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段正慶之弟

　　段正，元成宗丁未大德十一十年襲。正招蒙化山中生爨入籍。元授正為參政，仍大理軍民總管。晉寧建盤龍寺。有神僧覺照者，段氏族人，號蓮峰，游東山見龍?zhí)督^幽勝，乃咒龍令徙。龍去，水涸，建寺其地。蔚按：蓮峰僧于順帝之至正末入定塔中。武宗海山戊申至大元年，沾益、烏蒙地大震，三日并出。至大二年三月，梁王松山風(fēng)疾，詔封皇第七子西平王奧魯赤之孫老的代鎮(zhèn)云南。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壬子皇慶元年，詔罷征八百。皇慶癸丑二年冬十月，學(xué)士李孟奏準開科，三年一試。時九成殿生芝，天下共取士三百名，每榜云南取五名，內(nèi)蒙古二名，塞目二名，漢人一名。以八月二十日初場，二十三日次場，二十六日三場。仁宗乙卯延佑二年十一月，封武宗子和世珠為周王，出鎮(zhèn)云南。仁宗丙辰延佑三年，正卒，慶子隆襲。正任職十年。

　　段隆慶之子

　　段隆，元仁宗丁巳延佑四年襲，元授隆為大理軍民總管。延佑己未六年，云南行省奏：”夷俗：凡土官無子，即以妻代管。請聽之?！霸t曰可。延佑庚申七年，封甘剌麻孫王禪為云南王。英宗碩德八喇癸亥至治三年，進封王禪為梁王，封其子帖木兒不花為云南王。是年八月，諸王按梯不花、（索）〔孛〕羅、月魯鐵木兒等及御史大夫鐵失弒帝于南坡行幄。九月泰定帝也孫鐵木兒即位。十二月流諸王月魯鐵木兒于云南。泰定四年，洱海有水怪，牛豬形短項金睛，興水為患。大理一道人向隆取黃金百鎰，隆與之，乃以金為索，沉于河，怪即日徙于浪穹寧河。按：‘六詔靈源記’云：寧河無底。明宣德間，有漁人李應(yīng)捕魚，網(wǎng)得金索，旋得旋斷。一漁者誡之曰：可止矣。應(yīng)貪甚，盡曳之，索將窮，驚其怪，風(fēng)浪陡作，應(yīng)并舟俱溺，至今為患。文宗圖帖睦爾庚午至順元年，以豫王阿忒思納失里出鎮(zhèn)云南。諸王禿堅據(jù)云南叛，殺廉訪使，自稱云南王。元詔樞密帖木兒討之，發(fā)朵甘思等處兵分道進。至四川建昌、羅羅斯，權(quán)尋甸府官曲術(shù)集義兵討禿堅，敗賊伯忽于馬龍，追至金馬山，擒之。是年，隆以老退閑，子俊襲。隆任職十四年。

　　段俊隆之子

　　段俊，元文宗辛未至順二年襲，元授俊為云南行省平章。烏撒部奏：”云南驛輸征甚苦，愿屬四川。“奏下參政賈敦熙議之。是年俊卒，族弟義襲。俊任職一年。

　　段義俊之族弟

　　段義，元文宗壬申至順三年襲，朝命止授為承務(wù)郎、蒙化州知州。是年阿容禾叛于中慶路，義助兵討平之，以功升參政。九月，烏蒙土官祿余寇順元，云南行省遣都事那海奉詔往諭，授余為參政。冬十一月，云南行省奏：”國馬每月上寅日給鹽，飲之無病。因伯忽反，鹽不給，馬多死?！霸t四川以鹽給之。是年義卒，隆子光襲。義任職一年。

