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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KTV的喧鬧還在繼續,薛洋很久沒這么引吭高歌了,他喝了點啤酒迷迷糊糊睡著了。
薛洋第二天醒來后,發現自己已經在宿舍里。
“你女朋友很貼心啊,你小子艷福不淺啊?!鄙嵊亚炎诱f,因為他照相總愛喊茄子,加上走起路來彎腰駝背,活像秋季發蔫的茄子,舍友們變送他一個貼切的名字。
“你們想多了,不是”薛洋不以為然地說。
“呵,還不承認,我們明明看見一個美女送你回家”還沒等薛洋說完,茄子便打斷到。
“就她,你們誤會了吧。”
薛洋本來想說:“就她,還美女?”看著舍友們羨慕且期待的眼神,又給憋回去了。
大概學獸醫男生的確不受女生的青睞,所以,這些男生把找女朋友看作一件非常奢侈的事,宿舍四個男生,如果加上薛洋,兩雙都是單身狗,能被女生送回宿舍自然算作一樁大緋聞。
下午上完晚自習,付文靜又約薛洋去足球場。心里感激于付文靜送她回宿舍,薛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昨晚你唱歌真好聽,我都成你的小歌迷了”付文靜見了薛洋做出一個十分崇拜的動作。
“哎,有什么用呢,還不是懷才不遇,泯滅于蕓蕓眾生之中?!毖ρ笠桓币馕渡铋L的樣子。
“你不是說要對牛歌唱,以后當養牛大王嗎?這不是發揮你的特長了嗎?哈哈。”付文靜的話還沒說完,先把自己給逗笑了。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薛洋依舊一臉嚴肅。
“我去,你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付文靜說著,做出一個想吐的表情。
這時候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頭頂白帽的大胡子外國人走過,薛洋和付文靜交換了一個眼神說:“看見了嗎,這是伊拉克人”
沒想到那人從距離兩人十米的地方又轉回來說:“不好意思,我是巴勒斯坦的?!?/p>
兩個人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我剛才講的可是地道的家鄉方言啊,他是怎么聽出來的?”薛洋不解地問付文靜。
“可能人家中文學的好唄,誰像你一樣,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备段撵o說。
“某些人倒是學富五車,還不是和我一樣,找不上工作,白忙活。”薛洋一句話嗆得付文靜無言以對。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薛洋觸景生情地說:“我聽說,有個老師去農村支教,生了個孩子,結果,大家一看孩子就說她出軌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那孩子一生下來全身像被墨染過一樣,是個非洲人,中國人這么多,你干嘛找黑人啊?!?/p>
“無聊!”付文靜這次沒笑,氣哼哼地走了。
薛洋這才意識到這玩笑傷到付文靜的自尊了,心里暗暗想,這付文靜怎么跟阿q似得。
文豪魯迅筆下的阿q忌諱說:“癩”“光”“亮”等詞匯,這付文靜也對黑這么敏感,可見文豪的批判精神尚未過時。
“付文靜生氣倒是無所謂,關鍵她要是在宿舍抹黑我的光輝形像,讓杭佩對也產生不好的印象,那損失未免有些大?!毖ρ笮睦锵?。
2.
薛洋本想過兩天打電話給付文靜,緩和一下兩人緊張的關系。沒想到只過了一天付文靜主動打過來了,說:“過兩天,馬小超要來咱們學校玩,到時候一起吃個飯吧。”
馬小超是薛洋和付文靜的高中同學,品味略有不同,對付文靜頗有好感,并向同學解釋說:“付文靜那不是黑,而是健康的小麥色。”薛洋以前對馬小超開玩笑說:“你們家是不是以前窮得吃不起麥子,見到和小麥一個顏色的就往上湊?”
“不去,”薛洋一口回絕了:“人家過來找你的,我當什么電燈泡啊?!?/p>
“瞎說什么,高中同學一起吃個飯,咋那么多廢話?!备段撵o這次態度很強硬。
薛洋想到前幾天操場傷了付文靜的自尊,自己的確有點內疚。雖然嘴上說不去,心里早答應了。
“那我可不掏錢啊,憑什么成全你們的好事就得讓我破費。”薛洋還是要討價還價一番。
“沒指望你付賬,真是摳門到家了?!备段撵o說。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薛洋盡量避免和付文靜說話,然而,他發現馬小超早就把他當做情敵了,眼神中虎視眈眈,言語也不相讓。
馬小超其人長得膀大腰圓,大腹便便,眉毛濃得像水墨畫,眼睛鼓鼓,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馬父以前是個搓澡的,撿到客人丟掉的一個錢包而發了點小財,遂自己開了一個澡堂,因為搓澡手藝精湛被人稱馬搓搓。馬小超也算是個富二代,他臉上油光滿面,驗證了富得流油這個成語的來歷。他從小在澡堂長大,見過本縣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脫的精光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很神秘的人物,在他眼里非常不以為然,他學的行政管理學,專業顯得非常高大上,自認為將來是要當官的,從來不把當獸醫的薛洋放在眼里。
“聽說薛洋是學動物醫學的,以后我們貓啊,狗啊的生病可就不發愁了,”馬小超說:“你還別說,現在的貓狗可比人金貴多了,薛獸醫可是前途無量?。 ?/p>
“有什么前途,哪像馬總,天生一副官相,”然后指指馬小超鼓囊的肚子說:“有六個月了吧?聽說大肚子是為官者的標志。”
“薛獸醫是給動物看病成了職病了吧,說話方式被同化了。”
“給動物看病比給人呢看病難多了,尤其動物發情的時候最容易攻擊人”
薛洋一句話噎得馬小超臉上通紅卻不好發作。馬小超瞥了一眼付文靜,看她有沒有聽出兩個人語言中的火花四濺。
“你們兩個幾年不見還是那么愛貧嘴,和以前一樣?!备段撵o像聽不懂他們的話一樣,只是咯咯地笑。
薛洋弄不明白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或者女生都喜歡看男生為他斗去才有成就感。
吃完飯,馬小超提議兩個人去打籃球,薛洋明白他的意思,一是剛才馬小超在薛洋面前失了面子,勢必要換個其他方式贏回來。其次,在荷爾蒙彌漫的籃球場,有喜歡的女生在吶喊,最適合耍帥和裝*。
起初,薛洋不想打籃球來成全馬小超,但比起籃球技術,薛洋在馬小超面前還是自信滿滿。馬小超天生的身體不協調,打籃球只是嘴上的功夫,所以他料定,對方是自取其辱。
三三對抗,馬小超選擇和薛洋不同組,他負責盯防薛洋。薛洋畢竟球場老司機,三步上籃、中投、遠射不在話下。馬小超笨拙的身體像像一只肥老鼠,投籃的動作跟搓澡似得。
薛洋越打越起勁,他高高躍起投籃,誰知腳快落地,馬小超故意往前一閃,薛洋重重摔在地上,腳崴了。
大家拉起薛洋,馬小超也趕過來。
“你呀,水平不夠就不要逞能嘛,”沒等薛洋開口,馬小超說。
“你故意的是不是?”薛洋生氣地問。
“別說了,別說了,趕緊來人幫忙。”旁邊的人說,付文靜也跑過來。
大家把薛洋抬進醫務室。那幾天,付文靜天天來看薛洋,薛洋覺得,因為付文靜才把自己摔成這樣,沒少給她臉色看,付文靜一個勁地給薛洋道歉,哄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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