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鬼的誘惑

　　夜晚，月亮灑下一抹銀，照亮昏暗的巷子。

　　躍興街，一條酒吧、桑拿林立的街道。

　　星宇酒吧中，喝的兩眼死沉、舉止迷糊的劉瑜，付了酒錢，拿著一瓶黑龍江啤酒，游走在街道上。

　　三步一斜、五步一歪，不少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女孩子，都被他嚇得連忙跑開。

　　悠悠然的劉瑜，走入一條深巷中，周圍發(fā)廊暗淡的燈光照應(yīng)在他的面頰上。

　　搖搖啤酒瓶，沒酒了，“砰。”酒瓶被劉瑜砸到前方墻壁上。

　　一塊頗大的酒瓶碎片飛濺到劉瑜腳下那灘污水中，絲絲冰涼地水滴濺到他的面頰上，冷風一吹，刺骨的寒意滲透入腦神經(jīng)，令他連忙拉起身上橫須賀夾克的拉鏈。

　　轉(zhuǎn)過身來，一襲黑影，穿著斗篷，身高八尺，赫然站在他的面前。

　　黑影抬起頭來，冷峻面頰上掛著無盡寒意，身上散發(fā)地一股邪氣與寒意混合，形成一股渾然天成的氣息與黑暗融合，仿若一體。

　　“林、林、林羽？”

　　瞇著眼睛，劉瑜用手指黑影，轉(zhuǎn)過身去，正準備走時，前方又一次出現(xiàn)黑影。

　　“你什么時候跑那么快啊？”

　　說著醉話，劉瑜又轉(zhuǎn)向另一邊，未魘人依舊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往左轉(zhuǎn)，未魘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往右轉(zhuǎn)，未魘人依舊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我眼花了？”

　　劉瑜走到巷子里一面廢棄鏡子面前看了兩眼，“嘩。”樓上轟然潑下一盆水來，將劉瑜弄個精濕。

　　“呼呼。”大口喘著出氣，酒意醒了七八分，轉(zhuǎn)身看著七八米開外穿著斗篷的未魘人

　　原地—左—右

　　依次在空間中留存著三個殘影，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jīng)站在劉瑜的面前。

　　沒有用走得。劉瑜在心里的嘀咕，猛吞了一下口水。

　　“鬼。”口出發(fā)出這個字時，他才下意識認識到，自己該跑。

　　人見到鬼，當然得跑。

　　唇部肌肉反射神經(jīng)進入神經(jīng)中樞，驚嚇過度，導致神經(jīng)中樞反應(yīng)進入唇部肌肉過慢。

　　所以，字先出，而后意識到該跑。

　　這時候，劉瑜基本上已經(jīng)清醒過來，朝著左邊的巷子中狂奔。

　　一段時間后，劉瑜連跑過兩條巷子，靠著墻壁上，四處打量。

　　夜深人靜，周圍的房屋中要么閃耀著各種燈光，要么昏暗寧靜。

　　喘口粗氣，劉瑜繃緊得神經(jīng)松弛下來。

　　剛抬頭，未魘人就站在他面前。

　　“別跑了，我不是鬼。”

　　淡然的話語中充斥著一種譏誚，仿佛是獵人抓捕烏龜時才會出現(xiàn)的神情。無論烏龜怎么跑，都跑不會具有空間移動能力的獵人。

　　一只手搭在劉瑜的身上，未魘人一閉目。

　　睜開，兩人已經(jīng)到欲望當鋪。

　　霎時間，未魘人身上一片藍色光暈浮現(xiàn)，片刻后將著裝換回，刺著猙獰異獸的幽藍色夾克，下身黑色西褲。

　　相對而坐，劉瑜四處打量，想要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你和菲菲的事，如何？”

　　劉瑜暗淡地下了頭，問道：“林羽，你拉我來這里做什么。”

　　“我不叫林羽，我是這間欲望當鋪的老板，未魘人。”

　　“未魘人？”劉瑜問道，臉上浮現(xiàn)出遲疑之色，“欲望當鋪？什么意思。”

　　“只要有欲望的人，就會來這里，典當相應(yīng)價值的物品，滿足欲望。”

　　輕聲而言，未魘人的聲音，仿佛永遠都帶著一股魔力。

　　“別扯了，我先走了。”

　　劉瑜起身離開，未魘人并未阻止。

　　只要他一出現(xiàn)，看到外面的天空何環(huán)境，他就會乖乖回來。

　　果不其然，沒到五分鐘，驚恐無比的劉瑜，再次回到這個裝飾別致優(yōu)雅的房間中。

　　“這到底是哪里？”

　　“欲望當鋪，我說的話，相信了嗎？”

　　劉瑜一屁股在坐在椅子上，喘幾口氣，便鎮(zhèn)定自若的看著未魘人，“我真能挽回菲菲嗎？”

　　“只要典當相應(yīng)的價值，你可以讓她一輩子跟著你。”

　　“需要典當什么？錢嗎？”劉瑜問。

　　未魘人搖搖頭，“我不收金銀財寶，只收靈魂、內(nèi)臟、味覺等你身上一切之物。”

　　“那你要什么？”

　　“菲菲對你來說值多少錢？”

　　“無價。”

　　簡介明了，劉瑜的眼珠快速轉(zhuǎn)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就典當你二十年的壽命，換取和菲菲一生一世一，如何？”

