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塵埃不意惹塵埃

　　塵埃不意惹塵埃

　　塵埃不意惹塵埃

　　塵埃落定未開懷

　　相思塵埃身難動

　　依舊塵埃依舊在

　　心欲塵埃種菩提

　　身在塵埃做眀臺

　　心身明臺數菩提

　　紛飛日月化塵埃

　　我丹江口市的湖北小學友八八年二月二十二日給我第二次回信，她給了我大段的英文舉例和中文解釋。還說我在信中對她的夸獎和贊美有些不好意思和過，還說我真誠又客氣，還叫我以后不要太客氣。還與我約定一起加油努力，自考高考一起考好。

　　四月十一日的來信說：···很久沒有收到我的信，是不是時間很緊張。上次在信中寫的英文短文看了沒有，是不是提提建議。有什么好的學習方法，可以互相交流一下。是不是上次的信有什么不到之處，為何這么久不回信，學友之間的交流對雙方利大于弊，你是不是也這么想。如果真有什么不到之處，還望來信告知也好下次改正，請多多包涵我的不周。又要耽誤你的時間，真對不起。

　　六月的來信是說：五月二日收到我的來信，正在參加高考前的預考因此沒有及時回信，請原諒。預考的情況還不錯也有問題，下階段是查漏補缺自找重點。本來這次打算刷下幾個同學，但幾經老師努力才沒有雖然我不在危險名單之中也給我不少抓緊復習的動力，因此這次一定要好好考高考。六月二三四三天又進行了湖北六市六企業會考其成績比預考還好一點，老師也很滿意我也充滿信心。你可別笑我，反正我會以百倍的信心滿懷的希望對七月的七八九全力以赴，不管結局如何我會向你報告的。你的自考怎么樣啊，我想一定很出色吧，從來信中看出你是一個好學勤奮真誠的青年又有自己的志向，這次未及時回信也是在等你的好消息。但我這次又急躁了一點先向你報告我的情況，請勿見笑。你上次來信對哲學的見解使我受益匪淺，希望交流。為何這樣說因為這次我考的還行及格的沒有幾個人，不能不說沒有你的影響。我對英語寫作是業余愛好，我喜歡中文寫作也參加過湖北省作文大賽雖然沒有取得名次。我還有一個請求不知能否得到你一張在你們廠大門口照的照片有單位名的那種。我很想看看你們單位也想認識你一下，不知這個請求能否答應，不行就別勉強。

　　八月的來信這樣說：六月二十五日收到你的來信，那會兒還在學校準備高考。看你干事如此迅速足以看出你對他人和工作的態度，這也是我想結識的青年。我的高考還算可以自我感覺不錯，估完分數填完志愿回了一趟老家。但分數下來后我還是深感意外因為我的成績僅僅是個地區大專線，全班三十五人僅有八個竟然無一人上省線還好有老師的鼓勵，你說咋樣啊。現在就等通知書，百無聊賴的感覺閑在家里一個人。我們廠總是年底才很忙，我就愿意整天忙不停，這樣的生活才是充實的我感覺。你們濰坊的風箏很漂亮，我只有一套風箏賽的紀念郵票，如果可以能不能給我郵寄一套袖珍風箏啊。如果不好搞就算了，你和我交朋友可算倒霉了吧，我老是找你麻煩，還望多多包涵。今天就不再多說，我現在的收信地址是個空白，來信就讓我爸轉交吧。

　　九月十七的來信說是這樣：你到武漢出差是否已經完成，我這里一切都好。我是九月十三號到學校報的到，感覺還不錯。教學樓圖書館宿舍都是剛剛落成恰巧叫我們這一屆趕上，學校的綠化也不錯是個學習讀書的好地方，教學設施也很完備特別是我們英語專業，以后有機會你也可以來我們學校看看我說的對不對。但盡管硬件很不錯只可惜我們的伙食不咋地，早晚都是稀飯和饅頭中午也是一頓干飯，就是蛋炒剩飯。也許我太挑剔了，這里的伙食比起家里差遠了。我們現在正在軍訓，可把我累得夠嗆，每天都是枯燥無味的稍息立正齊步走，都累得不想吃飯還不敢偷懶要挨罰，看來做一名合格教師也不容易。值得慶幸的是再不為沒上公安專科而惋惜，幸虧沒有被錄取。我們在校學習兩年，課程一大堆，現在已經晚入學近一個月還有半年實習，真正上課也不過一年多，你說緊不緊。英語是一門語言，多掌握一門語言更能極大地豐富我們的知識結構因此不要放棄。我寫信和作文從來不打草稿，這樣可以鍛煉一次成型的能力。最后我的小學友鄭重地寫下新地址：湖北丹江口市鄖陽師專······。

