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程控電話交換機

　　程控電話交換機

　　我記得八八年那會兒我的事也不少，但那會兒沒有手機，電話也是稀缺我的事是怎么解決的沒有亂過，其實沒有事干的事更多。不過人是最被吸引動物，僅憑這一點還就千萬別小看被你釣上鉤的魚，魚上鉤的目的簡單就為一口吃的而人，就算不為財僅僅去休閑娛樂也會被吸引要命的人也不少。新來的譚廠長算是把全廠職工的心聚在了一起，每周開會鼓勁還有歌舞演出，又是福利又是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剛有了免費新廠服，我們馬上又接到新任務，譚廠長決定要給全廠各科室部門和車間安裝電話機，用以保證政令暢通節省時間提高效率。就拿電子稱重室來說吧，一年十一個月半多沒事干，安排一個人守崗就閑一大半，但為了一個人不寂寞兩個人有商量又可以替班，就因關系戶安排上兩個人工作。現在好，演變成三個人干什么，這不是嚴重浪費資源嗎。我聽了認為譚廠長一語中的擊中要害，我感覺一廠有些希望大家都寄托在廠長身上因此，安裝程控電話交換機的任務有我一份很光榮還是主力成員之一，之二是我的同學張。這家伙，特會鬼吹燈，他看中的人他想交往，三五天就能發展到一個鍋里摸勺子一個被窩睡大覺稱兄道弟親密無間你我不分的程度。

　　這任務算個工程因此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它要上墻爬屋高來高去，它要穿墻打眼走線橫平，它要接線準確分線到位因此，這工程沒有老婆孩子的事。干這工程，膠質線成包成包的買，我們都帶回家去好幾捆以備急用。干這工程，首次見識了電線卡，也都拿幾盒回家炫耀。干這工程，首次與沖擊鉆打了交道，沒事在樓板上鉆幾個半眼玩玩好奇心。干這工程，其實我們都是賣力氣干粗活，真正的技術是我們兄弟單位計算機公司來幫我們完成的，他們的交換機當然應該他們來安裝調試。

　　干這工程，最大的收獲似乎是，我的感覺是參加了一場單位為他們調試安裝師傅成功特辦的一次宴會。宴會在德惠樓雅間，算上我一共十三四個人還有李十萬副廠長坐陪。第一次與這么大的人物在一起喝酒，我感覺有些興奮和不安還自豪。你看人家李十萬，自開局嘴就沒閑，有說古有笑今，帶酒勸酒敬酒罰酒都有各不相同的由頭。他不但說要感謝兄弟單位的無私幫助和支援并請他們回去問某某好，還說單位里沒錢啊，咱們都要支持譚廠長的工作啊，又指指我們這幾個說也受了累也是有功之人也該表揚等等我被感動了不少。其實我那天除了有時一臉嚴肅有時跟著哄堂大笑以外，沒吃幾口菜沒喝幾口酒雖然菜很豐盛，張在這樣的場合下也沒詞也插不上嘴但他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倒是很像。他啊，是個聞到酒味就想醉，一口酒就紅到肚臍眼子的手。

　　程控電話交換機只要不停電平時在四樓放著沒人管，指示燈一閃一閃，就是有電話出進工作正常，好像也給我們簡單演示過如何處理小故障的操作也沒學會。他們人走后我們幾個就是此工程的唯一參與者，當然可以與前后來者大談說：咱廠的程控電話交換機啊，我安裝的啊。因此，每每路過一地，若聽到有節奏的傳來“嗞啦啦啦啦”的一遍又一遍的響聲，就會在心里說：又在打我安裝的電話，我自己都沒用過幾次就像那些施工高樓大廈的民工仔，竣工以后就不再回來。

