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兒小桃

　　曇靈紀第二卷（2）

　　高聳的山，永遠望不到盡頭。兩人爬了兩天了，梁大人說：“要不休息一會兒？”見梁大人這么說，寧紀點點頭，靠在了樹干上。梁大人走近說：“少主，你有想過，過了這座山是什么嗎？”沒有回答。梁大人望向山頂的方向：“到了那兒，就不再是魔界了。那時候，我們又是什么呢？其實，每一個人都是天地間的一個靈魂，在某個特定的情況下是這樣的關系，離開了這個環境便不存在了。”“別說了，繼續走吧。”寧紀冷淡的回應了梁大人的哲思。

　　在山上又走了兩三天，梁大人用樹枝當作拐杖支著：“唉，少主，你不累嗎？難道說我真的老了？”“休息一天吧。”寧紀輕輕回答。梁大人笑了說：“好哦，我去采些東西。”當梁大人到一邊去忙活了，寧紀靠著樹干坐下，看起來就像是隨便走了一會兒，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次日，繼續向上走，直到寧紀突然走到最近的樹邊，靠在樹干上，捂著心臟的位置，很難受的樣子。梁大人走過來，話還沒出口，聽見他淺而不規則的呼吸聲，梁大人馬上伸手扶住了他：“少主，你趕快坐下休息會兒。”“嗯。”無力地回應，幾乎同時，直接昏倒在了梁大人懷里。梁大人取出藥來，但是卻無法讓寧紀咽下。這時，梁大人感覺到寧紀似乎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就連脈搏也弱得幾乎無法感知了。

　　已經不能多想什么了，魔界所傳的是人間的中醫，在此時恐怕已經沒有用武之地，只好……

　　梁大人抱起了寧紀，施過法術，來到了人間。

　　在雪兒媽媽所在的醫院里，大廳中，許多小孩子們圍在遠遠的，不影響別人走動的一角。在孩子們的包圍中，傳出甜甜的歌聲，一個女孩兒，邊唱邊跳著舞。這個女孩長長的頭發，披在腦后，一直長到腰里。女孩兒有些可愛的像個瓷娃娃，似乎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小孩子們高興地說：“雪兒姐姐，雪兒姐姐！”

　　大廳另一頭有一陣喧嘩，但是，對于醫院里的孩子們來說，那些“熱鬧”是不能看的，會被趕走的。而雪兒呢？當然也聽見了喧嘩，但是，已經在這個醫院工作了那么多年，這些已經不會產生任何波瀾。

　　見多了生死，任誰有容易觸動的心，都會麻木了。

　　另一邊，看起來與人類無異的梁大人苦苦哀求著。雖然不能夠改變外貌，但是改變一下服裝什么的還是容易的。急救室外，一個醫生向梁大人說了什么，梁大人只是說：“這些我都不懂，但是，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不論醫生說什么，梁大人只有這句話，然后就是：“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救他，你們就做吧，不要問我。”

　　雪兒遠遠的看著跪在地上請求的梁大人，停下了舞蹈。“雪兒姐姐？”小孩子們不解的問。雪兒收回視線，看了看身邊的孩子們，笑著說：“各位，今天不玩了。我該上去給別的小朋友上課了。”“好，雪兒姐姐再見。”小孩子們四散離開。雪兒看著梁大人那邊，拿出了手機：“喂，小桃姐嗎？……你有空嗎？……到底樓來一下，有個人需要你安慰一下。”然后，掛了電話，自己走向了電梯。

