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點高中生的樣子都沒有?”
陳可兒清淺的疏影印象在窗戶上,窗外樹木上泛黃的秋葉徐徐飄落,女孩的頸項間仿佛映上一抹樹木地古黃,白皙的面頰下撐著的那只手被黑發包裹住,隱約感覺到空間中的絲絲涼意。
扶手撐頭靠窗,另一只手握著黑色水性筆,在練習冊上刷刷點點。
“你還是認真聽課吧。”未魘人回應。
“不,現在不寫作業,回家我得寫到多久?”陳可兒又偷偷的換本英語練習冊出來。
“把練習冊拿下去。”
“不。”
“拿下去。”未冷聲說完,前排的湯木故意抖抖桌子,頭微微靠到后面來:
“你們兩個安靜點,最近老趙火氣很旺盛,被逮到會死得很慘。”
湯木是陳可兒的好朋友,出身于星光孤兒院,自幼父母雙亡,但其人性格陽光。認識他一個月,未魘人卻未發現他有什么過度欲望。
“陳可兒,林羽你們兩個鬧什么呢。”
說曹操,果然曹操到。
放下磚頭厚的教師課本,趙老師走到附近,一把拿起英語練習冊,“好,上我課寫作業,你倆真可以。”
面如死灰,仿若心有萬般重。
陳可兒正想解釋,卻被未魘人攔下來。
“趙老師,是我在寫作業,剛才陳可兒一直阻止我,讓我好好聽課。”
“行啊。”趙老師用手指頭指著未魘人,“別以為,你是校長親自帶過來的,我就會輕饒你。”
“到外邊站著。”
下課后,未魘人故作腿酸的樣子,雙腳呈七十度,艱難地回到位置上。
“沒想到,你還挺不錯的“”
“當然,我可是你同桌誒。”未魘人回應完,身后攛掇過來一個身材矮小的同學,用十分神秘口氣說著:“你們想知道為什么,趙老師今天口氣那么重嗎?”
“為什么?”
“他最近在炒股。”
輕輕地一句話,卻如同點了天雷地火一般,徹底震驚了陳可兒。
“他怎么說也是博士學歷,四十多歲了,怎么會去炒股啊?”
“不知道!”他攤攤手,一副無奈的神情。
“那你知道,趙老師炒股賠了多少錢嗎?”
“嘿嘿,林羽就你問到重點了。”他指了指陳可兒,“不像她,問了問去都喜歡打擦邊球。”
每個班都有一些喜歡八卦消息的學生,而他恰好就是。
他看看周圍,示意未魘人和陳可兒低下頭來,“據相關人員爆料,趙老師現在已經賠了六十多萬進去,還在繼續呢。”
“六十多萬。”陳可兒做出一個六的手勢,被震驚地無言以對。
“六十多萬,那豈不是他七八年的工資?”未魘人估算道。
“豈止七八年,他教書十幾年的工資,估計都去了七八成。”
話語中帶著一絲悲涼,更多則是嘲諷。
“趙老師好可憐,賠了六十多萬。”陳可兒面頰上浮現出一副傷心神色,眼眸與透過百葉窗照射進來的陽光相互輝映,楚楚動人。
“的確,是有些可憐的。”說話同時,未魘人俊美面頰上,浮現出一股邪意與瑟瑟的秋風相互輝映,尤其是雙邪魅的瞳孔,盯著的講臺上趙老師的課本,猶如一只野狼見到獵物。
“林羽?你把百葉窗拉一下吧。”
“恩。”回應完,未魘人將那些被百葉窗折得一痕一痕的陽光,拒之窗外。
高三的學習,對于未魘人來說,不算什么。
數量龐大的卷子和練習冊,只需要一揮手就能解決。
他的目的,不是學習,而是將陳可兒周圍朋友想辦法陷入欲望當鋪,從而迫使陳可兒進入欲望當鋪。
當然,在這之前,未魘人絲毫不介意,手動為當鋪添加一點生意。
下午,東方中學校內奶茶屋里,陳可兒和未魘人加上另外一個漂亮菇涼,安小雲。
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寫作業。
“可兒,你說菲菲這兩天怎么回事,老和劉瑜在一塊。”輕撫滑落下來的劉海,安小雲精致、美麗的面頰上浮現出八卦的神色。
一身藍白校服,偏咖啡色的頭發的安小雲大有一番二次元人物視感。
“菲菲!”