　　這封信大概是十月以后寫的是這樣：如果沒有記錯上封信我是九月十七號給你寫的，至今不見回信，不知是啥原因，不是沒收到就是工作忙，希望能盡快收到你的回信。我的學習一切順利，幾門課都考得不錯，聽力口語也都過關。你現在還在堅持自考英語嗎，希望進展順利。如果你現在工作特別忙抽不出時間來回信就不用回了。我想問一下你的自考英語言文學是幾年，看來我畢業要從事英語教學工作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你能不能幫我買一本有關語音學習的書，拜托啊。我們這里有好多協會，我加入了話劇協會想鍛煉一下不要使自己太單一。有個好消息告，我們班得了英語系女籃冠軍你聽了高興嗎，上星期我們去集體野炊，大家做了二十幾個菜數我做的四個菜好吃同學們說，你看我的手藝還不錯吧。希望你有機會到我們這邊來玩，來旅游。

　　十二月的來信：昨天收到你的來信，高興勁不言而喻。這是我在大學讀書期間第一次收到你的回信，每次取信每次都讓我失望但今天，我還以為你忘記我這個即將成為孩子王的學友了呢，看來并非如此。看到你描寫的雪景如此壯觀恰巧我們這里十七號也下了一場大雪，少男少女的各色帽子和圍巾把雪地裝扮得很有詩意，我一個人在雪地里徜徉，感操場寂靜聽操場潔白那種想像的享受很難形容。你說的很對，我們只有短短的兩年時間應該抓緊時間多學習一些東西，我也業余學習許國璋英語。我們學校的畢業生比較搶手特別是英語專業，看來畢業工作有保障。作為一個青年不去追求更多的知識而只醉心于金錢美酒還不如早點結束自己，文憑也僅僅是一張紙而已因此要有更扎實的真功夫才行。你說得很切實際，改革已經深入到各個行業，據說我們的教師隊伍也有感覺。謝謝你的明信片，很漂亮，非常喜歡。看到你不能回家過春節真不好受，我現在離家遠就特別想家。現在我用英語簡單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的家在一個企業里，我們家有七口人。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弟弟，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

　　保存到現在的最后一封來信，八九年三月二日：一到學校就收到你寄來的雜志和信，謝謝你。也怪我沒有告訴你確切放假的日期，你肯定也很擔心東西是否寄到，請原諒我的無知。你春節回家了嗎，過得好嗎。我大哥特地從部隊回家與我們團聚，今年的春節很熱鬧很高興。今年我們高中同學聚了一次會，我這個平時滴酒不沾的人也被同學灌得醉暈暈，你說我有多高興多能鬧，這是我的第一次同學聚會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們這里正月十五也很熱鬧，舞龍劃船踩高蹺放鞭放花煙火好，我還吃了六個元宵，可香啊，是父親親手給我們做的。我還想就你上次的提問做一點解釋，我是生長在武當山腳下，卻從來沒有練過武功。如果不是這幾年功夫武打興起，我或許至今也不知道武當山還出武林高手，因此我總地來講是個武盲。還有就是不知在那封信中我體現了“酒逢知己醉知己，相逢定要醉相識”的觀點，還望給予確切答案。有一次我問老師為什么現在的人比以前的人要自私，我想聽聽你的看法。現在我給你講講我知道的武當山，武當山位于鄂西北，據我們廠有四小時的車程···，還有磨針井，是一口關于“磨杵成針”這個典故的來歷的一口井的名字，傳說是李白···。

　　我好像依稀記得后來還有信來兩封，大體的內容是我的小學友似乎要隨整體搬遷的單位也要舉家搬遷的樣子，還有極輕輕輕弱弱弱地問為何收不到我的回信好一似那種小聲呢喃在耳畔的自言自語嘆息聲聲入我心碎的無奈說，如果時間不允許就算了，就算了···。只是后來的歲月化作了幸福的塵埃，塵埃又幻化成無盡的哀嘆，哀嘆搖身變換成我的明臺栽一株菩提每天澆灌，記憶也隨風凝結成可以澆灌的晨露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痕跡在心頭而沒有再一次。

　　想來我的湖北丹江口市小學友如今也已人到中年，祝福她家庭美滿。經過近三十年的風雨洗禮和改革磨練，大概早就成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師并桃李芬芳滿天下。

