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欲火中燒
慕翀終于見到了火靈珠,那火球熾熱的燃燒著,在場沒有任何一個敢觸碰它。
它被那個活在腐爛尸身里的魔鬼帶到人間,所有的真相猝不及防的也一同在鹿澤攤開。
在妖心與人心都難以忍受欲望的焦灼時,平靜的凡間終于騷亂起來。
不管是出于何種目的,奪利還是尋仇,在赤金羽消失了十五日后,天上的墮神,地獄中的惡鬼,山林間的鳥獸以及出身不平凡的人都來到鹿澤的天心湖。
這一天的夜烏云密布,偌大的湖面上已覓不到戲水的鳥兒。
妖魔與人之間不斷地撕殺,慕翀也握著以殤劍,昏暗的夜里,偶爾能看出這道白色的身影,他的衣服最終染指了五顏六色的血。除了他自己,任何人與妖魔都不會認為慕氏后人是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
這一夜的混亂釀成了不久之后的諸神之戰,人間有許多個家族都有通神的力量,這一夜中除了已經衰落的慕氏之外,江北家族中的月、舞家族和東北的左氏也參與到其中。
撕殺還只是個序幕,他們都在等主角登場。
慕翀猜測著赤金羽會以何種威風的姿態出現在湖中心,不到最后一刻,他這個漁翁得利的妖靈怎么會現身呢?
慕翀滿身的傷口,拄著劍鞘精疲力竭的站立著,樣子看上去視死如歸。火靈珠或者赤金羽,他總要在死前看到至少一個。人即使是與花草樹木相比,也要脆弱的多。人心中必須要有某種東西支撐,才能好好活下去,草木卻不用,即使砍斷了枝葉,也能從土地中重新長得茂盛。
在熾熱夾裹著的血腥里,一陣涼風襲來已是怡人。
群妖們驚呼著,空中降臨一身珠光閃爍的白衣魔女。
是千璽。
好久不見。慕翀心中暗暗地呼喚了她的名字。他看著她,那么陌生,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女人。她眼中的凝滯與冰冷,她的孤傲的臉,不再是熱愛這個世界的樣子了。
慕翀有些得意的情緒,如果說他真的給世間帶來過什么,那么就是塑造了一個毀滅世界的女人。
他以為千璽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但是一瞬間他的胸膛便被冰涼的冰柱穿透了,他被這根冰柱帶到了千璽面前。
“赤金羽在哪兒?”慕翀問。千璽還是來找他報仇了。
“你認為他會來救你嗎?”她說話的聲音果然陌生,過去的十幾天里,從雪原到東方,她已經習慣了和即將死在她面前的獵物說些話,這種話很冰冷,即使是讓對方最后聽到的話,也仍是絕望的。
“他死了?”以千璽的性格,赤金羽還是會死在她的手上的。
千璽輕輕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怎么了?”慕翀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赤金羽一面,他為什么如此思念一只妖靈,他也不明白了,那些盲目的信任早已化作泡影,一切都隨著他泯滅的希望一起消逝了。可是越是思念,就越思念。
“哼!”千璽把慕翀推了出去,他摔在地上,胸口的血噴涌而出,他再也站不起來了,他沒有玄冰,他只是一個人。
但是隨后周圍變得更加混亂。妖魔們從他的身體上踩了過去,他的肋骨斷了。
“零陵,火靈珠果然在他手中!”慕翀聽到妖魔們的叫聲。
零陵?
“他是魔域現在的主人。”美艷的妖姬妍姊坐在慕翀身旁,白止希與龍女也在一旁,他們都只是看客。
赤金羽仍然沒有任何消息,慕翀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消逝,巨痛和內心的煎熬卻遲遲沒有結束。
“慕公子,看在你快要死了,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吧!”妍姊說,女妖用細長的手指摩擦著他的臉,她在玩弄他,不帶一絲感情。
“六年前,零陵要用火靈珠殺了靈主,不巧正好遇到了慕氏被妖魔滅門,那場大火才突然降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靈主為何幫您嘛?哈哈哈”妍姊用袖子掩面笑著。“你以為自己能夠迷惑住世間獨一無二的妖靈嗎!靈主受了重傷,因此將兇火中未入輪回的慕氏亡靈全部吸食,雖然你家的滅門與靈主無關,靈主還是心懷愧疚,于是他決定幫你實現心愿。”
“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慕翀在游離之際問著妍姊。“可是,我的家族究竟做錯了什么?”
神、魔、妖為何要至慕氏于死地!
“我真的,不甘心!”他眼角溢下一行淚,此生種種盡荒唐。
“可能真的只有千璽姑娘,曾真心待你吧!”妍姊也有些惆悵,但是仍然覺得這個凡人罪有應得。
“那么你呢?”慕翀問,“你們最終也會像薰落子一樣。”
“妖與人當然不同了。有時候,妍姊也想做個人的。”她沒回答慕翀的問題。
“求你幫幫我?”慕翀用盡力氣抓住了妍姊也手。
“放手啊!”
“我想最后看一眼火靈珠。帶我到湖中間去,求求你。”若不是在彌留之際,他不會懇求任何人。
“你放……”
“我帶你去。”龍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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