　　淚流滿面的梁大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個20多歲的女子走近，輕輕坐在梁大人身邊：“發生不好的事了？先生，勇敢點。”梁大人聽見了女子的聲音，抬頭，見了這個20出頭的人間女子。女子苦澀一笑：“對不起，你可能覺得奇怪。但是，我上個月失去了父親。父親希望我能夠報答這所直到最后也沒有放棄他的醫院。所以，我就做了心理導師，安撫著家屬們，讓醫生們更安心的工作。”“謝謝。”梁大人向女子點點頭，但忍不住落淚。女子問：“可以，說說嗎？說出來，會好些吧。”“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梁大人聲淚俱下，女子溫柔的安慰著。梁大人開口說：“那是我頂頭上司的兒子。小紀厭倦了官場糾紛，想到郊外過幾天。我向上司夸下海口，說什么有我在，他絕對安全。可是，我……根本，保護不了他……”“先生，要通知孩子的父親嗎？”“不！不要！”梁大人害怕的樣子，“他知道的話，我，我就完了……”梁大人說著又流下了淚。女子拍了拍梁大人的背：“先生，要有點希望呀！”“謝謝。”“我們一起祝福吧。”“謝謝。”

　　急救室的門輕輕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女子見了站起身：“吳醫生，是你！”“小桃？你在這里，太好了。”醫生對小桃笑了笑，一旁梁大人手腳有些顫抖的，勉強站住。被稱為小桃的女子小聲提醒：“相信希望。”醫生對梁大人微微一笑：“你放心，孩子的生命目前已經穩定了。但是，暫時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還需要觀察幾天。”“謝謝！”梁大人馬上跪下磕了幾個頭。小桃笑了拍了拍梁大人。

　　一個上午，小桃都在梁大人身邊，就連午飯都是陪著梁大人在重癥監護室外的走廊上吃的。午飯后，小桃依舊安慰了梁大人一會兒。

　　“小桃姐！”雪兒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一身潔白長裙，腰間束著藍色寬腰帶的雪兒走了過來。小桃第一反應就是：“雪兒，你不冷嗎？12月的天，穿裙子？”“我剛去了‘暖房’里，上了一小時的課。你說，世界上為什么會有室溫40度，還覺得冷的人啊？”雪兒有些想不通，小桃不回答，只是脫下大衣披在雪兒身上：“和你說幾次了？出來了就要馬上穿衣服。一時半會兒不覺得冷，明天感冒了就討厭了。”“小桃姐，你都快趕上我媽了。”雪兒不高興的說，“還有啊，你今天都在這里啊？那邊好幾個人問我‘小桃呢？今天不見她，感覺少了什么。’我說我也不知道，然后我下樓去找你，護士說你在這兒。小桃姐，竟然在這里待了一上午，還真是少見。”雪兒一邊說著，一邊冷的發抖了。小桃笑了：“雪兒，你快去穿衣服吧。等一會兒，我到那邊去。”“好，我走了。”雪兒說著跑開了。

　　在媽媽的辦公室里，雪兒換了衣服，順便問：“早上那個人到底怎么回事？”“哪個？”媽媽問，雪兒說：“就是那個跪著求李醫生的，現在小桃姐陪著的那個人。”“哦，梁先生啊。他帶著領導的孩子跑出來玩，結果那個孩子突然昏倒了。李醫生問梁先生孩子以前的病史，梁先生語無倫次的，弄得李醫生哭笑不得。吳醫生判斷孩子是急性心力衰竭，引發了心源性休克。想要知道病根在哪里，好有效一點吧。這個梁先生完全像是聽不懂人話的。所以，只好把他關在外面算了，好在小桃去了，不然，誰知道會鬧成什么樣。”“知道自己闖了禍，誰都會害怕的。媽媽，那個孩子，現在怎么樣？”“唉，恐怕，活不過3天。即使用呼吸機維持了他的呼吸，剛才又差點過去了……唉，恐怕撐不了幾天了。”媽媽嘆息著。雪兒也有些歉意的嘆了口氣：“媽媽，那個孩子多大了？”“19歲，還小啊。”“嗯。”雪兒也表示了可惜，然后說：“當初，我是怎么活下來的？”“你啊。多虧了吳醫生給你動的手術。那時候別人都不敢呢。”“那么，也可以救那個孩子吧？”“唉，雪兒，他的情況，肯定經不起手術了。”“嗯……”沒有了聲音。