　　新文

　　新文無疑是我在單位最好的朋友我是這么認為，這不僅是因為他的人品和口碑還因為他的確勤快聰明能干技巧，僅僅長相和身材就特別是那副干練的面容上有一雙神氣活現的眼睛。我與他的關系在那次上夜班偷下象棋被告密，又一起在全車間師傅面前做檢查開始加強并立即深化。我沒事經常去他的維修組玩，跟著他在廠里轉部門，休班去他家耍，看他養的金魚和盆栽花，聽他講父母爺爺奶奶和弟弟的故事，隨他去花鳥魚蟲市場看稀罕，與他一起修理房子，吃他做的下酒菜與他干杯。其實他在我心里就像大哥哥一樣雖然我有兩個哥哥，我記得也曾幾次在新文面前說起我的大二哥很自豪因為大哥很像能人，二哥也很像能人如此類比下去好像我也算能人。新文如此聽講以后總是以很羨慕地夸我幾句開始其它事情，比如大聲說：一六八挨來嘮。

　　我去上學的時候沒看見新文有特別高興的樣子，我好像也沒有單獨請教新文又沒什么了不起，也沒有主動去跟他舉行特別的告別儀式好像很懂事比如喝頓酒，我簡單的就像我在上初一從七中轉學時沒有跟班里任何一個同學道再見一樣，沒有跟我最好的同事新文特別打招呼，不知新文是否認為我太不懂事但我的確已經幫他完成了婚事。在畢業后的一年多時間里，我再沒有主動向他靠攏過我也沒有感覺到膨脹那會兒有個學歷還真就不是一般的不會做人，平時見面也就打個招呼雖然我心里把他當成自己人，工作問題他依然熱心不減我這人就沒有習慣歪處想，一心只想早天解決**問題給單槍匹馬孤孤單單的大鳥找個籠子。

　　新文是精明人自然也在找機會我想，新廠長老譚上任一定會有新氣象用新人我事后這么想但新文也許事先就這么想。因此有傳聞說新文風未動他就開始行動因為譚廠長本身就是個耍孩子自幼喜好花鳥魚蟲，因此新文從一大早送鮮活魚蟲開始到給花盆倒土就讓譚廠長說是個既勤快又趕眼力見的好孩子。據說第一次譚廠長在自家請單位的主力人物吃酒談大事根本沒有新文的事，但他不知哪里掃聽的消息那天比誰都去的早還帶著干貨熟貨新鮮貨，他一進門就對譚廠長說：我來忙活完馬上走，還有點小事。可等忙活完面對一大桌子肥美菜肴廠長也不能叫他走啊，其他人還以為他是譚廠長的特別提拔也不許他走，據說最后新文早晚把杯盤碟筷洗刷干凈才回的家。但從此新文開始步入單位上層俱樂部，后來就被提拔當了車間主任。

　　當了主任以后，新文比原先更忙了，腳步邁的更快，說話也開始有分量。

　　現在想那會兒我是應該為我的新文做點什么，鐵哥們我為何不去緊貼啊，我也會啊。

　　同窗共事

　　一切都在同時空進行，今天我寫了三封信發出去，我想她們應該都是女學生吧，不過英語水平看上去還不錯啊，但我如此冒昧寫信會不會有些唐突啊，她們能答應一個純粹陌生人的強求嗎？嘿，說來有點意思啊，許是受《友誼之橋》的啟發，我在《英語學習》雜志上讀到一些競賽類的英語小短文，有意思的是文章最后都有獲獎者的詳細通訊地址。我想我年輕時也算膽大冒進人士，荒唐事也做了一些，我就選了三個看上去名字像女孩的作者給她們每人發了一封用英文寫的信，并請她們指導。但深層原因也不言自明，與小陳的關系還沒確定，彌補在友誼之橋沒有交到女信友的遺憾，很喜歡外地女孩也想制造一些更加的新奇。

　　自與張同學干完程控電話交換機項目我們就開始在一起共事，這個過程我想大概如此沒有留下文字記錄。他在一車間我是二車間后來我下野被迫去外單位打工再后來回廠先打掃裝修會議室又與張一起安裝電話，之后我與張同學就在一起開始工作共事同謀發展。我后來的猜想是這個張同學比我多好幾下子首先比我聰明，第二比我學習好，第三比我開化得早，第四比我會搗鼓，第五比我背景大，第六比我會來事，第七比我窮毛病少，第八比我多不在乎，第九比我會制造美好，···他老大我最小在家。

