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巫婆的恩賜

　　筆、本、量房儀、驗房錘、垂直測量儀、零線火線測量儀等等等等

　　我拿著筆在量房本上飛舞；不久，雪白的紙上便出現了這棟別墅的平面結構。一樓、二樓、三樓、露臺、院子、地下一層、地下二層、車庫...

　　“老舍！老舍！你能快點么？我快餓死了！”我擦了擦臉上的汗，原本干凈整潔的衣服上也早已落滿了灰塵。

　　“大哥，要不你來量？你在紙上寫寫畫畫就行了。你可知我這上躥下跳的有多累。”

　　“呸！體力勞動就是勞動，腦力勞動就不是勞動了？你可知道我廢了多少腦細胞嘛？我還虧呢！你累了，坐地上休息會兒就行了。那我累了咋辦？總不能躺地上睡一覺吧？你瞅瞅，我現在跟你繞了這么久，又燃燒了我一大群腦細胞。而你卻在那坐著。再說了，咱們現在就差一個副本就能榮登冰封王座了。就不能麻利點！還在這啰嗦。”

　　“哎...”老舍嘆了口氣，對。他只是嘆了口氣；接著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繼續量房。

　　這可能就是我們之間的默契所在吧。

　　一天的時間，整整一天。我和老舍把這一棟大別墅全部量完。將這一本字的圖紙交給老巫婆。

　　要說老巫婆的設計確實很強...個P！

　　只見她看了幾眼圖紙，又將本交給我：“來，老規矩。設計你們來做。3天出CAD方案圖紙，五天出效果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應該說基本每次都是這樣。可能大師都是這樣？在我剛來這個公司的時候，劉玲還沒變成老巫婆。但自從她和她老公離婚以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劉玲當年34歲，長相不丑但個子不高，又很消瘦。和老公結婚還不到一年就離婚了。她的老公也是個設計師，在同一家公司但所在的店面卻不同。

　　要說這個圈子還真的很亂。就像眾所周知的老板睡助理，娛樂圈有潛規則一樣；設計師這個圈子也有自己不大不小的黑暗世界。在這個世界里，年輕的助理全都充滿誘惑力的。甚至一些漂亮的業主都可能成為設計師們的盤中餐。

　　想想當時劉玲也是女中豪杰，得知自己的老公跟業主睡了。她只在電話里問了幾句話，然后就瀟灑離婚。

　　第一句：“這是真的么”

　　第二句：“我床上的活不好是么”

　　第三句：“你可以G了，我嫌臟”

　　再然后啊，劉玲當時的老公就離開了這家公司。去一家整裝類的公司當設計總監。自此事以后，劉玲對其他公司的競爭絲毫不在意；全交給我們助理做。唯獨只有她前夫這家公司，才會自己動手設計。

　　當時這老巫婆也挺不容易。不過后來她就徹底變了；可能是不相信愛情了？也可能是她本來就想和前夫離婚？據我所知，她剛一離婚就搬到了一個男人的家里。而我也只攻關到了這里，那個男人是誰，是干什么的。我全都不知道！這也是我們叫她老巫婆的原因了。

　　“愣啥呢！回去作圖！”

　　老巫婆的嘶吼，我們是見怪不怪了。我嘿嘿一笑，拿好東西跟著往回走。

　　作圖作方案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這可能和我本身喜歡設計有關吧。十天以后，我站在春秋航空的取票口，拿著手中的票發呆。一年沒見老爸老媽了；這次老巫婆準假，正好去看看。老巫婆的設計方案我在第七天的時候就完成了，可能當時她是吃錯藥了。她那天無比興奮，直接給了我和老舍一個星期的假期。

　　真的，當時我聽到這話差點沒哭出來。要知道我們助理休息是有多難。老巫婆上班，我們必須上班。老巫婆休息...我們還得上班！沒有任何理由，要非得強加一個理由的話...我只能說，因為我們的老師是個老巫婆。

　　我們都太假裝，讓回憶那么傷。連后來想起這段青春泛起的淚光...一首孫子涵的《回憶那么傷》從我屁股兜里傳出。我掏出手機，屏幕上寫著母后這倆字。

　　我笑了，笑的無比溫暖。可能爸媽一直不在我身邊，語音聊天除了問候仿佛沒有別的。記得當時我正看著電視劇《瑯琊榜》，和老爹電話聊著聊著便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腦子一抽還是我無聊的模仿。“父皇”這倆字就從我嘴里蹦了出來。沒想到老爹一聽就樂了：“皇兒，有何事要奏？”記得那時跟老爹聊了很久很久，雖然是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但當時卻無比的溫暖。

　　家這個字的包含真的很大，有些愛是無形的。而有些愛卻是可以自己實現的。當你自己覺得孤獨沒愛的時候，你可以愛別人。同樣是愛，也并不會有什么不同。

　　言歸正傳，我接起電話嘴角上揚：“皇額娘，找孩兒有何事？”

　　媽媽在電話里的聲音依舊很慈祥：“哈哈，你現在要上飛機了吧。三個小時左右到廈門，你爸上班；我去接你。”

　　“家里在哪我也知道，母后大人就不用擔心了。我下了飛機就直接回家了。我想吃母后做的菜了！尤其是土豆絲！”

　　“好好好，那我就在家里做飯。你下了飛機就給我說一聲。到家吃口熱的。”

　　“恩好！母后我要上飛機了，別忘了我的土豆絲~”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抬頭在機場內透過玻璃望了望灰暗的天空。突然，我的眼睛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我的頭也開始昏沉。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