　　塵埃明臺別塵埃

　　不想時光化塵埃

　　不想塵埃是明臺

　　不想明臺種菩提

　　不想菩提結塵埃

　　當初不意惹塵埃

　　塵埃明臺別塵埃

　　如今又來惹塵埃

　　塵埃菩提還明臺

　　我寫東西都是習慣打底稿的，因此當我翻看我的湖北小學友給我的回信時候，每一封我的回信底稿都在我的小學友來信的信封里夾著好想離她更近的感覺，讀著親切修改過的底稿翻看著當年的灑脫熟悉著我的筆跡人生忍不住想摘錄幾段，以食笑當年：

　　1.很高興收到你的回信，謝謝你愿意與我結識并成為學友的信任。你不愧是文科班的高材生，是的，我是在你的英語征文獲獎名單中發現的你，我好奇的發現一個與我極其相似的名字還有詳細的地址就有些控制不住，就報著與你投稿相似的心情試試看，感謝你的大度和寬容才不使我的冒昧和唐突化為泡影。其實我除了對你印錯了的名字感興趣外更加欣賞你的真實英語水平，你是這次英語學習雜志征文全國兩千名應征中的獲獎者當然也是佼佼者而且，你才是一名中學生，這就讓我更加肅然起敬對你。從來信中知道你今年七月要參加高考，這可是很好的機會，希望你抓住時機抓緊復習抓好重點一舉成功，成功步入高等學府因此，希望不會耽誤你過多時間。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我多想唱嘛。自學考試每年四月和十月各有一次機會，我今年報考兩門。許是自我感覺長你幾歲，竟寫了這么多，最后討論下：HowIstudyEnglish?

　　2.來信收到勿念，我這里音信遲遲不復還望見諒。我不想強調遲復的原因只想對你說我們單位最近很忙，新廠長上任三把火燒得全廠職工火辣辣，改革加快了人們的生活和工作節奏。順便告訴你我也算小半個知識分子在我們單位，因此任務也不輕。你今年七月要參加高考，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定要沉下心來抓緊復習功課，努力爭取考好成績，不要老惦記我的回信。我很喜歡哲學這門課，因為直到現在我自考一次過關的就是哲學，它讓我可以對自我和許多社會現象作出自己的解釋，也即用以自慰。···以上所談，僅為個人所思，拋磚之勞，大可欣慰，不妥之處，還望指正。順便說個笑話：我這人同趙紫陽一樣很隨和（他在答法國電視記者問時這樣說自己的性格）。

　　3.來信收到，得知你預考成績不錯很為你高興。我們雖遠隔千山萬水甚至可能我們講話都互相聽不太懂，但請你相信，遠在他方，有一個人在為你取得的成績而高興。（這一段在底稿上被劃去，可能沒有在回信上顯示：云之舞，舞中山。霞之光，耀海天。大千世界，人心明明滅滅。山被霧鎖，則生撲朔迷離。人為心藏，則有你你我我。是說一目了然，哪來的千古絕唱。但人與人者，則應知人知面知心。學友，或許我們今生都不可能見一面，只要我們心靈相通。）我這次考得很不理想，我現在搞共用天線安裝調試預算設計等工作，還老出差，想要兩全其美是很難的事，搞不好我就成為一個“捷足而未先登者”。我們單位是一座五層高樓，十多年前它是第一高樓。很可惜我沒有在單位門口照過照片，今寄一張是在濟南大明湖的照片是我自己的放大作品一張是，我兩年前的畢業照，說真的我已經有三四年沒有認真照過像了。時間是你的，一定要抓住它。等你考完試金榜題名時，咱們交流的內容肯定會擴大。

　　4.你好，恭喜你，請首先接受我真誠的祝賀。你是幸福的，請不要再無端指責自己。盡管知足常樂是中國人不求進取的特點，但這個特點畢竟拯救過無數國人。它使的國人懂得了生命的寶貴成業的艱難生活的艱辛良心的曲折。真的你是幸運的，當今社會你知道，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對于任何一個人都有極大的吸引力，因為擁有它就是擁有良好的前程和光明的未來以及被尊重和羨慕的地位而你，已經擁有也就是擁有了幸福，我真的為你高興和自豪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們還是很忙，現在又要評職稱還要寫論文還要出差。順便告訴你，我們有可能去武漢海軍工程學院安裝共用天線，要不是太熱，也可能早就去了。現在我對英語學習還沒有死心，雖然已經無暇顧及它。