　　“你還好意思說是同學，使使你的東西就如此鼻子臉錯位。”現在不知道這句話是誰對誰說的但反正，是我與張同學之間的對話錯不了。但仔細想下知道我是一個好提意見毛病很多又不太會把正事干成好的人，因此這話大多是我的出口貨還記了這樣的字眼：爭斗，開始了。我要與你斗一斗智，你個尖嘴猴腮的張刁德一。

　　后來的結果不用多說肯定完敗，其實我就是心里有點“斗”的意識是當時有氣有冤有不公的總結是給自己壯膽是瞎說，從小我就不愿意力爭上游從來也沒有體會過在第一名的自豪，自我退出總是我的看家本領因此，我根本就不會斗也沒有斗，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樣對活上司讓上司高看你一眼與上司和睦相處也不會與同事明爭暗斗，連回報工作都不會檢好的說，根本就不會獨自當個領頭羊從來出不出皆大歡喜的主意來。

　　說同學張比我鬼注意多是有這樣一個根據：我記得他與我一起到一個他很熟悉的朋友那里看過，他的朋友開了一間作坊式加工廠，是做“共用天線”耗材產品的加工戶。現在我想他可能是通過朋友學習了這門技術（當時都看不懂里面的蹊蹺還感覺自己是專業技術人員，一本正經地裝了不起呢。）又將它開發成一個產品，又成功地推薦到我們單位，又成功地說服單位投資，又成功地開發了用戶，又成功地給單位要回工程款，又成功地把自己開發成這個項目的帶頭人。你看，畢業一年多，同學在單位有了自己的項目而我呢？

　　我在哪里啊，誰來找過我誰又能找到我啊，我在宇宙的哪個角落啊？

　　桌子

　　一張桌子四條腿，三根橫牚仨抽屜，四角展開有平面，書寫吃飯裝東西。

　　小時候在老家上學曾用大杌子當桌子學寫字坑坑洼洼寫不正，回城之后也從家里搬著杌子當座位使用學校的破桌子。再大一些希望在家里有一張自己的小桌子，因為可以寫作業還可以把秘密鎖起來因為倆哥都有自己鎖起來的小抽屜小箱子。工作初期沒有自己的一張桌子但住集體宿舍后大哥給了我，一張他結婚倒下來的黑色兩抽桌也算家具。因此我愛桌子的理由不單是它可以給我一個安定舒服的吃喝環境，它還有寫字學習收藏私密打牌娛樂好看環境工作臺面等等功能。后來就聽說它強烈要求在辦公室里升級，桌子開放升級之后就有了床的功能更可以愛愛，都說比床還得勁因此它越來越寬大最后連名字也改革成老板臺，后來一男一女在老板臺上的寫字傳說就被渲染成上下級的關心和恩愛。唉，桌子啊，我只記得我趴在你身上打過盹流過哈喇子，再往前數也只是與女生在你上面拉扯推搡跨河界。

　　剛畢業在單位沒有固定的桌子，用的都是一些用桌子排起來的共用工作臺。直到一年后自動晉級有了技術員職稱，單位才正式配發一張黃色三抽桌。這個轉機使我有了自豪也增加了信心，看來廠里還是有規定也大體上遵守規定因為他們工程師一級都是兩邊帶小廚的寫字臺，有的還有獨立辦公室。如此下去，慢慢煎熬，論資排輩，我也會有寫字臺和辦公室的那一天，我相信。

　　其實在這個節骨眼上，誰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窺我的新桌子啊，誰知道誰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不是下一個事件的開始和結束，全天下的聚合離散同時發生還同時發展，我是找不出任何一個個體作為攻擊的目標以泄私憤因為，我怕不公平對全天下而言，法不責眾在我這里會演化成：放過去一個，就會有全天下的原因，就是要學會打擊一大片。