　　劉瑜臉上呈現(xiàn)緩和之色，猶豫不決。

　　“好。”

　　下決心，未魘人將鋼筆和契約遞個他。

　　“嘩。”簽到一半，鋼筆被劉瑜扔到一邊。

　　未魘人一征，“怎么，不愿意？”

　　“不是。”劉瑜稍微整理一下夾克，“我想，如果我用二十年陽壽換取菲菲跟著我一輩子，這是對菲菲極其地不公平。”

　　“我可以用十年、二十年時間去守護、保護她，以請求她的原諒，但我決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去強迫她，讓她和我在一起。即便真的和她回不去了，我也會由衷地祝福她。”

　　說完這段話，整個人仿佛都被抽空，癱靠在黑皮座椅上。

　　“欲望當鋪，從來都是為滿足人類欲望而存在。如果，你有一天回心轉(zhuǎn)意，欲望當鋪大門隨時會為你打開。”

　　“不，我不會再來。”劉瑜連忙搖頭，“我相信其他人也不會，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即便得到也不會快樂，你這家當鋪，怕是生意不好吧！”

　　未魘人嘴角展開一道炫目的笑容，譏誚地說著：“天真！只要人類還崇拜不勞而獲，被世俗物欲從迷惑，就會與我這個魔鬼交易。即便知道后果嚴重，甚至靈魂都會被我騙走，但還是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進來。”

　　“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誰都想功名富貴于一生，嬌妻蔭子，現(xiàn)實中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做到？而在這里，只需要典當?shù)粢恍λ麄儊碚f，完全可以舍棄的東西，便可在頃刻間獲地成功。”

　　徐徐道來，一揮手，冰桌上出現(xiàn)兩杯朗姆酒，未魘人首先拿起一杯，做了個請的姿勢，便一飲而盡。

　　劉瑜瑟瑟的拿起酒杯，說：“即便他們獲得初期成功，到后面恐怕你也會慢慢將他們靈魂騙掉，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吧！”喝完酒，眼珠怒視著未魘人。

　　“你是第三個在簽字時只簽一半的人。”

　　“我想知道前兩個。”劉瑜問道。

　　“前兩個第一次拒絕，但在后面，生活不如意、事業(yè)不順利、愛情遭到背叛，終究還是來找我了。”

　　“我不會步他們后塵，我會把你的信息和這家當鋪信息公之于世。”

　　“你會來的。”未魘人抓住劉瑜的肩膀，“再說，故事誰會信？人家會說，你網(wǎng)絡(luò)小說看多了。”

　　霎時間，情景大變，又回到剛才地巷子。

　　“———你這個魔鬼。”說完，劉瑜驚恐看著未魘人，“為什么，我無法說出你的名字？”

　　“欲望當鋪老板———是個魔鬼。”

　　再試一次，還是沒有用，劉瑜的眼珠來回移動，十分不解，為什么會這樣。

　　“五維空間的高等量奧意名字不會留存在三維空間里。”未魘人細細解釋完，輕輕一笑，附有魔力話語：“記住，我是你的同學林羽，不是未魘人。”

　　“為什么，你。”劉瑜手指著未魘人。意思是，你為什么能說出來，我為什么不能。

　　“欲望當鋪存在那么久，必然有他的道理。你，根本沒有能力提我的名字。”

　　一陣寒風吹過，眼前的未魘人，在剎那間消失。

　　當鋪中，未魘人端坐在椅子上，迎面進來兩位客人。

　　其中一位正是，前天下午那位珠光寶氣的婦人，劉瑜的媽媽。

　　一抹譏誚的笑容浮現(xiàn)在面頰上，設(shè)計，是未魘人最喜歡的手段。

　　你跑了？沒關(guān)系，你父母來了！

　　笑對兩位家長，輕輕一揮，兩張黑皮椅子憑空出現(xiàn)。

　　高三的課程，都是在復習，彌補之前的空缺。

　　陽光透過百葉窗，爭先恐后的擠入每一個角落中，似乎不把這些角落占滿，它們便不甘心。

　　一個學期，很快過去。

　　走出考場的陳可兒，一抬眼便看見早在外面等候她的未魘人。做交卷，對于未魘人不過是一揮手的時間。與陳可兒的關(guān)系，發(fā)展她身邊朋友進入當鋪，才是重中之中。

　　“考完累了？。”從陳可兒手里接過書包，未魘人拿出手機，“中午去哪家餐館吃飯？”

　　“都可以吧。”

　　“你感覺考得如何？”

　　“還行啊！”陳可兒面頰上依然掛著喜悅，絲毫不為成績事情而傷腦筋。

　　跟在后面，看著陳可兒清新脫俗帶一絲俏皮的背影，未魘人陷入深思線，雖說是先引她朋友進入當鋪，但這個學期里，他也曾無意識試探陳可兒兩三次，卻未有一次才成功。

　　或許，真如古籍所記載，擁有圣潔真靈的人，不會被欲望迷惑。自身靈魂經(jīng)過八十次轉(zhuǎn)世，已經(jīng)逐漸完美了？

　　不糾結(jié)這些，晚上參加陳可兒十八歲生日宴，正好看看她那些朋友有沒有可誘惑的。

　　魔鬼的誘惑隨時會出現(xiàn)在人類身邊，若經(jīng)不住誘惑，恐怕最后會成為喪失靈魂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