　　段光隆之子

　　段光，元順帝妥權(quán)帖睦爾癸酉元統(tǒng)元年襲，朝命止授為承務(wù)郎、蒙化州知州。番兵作亂，孟州判官李生等守白崖，值高蓬新敗番兵，乘勝長驅(qū)破河尾關(guān)。光率兵大敗之，斬馘無算，河水盡赤，為之不流，得戰(zhàn)馬甲仗數(shù)千。光賦凱旋詩云：”雨鎖金門百里城，神州花木管弦聲。齊天蒼岳參云峻，界地榆河射月明。梵宇三千朝唄朗，招提八百夜香清。恒沙善果心無異，何患愚夷治不平。“元統(tǒng)二年，光以先與梁王把匝剌瓦爾密孛羅因分域構(gòu)隙，至是遣張希矯、楊生、張連等發(fā)兵攻梁王，不勝，士卒多死，希矯等遁歸。順帝至元元年，梁王侵大理，光自督兵與戰(zhàn)于昆彌山即今大理府趙州南之定西嶺，梁王大敗。凱還，侍翰楊天甫作‘長壽仙曲’上光云：”蒙氏鐘王氣，駕馭萬乘唐。南龍光對北金鎖，東洱水朝西點蒼，四面固金湯。江綠春楊柳，岸清古雪霜。屏障龍吟梅破王，竹林鶴立菊舒黃，四季景如妝。此生誠慶幸，有眼睹明王。“光大喜，設(shè)宴謝之。順帝辛巳至正元年，玉案山生水小赤犬，群走如飛。段雄正曰：”此天狗星所化，大兵壓境之兆?！敖?jīng)二年方絕。又下鐵雨山石，民屋俱穿，人值之多擊死。梁王刺殺段氏臣高蓬。先是，光令蓬督兵羅那關(guān)，梁王使人暗招之，蓬不從，答之詩云：”寄語下番梁王翁，檄書何苦招高蓬，身為五岳嵩山主，智過六丁縮地公，鐵甲鐵盔持鐵槊，花鞍花索馭花驄，但揮眼前黃石陣，孤云擊破幾千重?！傲和跫芍酥刭V蓬庖人，刺殺之。順帝甲申至正四年，光卒，弟功襲。光任職十二年。

　　段功光之弟

　　段功，元順帝乙酉至正五年襲，朝命止授為承務(wù)郎、蒙化州知州。至正六年，木邦夷思可叛。元命河南參政賈敦熙督師會云南路兵討之，以功為前鋒，屢戰(zhàn)克捷。敘功升功為大理總管，尋升參政。至正癸巳十三年，紅巾賊流入建昌，旁掠云南邊地。阿次失里討平之。至正十五年三月，元竄太師脫脫于云南。中書右丞哈麻、御史袁賽因不花等陷之也。十二月，左丞相哈麻矯詔殺脫脫于阿輕乞之地，時年四十二歲，天下冤之，兩日相蕩。是年，梁王宮中有怪。左右啟王曰：”盤龍寺僧蓮峰，能驅(qū)邪?！巴醵Y請至，行法，怪息。王喜，留宮中供養(yǎng)，至夜密問之曰：”今中原紛亂，后事如何？“僧曰：”二十年后祚盡矣?！爸疗诿鲙煿舷?。至正十六年，黑井有毒龍，興水溢井，損民居。蓮峰建寺，書鐵符沉井中，害息。又寧州有虎咥人，蓮峰灑凈水驅(qū)虎遠去，明日虎果去。七月，元以四川廉訪使蒲機云為云南諸路廉訪使。至正癸卯二十三年三月，紅巾賊明玉珍率其黨李芝麻同弟明二等將兵三萬攻云南。入金馬山，梁王把匝剌瓦爾密奔楚雄。四月，梁王發(fā)中慶，至石碑村，紅巾入城，梁王聞報，感而自詠云：”野無青草有黃塵，道側(cè)仍多戰(zhàn)死人。觸目傷心無限事，雞山還似舊時春?！半S命陜西參政車力帖木兒拒之，擒明二。時四方乘機竊發(fā)，群盜滿山，功乃謀于外外楊智，字淵海者，同稽于卜，卜告吉。又得子宗、子秀兵至，功遂從梁王進兵，呂合敗紅巾于關(guān)灘江。紅巾收合余衄再戰(zhàn)，殺段氏之驍將鐵萬戶，又有江心莊人楊勝力戰(zhàn)死。梁王為文祭之曰：”生于江心，為我門戶，我舊不識，用備其數(shù)，能衛(wèi)社稷，春秋與之，惟忠惟烈，爾則處之，噫！義重于生，生必有死，丈夫之事，識者有幾。愿氣作山河，魂歸蒼洱，英杰復(fù)生，以保我之昆裔?！凹喇叾蓿卉姼衅Ｊ且梗t巾屯古田寺，功令人焚寺，紅巾亂，以鐵騎搗之，死者大半，追至回蹬關(guān)，又大破之。副將謝得攻安寧，功力戰(zhàn)殺二千人，謝得奔中慶。于夜功諜者拾得一書，乃明玉珍母寄珍書云：”自爾去后，老母平安，征云南務(wù)要得之。

