上向高臺,日落時又墜落底海。

自己一直想對他說明白;為了他,情愿漂泊在人海。

可,可他不能明白?”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心敏說著拳頭捶打著被褥。她閉上眼睛全是他。他的笑,他哼唱的怪調,他突然開起的玩笑。

心敏猛然起身將被子恨恨地扔到地上。

她又想起來在二爺家時徐策英和自己的對話。

老徐說的話,一直響在心敏耳旁:“他玉俊能給你什么?他除了讓愛他的人備受煎熬外,他還能給什么?他就是浪蕩子。他那樣的人不著調。他就是一陣秋風;

花遇見他會敗,草沾了他枯黃。你等他只能讓自己受傷,你不知他吹向何方。”

徐策英說得這些話,一遍一遍的回響著。

這些話捅到的心敏的痛處。確實心敏想要玉俊結束現在生活方式,希望他在蘆花凹踏實地過安穩日子。

當時徐策英還問心敏,曼霞算什么?他說:“玉俊在曼霞的眼里全是愛。”

這些事在她心里糾纏著,她越想越不明白;就像是一團麻繞成了一個死疙瘩。

門吱呀一聲響,曼霞進來了。她進門后瞧見心敏躺在床上,地上有一床被子。曼霞收拾起來,拍拍土,放在床頭。她也不說話,走到心敏身邊,用手整理心敏耳

邊被淚水侵濕的鬢發。

此時只有肢體動作上關懷,她們彼此沒說一句話。

心敏坐了起來,拉住曼霞讓她靠著自己坐下。

心敏依偎著曼霞看著她仙子一般的容貌,摟著她婀娜的身段。問:“你喜歡他嗎?我把他讓給你吧?”

曼霞驀地站了起來,她羞紅了臉,手指不停地捻著衣角。

心敏將她摟在懷里說:“我感覺好累!想放開,可我又不放心他,還好有你。”

“敏姐,我……”

曼霞想說回絕她的話。可這會偏偏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往日那股瘋丫頭勁兒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你什么都不用說,你是我一生的好姐妹,無論什么時候都是。”

曼霞實在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顯得有些難為情。她說:“敏姐,你們才是郎才女貌天上的一對。即使如你說得那樣他對我有情,我對他有意,我們也絕對不

可能。

縱然我的家人接受了,可鄰居們會怎么看?

就算我不在乎,可我的父母呢?我那個傻弟弟怎么辦?若是沒有這個弟弟,或許我還會……可我不想讓我的父母一輩子被戳脊梁骨。更何況我的父母絕對也不會

答應這樣的事。

敏姐,你就胡思亂想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俊哥,這么多年不都過來了?你又不是認識他一天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不是一直這樣嗎?他把你當自己人才會直

言快語跟你說話。依他的心智難道還不懂你的心?

如果連你都不能體諒他,那他回蘆花凹還有什么意義呢?”

心敏說:“我懂。我怎么會不懂!只是我感到好累。我懂他,可他懂我嗎?就算他懂我,他體諒過我嗎?哪怕只有一句話!可他從來沒有說過。有時候覺得他離

自己很近,有時候又覺得他就像陌生人。我真快受不了了!這樣下去我怕我會瘋掉的。”

曼霞說:“那你為什么不和他挑明了呢?既然覺得累,干脆明天就挑明了說。問問他對未來究竟有什么打算。聽聽他的想法,他總得給你個說法。”

心敏說:“問他,又能怎么樣?就算是他說要娶我,難道他會老老實實地呆在蘆花凹嗎?我爹就我這一個閨女,我難道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棄家而不顧?曼霞我

這樣想,難道有錯嗎?”

“沒有錯。”

心敏又問:“就算是嫁了人的姑娘,也不能不管娘家人的死活吧?”

