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大聲喝彩,讓管云嘟起了嘴。管云正要說些什么,忽然遠處響起一聲巨響。
“什么聲音?”張憲停下動作。
管云皺眉辨別了一下方向,大步竄上北面的大樹,遠遠看到在東北面的山梁上,有兩棵大樹倒塌,林間隱約有人影閃動。
“這是?”張憲也到了他身邊。
管云道:“有敵人!”他對著營地里剩下的士兵喊道,“有金兵!”
能行動的士兵立即拿起武器,但還有更多婦女和行動不便的傷兵。
張憲目光掃視山路兩邊,山林里的樹木晃動得極不自然,敵人數量絕對不少。他飛快問道:“既然布置了埋伏,那有沒有留出退路?只要來的金兵超過兩百,我們剩下的人根本打不過。”
放哨在外的軍士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就是被金兵解決了。管云腦子飛轉,想到主力離開時,姚政布置的話:“萬一,我是說萬一有異變。你帶姑娘們去破廟后頭的密道。”
“破廟后頭!快走,都跟我走。”管云一面收拾弓箭和兵器,一面催促女人們上路。
張憲則提著虎頭湛金槍,朝反方向走。
“你干什么?”管云喝問。
“沒人引開他們注意力,你們怎么走?”張憲反問。
管云揚了揚眉,也只能任由對方去了。
張憲鉆入樹林,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他有些猶豫地看著前頭,緩緩靠近的金兵,又看看背后的宋營。現在或許是全身而退的最后機會。自己甚至還不算是宋兵,為何要平白無故的拼命?但張憲又想起,岳飛不讓自己當兵的話,“有武藝,不代表就有勇氣。殺過人,也未必明白為何而戰。”
勇氣是他娘的什么?我會證明給你看。你冒然出擊,被人抄了老家。看你回來還得意什么?少年提起大槍,悄無聲息地向金兵殺去。
管云將同伴們安頓在破廟的地窖,然后獨自爬上廟墻。外頭的金兵感覺到了張憲的存在,但他們只被吸引過去一部分,大多數人還是向山神廟逼近。然而竟是不夠,不多時又兩小隊金兵分向張憲所在的位置圍攏。
管云提著鐵锏,咬牙翻出圍墻奔向東面,沒走多遠就和金兵遭遇廝殺,他循著另一邊的喊殺聲且戰且走。
“你武藝不成,膽子卻不小。這算是來幫倒忙嗎?”張憲遠遠看到他也就靠攏過來。
“眼看又有兩隊金狗過來,我總不能看著你去死?”管云怒道。
“干,我們又不熟。”張憲嘴角弧線揚起,微笑道,“不過既然是兩個人,我們就能把事情鬧大點。”
“要怎么做?”管云問。
張憲道:“你負責擋人,我負責用槍挑人。只要金狗不是三人一組,我們就不會輸。我們繞著山神廟走,盡量把金狗引開。”
管云將信將疑地朝前走,凡是看到金兵,他就舞動雙锏不顧一切的沖去。金兵被他氣勢吸引,顧不得后面的張憲,被虎頭湛金槍屢屢得手,管云頓時精神大振。但是來到此地的金兵數量極大,過不多久朝外走的路皆被封鎖,二人被迫從殘破的圍墻回到山神廟。
有宋兵不顧一切地出來救他們,不僅沒沖幾步就被金兵射殺,更暴露了密道的位置。張憲懊惱地看著這一幕,回過神時管云已沖到密道前死守,他只得也跟了過去。
狹窄的過道上,金兵尸體橫七豎八越躺越多。忽然一排排的箭矢從道口飛來。二人連連后退,張憲的虎頭槍脫出掌心。管云橫跨一步擋在他前頭,身上連中數箭卻屹立不倒。張憲勃然變色地看著對方,連滾帶爬的去撿大槍。但他移動了兩尺,就又被羽箭射了回來,距離反而更遠了。
噗!一支箭矢正中管云的前心,他一頭撞在過道的柱子上。
“管云!管云!”張憲大叫。
管云掙扎著從胸前摸出一面“護心鏡”,對張憲擺了擺手。
張憲深吸口氣,過道遠端更多金兵聚攏沖來。張憲拿不到大槍,就空手沖入人群,試圖奪取金兵的武器。但他體力不夠,在狹小的空間里,很快連中數刀。管云拼命搶上前來,兩人背靠背堵在過道上。
管云目光沉靜地看著前頭的金兵,手里鐵锏慢慢轉動,血滴順著鐵锏淌下。
“你小子真的不怕?”張憲不禁問。
“我從新鄉一路殺到此地,鬼門關去過十來次,早就夠本了!”管云冷笑道。
張憲大口吸氣,慢慢道:“你們這個營的都這樣?”
管云道:“這隊人馬里我是最差勁的了。換了王貴、徐慶、遲永大哥在此,這點金兵算什么?”
他們正說話間,原本該沖上來的金兵忽然亂了。
“殺氣……”張憲瞇著眼睛望向前方,“好重的殺氣!”
不多時,過道口的金兵紛紛后退一個不剩。張憲和管云吃驚地看著前方,突然廊邊的土墻破開,一個白袍鐵甲的高大少年,提著兩把血淋淋的彎刀破墻走來。
“高寵!高寵!你沒死啊?”管云又驚又喜。
看著二人,高寵丟下雙刀,提起地上的虎頭湛金槍,傲然笑道:“世上有誰能殺本大爺?管云,好好看著,虎頭湛金槍究竟該怎么用!跟我殺出去。”
“可是統制他們都不在這里……我們……”管云怯生生道,他居然有些害怕對方。
高寵哈哈大笑道:“大爺我又不是獨自回來的。大爺當然是跟著大哥一起回來的!”
廟里廟外,喊殺聲四面響起。果然岳飛的主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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