　　那張分在我名下的桌子跟了我有幾個月的時間，也是新文當上車間主任不久，忘記他是以何種理由反正有的是理由，而且是合理的不容協商的理由他來對我說：興啊，車間要湊幾張桌子用用，把你的桌子先借我使一下。開始我的桌子是有鎖抽屜的，后來我看他沒有還的意思又把我指使的好像不用桌子就能干工作似的。為此，這次我真的給譚廠長寫了封信訴說了一大堆理由。譚廠長也真的收到也進行了秘密閱讀好像，因為我與他碰面在廠里走過時他叫住我說：你的事我知道了，我給說說。我聽完一時氣壯，差點沒激動的咆哮流淚。后來，后來沒有啊，后來還沒發生啊。

　　我想后來若沒有人給我解決，我就自己解決。你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給全天下一個答案。

　　現在我每天寫博客就是用的那張桌子，就是我情有獨鐘的那張，有寫字臺我也不用。

　　獎金友愛

　　自譚廠長上任以來，單位處處彰顯新氣象。人心聚在一起，單位里自始不和的倆條魚也互相道了歉，自立門戶的供銷大拿家誠也回廠重新挑起重擔。據說他一頓酒就把一車間全年的天線銷售計劃完成了四分之三，兩條魚內外推擋左突右攻在高提成的引誘下單位幾乎瞬間盈利倆人也同時有了一個共同稱呼叫“于老萬”，全廠職工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譚廠長揮手我前進沒有完不成的任務闖不過去的難關。你看，利益馬上顯現，八八年一月全廠各條戰線全面開門紅，為當月獎金公平分配不再各自為政克扣截留自立小金庫成風，廠黨委廠辦自有一廠以來首次聯合出臺文件說：一線工程技術人員本月獎金六十元。這是規定，這是黨紀，這是政策，我心里一下暢快高興安了心。可是第二天上午一張榜我的名下是五十元不知為什么同學是六十元，興許我經常被他經常把我忘記模糊的緣故吧，要不要去提醒一下為了十元錢，他敢不聽譚廠長的話嗎，他敢不聽黨的話嗎，他敢不依照政令行事嗎。我帶著這些疑問靠到中午他突然記起來對我說：好好干，咱這里就你們兩個算是技術人員。啊，原來如此啊。他始終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比我明白多了，他解讀起文件來比法官和律師胡亂解釋法律條文還內行。我們不就是倆破技術員嗎，在他心里狗屁不是，說忘了也行說你不夠格也行說我沒干什么事也行你就是不敢去廠里反映廠里知道你是誰啊。

　　就這樣吧沒辦法，誰讓人家手里有一本正經的解釋權呢，捏著鼻子也要接受還記得上次被迫下野的事嗎。還是想點高興的事吧，二月初發完一月份的獎金就快過年了，這可能算是我得單位獎金較多的一兩次，心想這次要過個肥年了吧。我的女孩有兩天沒來了，沒結婚沒機會天天在一起她說她要與哥哥一起準備回家過年的事。嘿，才從吉林調來半年就有一個月的探親假，我呢，怎么也要表示一下還要想想你啊···

　　別時問歸期歸期幾時至長白山下小女子你可知今日思相明更急此情待何時

　　不說見時難不說別時易東北女孩牽我手領著你走進年年相似日日日愛河詩

　　你可記我可知處處無尋處處尋無奈的當面無緣有緣的失散千里無怪乎縱然踏破鐵鞋卻落得空曠原野無應答今尤喜正應千里有緣來相會千山萬水隔不斷相逢何恨晚相識一瞬間相知于生前相會桃花源相戀愛成仙你我相愛戀我是你的今生園今生我把你澆灌綠葉供奉花結果同風雨還共黃泉