曼霞回答說:“應該管,你這想很對。”

“曼霞你說我該怎么辦呢?你教教我,好妹妹。”

“敏姐你不要聽老徐胡說八道。”

“我聽得出好賴話。老徐說的話雖說世俗了些,但都是實在的問題。過日子又何嘗不是普普通通,實實在在的呢!其實剛才玉俊說我嫌棄包子臟也不是空穴來風

。因為先前他獨自一個人吃煎包,被我趕上了,我本來是喊他去街上吃的。瞧他吃的香,我就想跟他一起吃。結果聽他說是沙哥送來的,我就沒了胃口;當時我

腦海里映出沙哥冬日里鼻涕邋遢的樣子,實在是吃不下去了。難道愛干凈也是錯嗎?”

曼霞說:“其實我也嫌他臟。

沙哥在蘆花凹只把俊哥當作可依賴的人。沙哥他是個可憐人,俊哥他自然會多關心他些。”

這時心敏不再說話,只是長長地嘆氣。

安靜的村落漸次東一盞西一盞亮起來了昏沉的燈。楊樹突然發現星星的微笑,歡樂的拍起手。

玉俊回到家就趴到床上昏昏睡去了。

迷迷瞪瞪他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寬寬的大路,但路兩旁光禿禿的,沒有長一棵草。

四周也沒有一個人,眼前一片死寂。

玉俊沒有頭緒的走著,走著走著對面閃出一個老太太。終于見到個人了,玉俊歡喜非常。他迎上去,想問問這兒究竟是什么地方。

跑到那一身藍衣的老人面前,玉俊才發現是奶奶。

看到奶奶的笑臉,玉俊一頭去扎到奶奶懷里。

“奶奶,你這些年你去哪兒去了?”玉俊哭著問。

奶奶不說話只是笑。一會不知從何處走來一群人:有年輕人,有中年人,這群人都是女人。一個個都是生面孔。玉俊想問奶奶這些都是誰,可奶奶不知去了哪里

。任憑玉俊喊叫也不見奶奶的蹤影。

那些陌生的面孔突然變得猙獰。玉俊沖著她們笑,他們表情依舊恐怖。

玉俊怕了,想跑,可他的腿像是被定住了,他一步也跑不了。

那群人開始撕扯玉俊,玉俊大喊,可喊不出聲來。

這時候不知為什么這幫人突然散開了,瞬間消失在眼前。

原來是玉俊他爹雙手握著鐵鍬將那群人趕跑的。

玉俊哭著說:“爹,我找不到奶奶了,喊半天也沒人答應。”

老白說:“孩呀,你快回去吧!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爹,你跟我回家吧!你還不知道,自從你離開家后娘就走了,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找了許多年都沒有找到。爹你跟我一起去找娘吧?我想咱倆一定能找回

來。爹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老白說:“你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她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孩兒,我還有活沒干完呢!我需要馬上回去了。你順著大路走吧!”

正說著遠處傳來喊叫聲。

老白轉身就走,玉俊喊著緊跟在后面,

最后到了一個又深又大的坑前。

坑內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一個個都握著鐵鍬刨著,也不知他們在刨什么。

其中還有人看守著,罵這個人一聲,一會又罵那個幾句。

老白就在人群里,可玉俊辨不出來哪個是老白。

玉俊喊爹,也沒人答應。

玉俊不停地喊,那看守的人不耐煩了過來說:“這兒哪個是你爹?這是什么地方?敢來這兒胡鬧!快走快走。”

玉俊不管不顧不停地喊著。

“爹,你這么恨心!難道你不要我和娘了?”

“快走,快走,在胡鬧就將你拷了。”

玉俊哭著喊著醒來了,原來是一場夢。

院子里白花花的被月亮撒了一層銀。

玉俊想起剛才的夢。玉俊哽咽著說:

“爹,爹,兒子這些年整日渾渾噩噩的。這么多年過去了,可始終覺得自己還是活在你剛離世的那段日子。這些發生過得事和夢境我都分不清楚;有時候以為夢

是昨天,有時候覺得昨天是夢。在夢里你為什么不幫兒子我出出注意?我究竟是對是錯?你教育我男人要正義,要堅持真理。可落得街坊四鄰人人討厭我。”

玉俊一直自言自語著,可不知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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