店外傳來急促的叫喊聲,尾隨菲菲進店后,又一個帶著銀色眼鏡、校服左肩上一灘咖啡色印記,面像成熟男生沖進來。
兩人進奶茶店,前后不超過三秒鐘。
霎時間,店里近乎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
東方中學校內設置得有兩家奶茶店,放學或是課間,學生們都會聚集在奶茶店內。因此,奶茶店的人流量比任何地方都密集,凡是在奶茶店發生的事,沒多久,整個學校都會傳遍。
“可兒,可兒。”安小雲急忙用手拍打陳可兒,“是菲菲,出事了。”
瞪大眼睛看著前臺爭吵得二人,陳可兒美麗的面頰上浮現出驚訝與不可置信的神色。
“夠了,劉瑜,你的話我不想再聽,閉嘴。”
“菲菲,我會說服我父母,讓他們成全我們的。”
“不可能,你是東佳的少爺,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孩,配不上你。”
“配得上。”
堅定說完,男生面頰上浮現出一股堅毅的神色。未魘閉著地眼睛霍然睜開,直溜溜地打量他。
他執掌欲望當鋪那么多年,富家公子與平凡少女的故事他看過太多,但敢這樣公開宣布戀情的公子,還不真多。
菲菲與陳可兒相比,不差分毫,清新脫俗,骨子里透著一股倔強。
“各位同學。“劉瑜轉身對著喝奶茶的同學,神情誠懇,說:“劉瑜雖為東佳少東,但菲菲是自我成年以來,唯一深愛的女孩,我希望各位同學能做個見證。”
說完,劉瑜走到菲菲面前,抓起她的手,正要放到胸前時。
店外傳傳來一句罵聲,打破美滿的場面。
一位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沖進奶茶店。
“啪。”猝不及防之間,中年婦女一巴掌甩到菲菲清秀的面頰上,“我警告你,野丫頭,離我兒子遠點。”
“嘩。”菲菲轉過臉來,左臉頰上一個通紅巴掌印令人憐惜,她楚楚的看著劉瑜。
劉瑜手剛伸出,便被中年婦女眼神給逼回去。
閉眼,一雙玲瓏翠目中滑出兩行清淚。
是失落、是憤恨的眼淚。
明明剛才還說得那么好,轉眼就……
“欽。”
打開奶茶店的門,菲菲在哭泣中離去,留下令人惋惜而同情的背影。
“菲菲。”
“菲菲!”
陳可兒和安小雲連忙起身,朝著門口沖出去。
安小雲臨走時還留下一句話,“劉瑜,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像白癡一樣杵在哪。”
低著頭,沉思的片刻。
劉瑜霍然抬頭,眼眸充滿歉意,甩開母親的手,跟著安小雲她們一起沖了出去。
未魘人不急不躁地收拾好三人書包,拎著到前臺結賬。
臨出奶茶店時,未魘人沖著中年婦女笑了一下,深邃眼眸中帶著一股寒冷的意味,但更多地是欣喜。
因為,當鋪又多了幾位客人。
“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開這封信!上面有管教兒子的方法,但不要輕易打開。”
光明正大,未魘人遞出了通往欲望當鋪的鏈接信。
當然,在人類欲望沒有達到巔峰時,信紙上的五芒星陣圖不會顯現。
而那把虎頭銅鑰匙就例外了。
“你是和剛才那三個丫頭一起的?”
疑惑,中年婦女直直的打量著未魘人。
奶茶店里不少同學,抱著同樣的目光打量未魘人手中的信封。
“別管我和誰一起,拿著這東西,在關鍵時刻打開。”
話傳不到學生耳朵里。當然,人的記憶是有時間限制的,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幾天在場的學生就會忘記。
她接下信封,未魘人提著三個書包出奶茶店。
剛剛出去,就碰到一男一女沖進奶茶店,找中年婦女的麻煩。
試想,應該是那菲菲的父母。
校門口,因為到放學時間,菲菲和陳可兒他們的離去,并沒有遭到阻攔。
陳可兒、安小雲、劉瑜三人眼神在人群來回游移,穿校服的學生實在太多,根本分辨不出那個是菲菲。
校門口,對面是一條大馬路,來往車輛不少。
陳可兒急忙拉著安小雲,說:“別亂找了,去問問路邊的警察。”
兩個女孩子撲到警車車窗邊。
“表哥。”
陳可兒驚訝的發現,副駕駛坐著的警察,竟然是自己表哥孟百祥。
“呀,表妹什么事啊?”
一臉笑意孟百祥,年約三十,油光粉面,看來平時沒怎么注意保養,他手中還拿著一份晚報。
“表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邊哭邊跑的女生,個子和我差不多。”
“個子和你差不多?”孟百祥透過車窗,伸出頭來,指著另外一條街,“咯,中心街那邊。你們學校里跑出來的嘛,一邊哭一邊跑,坐著出租車去往那方向去了。”
“謝謝啊!”
“不客氣。”
孟百祥縮回頭來,感覺警車下沉了幾分,轉身一看,陳可兒和安小雲已經坐上來。
“表哥,趕快追啊!”
“喂,我這辦案呢。”
“我們就是在幫你辦案。”安小雲伸手拉著孟百祥的警服,“情愛糾紛,搞不好女孩會自殺的。”
“不會吧。”
聲音高了八度,孟百祥自然的往后縮了些許。
“怎么不會,表哥你再不追,菲菲要是死了,你親眼看他上車,你也有責任的!”
“什么責任?”
“瀆職啊!”
兩人異口同聲,駕駛座上的年輕警察都有手無舉措。
“副所長,怎么辦?”
“怎么辦。”孟百祥嘀咕兩句,“追啊。”
拐彎,捎帶將劉瑜拉上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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