　　5.你好，很久沒有給你回信，雖然我很重視友誼卻沒有任何理由，因此敬請原諒，萬望原諒。屋外，雪花漫卷著北風，北風鼓動著雪花，雪花開了北風笑了。我站在風雪之中，注目凝望那冥冥太空，想著一個成年人的童話問：你們那里有雪嗎，雪下的大不大。你的兩封來信我都悉數收到，雖然沒有及時回信但有時間我還是經常把你的信拿出來仔細閱讀幾遍，好像要從中找出什么錯誤似的。你現在是一個大學生，是一個即將成為老師的大學生，師者授業傳道解惑，珍惜兩年學徒時光。在當今改革的社會（動亂的社會）理想給人多大的吸引力和動力，一個有福氣的人，兩元錢對個一等獎號碼就是五千元，無業者跑跑腿就能成為萬元戶。此類現象對工人的沖擊是巨大的，我相信你作為一個學生不會有如此感覺。但面對此類巨大沖擊，我定當自我巋然不動是我一貫的作風，明年考英美概況。最近還是比較忙也是人心惶惶階段，自大搞承包以來，我們廠的情況稍有好轉工資也能按時發工人也有活干但自七月以來，生產資料價格飛漲以及遍及全國的搶購風潮使得我廠幾乎被兼并。最近我們都交了一千元的風險金，現在東營有個大工程，可能春節也不能回家。關于語音方面的書我跑了幾次書店，上月去北京出差也去書店看沒有發現合適的，最好有具體書名可來信告知。

　　6.你好，收到了雜志我就很放心并希望對你有點用途。如果學習緊張就把回信當成一種散步，有感覺疲憊時候，請你走到山東來。你來信所說的“現代人為何比以前的人自私不如以前的人熱心”這個問題涉及面很廣，我來談談我的孤陋寡聞：我們的世界觀大都在七八十年代形成，六十五十年代對我們來講是個陌生因此的聽說肯定有不少盜聽狐說但，我們又必須相信傳承。“我們那個時候如何如何···”這樣的句式有多少是真的啊，因為不知道過去因此只有相信現在，至于現在是倒退還是進步自不必去評說。中國人很是懷古，特別是當今跟不上節奏的大部分人，城里人懷念豬肉五毛錢一斤的時代而鄉下人，卻在此時大修祖墳。從電視到電影中的懷舊故事，到人人會唱我是龍的傳人這首歌，無一不顯示信仰危機的信號。導致此種惡習產生是國人只知“不亦樂乎”和“無日不風波”卻不知，“人海闊”。只知自己一片好心，卻不管給送的好心合不合適人家。如果你來給我掃雪我再去給你掃雪，這門前的雪非掃的很亂不可因此，還不如各自打掃門前雪的好。說白了，自私也好熱心也好，這是一個秩序問題····。上封信我問你會不會武功我的原意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增加一點趣味。我是一個可以長篇大論的人雖然不經常，我也是一個有些幽默也能逗樂的人，如果碰到適合的人，我會一下從涓涓細流突變成飛流直瀉。我們之間的通信是從我向你求教開始我想我會繼續向你求教下去因為你就要成為老師就更有資格，現在我還對我有膽量給你寫第一封求助信而深感自豪和幸福，我一定會珍惜這份遠在天邊的友誼。

　　7.很可能后來我是有給我丹江口市湖北小學友回信的，她是陸續有給我來信卻被我弄丟是我食言了嗎。我是怎樣突然來到她面前闖入她的生活又是怎樣慢慢在她的生活里消失的啊，我在她的人生經歷中來過像打個水漂一樣又毫無緣由和癥狀地消失這真是一個極好笑的事件。我怎會這樣啊，我看著她十七八歲的照片，笑得那么爛漫一身學生裝扮我在努力回憶，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和暗示吧我。從我的回信中可以知道我好像都沒舍得寄一件我丹江口市湖北小學友想要的風箏，那本語音書也沒有給她找到，我是這樣的性格嗎，我是一個很摳門的人嗎，這個也許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些事我自己都講不明白，后來為何不敢給她回信有什么難處嗎，我要潛伏給誰看，搞得我像個特工似的。我想我的突然消失肯定會對我的丹江口市湖北小學友有些莫名奇妙，我莫名其妙而來又莫名其妙而去，她猜不出生活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就算生活是個奇跡但對我的當江口市湖北小學友也不公平。她的高考成績不理想是否跟我介入她的生活有關，還是時機不對。我記得我是有過抱怨我的初戀，因為去參加電視大學的考試卻身陷單相思。當時我的安全退出有沒有給我丹江口市湖北小學友造成學習分配上的麻煩嗎，現在還有沒有可能再聯系上她，就是想告訴她我還在這里沒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沒有忘記她對我的幫助和給我帶來的驚喜。塵埃明臺別塵埃，今又明臺等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