　　兵糧不足，隨后發(fā)來，不可輕回?！肮﹂啎?，令楊智易其辭曰：”自爾去后，老母不安，臣下亂法。又聞中國人馬入界，非止一處。爾須急回，遲則難保。大夏天統(tǒng)元年，太后平安書?！八炷纪雒哧鍟?。有打金箔人陳惠愿行，惟慮老母在。功許養(yǎng)其母，惠遂往。玉珍得書，揮之去令回報，迨夜，玉珍旋軍。功追攝至七星關(guān)，大破其眾。梁王回中慶，奏升功為云南行省平章，以主阿妻之。一日主與宴酣，歌‘金指環(huán)’云：”將星挺生扶寳闕，寳闕金枝接玉葉。靈輝徹南北東西，皓皓中天光映月。玉文金印大如斗，猶唐貴主結(jié)配偶。父王永壽同碧雞，豪杰長作擎天手?！肮镁恿和醺?，嫡妻高夫人在大理作詞寄功云：”風(fēng)卷殘云，九霄冉冉逐。龍池?zé)o偶，水云一片綠。寂寞倚幃屏，春雨紛紛促。蜀錦半間，鴛鴦獨自宿，珊瑚枕冷，淚滴針穿目，好難禁。將軍一去無度，身與影立，影與身獨，盼將軍只恐樂極生悲冤鬼哭?！爸琳哪甏?，功還大理，至洱海金雞廟，夫人遣人適來報生子，功喜，作歌曰：”去時野火通山赤，凱歌回奏梁王懌。自冬抵此又陽春，時物變遷今又昔。歸來草色綠無數(shù)，桃花正秾柳苞絮。杜鵑啼處日如年，聲聲只促人歸去。“至正二十五年，功思新婚，欲往梁王所。員外楊智于壁間題詩留功，張希矯亦上書留行。功曰：”寳劍豈埋荒土物耶！“矯苦留不已，功怒流矯于順州。順州，前明屬鶴慶府，今裁在永北廳城西一百二十里。唐時地名牛睒。遂與夫人別，倍道至中慶。梁王疑之，私議曰：”平章此來，得無有呑金馬咽碧雞之心。“其下有姤功者復(fù)讒構(gòu)之。王與阿謀欲以孔雀膽毒功。私泄之，愿與西歸。（今）〔令〕功周防，功不信。是年滇大旱，人言定遠有禪僧連精，通瑜伽秘密教，能降龍役鬼。啟梁王，王遣人迎至，僧設(shè)壇祈雨，咒畢，缽中出一小蛇，遂大雨。王大喜，酬以金帛，辭，役鬼荷擔(dān)，行空而去。

　　順帝丙午至正二十六年春，中原盜蜂起，臨安廉訪使支渭興三懇休，梁王不允，遣使金閭慰，賜羔羊。渭興自詠曰：”年高才薄忝清流，欲掛朝冠不自由。且喜壯懷無訴諜，從教行道有鳴騶。故園花木無由見，何日干戈定得休。九十春光還欲暮，放懷聊與醉金甌?！爸匚绻?jié)，梁王宮門外觀射柳，隨侍文武賜宴，支渭興詩賀曰：”平地如席草如茵，少年將軍酒半醺。朱鬣馬穿人影過，綠楊枝逐箭鋒分。旌旗色映宮前瓦，鼓角聲飄海上云。何日鯨鯢俱授首，普天偃武共修文。“七月，梁王偕功東寺講經(jīng)，至通濟橋，功馬逸，王乘機令番將掖殺之。阿聞之慟哭曰：”昨燈下吾猶言，云南施宗施秀二人以胭花殯命，奈何不信。今果然?！懊膛\被包之，以王禮斂送歸大理。詩挽之云：”吾家住在雁門深，一片間云到滇海。心懸明月照青天，青天不語今三歲。黃嵩歷亂蒼山秋，誤我一生踏里彩。華言錦被也。吐嚕吐嚕段阿奴，施宗施秀同奴歹。云片波潾不見人，押不蘆花華言起死靈草也。顏色改。肉屏華言駱駝也。獨坐細思量，西山鐵立華言松林也。風(fēng)瀟灑?！肮始刃?，阿遂不食死，以殉焉。其家臣員外楊智淵海聞而亦死之。智臨死詩曰：”半戰(zhàn)功名百戰(zhàn)身，不堪今日總紅塵。死生自古皆由命，禍福于今豈怨人。蝴蝶夢殘滇海月，杜鵑啼破點蒼春。哀憐永訣云南土，絮酒還教灑淚頻?！懊骱槲溟g都督馮誠經(jīng)功墓，亦步原韻題詩，吊之曰：”田橫五百劍孤身，轉(zhuǎn)眼關(guān)山半委塵。北闕玉樓召客記，南滇粉壁說詩人。蒼山夜黑云遮月，金馬天寒鳥怨春。共惜平章迷繡幕，至今愁聽水聲頻。“功死，長子寶自稱平章，立于大理。功任蜀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