　　人非草木每逢佳節你去吧你回吧回到你父母身邊看望你的姐和妹去吧親人有笑臉親人有盼望還有你的朋友你去吧我不讓你走行嗎不行啊你去吧只要你心里有我在歡笑之余在夢的前后心里有個我在想你我會知道的別忘記我是愛你的別忘記我在這里等你回來你快回來我要與你長久你快回來我要與你相守你快回來我愿意與你白頭你快回來別忘記給我來封信信

　　別戀花

　　俺侄子生日，這次我不是一個人給小侄子送禮物和祝福而是與我的女孩一起。看這次吃飯比上次多了一人奶奶特別高興就說：該來一重孫，該再來···。這話沒說完還沒痛快夠就又馬上咽回去并抬眼看看我大哥，其實大哥大嫂根本沒在意，一個喝酒一個吃菜，一個剛掙完錢下班很累沒心思聽一個才擺平一樁人事案正在暗喜中。歡喜熱鬧中大哥不知說誰誰誰家那天做飯不小心差一點燒了房子，二嫂又說誰家差一點摔破盤子，誰家的小孩子嘔了一地，讓狗吃了讓人踩了最后讓自己打掃了。二哥只吃菜不喝酒喝還老拿眼盯著自己的兒子說：孩子哭就是有地方不舒服。父親煙酒茶都不上癮，在全家人面前很規矩地端坐著吃菜放筷都很標準。大哥是酒囊加飯袋，大塊吃豬頭肉大口喝酒筷子從來不休息。我從小就飯袋加酒囊還大口吸煙大杯喝茶因此，家里雖然有四個男人，卻從來沒有一起把酒喝個痛快過在我的記憶里，長呱都不敢啦還敢一起喝酒，還不打成黃河啊，這是母親的話。

　　昨天是小年，我的女孩在她叔家與奶奶一起。今早起床，點了三遍爐子又打了煙囪屋里才有了熱乎氣。八點半，我的女孩來到我面前，我們一起到一步距離的火燒鋪吃肉火燒。十點，我與她一同出屋逛上大街。進大樓，去書店，走大街，擠市場。這次我真像個有伴侶的男人，我們挎著胳膊繞著人轉，繞著東西轉，繞著錢轉。裘皮半大衣，純兔毛，全黑色，一百元不夠，要一百五十六元一件。我的女孩穿上好高興啊，我看我的女孩穿上這件純兔毛全黑色裘皮半大衣好美啊，要了要了。我們挎著胳膊，我們提著衣服，我們并肩向前，我們有些餓了。下午三點，我們去了一家和樂鋪，我們要了三碗和樂還有一斤元宵，我能吃上我的女孩吃不上。差不多下午五時，我們一起疲憊著回到我的住處，你把我我把你好歹互相一扔，想不到兩個人摽在一起很累啊，累死了，休息下，鉆被窩，哈哈哈。

　　我的女孩說青島至通化的直快到濰坊是晚上十點二十二分，到終點再倒火車或大客才能到溝里林業局才能到家。她說她要先去與哥哥會合，然后再一起去車站，要坐差不多三十多小時的車呢。她說她要先去跟我奶奶媽媽告別，啊對啊，還有送你的禮物和奶奶的問候啊。到了車站就看見人是人是，個個人是人是。車來了，上車吧，你擠我推上去了，所有東西都沒掉下，還找到坐我看見坐下了：還有什么話，你還有什么話，我聽不見，你呢，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窗口里那張漸漸離我遠去的臉我剛剛親過，窗口里那只向我揮揮的手抱過我的身體，還有什么話，是在問我嗎。

　　緩緩而動的火車帶走了我的女孩也帶走了我的心，那一刻，我像失去了心愛的玩具因為我還沒玩夠因為我還不太會玩。也像被火車偷了一把打了一拳踢了一腳似的，心里想要狠吃東西的感覺。還像被大雨濕身后又掉進池塘，剛剛出逃一邊甩打又一遍又一遍地模糊眼前。那些不是欲望不是心酸不是淚水嗎，我怎么也有了想淚流滿面的感覺啊：別時不易見時難，一別兩地三難全，你我若有長久日，千里萬年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